「你就是羅烈然?」就在這時,韋真真忽的從曾遁身後走出。
看到她,羅烈然挑了挑眉毛,隨即嘿然一笑:「正是,有何貴幹?」
韋真真也對他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我們這次來,只是想要郭銘身上的某件東西,並不想和你作對。不如大家各取所需,相安無事,如何?」
「是嗎?」羅烈然微微側頭做出思考的模樣,跟著轉頭望定韋真真,眼中已罩上一層冷色:「不過我拒絕,你們都得死!」
話音剛落,在他周圍的鋼筋已盡數向韋真真飛射而去,密密麻麻的尖端就如一柄巨大無比的鋼刷,根本不給人任何躲避的空間。
面對向自己飛射而至的鋼筋,韋真真卻沒絲毫慌亂之色。就在最靠前的鋼筋快要及身時,她雙眼猛的大睜,同時兩手往旁一擴,十指舞蹈般不住彎曲扭動。
令人驚異的事發生了,韋真真面前就如放置了無數攪動的鋼刀,凡是挨近一段距離的鋼筋盡數被切得粉碎,寸寸鐵條不住掉落於地,噹啷之聲不絕於耳。
「哦?」見此情景,羅烈然也微覺愕然,輕咦聲中他揮手一擺。
在他擺手同時,剩下的七八根鋼筋突的集成一束,已如旋風般鑽動起來,同時飛速向韋真真突進過去。只見鋼束表面鐵屑簌簌而下,就像數十把刨刀在其表面刮動一般,但由於其實在太厚實,仍有三指粗的一條穿過絲網。
見自己密佈的氣絲無法截擋,韋真真臉色大變,就在鋼束快要觸及她身體之時,其尖端突的一個斜擺,似乎有另一個力道在旁扯動。原地扭了幾下,鋼束已脫離羅烈然的控制往旁飛去,落入一個人的手中。
將手中鋼條旋了幾下,周明波隨手將之拋開,跟著他再向一旁虛抓一下,十餘米開外地上的一把手槍已飛入他的掌中。只看他能讓羅烈然操控下的鋼條脫離其掌握,就知此人手上的吸力委實非同小可。
「能力挺厲害啊,不過你以為那東西對我有用嗎?」微覺驚異的看了周明波一眼,羅烈然不屑的指指他手裡的槍。
眼珠一轉,周明波也笑了起來:「哈,你說得對。」
跟著將手一揚似乎要把槍扔開,但轉瞬間他已將其對準羅烈然,連扣扳機,同時口中大喝:「就是現在,真真,上!」
對此羅烈然自不會放在心上,微哼一聲,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向其飛去的彈頭在半空齊唰唰一轉,反向周明波射去。同時地上被氣絲攪碎的鐵條旋風般聚起直揚上半空,鋪天蓋地的向韋真真捲去。
想不到羅烈然受傷之下還有如此神威,周明波趕緊舉起兩手全力發動異能。只見以他手掌為中心,就如出現兩個漩渦,射去的子彈全部改變方向聚攏過去。
伸掌一抓,數枚子彈已全部落入周明波的掌中。可惜他顧得了這頭,卻顧不了那頭,向韋真真捲去的鐵條猛的散開,已將他也籠於其中。
跟著就聽一陣鐵塊撞擊折斷的脆響以及連聲悶哼,當鐵條盡數落地時,兩人已退到數米開外,身上均滿佈血痕,周明波臂上更插著兩根鐵條。
至此兩人終於明白,這個世界上最不該做的事之一,就是在一個金屬器物豐富的地方和羅烈然正面對敵,其愚蠢程度就好像去和魚比賽潛水。
見羅烈然輕鬆收拾曾遁一夥,郭銘和徐東卓知道接下來就該輪到他們了,有前車之鑒,兩人可沒把握在這樣的地方和他正面相抗。
徐東卓當下就悄聲對郭銘道:「點子扎手,硬碰不得。你負責陸文,我負責倪牧和悅慈,風緊趕快扯乎!」
郭銘自然大點其頭,兩人擠擠挨挨正要尋機帶上同伴開溜。突然聽得樓下一陣嗚嗚之聲,竟是警笛大作,同時從樓道下層傳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
驟然聽到這聲音,在場諸人俱都一驚,這時警笛聲越發響亮,同時一陣引擎轟鳴聲由遠而近,顯示還有不少車輛正開了過來。
在樓下登登的腳步聲中,一陣陣呼喊呵斥之聲不住傳上來「第二隊負責守門」「第三隊第四隊跟我上來」「防爆組準備就位」「注意,對方有重型武器……」
從聲音顯示,眾人竟在不知不覺間被上百特警包圍。饒是羅烈然見慣風浪,驟遇這等情況,也不由臉色大變。他眉毛一擰望向高影:「怎麼回事?」
擦擦額上冷汗,高影向陸文一指:「這小子剛才從樓下上來,岳冬叔肯定已死在他的手上。現在我們好像已經被警察包圍了。」
聽聞岳冬身死,羅烈然眼中閃過惋惜之色,跟著便被怒氣取代。招手浮起兩根巨大的鋼樑,他正要上前收拾幾人,樓下已傳來警方的喊話:「樓上的人聽著,你們已被包圍,趕快放下武器,不要做無謂的抵抗……」
「老大,不對啊,樓下黑燈瞎火,什麼也看不到。」這時一名男子趴到天台邊緣向下望了望,奇怪的回頭對羅烈然道。
高影也奇怪的走過去望了望,跟著點點頭:「的確看不到任何警車。」
此時從樓下傳上的腳步聲已越發接近,人數恐怕有數十上下,發佈各種命令的聲音清晰可聞,其真實性卻又讓人絲毫不能懷疑。
「也許怕咱們居高臨下向他們攻擊,這些警察將車燈熄了停在遠處吧。」高影摸著下巴沉吟道,這也是唯一可能的解釋。
明白再不想法離開,等特警衝上來就真的麻煩了。要收拾對方並非一時半會兒可以辦到,權衡利弊下,羅烈然果斷的道:「沒時間了,我們趕緊走!」
得他吩咐,高影抱起邰宵文,還能走動的男子則扶著同伴,一眾人向天台另一側而去。同時不知在何時,曾遁等人也消失不見。
「咱們也走,得趕在警察上來前離開。」徐東卓說著扶起倪牧,一行人撞開通往樓下的樓梯間便消失在樓內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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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整個天台重又空寂下來,除了特調科一行人與地上的屍體,再看不到別的人。奇怪的是雖有警察支援,特調科一眾卻毫無歡喜之色,反個個臉現疑惑。
「韓副,咱們有要求支援嗎?」待眾人離開後,扶著韓銳的張競不由問道。
韓銳滿臉鮮血,大腿上插著半截鋼筋,看來受傷非輕。聞言他喃喃的道:「不對啊,來之前我直接申請了公安部的任命,廣州警方不能插手這件事。按說就算這棟大樓被炸了,他們沒接到命令也不能過來,怎麼會……」
祝依芸點頭道:「的確不對勁,等他們上來後再問個清楚吧。」只見她雖強撐站著,但兩手均是鮮血,左肩上赫然有個兩指寬的大洞,腹上還有一條割痕。
「嗯,只有這樣了。慧明大師怎麼樣?」韓銳答應著,跟著回身問道。
慧真搖了搖頭:「他不礙事,只是腦袋受了撞擊,暫時昏迷罷了。」
回頭看看己方無不帶傷的一行人,韓銳忽的心生感慨,直到親身接觸,才知道羅烈然等人的強悍。己方人數眾多,雖然慧真慧明不具異能,但武藝也足以彌補,想不到相鬥之下,竟絲毫沒佔到便宜,真說起來還是吃虧的多。
這些危險人物如果真的有心危害社會,其造成的破壞,恐怕難以想像。
隊長,也只有你能對付他們了啊……霎時間,韓銳腦中現出謝子龍病懨懨的面容。
「咦,奇怪,他們怎麼還不上來?」就在這時,祝依芸突然道。
經他這麼一說,眾人這才發覺,早該衝上天台的警察,直到此刻仍不見人影。更為詭異的事,不知何時,腳步聲、呼喝聲、警笛聲、引擎轟鳴聲…一切聲音竟然都消失不見,整棟大樓如此寂靜,就好像他們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這是怎麼回事?一時間,諸人心中均升起這樣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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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樓道狂奔下樓,郭銘等人在黑燈瞎火的樓層間迅速行進。幸好這棟大樓是聯體式格局,空間相當的大,五人從這處下去,立刻向另一幢樓體移動,以圖避開警察。
其實眾人都很清楚,這棟大樓四周恐怕已被圍得鐵桶也似,被對方發現只是遲早的事,到時需要擔心的,就是如何平安脫身了。
然而很快他們就發覺不對,剛才還吵吵嚷嚷充塞整個大樓的聲息,突然間已完全消失,樓內重又恢復寂靜,倒好像那些警察壓根兒就沒出現過般。
不過這自然不可能,雖然想不通,然而能避則避,五人當然不會去管對方是否吃飽撐的玩躲貓貓。他們所想,只是如何盡快逃離這該死的地方。
不過最不可能發生的事卻的的確確發生了,五人一直到達樓底,也沒見到一個警察的蹤影。更奇怪的是,樓底根本沒有任何警車停留過的痕跡。
不會是見鬼了吧?望著空空如野的四周,幾人無不生出這樣的古怪想法。
好在他們本身就是不正常的存在,加上今晚實在遇到太多的事,根本沒有多想的時間。四下望望,徐東卓向左邊一指:「跟我來,從這兒走!」
「錯了,走那邊遲早會落到警察手裡。」哪知就在這時,一旁的黑暗中突的傳來一個聲音。
幾人一聽無不大驚,幾是下意識的,郭銘和徐東卓同時拔槍在手:「誰?」
「臭小子,本小姐救了你們,居然還敢拿槍指著我。」隨著說話聲起,對方慢慢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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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來者居然是一個女人,而且相當漂亮。此女大概30歲上下,有著亞洲女性少有的高挺鼻樑,配上一雙充滿熱情的鳳目以及略長的面孔,給人極為嫵媚火辣的感覺。加上她一頭燙過的披肩卷髮,身材高挑惹火,穿著一襲地中海百褶群,將曲線美好的雙腿完全暴露在外,更添野性的魅力。
正奇怪哪兒跑出來這麼個性感美女,倪牧和方悅慈已同時驚喜道:「尹蘭姐!」
尹蘭?郭徐兩人正奇怪這個名字在哪兒聽過,尹蘭已大步走了過來,毫不客氣的一人給了一個耳光:「臭小子,還不把槍放下?」
暗道好潑辣的女人,不過對方似乎是組織裡的前輩,郭銘和徐東卓不好發作,唯有委屈的捂著辣疼的臉頰將槍收起,同時心中無不大罵。
全沒注意到兩人的不爽,方悅慈興奮的道:「尹蘭姐,你怎麼會在這兒?」
尹蘭愛憐的在她頭上敲了一下(郭徐兩人心裡不禁同聲大叫:為什麼,為什麼有差別待遇!):「還不是因為你,我剛從死海度假回來,就接到老頭子的電話,說你們自去了香港就再無消息,這才托我來看看。這些天四處打聽到羅烈然帶了一幫手下在廣州四處活動,偷偷來一看,果然把你們找到了。」
說著斜眼向郭徐兩人瞥了一眼:「這兩個愣頭小子就是新加入的成員嗎?」
愣頭小子?愕然半晌,方悅慈才明白尹蘭指的是誰,她拚命忍住笑:「對,他們叫郭銘和徐東卓,是前不久才加入組織的同伴。」
跟著她又向郭徐二人介紹道:「這是尹蘭姐,她可是組織裡的老前輩了。」
「哦哦。」剛才吃過此女的虧,兩人嗯啊敷衍兩聲算是打招呼,同時心裡道管你什麼老前輩小前輩,老子才懶得鳥你。
哪知只聽啪啪兩聲,尹蘭再次甩手賞了兩人一人一個耳光:「臭小子,對前輩就該有應有的禮貌,剛才算什麼態度?再來過!」
「你…你…你……」左右半臉各挨一下,郭銘和徐東卓兩頰立時就如擦過胭脂般一片嫣紅。沒想到這個女人如此霸道,徐東卓不由氣得直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