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行人來得快去得也快,一陣風刮過似的,我大致數了一下:「一共是十二個人?」
「是。{第一看書}」許箬荇應該也有準確地數過,眼見著那隊人不會再回頭,將我又抱下樹來。
「我們又沒有犯事,何須躲躲掩掩。」我不明所以地問他道,才從無名村出來,人還沒站穩,倒像是被趕著跑的嫌疑犯。
「那些不是普通的官兵。」許箬荇一臉,你怎麼什麼事兒都不知道的歎息狀,「那是都城的御林軍。」
御林軍,我倒是知道的,是保護皇帝的所謂皇家軍,不是應該只在皇帝身邊轉悠,他們集體跑出來做什麼,每個人雖然過去的度很快,還是能夠輕易看到神情間的緊張,定是奉了皇命的大事。
「都城裡頭一定是出了岔子,他們出來追捕。」許箬荇側過頭來看我一眼,「也或許,便是捉拿我們。」
「怎麼是我們。」
「我們是從犯。」他衣袖舒展,將我的腰一圍,「邊走邊問,莫要在原地再浪費時間。
我想想也對,不知小紅跟上來沒有,不過,既然前幾次相差那麼大的距離,它都能準確無誤地找尋到我,應該不會有走失的可能性,有時候,動物比人要可靠地多,因為沒有那樣多的閒雜事擾亂了心思。等到許箬荇真正的,盡全力展開身形前行,我才明白他所謂的邊走邊問,基本就是在敷衍我,因為行進度太快,只要張開嘴,滿滿的風會衝進口中,阻擋住舌頭的所有動作,半個音節都不出來,我鬱悶地自己在心裡頭暗暗琢磨。能夠動用到御林軍出馬,必然也是大人物,而且皇帝覺得那個人對自己的威脅係數很大,方向從都城而出,我們看到的可能只是中間的一個小分隊,還有更多的相同的小隊分散開來,撒出天羅地網。
會是什麼人,會是什麼人。
他說我們是從犯。可見我和他不過是參與者。
腦中靈光一現。我出手抓住了許箬荇地衣襟。我想明白了前因後果。也明白了。許箬荇示意我們這會兒不安全地道理。是。是。他很有道理。
他低下頭瞅一眼那只緊拽住他不放地手。突然露出個滿意地笑容。
唔。{第一看書}我果然猜中。
這個。算是好消息。還算是壞消息呢。
行出很遠。我怎麼覺得雙腳下頭涼嗖嗖地。垂眼去看。猛地現原來我是那個搭乘順風車地。雙腳壓根沒有落地。像是有條透明地運輸管道將我一直送往目地地。
都城地城門。近在眼前。最近我好想來往地頻率有點高。許箬荇站停沒有再動。他問地是:「青廷。你身上可有帶著碎銀子。」
咦?他花錢一向大手大腳,從不擔心這些。難不成坐吃山空。將口袋裡那數目不小的銀錢都給花盡了,我翻翻荷包回答到:「碎銀子有三兩多。還有張廿兩的銀票,你要多少。」
「沒看出來。你倒是很會的存錢,都攢了二十餘兩了?」許箬荇笑瞇瞇地看著我,「看來以後也是治家有方的。」
我被他說得哭笑不得,那張銀票還是跟著方師傅混進宮時,嬪妃給的小費,哪裡是我攢地,宮裡頭那一圈轉的小事繁多,我也懶得一一向他描述,只問道:「你要多少。」
「碎銀子,挑選一兩上下的給我兩個就好。」他不客氣地拿來抓在手中,「銀票你留著就好。」兩個人說話間已經走到城門口,被守城的官兵兩柄長槍直接攔截住。
銀光閃閃的槍頭,看著怪嚇人地,我心裡頭想著,臉上立即也隨之做出相同的表情來應對。
「兩位官爺這是?」許箬荇裝糊塗地時候,絕對不會讓人看出他的精明來。
「問什麼問,沒有看到城牆上頭貼的告示嗎,尋常人等不准進出都城,戒嚴了。」還算是看著許箬荇一副書生打扮,沒有更無禮的舉動,只是將我們兩個往左邊撥一撥,讓我們自己去讀那張看起來簇新的告示。
上頭寫的無非是說都城嚴禁閒雜人等隨意出入,沒有原因,沒有道理可講,或許是沒有辦法公開地講。
「官爺,小人進城確有急事。」這閒雜人等怎麼區分,我們臉上也沒有寫著是不是閒雜兩字,許箬荇一手將我拉住,另一手縮在衣袖中,像是要向兩名官兵行禮。
一對官兵四隻眼睛上下將我們一打量,口中言道:「確有急事?」
「確有,確有。」許箬荇應聲道。
「那也算不得閒雜,進去吧,沒事的話,最近不用出城,出城查得更嚴。」最後一句,更像是在提點我們。
我木知木覺跟在許箬荇身後,順順利利地直接進城,等走到安全地帶,才敢悄聲問道:「表哥,你賄賂他們了?」
「是,二兩銀子回頭還給你。」
「你身上有銀子為何要問我借用?」
「我沒有碎銀,給得太多反而會引起他們地懷疑,好處費也是要衡量受賄者地能力而給,我們兩個的樣子最多像是急著趕回家求太平地小戶人家,要是出手豪綽,目標太大,不妥。」許箬荇解釋完畢,回頭問了我一句,「青廷,你餓不餓?」
「小紅,它能夠不給銀子,也進城門嗎?」比起肚子,這個問題更有必要問清楚。
許箬荇微微笑起來:「你放心,它哪裡都能去得,你要知道它不是獨個兒的,這不論城裡城外地,青蛙蛤蟆到處比比皆是,它們有自己的通道,而我們——」他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酒樓處,「先去用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