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箬荇的臉色大變。猛地站起身來,衝著我低喝道:「你到底派出去多少人,做了點什麼。」
郭家村的女人,不用劉喜再細說,在場的幾個人都知道是誰。
「我覺得她做的也沒有什麼不對。」莫孤煙站起身,我眼前一晃,他人已經在門外面,「你們兩個還在那裡幹嘛,準備吵架嗎。」
「小菊,家裡你幫忙先照看一下。」許箬荇拉住我的衣袖,也跟著出去。
「劉喜,你去找大夫,附近最好的大夫。」我扭著脖子喊。
他應了聲,朝另一個方向去。
莫孤煙已經跑得人影都找不到,許箬荇因為我走的度,而被牽制下來,我平時走路度也不慢,可這鄉間的小路,我實在是走不習慣,他冷著一張臉不出聲。
附近最好的大夫,我記得他似乎說過就是他來著,不過找個專業看病的,我想應該也沒有錯。
「你要是心裡著急可以先過去。」我低著頭,小心地避開腳底下不時會出現的石塊,這裡可沒有路燈,今天晚上還是雲趕月的天氣,月亮一時露臉,一時藏進雲層的。
「莫大人已經先過去了。」許箬荇壓根都沒看我一眼。
他冷著臉的樣子,我看著不太習慣,與其這麼冷場,不如我在後面慢慢地走,結果自己一走神,萬般的小心功虧一簣,左腳正中尖口向上的石塊,整個人失去平衡,要不是許箬荇及時拉我一把,估計能摔個狗吃屎的慘樣,腳還是扭到,疼得不行,我裝作沒事人一樣,「你先走,我會趕上來的。」
他默不作聲在我身邊蹲下來,手探過來,觸碰我的足踝處,我痛地想把腳往後藏的力氣都沒有,表哥,我很辛苦,能站穩已經很不錯了,他抬眼看我:「腳扭到了。」
「我知道。」你先走吧,求你了,要是費家娘子真的遭遇不測,我怕你把責任都統統推我頭上,我可消受不起。
他的手指還停留在那裡,好像在考慮什麼重要的問題,然後沉聲道:「上來,我背你過去。」
我呆呆盯著他的背脊看了幾秒鐘,許箬荇屬於偏瘦的體型,不過到底是練過武的人,即便是這麼蹲著,從脖子一路往下,背部線條很是流暢,背我這樣一個人,我相信是絕對沒有問題的,不過,不過,這個時代,有沒有男女授受不親的明令禁止條約。
我一旦讓他背著,算不算肌膚之親。
他願不願意以後都負著責。
時間實在不允許我站在此地胡思亂想,在我停止思考的時候,人已經爬到他背上,兩隻手很小心地扶著他的肩膀,他毫不費力地站起來,走得真快,又快又穩。
但是,他一直都沒有同我說話,我很想聽他的聲音,哪怕是罵我一句,說你怎麼重得像隻豬似的,也好,可是沒有,我覺得腳步的頻率越來越快,到後來是足不點地的程度,他心裡很著急吧,為了劉喜那句炸雷似的沒頭沒腦的話。
我都沒有問過他和費家娘子到底是不是親戚關係。
情況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糟糕,莫孤煙已經把人弄到床鋪上平躺著,也沒有很多的血,不過是在看到哦許箬荇背著我進來時,疑惑地問一聲:「你們?」
「我扭到了腳。」
莫孤煙很理解地點點頭。
屋子裡沒有很多的血,那張碩大的桌子上還是堆放著零碎的小物件,除了有幾滴暗黑色的血跡。
「她,她有沒有?」我急問道。
「還有氣,不過傷得很重。」莫孤煙將掩蓋在她身上的被褥揭開,她還是穿著一襲紅衣,一眼看去壓根看不出是哪裡受了傷,我在許箬荇背後掙一下,都到地了,你也不用背著我在屋子裡走來走去,他配合地將我放下來,人已經過去,手放在費家娘子的腹部,再抬起手時,手指上全是鮮血。
「刀傷,從這裡直接捅進去。」他看看自己的手指,「傷口很深,還在流血,不過暫時應該不會斷氣。」反正他又從那個百寶袋似的袖子裡摸出另只藥瓶,「我沒有帶醫治工具,只能先給她吃一顆傷藥,青廷。」
「我在。」
「你讓劉喜去叫大夫了是嗎。」
「是。」
費家娘子的頭在枕上輕微地一動,我連忙道:「她,她好像還有意識。」
「你過來照顧一下她。」許箬荇這會兒對她好像又記起有男女有別這件事情了,將我的衣袖一拽,拖我到床榻前。
費家娘子吃力地動動嘴唇,聲音太小了。
我想都沒想,握住她的一隻手,用的力氣很小,她的手真冷,好像身體裡的熱度已經隨著血液的流逝離開了她:「你想說什麼嗎?」
她應該是有點頭,幅度實在太小,我不得已將耳朵湊到她的嘴唇上,挨得近些能聽分明,沒準她想說的是十分重要的線索。
「是,是我,自己,不小心。」
我還是保持著這個動作。
「沒有,沒有人要害我。」
一共說了兩句,她不再動彈,我對著許箬荇喊:「她怎麼了,是不是不行了。」
許箬荇探過她的脈搏,又翻看她的瞳仁:「沒有,應該只是失血過多昏過去,大夫怎麼還不來,她說了什麼。」
「她說是她自己不小心,沒有人要害她。」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我們也沒問她是不是有人故意殺人滅口。
許箬荇恨恨道:「都這樣了,她還想護著那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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