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造神州 第十二集 第七章 大幕拉開
    梧小鎮,宋軍最高指揮所在。

    我裹著貂皮大祅,穿行在小鎮的街道上。今天已經神始元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再過幾天新年就要到來。看著這滿天的大雪,估計明年會是個豐收年。

    不是有句俗話叫『瑞雪兆豐年』,如果再以人體為肥料,鮮血來澆灌,是不是會收穫的更多?

    這個問題看來明年就可以搞清楚!

    此時的小鎮已經完全被宋軍接管,所有的居民都被遷移走,近十萬的宋軍讓這個小鎮人滿為患,街道兩邊的房屋中全都是戰士,放眼望去,都是一片的白色軍祅和披風。

    小鎮的街道是用青石板鋪就,很平整,踩上去頗為堅硬,如果不是將積雪清理乾淨,結上冰渣,只怕可以開個溜冰場。我一邊走,一邊細心的感受著腳底傳來的感覺,修紫暄和索無常走在我身後,始終保持著一肩的距離,頻率保持的極為精準。

    走著,走著,不知不覺中就走出了小鎮,小鎮外光禿禿的聳立著幾個小雪包,不多的幾棵大樹上掛滿冰錐,冰枝瓊樹到也可觀,可惜獨木不成林,看上去寒酸了許多。

    我舉步走向一個小雪包,上面已經被人清理出一條小道,我慢慢的走上去,走到一半,我就停下腳步,因為我看到一幅奇怪的景象。

    一群衣衫襤褸的人正在挖掘一處壕坑,因為雪大土硬,他們很是吃力,不住的喊著號子。喘著粗氣。洶湧的熱氣讓靠近地雪花紛紛消融,變成無數地水珠落下,他們渾身都被浸濕,可還是恍若未覺,熱火朝天的幹著,士氣很是高昂。

    我有些奇怪,這些人是那裡的?說他們是隨軍的民夫。可又不像,再說,這裡現在是不可能有民夫存在的。所有的後勤和工事都應該由輜重營負責才是。

    目光轉向索無常。他趕緊說道:「啟稟陛下,他們是罪軍!」

    「罪軍?他們也是軍人?犯了什麼罪?」

    「他們原本是西川安撫使安丙的部下,後安丙被陛下誅除。他們又跟隨制置使桂如淵,此次桂如淵謀逆,他們也被牽連進來,被判為罪軍,發配到京兆戍邊。如今在軍中做些雜事。」

    「哦,那他們就是反跡昭彰。可是對方親信?」

    「是,也不是!」

    我頓時大感有趣,望著索無常,等待他地解釋。

    索無常沒有讓我失望,很快接道:「這批人為首的叫鄒孟卿,他本是開禧元年的進士,初任豐城知縣,後轉授湖北鄂州蒲知縣,此後仕途還算平穩,先後調江陵府司法參軍,南安、靖州、南雄,廣南東路提刑、京西南路轉運兼提舉常平茶鹽使、襄陽府知府、京西南路安撫使。因與當時得勢地朝廷大臣雷孝友有隙,遭謗,又貶豐城。後嘉定年間,有逆賊張福、莫簡領導紅巾賊在利州路興元府起事,接連攻克州、果州、遂寧府和普州,先鋒軍到達梓、漢二州,直逼成都,銳不可當。

    此事傳到朝中,引起震動,雷孝友為了構陷於他,將他向先皇舉薦,讓其接任行軍參議,煥章閣、興元軍利州東路安撫使。鄒孟卿領兵前往利州後,將部隊屯紮在山下叛軍上山砍柴和取水地要道,結果不出幾日,叛軍大亂。鄒孟卿一鼓作氣發起總攻,大獲全勝,擊敗張福,並將其抓獲解送當時的西川宣撫使安丙處,不久,又俘虜莫簡及其千多賊軍,獲得安丙盛讚。後因此功升任四川制置茶馬使,負責川中異族的茶馬互市,成為安丙親信,曾經幫助其對抗我軍。

    桂如淵投靠陛下後,勸服此人,讓他改換門庭,聽命於陛下。此人自從投靠陛下後,還算勤政,和周邊異族打交道皆能使其信服,很有威望。此次一些異族借恭祝陛下登基為名,行刺殺實跡,根據調查,有幾人就是他出面為桂如淵聯絡。後桂如淵事敗,離奇身亡,朝廷查辦大臣追索下,查到他,於是就下令拘捕。而他手下眾多兵士竟然聚眾對抗,四川總督張世年正欲奏請陛下派兵剿滅之時,此人突然自縛於總督門前,俯首認罪。其被判充軍京兆之時,手下眾多軍士鼓噪,引起川中不安,結果悉數被判為罪軍,充軍於此。」

    這個鄒孟卿地經歷還挺豐富的,特別是其頗有將略,應該是個人才。

    「雷孝友?」我站在原地走了兩步,喃喃出聲,「這個人朕聽過,他很得朱熹讚賞,並曾經上折貶訴韓佗冑等人,獲得不小的名聲,其後更和史彌遠並列為相,只是受到排擠,被貶到福州去啦。後來聽說他不滿朕的諸般舉措,鬧了一些事情,後來就沒聽聞。這個鄒孟卿既然是和他有仇,朕反到要見見。讓他過來!」

    索無常轉身就去辦理此事,很快,他就帶著一個四十多歲,身材適中,滿臉書卷氣的儒雅漢子走來。

    恰在此時,遠處地樹林中驚起一群斑鳩,它們驚叫著向著四邊飛去,在風雪中發出聲聲哀鳴。

    「雄鳩喚晴,雌鳩喚雪,晴雪難分!」我隨口說出一句對聯。

    「飛龍在天,潛龍在淵,天淵莫測!」一句幾乎是隨口答來的下聯讓所有人都看向鄒孟卿,暗讚此人文思過人。

    成為眾人焦點地鄒孟卿毫無所覺,反

    我五步遠的距離行禮道:「罪臣鄒孟卿奉諭而來,還下!」

    如果他沒有說出那個下聯,我可能只是隨意見見他,最大的可能也就是赦免他幾年罪,可他的這句回答讓我的心中一跳,難道我隨口的一句話都會讓他猜到我此刻的心意。

    「免禮,抬起頭來!」

    鄒孟卿抬起頭,他的相貌算不上很傑出。但卻五官端正。沒有讓人可挑剔的地方,特別是他地眼睛,清正坦然,毫不迴避我地目光,顯得心中蕩蕩,氣正神清。

    氣堅百折,風裁獨整

    這八個字是我對他的第一印象。這讓我越發好奇,這樣的人,怎麼會落到這種地步。

    雙目直視此人。不放過他的任何一個表情。口中卻問道:「看你也是個英雄人物,為何會附逆?」

    鄒孟卿露出苦笑,也不迴避。坦誠道:「陛下認為罪臣是附逆,而罪臣當時卻以為自己是建功!」

    若我身邊是建康那些大臣,估計已經對他開罵,他的言下之意,就是指自己被人欺騙。

    很有意思的一個人!

    「你不怕朕?」

    「生死之外。有何可怕?」

    「哈哈哈……」我大笑出聲,覺得這個鄒孟卿實在對我胃口。讓我看他很順眼,「鄒孟卿,你是條漢子,這樣吧,我交給你個任務,你若完成,你們的罪責就一筆勾銷,如何?」

    鄒孟卿再度行禮,哄聲道:「一定竭力,不負陛下所望。」

    問都不問,直接應承,若非敷衍,那就是干臣。

    我看了他片刻,覺得他應該是後者,也就不再猶豫,直接道:「無常,你安排人帶他去更換裝備,今夜隨楊沃衍起程,暫時任為副將,協助楊沃衍。此行目地,讓他直接問楊沃衍。」

    「是!」索無常領命後就帶著鄒孟卿離去。

    「飛龍在天,潛龍在淵,天淵莫測,紫暄,這句話你覺得像不像我和鐵木真二人的寫照?」

    一直沉默的修紫暄淡然道:「紫暄不知道,紫暄只是明白,陛下自從蒙人攻入利州後就很高興。」

    「哈哈哈哈哈哈哈,紫暄你真是朕地知己,告訴你一個真理,主不可怒而興兵,哈哈,有理,太有道理啦,連鐵木真這樣地人都會因為憤怒犯下錯誤,可見古人不欺我。紫暄,你把此事記住,如果我哪天犯了同樣的錯誤,你要記得提醒我,哈哈,今天我實在太高興啦,哈哈……」

    在我肆意的大笑中,鬼影匆忙過來。

    「陛下,長空無忌將軍和狂風軍傳來捷報,速不台大軍盡沒,其頭顱將由長空將軍帶來!」

    又是個好消息,我地笑聲越發大了起來,整個原野都只聽得見我的笑聲。

    風送遠聲,極達四方!

    ……

    慶原路,邠州城,十多騎戰馬向著知府衙門狂奔,馬上的騎士毫不在意刺骨的寒風,直迎著風雪而來,戰馬呼出的熱氣將飄飛地雪花打的老遠,盤旋著在遠處落下。

    馬蹄隆隆中,踏破街道上地寒冰,只留下一地的冰渣。突如起來的喧囂也驚動了駐守的戰士,幾個為首的戰士注視了這群騎士片刻,又將目光移開,因為來者就是金人在慶原路的最高軍事指揮金合達。

    「喝!」

    金合達一聲斷然大喝,胯下的戰馬揚起蹄子,又重重的踏下,彷彿地面都蹦跳了幾下,幾處屋簷上的積雪也紛紛滑落,好一陣刷刷做響。

    回頭一望,身後的戰士都已經叫停戰馬,距離不多也不少,正是他們行進時的位置,顯露出一手精湛的騎術。

    滿意的一笑,轉頭看向衙門前等候的一個普通裝束的中年人。

    此人正是完顏雲花的心腹,負責金人在西北情報的哈拉。

    對於此人,金合達也不敢怠慢,下了戰馬,對方已經來到他身前,不等哈拉開口,金合達就爽快的笑道:「哈拉大人,這次你又帶來什麼好消息?」

    自從宋軍和蒙人交上手後,金人的壓力大輕,不僅殘軍得以保全,連咄咄逼人,號稱蒙古名將的速不台也奈何不了烏龜一樣的余介,被迫在山溝中躲避。而宋蒙之間無論勝負,對金人來說都是好消息。因此這段時間,金合達極為愉快,比之前段日子灰頭土臉,不可同日而語。

    哈拉按照規矩行完禮,才笑著應和道:「大將軍說的是,的確是個好消息,速不台兵敗被殺,成吉思汗攻入利州!」

    金合達眼中的精光一閃,沒有發表任何看法,反邊走邊問道:「公主對此有什麼意見?」

    哈拉笑而避過的說道:「公主和王爺已經在等候大將軍!」

    金合達淡淡一笑。知道對方不欲說及。也不在意,隨著哈拉到達後院,進入一間戒備森嚴地密室。

    一進密室,正在說話地完顏雲花和完顏承麟二人望了過來,見到金合達,站了起來,含笑問好。

    金合達也不自傲。連連回禮,三人寒暄了片刻又各歸坐位,哈拉奉上茶後又退了出去。

    完顏雲花先看了一眼完顏承麟。見他點頭。才對金合達說道:「這次請將軍過來,主要是有兩件事情,一是蒙人名將速不台為郭風所殺。二是鐵木

    利州,已經逼近宋軍糧草重地西和州,有情報稱,宋混亂,只怕西和州難以保全。將軍軍略一向非凡。故我和王兄,想聽聽將軍對此的看法。」

    金合達皺眉沉思片刻。才迎著二人期待的目光,轉而問道:「速不台被殺一事,可確實?」

    完顏雲花肯定的點頭道:「已經證實此事,據說隨行親衛皆被郭風拋屍於環州城下,環州城因次而下,若我估料不錯,余介很快就要將環州的百姓全都遷移。」

    金合達雖對速不台的下場感歎,但此刻卻不是抒懷胸臆的時候,想了想,才說道:「速不台一死,蒙人在慶原再無可為,而環州降伏,則慶原一路,除了慶陽府和原州外,其餘皆為宋軍控制?」

    完顏承麟點點頭,另外說了一件事:「王仲仁這個奸賊已經派人去聯繫余介,若不出所料,慶陽府和原州不日也將歸宋。」

    聽到王仲仁三字,金合達眼中閃過幾絲憤恨,片刻之後又歸於平靜,轉而說道:「如此說來,宋軍在慶原路將再無敵手,這數十萬大軍將何處去?若轉道迎擊蒙人,則路途較遠,以蒙人輕騎突進地速度來看,只怕大軍未到,利州先毀。只是利州被宋軍經營百年,一直作為抗擊我大金的前沿,要塞堡壘不計其數,如今大雪紛飛,利守不利攻,鐵木真用兵一向知進退,為何會如此不智?莫不是虛張聲勢,另有所圖謀?王爺對鐵木真多有研究,可有見解?」

    完顏承麟看了看完顏雲花,又看了看金合達,很是慎重的道:「鐵木真用兵極為狡猾,這次進攻利州初看下似乎不妥,但反之,則又何嘗不是一招妙棋。若其下西和州,則宋軍在秦,洮,天水軍地十多萬大軍將斷絕後勤,在如今這種天氣下,宋軍就算有餘糧,只怕也不能及時接濟。如此一來,宋軍若進,則要以蒙人戰於野外,以短擊長,勝算不大,若守,則也是坐以待斃而已,只此一招,就將臨洮宋軍致於進退不能之境,可謂直擊宋軍要害。正和我攻,敵不可守地兵家要旨,所以我覺得鐵木真是真心要拿下西和州。」

    金合達也對此一論點表示認可,接言道:「如此說來,趙昀此次將敗。就算他將京兆的大軍調入利州,只怕也是緩不濟急,何況鳳翔那邊還有西夏近二十萬的大軍,豈能不顧?我推斷,趙昀將調兵入利州,而鐵木真攻克西和州後,極有可能北上鳳州,截斷大散關與利州地聯繫,與西夏前後夾攻大散關的三萬宋軍,若大散關被克,則宋軍除了退守,別無他途。既然如此,我覺得我們應該早做打算,最好能製造一些麻煩,不讓趙昀輕鬆的將慶原路的人口物資擄走,特別是王仲仁,更不能放過。還請王爺和公主早日決斷。」

    這番心思顯然很對完顏承麟的胃口,抬頭向完顏雲花投以詢問地目光,卻見完顏雲花秀眉緊皺,毫無回應的跡象,不覺得咳嗽出聲:「雲花,合達將軍認為趙昀必敗,宋軍雖不會傷及根本,但元氣大傷是避免不了地,故而覺得我軍應該有所行動,你看如何?」

    完顏雲花被驚醒,看了看眼露熱切的金合達,又看了一臉認可的完顏承麟,無奈的在心底長歎一聲,提醒道:「二位是否太過低估趙昀?此刻西北集合的宋軍幾達五十萬之數,可算舉國之力而應此戰,豈能如此不堪?再說,自從宋蒙交戰以來,利州就被完全封鎖。其情報流出極為有限。我甚至都不清楚趙在利州留下多少兵馬。如此微弱的情報,而推斷西和州必克,只怕過於勉強。

    更何況以我對趙昀的瞭解,他一貫示敵以弱,常常讓人覺得勝卷在握之後再翻轉局面。我詳細研究他地數次出手,發現他貫以種種手段迷惑對手,等其上當後。以行己謀。若這次也是他地計策,妄動只怕會給他以口實,正好收拾我們在慶原的殘餘。完全佔領慶原。到時慶原在他手上。就算我們有和約在手,只怕也不能讓其放手。」

    完顏承麟對鐵木真的重視顯然多過趙昀,微笑著反駁道:「雲花。你太過相信趙昀能力。若是一般人,我當然會相信你的推斷,可鐵木真乃是草原梟雄,用兵難測,足可比我朝太祖。區區趙昀畢竟年輕,防守失當也是可以理解。更何況。我聽說趙和蒙人戰心未堅,出兵以來一直幻想而蒙人講和,甚至連鞏州都是如此讓出,所行之策和我朝當初何其相似?如此吃個大虧有何稀奇?

    雲花,我看還是按照合達將軍的意見,兵出邠州,一方面搶在宋軍前頭收復州縣,並以和約條款阻止宋軍掠奪人口,另外,王仲仁身為大金方面大員,竟然臨陣投敵,導致我數萬將士罹難,若不嚴懲,只怕不能收那些反覆小人之心。我看,還是讓合達將軍統兵,你我聯名寫封奏折給皇上,將這裡的情況講明就是。說不定,在我軍北伐奏捷前,皇上就可以收到慶原光復的消息。」

    完顏雲花歎了一口氣,知道速不台一死,而宋軍自顧不暇,完顏承麟就覺得機會到來,如今再得金合達地支持,只怕自己也不能阻止。

    無奈中,完顏雲花妥協道:「既然王兄和將軍都認為如此,雲花何能

    只是還請王兄和合達將軍體諒國事艱難,力行謹慎才

    完顏承麟連連應是,金合達也點頭稱善,心裡卻不以為然。

    送走二人,完顏雲花又面對西北地圖看了半晌,總覺得趙昀有圖謀,可想想完顏承麟和金合達二人的話,也覺得有道理。

    自己是不是真的被趙昀所迷,以至不能相信他也會失敗?

    苦思不解下,完顏雲花收起地圖,正要走到院子裡欣賞雪景,哈拉匆匆而來,稟告道:「公主,王爺和大將軍聯袂去了軍營,說要出兵收復慶原,懲戒王仲仁,不知公主可知?」

    完顏雲花點點頭,有些意興闌珊地隨口道:「知道,你去盯著點趙,有什麼消息,盡快來報!」

    哈拉一拱手,又匆匆而去。

    看著他地背影消失在風雪中,完顏雲花知道,殺了速不台,這慶原就該金宋角力。

    望著灰濛濛,如鉛似的天空,完顏雲花雙手合十,喃喃祈禱:「願上天祐我大金!」閉眼垂首,深深彎下腰。

    ……

    和尚原,夏宋對峙前線,西夏大營。

    西夏右丞相,夏軍統帥高良惠正猶豫不定的在大帳中踱步,而副帥馬肩龍,和安撫院知事羅世昌,正緊張地看著他。要知道,他的決定可關係著近二十萬夏軍的生死前程,這可是西夏最後一點力量。

    而高良惠此刻心中也是委決難下,自從宋軍偷襲了蒙古六盤山大營,自己就沒一天好過,先是蒙古指責,後來皇帝又陸續派來七八萬援軍,雖然聖旨上是讓自己早日攻克大散關,可自己心中清楚,這是做給蒙古人看的,皇上是想保存實力,羅世昌的到來也證實此點。

    可如今隨著速不台地死亡,蒙古人攻入利州,自己一方又面臨嚴重考驗,蒙古人特使鎮海就在大營中,隨他到來的還有蒙古四傑之一地赤老溫,以及二萬蒙古騎兵。他們的要求只有一個,就是盡力去攻打大散關,最低也要將其拖延在和尚原。

    這個要求讓高良惠好生為難,本心不許,可若蒙古人勝了,只怕西夏亡國在即,若答應了,西夏最後這點骨血就將耗在這裡,有個差池,西夏也完啦,這讓他如何能下決斷。

    「丞相,鎮海不達目的不會罷休,而宋人對我和好意圖也是多有遲疑,不肯正面答覆。就我看法而言,不如試探進擊一次,若勝,則可回了蒙人,若有個萬一,我也可再找宋軍,講明苦衷,想必在這個時候,宋軍不會再不搭理。如此可好?」眼見高良惠走了十幾圈還沒決定,羅世昌忍不住站出來。

    高良惠停下腳步,看向羅世昌,搖頭道:「這麼做不妥,宋人不答應我們求和意圖,就是擔心我們首鼠兩端,若我們在進兵後行此策,只怕兩頭都要得罪。如今若要和蒙,就要進軍,若要和宋,最好是退軍才是。」

    羅世昌沒想過自己的提議能通過,見被駁回,也不惱火,只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馬都統,就你看法而言,這次宋蒙大戰誰會贏?」高良惠的目光轉向馬肩龍,這是他如今最器重的一名大將。

    馬肩龍顯然早有答案,見上司詢問,直接答道:「蒙人不會大勝,宋人不會大敗,只要趙昀能夠穩住陣腳,蒙人最多在利州劫掠一番。依我之見,此戰趙昀戰心不堅,讓出鞏州就是明證。此次郭風殺死速不台更像是意外,而且宋軍此次來西北的軍隊,番號複雜,戰力也不高,遠不如京兆的紅龍軍團,更何況大部分援軍都在京兆,就算增援利州西路也來不及。利州守軍大部也都被我們拖在和尚原,若我能擊破宋軍大營,則我軍可和蒙人在利州會師,則此戰於我有大利。」

    高良惠沉思片刻,盯著地圖上的大散關好一會兒,才猛然下定決心,揚聲道:「如今加上蒙人援軍,我軍已經有二十萬之數,對面宋軍不過二萬,十比一,勝算極高,我決意明日和蒙人一道進攻宋軍大營,到時還請馬都統多多費心。」

    見主帥下定決心,馬肩龍一拱手接令後就退出大帳去準備。

    回頭看看羅世昌,高良惠溫和的一笑,帶著期望道:「蒙人那邊的聯繫有勞啦!」

    羅世昌也不推拒,很是乾脆的道:「明日我會設法讓蒙人先攻,還請丞相不要讓我軍損失過大。」

    「這是自然!」高良惠露出點笑容,「皇上那邊的奏折,你我聯名如何?」

    這是要我也為此一決議擔上責任,真是老狐狸!羅世昌心中腹誹著,口中卻連聲說好。

    高良惠呵呵笑起來,羅世昌也大笑出聲,大帳中頓時笑聲一片。

    平凡語:大戰的序幕拉開,各方的反應將決定其後的戰爭走向,更關乎到大戰後的戰略格局,明日四國大戰將起,不如請大家猜猜鐵木真在利州會碰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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