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著那道銀光在林間小路上一路飛跑著,惹得四週一些散步的在校學生紛紛投來奇異的目光,不管怎麼說一個人在路上狂奔還是很顯眼的了,算了,隨便他們怎麼看,最多也就是把我當成鍛煉跑步的……
那道銀光似乎已經是強弩之末,速度已經接近我跑步的速度了,可依舊很頑強,轉眼之間已經害的我跑了半個校園了。但從它身上傳來的漸漸衰竭的波動上看,它應該很快就會落下來。可隨著周圍景物的變換,我發覺我到了一個這所學校以前沒來過的區域,周圍的樹木要高了許多,它到底是要去哪裡呢?
「哎?這不是小忍嗎?你怎麼會來這裡?」
忽然好像有人和我說話,我一側頭的工夫發現雪姐提著一個小口袋正在路邊向我招手,一臉詫異的看著我。不過這個時候也沒什麼時間解釋了,一切等追到了那團銀光再說。
「哎……路過,有時間再去看你……」我隨便咧嘴笑了一下就算打過了招呼,瞬間與雪姐擦身而過。
「哎……你別往那個方向跑……那邊有……」
雪姐似乎很著急的在向我喊什麼,但跑步帶起的風聲太大我根本就沒聽清楚,可能前面有什麼禁止通行的地方吧,雪姐的擔心是多餘的,對於我來說現在還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阻礙我,何況那團銀光似乎開始顯形了,我不能就這樣放棄。
銀光在空中開始拖出一道長長的尾,看起來就像一顆緩慢的流星一樣,體積也開始增大,速度越來越慢,我和它之間的距離也開始拉近了。忽然它的全身一陣暴漲,瞬間發出了一股白色的霧氣將我籠罩,霧氣內閃爍著耀眼的銀光,我不禁瞇起了眼睛,但依舊無法抵擋眼部的陣陣不適,頓時我方圓幾米的範圍內可見度直線下降,但這團霧氣似乎並沒有任何的殺傷力或是毒性,能做到的也僅僅只是拖延時間而已。
雖然可見度現在只有幾米,但我依舊可以憑著它傳來的波動判斷出它在向前迅速飛行,恍惚間我還能看到隱約的一絲白影,似乎就在我的面前幾米處。我向前猛的一抓,那道白影卻瞬間消失了,我措不及防向前衝了幾步重重的撞在了一面牆壁上。
白色的霧氣淡了些,我能感覺到那團銀光就在牆壁的另一端,但看這面牆似乎是什麼建築的外牆,是不可能翻過去了,四下尋找,卻發現在我的頭頂半米處有一個不大的小窗正開著。
搞什麼啊?窗子那麼小還開那麼高……八成是倉庫吧……
也來不及多想,身體化為一道黑色的影子貼著牆面從頭頂的那扇小窗鑽了進去,直到滑下牆面,向前幾米後地面上瞬間立起我的身體。
那股奇怪的波動忽然就這樣消失了……怎麼會這樣……
忽然發現我的面前是很大一排的鏡子,如果說那團銀光在藏身鏡中的時候會隱藏自己的波動的話,那麼它很有可能就在我面前的這排鏡子中。
一團隱約的霧氣在我眼前飄過……難道又是……不對,通過我還算靈敏的鼻子判斷這應該是水氣……哎?地面怎麼這麼滑……又有鏡子……回過身忽然發現還有一排的花撒噴頭……
……浴室嗎?……那麼雪姐剛才要對我說的「立行禁止」的地方……
我明顯的感覺到我的頭上在流汗。
就在我正猶豫是否繼續探察那團銀光的藏身之處的時候,忽然這個大浴室一側唯一的一扇門忽然開了,我猛的一轉頭,只見十幾個提著裝洗浴用品小籃子身搭浴巾的女孩子說笑打鬧著走了進來,忽然發現浴室裡面有人,頓時嚇了一跳,十幾雙眼睛和我對視著,半天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不是故意的……我可以向如來佛祖齊天大聖二郎星君軍太白金星保證當時她們所有人都將那小小的浴巾抓得很嚴實……我什麼也沒看到……我真的是冤枉的……都怪那團該死的銀光把我引到這裡……
幾十個女孩沒有想到女浴室當中會忽然出現一個男生,反映過來後的第一反應就是抓起手邊所有可以用來遮擋的東西手忙腳亂的擋住自己所有的關鍵部位,緊接著幾乎不約而同的一齊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
「有色狼啊!!!」
「別別……這是誤會……你們聽我解釋……」
十幾個幾乎全裸的女孩在我的面前顯得驚惶失措,慌忙間甚至有人抓錯了自己的浴巾,被抓的女孩尖叫著轉過身去,卻露出了白皙的後背,剎那間香肩聳動**橫陳,場面一片驚艷,可憐的我發覺我已經沒法作出應對的判斷了,大概大腦皮層已經僵直了。
「打色狼!!大家一起動手!!」
也不知道是誰在後面喊了一句,女孩們這才反應過來,立刻將身邊能抓到的一切有些重量的物體向我砸來,剎那間空曠的浴室上空飛舞著各式的洗髮水和沐浴露,中間還夾雜著不知道哪裡抓來的塑料盆,雖然準頭實在不敢恭維,但面積實在是太大了,加上我根本忘了躲閃,還是有相當一部分砸在了我的身上,瓶內的各種不知名液體流了我一身。
……我覺得我可能還是不要解釋趕快跑得好……這時她們根本就不會聽我的解釋……還好她們之中沒有人認識我……
忽然腦後一陣劇痛,不知什麼堅硬的東西重重的砸到了我的後腦,頓時眼前一片金星,全身的力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個身子不受控制的向下倒去……一時大意,被人在後面拍了黑磚……
「你這個色狼加變態,這次看你還有什麼話說,上次跳樓怎麼沒摔死你呢……」
一隻光溜溜的腳丫踩在了我的臉上不停的來回擰動著,我的臉緊貼著地面被踩得像一條被人拍扁的魷魚,我甚至感覺再用力一些會吐出墨汁來。該死!到底是那個人這麼落井下石……不過聽聲音似乎有些耳熟……
我強打起精神抬著逐漸沉重的眼皮向上看去,恰好和這隻腳丫的主人對視個正著……還真是熟悉的面孔啊……雪落正咬牙切齒的左手緊緊抓著浴巾並用力在我臉上踩著,而右手……居然還抓著一個小木盆……別人不都是塑料的嗎……怎麼到她這裡就換材料了……
「哎?居然還敢偷窺?去死吧!」
雪洛此刻說話居然顯得很有氣勢,估計身邊的其他女孩現在對她應該是各種崇拜,但這一切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的。眼前又是一片金星,我的臉上又被重重的挨了一木盆,這個丫頭真是沒有道德,不知道打人是不可以打臉的嗎?
我的意識開始模糊,眼皮也抬不起來了,耳朵也不靈光了,緊接著雪落好像又喊了一句什麼,我感覺到有無數只腳在我的身上踩來踩去,她們在群毆我嗎?不過還好她們是女孩子,並沒有什麼力氣,而且出於矜持也不會作出太大的動作,所以踢打在身上也不會很痛……當然,不包括雪落的木盆……
昏迷的瞬間我悟出了一個道理,世界上最危險的地方不是刀山火海,而是女浴室,特別是有木盆的那種……但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人用這個開頭發誓……或許是因為過於陰毒……
……
「行了,他已經昏過去了,都別打了,再打就真的出人命了。」
雪落忽然發覺腳下的風忍漸漸停止了他那微弱的掙扎舉動,頓時嚇了一跳,急忙阻止了周圍還在踢打的女孩們,接著蹲下用手指放到風忍的鼻下試了試,發覺還有呼吸,不禁鬆了一口氣。
「雪落……你是不是下手重了點,你看這臉打的,其實這個人看起來也不像什麼壞人,可能真的是誤會吧……」一個比較嬌小的女孩蹲下來仔細看了看躺在地上呈昏迷狀的風忍的臉,怯生生的問道。
「別被他那一副可憐巴巴的乖巧長相所蒙騙……哼,誤會別人還有可能,但這個人我太瞭解了……」雪落皺著眉頭咬牙切齒作痛恨狀,還特地將「但」字的讀音加重了許多。
「這麼說這個男生你認識?該不會是哪個被你拒絕的男生追過來了吧?還真是執著大膽啊……說起來這個男生看起來也不錯,你不如就答應了吧,不然我可下手了……嘿嘿……」一個身材豐滿的女孩和雪落調笑著,不時的故意看看地上的風忍。
「你要你拿走,倒貼我錢我都不要這種人……」雪落氣呼呼的反駁著。
「好,這可是你說的,不用倒貼錢我要,到時候你可別哭著喊著找我要人……」
「……」
女孩們似乎忘記了來這裡的目的,反而圍在一起打鬧了起來,可憐的小忍瞬間被忘得一乾二淨,衣衫不整的在地上昏迷著。
「好了,你們不要鬧了,現在的最大問題是這個男生我們怎麼處理啊?」終於有人記起地上還有一個半死不活的小忍,有些為難的提出了置疑,「我們要把他交給保衛嗎?」
「我不知道,別看我,」身材豐滿的女孩眼含笑意向雪落努了努嘴,「你們問她好了,不管怎麼說這個男生也和她有一定的關係,是不是?」
「我?……」
看到大家一齊將目光投向自己,雪落開始有些犯難了,站在原地有些猶豫。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二話不說拖著色狼的腿直接拖到保衛科去了,雖然自己還是很討厭這個風忍的,可不知道今天為什麼會忽然覺得有些下不去手。
就在雪落為難的時候,浴室的大門開了,似乎有人走了進來,雪落下意識的擋在了風忍的前面。
「哎?是雪櫻學姐,你來得正好,幫我們出出主意吧,我們正為難呢……」一個女孩眼尖,立刻叫出了來人的名字,雪落當看清來人是自己的堂姐雪櫻的時候,才鬆了一口氣。
「你們這是……」雪櫻一進來就發現浴室裡面像颱風過境一樣混亂不堪。
「報告學姐,我們一進來就發現了一個色狼,大家已經齊心合力將他制服,正商量怎麼辦呢……」
「色狼?」雪櫻用好奇的眼神詢問著雪落,雪落把臉別過去不去看她,「你們說的色狼就是指地上這個人吧?我就是為他來的……」
雪櫻蹲下身子檢查了一下地上的小忍,看到小忍那青一塊紫一塊的臉後不禁抬頭問道:「你們怎麼把人打成這樣啊?」
「報告學姐,這都是雪落下的手……」告密者被雪落狠狠的瞪了一眼後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雪落……」
「那是他活該!誰讓他到女浴室來!我難道錯了嗎?姐,你為什麼總是護著他?」雪落有些覺得不公,賭氣的嘟囔著。
雪櫻看著雪落笑笑,無奈的搖搖頭,拿過一條毛巾將濺到小忍身上的沐浴露和洗髮水仔細的擦乾淨,接著扶起了小忍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這個男孩是我一個朋友,他誤闖這裡我相信應該是意外,他是無心的,可能這裡面有什麼誤會,我瞭解他的人品……你們可以讓我將他帶走並不向學校提起這件事情嗎?」
眾女孩聽到雪櫻的請求後面面相睽,互相點了點頭,那個身材豐滿的女孩站出來說道:「學姐的話我們當然相信,本來我們也沒打算要把他怎麼樣,我們和雪落都是一個班的,關係都不錯,保密應該沒有問題,但現在的問題是這裡是女浴室,又沒有後門,就算我們不把他交到保衛科,可學姐你怎麼將他帶出去啊?」
「……是啊,這的確是個問題……再不弄出去等一會兒再有其他班級的人來就不好辦了……」雪櫻開始有些犯難了,秀眉也微微皺了起來,「真是奇怪他是怎麼進來的呢……」
雪落看到雪櫻焦急的樣子心中有些不忍,狠狠的白了一眼雪櫻旁邊昏迷的風忍後說道:「好啦好啦,真不知道堂姐你怎麼這麼幫著這個色狼……我幫你將他帶出去就是了……」
「哎?落落你有辦法?」雪櫻有些驚喜。
「其實也不算什麼好辦法,估計要是他醒著也不能同意,不過既然他昏了就好辦多了……」雪落無奈的走過去幫雪櫻將風忍平放在一旁的平台上,接著轉身招呼道:「小雨,幫我把我衣櫃裡面的化妝包和那件替換的連衣裙拿來……」
「……要給他改裝嗎?這個辦法未免有點……」
雪櫻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道雪落是真的在幫他還是在藉機報復,不過此時此刻似乎只有這個方法可以用,而且還很有效。
一個叫小雨的女孩匆匆忙忙的按雪落的話取來了化妝包和一件紫色的連衣裙,眾女孩也是天生喜歡熱鬧的主兒,一聽說有男扮女裝這麼好玩的事情,立刻都來了精神,一群人興致勃勃的將小忍圍在中間,七手八腳的忙和了起來,打粉底的打粉底,塗眼影的塗眼影,反倒把雪落這個最開始提出意見的人擠到了一邊,雪落本來也不想動,現在也落得輕閒。
忽然雪落覺得眼前好像有什麼東西閃了一下,左右看看,見沒什麼異常,或許是自己的錯覺吧。
不管怎麼說,人多力量大這句話還是對的,不出三分鐘居然將一個完美的彩妝畫好了,這對在場的每個女孩來說或許都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因為她們每化一次妝都沒有低於半個小時的,這樣的速度對於她們已經是奇跡了。
「嗯,這個男生的面部輪廓不錯,皮膚也蠻好,把他的頭發放下來基本就有**分相似了,我們將他擋在中間應該沒有人能看得出來,只不過……」那個身材豐滿的女孩有些為難的抖了抖雪落的那件連衣裙,「這件衣服誰來給他換啊?」
「我來吧,你們都先出去穿衣服吧,落落幫我看好門……」
雪櫻走過去接過了連衣裙,眾女孩紛紛退了出去,只留下了雪落。
「姐,說實話,我還是有個問題不明白……」
「時間緊迫,有什麼問題回去後再問吧……」雪櫻打斷了雪落的問話,坐下來扶起了小忍,抬頭發現雪落還在原地沒有動,疑惑的問道:「幫我去看門啊!你要留下來看他換衣服嗎?」
「誰要看他換衣服!我去就是了……」雪落臉紅了一下,一溜煙的跑掉了。
……
白色的空間銀色的光,我漫無目的的四處張望,空空蕩蕩,迷迷茫茫,卻不知道自己身處什麼地方。
我下意識的察覺到這裡的一切和趙楠梁雪冰兩人所描述的夢境完全一樣,難道這就是那團銀光的正體嗎?可我記得我是被雪落打昏過去的,為什麼這團銀光會進入我昏迷的夢境中呢?
既然出現了這銀光,就說明本體一定在這裡,雖然不知道它是什麼。但我卻有些意外的沮喪,早知道可以這麼容易找到它,我直接把自己敲昏就完了,還免去了一個色狼的罪名。
我集中精神向前看去,一道銀光從周圍的銀光中剝離並在我面前漸漸成型,幻化成一個女孩的背影,窈窕的全身閃耀著隱約的光暈,如果她這時可以生出一雙翅膀,我可能真的以為她是天使了,但她是妖,因為我發覺到她身上的氣息和當初美奈身上的很像,是妖氣。
「早,見你一面居然還挺難的……」對於女孩子,我一向很有禮貌,即使她或許僅僅只有一個女孩的外表。
「咦……你現在能看到我?」女孩的語氣有些驚訝,但依舊沒有轉身。
她的聲音還蠻好聽,而且很柔緩,給人感覺是慢條斯理的那種,但我討厭她說話不看人的樣子,不管她是人是妖,這樣說話都是很沒有禮貌的。
「畢竟這是我的夢境,既然是我的地盤,我當然可以做到任何的事情……甚至……」
我微微笑了笑,輕輕向她一抬手,忽然間在她的腳下生出十幾道綠色的荊棘籐蔓,蜿蜒蠕動著爬滿她的全身,瞬間將她牢牢的捆起。
「這些事情以前我做夢的時候就會做。」
「你很聰明,瞭解就好,沒有必要一定要演示一遍吧?」密不透風的籐蔓團中伸出了一隻手,輕輕在籐蔓上敲了一下,綠色的籐蔓瞬間枯萎消失。
「不過是幻象,又不會疼,我想你也不會記仇……何況我也不希望我和你有什麼仇恨……」我向前走了兩步,空曠的面前出現了兩個沙發,我坐下來向她示意道:「坐下談,你總背對著我我挺不習慣的。」
「時間長就習慣了。」女孩依舊沒有動。
「……」
其實看不看她的正臉倒是沒有什麼關係,反正她是幻化的,因為美奈的關係我對妖這個種族並不敏感,也不會固執的認為妖是不容於天地間的異類,畢竟現在她看起來還沒有什麼敵意,我倒是沒有必要出手,更何況這裡只是我的夢,是無法對她的本體作出傷害的。
「我有個問題,你為什麼要害梁雪冰呢?我已經察覺到她的生命因為你的吸取而再加劇流失,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因為我想成為人,一個真正的人……」她似乎有些無奈,語調也放慢了一些,「你不是妖,所以你也不會瞭解。」
「為了這個自私的目的你就要去害梁雪冰嗎?吸取她那原本已經所剩無幾的生命?」我實在看不出眼前這個毫無殺氣的女孩會這樣狠毒。
「正因為她已經時日不多,所以我才選擇她……當然,還有一些其他的理由……我最多只提前拿走她一個月的壽命,這已經是我能盡量作出的完美的決定了……」
女孩說到這裡緩緩的轉過了身,慢慢的抬起的頭,露出了長髮下一直遮掩著的臉龐。
居然是梁雪冰的模樣!
「其實你那個朋友的生命已經撐不過三個月了,我能以我的能力洞察到,所以即使我不去動她,她一樣會死……一個人死了永遠都是活著的人最難過,我也不會白用她的身體,我會以她的身份繼續生活下去,照顧她的親人……這無論對她還是對她的親人都是一件好事,不是嗎?」
「或許這只是你為自己的自私找的借口吧!」我冷笑道,緩緩站起身來,「人活著都是要面對自己的命運的,即使是無法逆轉的事實,也沒有必要去欺騙,這無論是對她本人還是對她的家人都是不公平的……所以我是不會讓你剝奪她僅有的一點生命的,不管你是什麼,我並不想傷害你,但如果你執意要這麼做的話,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她聽了我的話微微一笑,猛然間抓住我的手拉到她的頸前,仰起頭閉上了眼睛。
「你……你這是做什麼?」我吃了一驚。
「你現在殺我啊,現在殺了我不就可以保護你那個朋友了……如果你現在連我這個幻象都殺不了,以後什麼殺我的本體呢?」
我沒想到她會忽然來這一手,看著她一臉決然等待的表情,就像看到了梁雪冰在我的面前一樣,我的手在顫抖,或許她也能感覺得到,我下不去手,真的下不去手,即使她不是真的梁雪冰,即使她只是一個幻像。她說得沒錯,我連一個幻像都下不去手,即使見到了她的本體又能怎麼樣呢……
「我承認是我自私,但試問有誰又沒有自私過呢……尤其是當為了自己喜歡的人的時候……你不是也有過嗎?」
她忽然笑了,笑得很燦爛,和梁雪冰不同的清澈雙眼讓我有一種在她面前被完全看穿的感覺,就像自己站在鏡子面前,無論自己怎樣動都會被完全的反映出來。
「鏡……鏡子……你是鏡妖?」我猛然間驚悟。
「是的,你猜得不錯……你還是那麼優柔寡斷……這樣也好,但願我們以後能很好的相處……」她的身影淡了,消失在了我的夢境中,周圍的光線瞬間消失,逐漸轉為那無盡的黑暗。
「等等!你別走!你不要走!……」
……
我猛然間醒來,卻發現一個女生正在我面前張大眼睛好奇的盯著我看,而我自己卻緊緊的抓著她的手躺在一張單人床上。
「哎?」我嚇了一跳,立刻收回了手,連滾帶爬的逃下了床。由於昏迷前的最後一點印象使我下意識的認為面前的這個女生是雪落,要是抓了她的手還得了?我寧願去抓老虎的爪子,比她可安全多了….…
「你跑什麼啊?小色狼?現在知道害怕了?」這個女生坐在床邊看到我的狼狽像笑得花枝亂顫,聽聲音似乎不是雪落,提心吊膽的回頭看去,居然是雪櫻。
「……」
我有些尷尬,無言以對,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我闖進女浴室是事實,看到她們的身體也是事實,被她們打昏還是事實,根據以上三點加起來被冠以「色狼」的稱號似乎也不算冤枉。
「其實……這都是誤會……」雖然反駁無望,我依舊不忘垂死掙扎一下。
「好啦,不用解釋,我相信你……你也不用擔心,這裡是我的寢室,已經沒有事情了……」雪姐按了按我的頭,忽然很詭異的一笑,「不過剛才你抓著我的手抓的那麼緊,一臉緊張的喊著『你不要走、你不要走』是怎麼回事?是不是你最近在外面另結新歡被人家給拋棄了?」
「……」我有些頭大,我連舊愛都沒有哪裡來的新歡,雪姐的想像力還不是一般的豐富。
我忽然想到那侵入我夢境中的鏡妖,她會不會又重新回到梁雪冰那裡了呢?那梁雪冰不是又很危險?
想到這裡我連招呼也沒顧得上打,風風火火的推開門衝了出去。
「哎?小忍,你又要去哪裡?……」
雪櫻沒想到小忍剛醒過來就要走,話還沒等說完人已經消失了,她看了看擺在自己床頭的司徒明早上親自送來的一大束白色的玫瑰,若有所失的搖搖頭長歎一口氣。
房間門砰的一聲響,雪櫻嚇了一跳,卻見小忍又驚惶失措跑了進來,手舞足蹈的指著自己語無倫次的不知道在說什麼,半天才聽清楚。
「這……這衣服……怎麼回事……我一出去被人像變態一樣的看……」
雪櫻噗哧一下笑了,隨手仍給拿出一套衣服扔在床上,笑道:「你的衣服在這裡呢,誰讓你每次都是不等我把話說完就跑……不過我覺得你現在這個樣子也不錯啊,挺可愛的……」
「……」我無奈了,不過我很快便明白了,我身上的女裝是雪姐為了將昏迷的我從女浴室裡面弄出來不得已才出的下策,其實即使讓我想也只有這一個方法,我又能說什麼呢?
雪姐看我開始穿衣服便將身體轉了過去,我一邊偷偷的看她一邊問道:「雪姐,我有一件事不太清楚,這衣服是誰給我換的?」
「我啊。雪落那丫頭現在恨你恨的要死呢,呵呵……」
「哎?那……那你不是都看到了?」我忽然覺得臉上很燙,第一個反應就是馬上回憶今天起來有沒有換內褲。
「呵呵,是啊……怎麼了?你覺得吃虧了?為了公平起見我也可以讓你看看我的……」
「哎?……」
雪姐說笑著忽然轉過了身,一邊開始解自己的衣服一邊帶著無限嫵媚的眼神向我走來,身上特有的花香陣陣撲面而來,我頓時覺得頭皮發麻,血往上湧,心中念著「阿彌陀佛」扭頭閉上了眼睛。不要問我為什麼不跑,我現在連呼吸都困難,腿軟得能站住都是個奇跡了,哪還有力氣跑?
雪姐,你不是要來真的吧?不要嚇我,我膽子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