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因為風葉的話變得做什麼都沒有心情,雖然風葉已經對我說明了一切,但我卻發現我現在似乎越來越糊塗了。我和趙楠並沒有怎麼在外面閒逛,只是匆匆的在醫院查看了一下芳芳的狀況,醫生說芳芳最近恢復得很好,或許很快便能醒來,只不過……只不過如果再次受到刺激可能會變得比現在的狀況更加嚴重,也就是說無論見到那兩個人或者是被她想起當初的記憶,只怕芳芳將永遠無法醒來。
「只有消失了的東西才不會被人見到,對吧?」趙楠出了醫院的大門後忽然似乎是對我說了一句,但眼睛卻在四處亂看。
「啊?你說什麼?」他一向說話不直接。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的……反正沒有必要守著所謂的人類法律來思考,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絕對的公平……」趙楠在路邊的台階上蹲了下來,掏出一顆煙叼在嘴裡,不過並沒有點燃,眼睛半睜半閉的盯著我的腳尖。
「我們的世界裡強者才是法律嗎……」我很不喜歡他叼煙的樣子,但還是在他旁邊坐了下來,仰面看著天空,忽然問道:「你……是不是早就作好決定了?……不過我怎麼感覺好像是公報私仇……」
「沒,其實是你姐姐風葉……我無意中看到的,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你的鞋該擦了……」
「……」
幾天後,我在報紙上看到了兩則的尋人啟事,風葉在我面前就好像沒發生過什麼一樣,我知道如果我問她她不會不承認的,但我一直沒說什麼,也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忽然覺得風葉說的話很有道理,雖然他們罪不至死,但為了芳芳,我必須自私一次……或許,我已經自私不只一次了。
可……真正該死的人卻依然活著。
一個星期過去了,司徒梟卻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幾次去他家都徒勞而回,但卻讓我有些意外的是,司徒家好像最近要發生什麼事情,每次我去的時候總是能看到一些傭人忙裡忙外的,而且也看不到現在司徒家的主人司徒明。
忽然間一切似乎就這樣平靜了下來,大概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忽然靜下來卻感覺有些不怎麼適應,按趙楠的話說我這人八成是天生的勞碌命,活該整天操心受苦。或許真的是這樣吧,其實對我來說平靜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大概真的是我多心了。
又是一個晴朗的早晨,坐在床上掰掰手指算起來馬上就要考試了,一想到最近被司徒梟那廝攪的亂七八糟,半個學期幾乎都沒怎麼認真聽課我就開始頭疼,將頭髮抓得一團糟忽然跳起來衝向書包,抽出一本書開始猛啃,這個時候臨時抱佛腳總比什麼都不做的強,雖然不一定有多大的效果。
猛翻幾頁忽然從書中掉出幾張紙,我還以為是我把書翻爛了,撿起一看卻發現原來是風葉給我的那幾張曲譜。這本來早就應該還給張葉玄了,最近事情太多居然把這件事情給忘了,今天正好下午沒有課,我還是親自去找他一趟得好。
想到這裡我跳下了床,剛要出房門就和風葉撞了個對面,風葉今天居然起得比我還早,而且穿戴整齊似乎有事要出去的樣子。
「學校那邊問起就說我請病假,我有事你自己去上學吧,可能晚上我也不回來了,不要找我,不要給我打電話,我明天早上會回來的。」
風葉隨手將手中的車鑰匙扔給了我,絲毫不理會我滿臉疑問的表情,轉身走到了門口,忽然又回頭囑咐了一句:「千萬不要找我,聽到沒有。」
我似懂非懂的點著頭,眼看著風葉出了大門後影化消失在我的眼前。
風葉今天有些奇怪,似乎有什麼重要事情發生的樣子,我有些擔心,但她既然這樣囑咐我就一定有她的道理,現在我能做的只有像平常一樣等她回來。
一個人始終還是沒什麼心情,胡亂吃了幾口麵包,拎起書包就上學去了。
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開風葉的這輛車子,大概是由於沒有開過類似的車型,所以開得格外小心翼翼,一輛跑車被我開得像牛車一樣,連過個路口都要仔細的看看左右兩旁,生怕撞到什麼。
開過市中心路旁的一個公交車站站台的時候,無意中看到站台上等車的人群中一點粉紅特別的眼熟,有意將車頭調過來貼靠著路邊行駛,人影越來越近,卻發現是梁雪冰在等車。
說實話,我看到梁雪冰的時候始終有些尷尬,說到底我畢竟吻了人家的嘴……雖然那種情況下沒有其他的辦法,但最關鍵的是居然還被她察覺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怎麼想的,這陣子她見到我的時候基本都是打個招呼就過去了,我看得出她臉上的表情出奇的僵硬,就像好像我們兩個發生了什麼事情似的,搞得好事的吳語雯整天用一種曖昧的噁心眼神看著我,就好像在看一個正處於發情期的某種生物,我當初一直以為這樣的眼神是看我身邊的趙楠的。
但見了人家不能連個招呼都不打,何況說起來我還是很同情這個命運坎坷的女孩的,更何況她也曾經幫助過我,這個是我一輩子不能忘記的。
梁雪冰也向這個方向看了過來,顯然是發現了我,其實不只是她,幾乎所有在等車的人都向我這個方向看過來,畢竟這輛車子實在是太顯眼了,我被無數道各異的目光看得彷彿如坐針氈,匆匆將車停在梁雪冰的面前,打開車窗向她招招手,示意她上車。
梁雪冰左右看了看周圍人們奇怪的目光,臉紅了一下,急忙跑過來進了車裡,坐在了我旁邊的座位上,直到車子開動了才長出一口氣。
「風葉呢?她今天怎麼沒來?」梁雪冰說話的時候還是不看我,這已經是慣例了。
「她好像有事出去了,」我將後視鏡調了調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梁雪冰的眼睛,「既然遇到了,我送你去學校吧,這樣還快一點。」
「哦……謝謝你。」
忽然前面的一輛車毫無預兆的猛的一停,匆忙間我腳下一踩,一個急剎車停在了原地,雖然我沒系安全帶,但還好車子開得比較慢,即使是這樣慣性也害得我差點把早上吃的僅有的一點麵包吐出來。將頭探出車窗向前看了一下,似乎是前面有兩輛車追尾了,很多車都堵在了路上,還有聞訊趕來的交警在焦頭爛額的指揮疏導著堵塞的車輛。
「前面出交通事故了,我們得繞路了,不過你放心,時間還早,不會……」我一邊將車子轉出長長的堵車隊伍,一邊轉頭向梁雪冰說道,卻忽然發現她臉色非常的蒼白,甚至有些顏色黯淡,好像很不舒服的樣子,「你……怎麼了?沒事吧?」
「沒……沒事,可能是這幾天因為搬家的事情晚上沒有睡好……」梁雪冰手按著額頭微微有些喘息,額角似乎有些汗光閃爍。
我從右手邊的物品箱中拿出一瓶礦泉水遞給了她,她喝了幾口後似乎好了很多,仰頭靠在車子的座位上。這時我才注意到她不但臉色難看,而且還有了不是很明顯的黑眼圈,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似乎她的額頭處還有一點淡淡的青黑顏色。
「你家要搬家?為什麼?」我將車子開到另一條路上,好奇的問道。
「大概是因為最近流傳的我們那棟大廈有不乾淨的東西的事情吧……就是在大樓外面那幾道奇怪的抓痕……要知道,雖然我父母不信這個,但眾口鑠金,有時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好……」
「……」
我啞然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流汗,有些心虛,原來這個罪魁禍首居然還是自己,估計要是那棟大廈的產權人知道了一定恨死我了。
梁雪冰看我沒說話,繼而說道:「而且……其實我也想搬家,換個新的環境,一切重新開始,也可以試著找回過去的自己。」
「呵呵,也對……東西都搬完了嗎?」
「差不多了,大一點的東西都搬過去了,只剩下一些小件的東西,今天下午就能搬完了……」
梁雪冰沉默了一會兒,看了我一眼,似乎要說什麼,就在這個時候,我的手機居然響了,看號碼居然是趙楠的。也不知道這小子一大早給我打電話做什麼,大概是有什麼急事吧,不然完全可以等到了學校再說。
「我先接個電話,你等一下,」我向梁雪冰笑了一下,接通了趙楠的電話,「喂,你又出什麼事情了?」
「小忍,我每天用來梳頭的那個小鏡子沒了,你看到沒有?」
「……沒了就再買一個新的唄,這也值得你大早上的打電話找我?」有時我實在搞不懂趙楠這小子的行為模式,像這樣大驚小怪的事情在他身上發生的確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你不懂的,那個鏡子和其他的鏡子不一樣的……」趙楠的語氣這次似乎有點著急。
「有什麼不一樣的?」
「那個鏡子照起來會顯得我比較帥一點,其他鏡子就不行。」
「……我知道你有點自戀,但沒想到已經嚴重到這種程度了……」我有點無語了,趙楠時常會開玩笑的胡鬧一下,所以我也沒太當真。
「唉∼∼算了,那鏡子是小時候我拿自己的零花錢買的,跟了我十幾年了,多少也有點感情,你是不會懂的……記得如果看見了告訴我一聲……哦,你沒見過,它最大的特徵就是背面有我用小刀刻上去的一個『楠』字……好了,那我掛電話了,我再去找找……」
趙楠說完便匆匆掛了電話,我無奈的撇嘴笑了笑,將電話放到了一邊。梁雪冰看了看我,再也沒說話。
一路無語,車子快到校門口的時候,梁雪冰叫停下車,我也知道這個時候要防人以口,畢竟最近在學校內還是有一些關於梁雪冰和我的風言風語,雖然知道內情的趙楠對此嗤之以鼻,但畢竟還是不知道內情的人佔多數。我也不想給梁雪冰帶來太多的麻煩,所以也沒有阻攔她,任由她在一個路口下了車。
就這樣,我倆像從來沒有遇到過一樣一先一後的走進了教室,除了好事的吳語雯多看我我們幾眼以外,並沒有什麼人注意我們。趙楠的座位是空著的,直到第二節課下課,趙楠才氣喘吁吁的從外面跑進來,把書包往桌子上一扔,一臉頹廢的樣子。
「來這麼晚,鏡子找到了?」
「沒,看來是真的丟了……雖然那只是一個不怎麼值錢的鏡子,但可能是我第一件自己買的東西吧,丟了還是有些失落……你不知道,我甚至睡覺的時候都會將那面小鏡子放在枕頭下面,雖然以前我奶奶還在世的時候說那樣睡覺會出妖怪的……唉……」
我拿出一瓶水遞了過去,趙楠看也不看接過來一飲而盡。
趙楠將空瓶子在手上轉了幾圈,忽然又恢復了平常那壞壞的笑容,自言自語道:「不過我最近倒是經常能夢見一個穿著白色長裙長髮飄飄的女孩在一片銀光中向我走來,就像一個聖光天使……MYGOD!雖然看不清什麼樣子,但依我長時間觀察美女得到的經驗來看,肯定是個大美人,嘿嘿,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夢中情人?」
「是女鬼吧?看你那淫蕩的表情小心被鬼上身……」他得意忘形的樣子讓我很不爽。
「……你個烏鴉嘴……我呸!!」
趙楠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麼事情了,但我能察覺到他依舊還在鬱悶,但這種事情只有靠他自己解決,其他人是幫不了的,而且我依舊不能理解他居然會為一面鏡子心煩成這個樣子。
大概是由於今天下午放假的關係,第四節課的體育課只上了一半就被改成了自由活動時間,我想去找趙楠說說話,卻發現四處不見他的人影,大概又早退了。我只有一個人無聊的坐在圍牆邊的一棵大樹下面,看著不遠處班裡的一些同學在打籃球。
其實我在這個班級裡面應該算是一個不太受歡迎的人,可能由於我的特殊身份關係,經常晚來早走,學校方面對我的特殊照顧大家也是看得出來的,而後又有風葉的出現讓我在班級裡面的處境更加的尷尬,我甚至知道在學校裡面流傳著關於我身份的各種謠言,除了趙楠大家基本都是對我敬而遠之,但……其實還是有一個人例外的。
我向遠處的排球場上看了看,梁雪冰果然也向往常一樣在場地邊緣的蔭涼處休息,她和我不一樣,她在班級裡面的人緣非常好,我還知道有不少男生或明寫情書或暗傳紙條的在追求她,如果不是她的身體不好或許她也會是個很幸福的女孩吧。
快到中午的陽光有些晃眼,恰好我還是逆著陽光,於是便出於習慣的打開「雙瞳」來增強自己的視力,卻無意中發現梁雪冰在我視線中的投影忽然若隱若現的,非常的不正常,似乎還有一股奇怪淡薄的銀色之氣在她的周圍旋繞。我疑心自己被太陽晃得造成了視覺偏差,又仔細看了看,這時梁雪冰緩緩站了起來,似乎要走,忽然身體晃了一下,向後倒了下去。
哎?又暈了?我心中一緊張,下意識的瞬間影化,一道黑色的影子沿著地面急速出現在梁雪冰的身後,一雙手迅速托住了她的後背。
隨後發現的吳語雯匆匆趕過來,發現我在這裡驚訝的問道:「哎?你什麼時候跑到我們女生這邊來了?我怎麼沒看見?」
「……這個……大概是你眼神不好……我都在這裡很長時間了……」我只能硬著頭皮解釋著。
「哦……我明白了……」吳語雯托著下巴忽然用很曖昧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我一下,我頓時不寒而慄,我討厭她這個眼神,「你……一定是在偷窺我們小冰是不是?」
「……隨……隨便你怎麼說……」
不過吳語雯倒是也沒在說什麼,她和幾個女生七手八腳的將梁雪冰背到了醫務室,出於對剛才奇怪景象的疑問,我也跟在她們後面跟了過去。
趁著校醫為梁雪冰檢查的時候,我張開「雙瞳」毫無遺漏的檢查了梁雪冰的四周,那層若有若無的銀色不明之氣的確不是我的幻覺,但這個銀氣卻一直在不斷的消散,顯然不是由梁雪冰身上發出的,而是由外界沾染的。雖然沒有絲的感知能力我不知道這氣到底是什麼,但我的直覺告訴我梁雪冰的這次昏倒絕對和平時的眩暈不一樣,估計和這個不明之氣有關,至少這不是什麼好現象。
眼看這這股氣逐漸消失,梁雪冰的生命波動再次變得有規律,我知道她就要醒了,便站在門口默默的看著。
「好了,好了,她醒了,」看到梁雪冰醒來,隨之而來的女生都紛紛離去,只留下了吳語雯在她的床邊,「醫生,她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啊?」
「雖然症狀表現有些出入,但應該是由於輕微中暑引起的昏厥……」
我有些不齒,但也知道不能說人家是庸醫,畢竟這次事件的原因已經脫離了醫學可以解釋的範圍,或許只有調查梁雪冰去的地方才能知道這裡面的原因。
吳語雯忽然看到了門口的我,有些驚訝的問道:「風忍,我發現你這個人整天神出鬼沒的,你又站在這裡幹什麼啊?」
「關心一下同班同學,梁雪冰今天身體不好,我正好開車來的,可以送她回去。」我故作無所謂的樣子回答道,說完我就後悔了,我這個人果然不適合說瞎話,我甚至能感覺到我面部的肌肉在僵硬的抽搐。
「是嗎?」吳語雯湊過來用肩膀撞了我一下,擠眉弄眼的向我問道:「我也是你的同班同學,怎麼就不見你什麼時候這麼關心我一下啊?是不是你另有企圖啊……」
「……別……別亂說……」
「你看你,我不過就是開玩笑……你臉紅什麼……」
「……精神煥發……」
「……」
吳語雯看著我一陣狂笑之後溜走了,我也懶得理這個瘋瘋癲癲的丫頭,正好這時梁雪冰慢慢坐了起來,我從旁邊拽了一把椅子坐了過去。
「好點了嗎?別這麼看我,是吳語雯她們把你送過來的……」我不想讓她知道其實最開始是我托住的她,不但解釋起來很麻煩,而且只會讓我們兩個更尷尬,「你要是好些了我開車送你回家,如果還是有些暈就再坐一會兒,反正我也沒什麼事情,不急的……」
臉上的肌肉再次僵硬,我又說謊了,本來下午是打算去找張葉玄的,但我始終覺得現在這件事比較重要。
還好按照慣例梁雪冰依舊沒有看我,以沒發現我再說謊,只是簡單的說了句「謝謝」。
「你……剛才昏倒之前和昏倒之後有沒有什麼奇怪的感覺?」我不想就這樣沉默下去,忽然主動問道。
「沒……昏倒前就是覺得很累,昏倒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梁雪冰說話的聲音很小,估計是身體還沒有恢復,「不過我剛才似乎做了個奇怪的夢……」
「夢?……什麼樣的夢?」
「一片潔白如雪的四周閃爍著銀色的光,就像極光一樣絢爛奪目,我的迎面走來一個有著長長頭髮身穿雪白長裙的女孩,她向我伸出手,對我說『我需要你,跟我來』……」梁雪冰邊回憶邊說著:「我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似乎沒有什麼惡意……哎?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就是聽著這話有些耳熟……」
奇怪,梁雪冰的這個夢怎麼和趙楠的夢那麼像呢?難道僅僅是巧合嗎?
我心中的疑問更加嚴重,越發的想去梁雪冰的新家去看看,因為我有一種直覺,梁雪冰一定是在她的新住處遇到了什麼,而且甚至可能會和趙楠有一定關係。
對於我要送她回家的要求,梁雪冰並沒有拒絕,畢竟這種時候她似乎也沒有能力自己回去。
按照梁雪冰指引的路很順利的來到了她新的住處,她的新家離她原來的住處倒不是很遠,只隔了幾條街,不過這次並不是那種幾十層的高層建築,而是在一個很普通的由許多七層建築組成的小區裡面,樓與樓之間都是綠地,看起來環境很不錯的樣子。
「就這裡了,停下吧。」梁雪冰指著前面不遠處的一個單元對我說道。
我將車子停到了樓邊的一個空地上,梁雪冰就要下車,居然沒有任何要請我上去坐坐的意思,不讓我上去我總不能硬闖吧,無奈之下我只有厚著臉皮問道:「怎麼?都到這裡了不請我上去坐坐嗎?」
梁雪冰愣了一下,回過身看了看我,不好意思的說道:「對不起,其實是因為家裡還沒有完全收拾好,不過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歡迎你去坐坐。」
「沒事,我不介意的,我就是好奇,隨便看看就走……」
將車子鎖好後,我跟著梁雪冰進了樓,她拿出鑰匙打開了一樓左手邊的那道門,將我讓了進去。
「我父母為了照顧我的身體,這次我們沒有住太高……他們下午不在,你隨便坐吧……屋子裡還是有些亂……」
梁雪冰一進屋就開始忙著收拾屋子裡面的東西,我有意識的看了看每個房間,房間的格局雖然不同了,但佈置還基本是原來的樣子,家裡的擺設甚至都沒怎麼更換,而且每間屋子采光都很不錯,即使開著「雙瞳」也沒有發現任何的蹊蹺。
難道是我的直覺錯了?
我隨手扶了一下門框的邊緣,由於是新居還沒有打掃的關係,居然抓了我一手的塵土,我左右看了看,逕直走進了正對著大門的洗手間。
打開了水龍頭將手洗乾淨,我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洗手池上面牆上的鏡子,卻猛然間看到了一副似乎有點像我,但又完全不是我的男生的面孔,也正在鏡中默默的注視著我,這副面孔有著一雙血紅色的瞳孔,充滿著一種邪惡的美感,甚至讓人不寒而慄。
我頓時感覺毛孔中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下意識的退後了幾步,再次向鏡中看去,鏡中只有一個一臉驚恐的我,其他的一切如常。
這……難道也是錯覺嗎?
不對!雖然我從來沒見過那副面孔,但那雙血紅的瞳孔我始終覺得似乎認得,而且剛才那一瞬間絕對不是錯覺!我能肯定!
「怎麼了?」忽然梁雪冰出現在了洗手間的門口,看著我奇怪的問道。
「這鏡子……」我將右手手指輕輕的觸在鏡子的表面,轉頭向梁雪冰問道:「是新買的嗎?」
「也不是,是從原來的那個家帶過來的……怎麼了?」
「哦……」
或許是我想錯了,的確,怎麼看也不可能是趙楠丟的那個,至少趙楠再自戀也不會將這麼大一面鏡子放在自己的枕頭下面。可……為什麼我總覺得梁雪冰的事情就出在這鏡子上呢?
忽然間一陣微弱的波動從接觸鏡面的指尖傳來,是那面鏡子!它居然會擁有自己的波動,有波動就說明有生命的跡象,那它便絕對不僅僅是一面鏡子了!
猛然間一道銀色的光充斥了整個鏡面,瞬間脫離急速向窗外飛去,我掌心中一道黑芒猛然按過去,卻僅僅擊在了牆上,整面鏡子應聲而碎。
「哎?風忍,你的手要不要緊!我去找東西給你包紮一下……」
「沒事,我的手沒受傷,我有事先走了,鏡子的事情對不起了!!」顧不得梁雪冰的驚呼我快速的閃身衝出門去,出門後立即影化瞬間鑽進了車中,發動了車子沿著那道銀光傳來的微弱波動加大油門追了過去。
這道銀光飛行的速度並不快,但由於道路的限制卻並不是很好追,而且我甚至不知道即使追到了我又能做些什麼,但我卻知道梁雪冰最近身體的不適的確是由這道銀光引起的,對於梁雪冰不利的,不管是什麼都不可以存在在這世界上。
但我卻有一點還是有些疑問,這道銀光究竟和趙楠有什麼關係呢?為什麼趙楠會和梁雪冰做一樣的夢?既然這不明銀光對梁雪冰有影響,那為什麼趙楠沒有事情,難道它是有選擇性的嗎?
車子追著這道古怪的銀光在路上東彎西拐,卻見這道銀光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似乎它也會累,當我就要追上它的時候,前方卻出現一個門衛老頭將我的車攔住了。
哎?這裡……怎麼看起來這麼的眼熟呢?我肯定來過……東方模特培訓學校……哦,換牌子了……難怪一時沒認出來……
等等!怎麼會到雪姐的學校裡來呢?
「喂!!你要我說多少遍!開車進大門是要登記的!!」門衛老頭敲著車窗對我吹鬍子瞪眼的喊叫著,很是理直氣壯。
登記?我哪還有時間登記填表啊!我匆匆的跳下了車,問了一句「步行應該就不用登記了吧?」趁著門衛老頭一時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轉身跑進了大門。
「哎?車子……不能停在這裡!」老頭遠遠的向我喊著。
「打110叫他們來拖車拖走,順便說一聲我明天去拿……」我一點也不擔心,因為110的人大部分現在都認得這輛車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