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 第三部 第八章 脫殼出竅之脫殼出竅
    被困住了。

    )

    被困在幽暗狹小的空間中。

    季行雲對自己目前的情況感到非常困擾,怎麼會讓自己掉到這種可笑困境之中。

    關住季行雲的櫃子非並不大,可是季行雲困在裡面已經好幾個小時空氣卻依然新鮮。也就是說這不並不是完全密閉的空間,季行雲用真氣探查卻找不到空隙或孔洞。原本要找個裂縫或是孔洞下手,將這個櫃子破壞要逃出去,那知櫃門關上之後這東西好像就變成一體成型毫無可供施力破壞的弱點。

    照理說經由真氣仔細查探後都找不了空隙,那麼也就不會有空氣流通才對,可是待在裡面良久季行雲也不覺得悶。

    再說這東西不知是由何材質制製成,敲打的聲音不似金屬,卻又比金石還硬。

    雖然地方小沒足夠的空間讓季行雲施用全力,光用短拳加上回氣勁就算只踏一步也夠讓使出強大的破壞力,可惜對這東西卻是一點用也沒有。

    季行雲試了又試還是無法對櫃壁造成分毫的傷害。

    於是他決定改變方針,由外部破壞。

    人雖然被困在裡面,可是他還有一顆法珠在外面。如果用全力施用激光閃也許能把這鬼東西燒出個洞來。

    很可惜這個主意沒辦法實行。

    並非季行雲的法珠被天園裡的人抓到還是破壞,而是他根本無法與法珠取得聯繫。

    真氣是可以穿過這個櫃子,可是這個櫃子有種阻絕的效力。真氣流到櫃壁時會有一股阻止通過

    的力量擋著,當強加用力讓真力擠出去後櫃子的阻絕力依然不停作用除非一直耗用強大的力量唯持真氣的進出,否則真氣一流出去就與本體完全失去聯繫。

    在這種情況下要將真氣送到法珠所在的位置變得相當困難。要將真氣傳得越遠就得放出更多的真氣,而這櫃子產生的阻力與流通的真氣量的平方成正比。如果想將真氣傳到法珠原來的位置至季行雲估計他的功力至少必需是目前的三倍。

    想了又想,怎麼也找不到可以逃出去的方法。

    最不得已的方法則是向這裡的人求援,可是當他來到這裡的時候並沒有燈火照明,也就是說這裡是屬於很少有人進出的地方。如果等到有人經過時他可能早就餓得趴下了。

    照這種情況下看,很可能在幾個月後,天園的人想到要使用這裡的時候偶然打開這個櫃子,然後驚訝地發現裡面有一具餓死的屍體。

    心中浮現自己餓死在這種地方的畫面,季行雲不禁打了一個寒噤。季行雲不認為自己會永生不死,而歷經過的生死關頭也不在少數,可是死在這種地方?被困在一個像是直立式棺木的地方然後在裡面渴死、餓死……怎麼看都是很可笑的死法。

    想著想著幽暗的情緒油然而生,無名的恐懼像是小蟲鑽入了他的心房,名為害怕的籐蔓也爬上他的身軀,將他緊緊纏住。

    「啊!不!我不要!」

    在這裡不知待了多久後季行雲終於忍不住了!

    真氣狂爆而出,拳、掌齊出不停敲打!真氣化為一道又一道的激流在裡面澎湃激盪。真氣不停流出,填滿有限的空中,然後在裡面擠壓著,在意圖破壞櫃子的同時也對真氣的主人造成相同的壓力。

    體外的真氣壓迫著他的**,然後放出真氣加以抵抗,卻又與外面被同質真氣給吸引化為一體轉變為狂亂的氣流。

    季行雲的每一拳每一掌只在這櫃子內造成反震的力道,打回他自己身上,或是彈向另一個櫃壁再反震到季行雲身上。

    真氣在裡面流不出去,而季行雲也無力回收轉換為破壞力量的真氣。櫃子裡的與季行雲真氣同質的能量也越來越多,壓力也越來越大。

    最後季行雲不動了。也該說不能再妄動了。

    他生氣亂來的結果只讓他陷入更糟糕的情況。

    發現真氣在這裡散不出去,而經過轉換為破壞力的真氣又不能回收季行雲後悔卻已經來不及了。現在的他得隨時提氣護身,否則這狹小地方的能量壓可會把他給壓垮。

    以自身的力量無法脫困最後還是希望外面的人能為他開門。

    只是他能活到那個時候嗎?

    季行雲壓下心中負面的想法,運氣伏逆清心訣。心情漸漸平靜,浮躁不安的情緒也跟著遠離。心定下來之後再謹慎考慮。

    最後他決定將身體的活動力降到最低,撐得一刻是一刻。

    在天園中活動的成年人除了任職為老師的人之外都屬於自由之身,想離開可以為時離開不必負起位何責任與義務。天園對天人而言就像一處托兒所兼旅館,只是這家托兒所可以代養子女一直到成年為止,而這加旅館也不收費任人去留。

    就算是老師的自由度也很好,想上什麼課、想什麼時間來上課都無所謂,只要能把學生教好怎麼做都不會有人干預。

    不過這裡有一位算是老師的天人就很不滿地坐在交誼廳中。

    這名天人名為干圓,就是把季行雲嚇了一跳,然後引人過來間接害他被因住的那位。

    現在她沒有與季行雲想遇時那種淒慘的樣子。身上穿的衣物服換上干清潔的一套,全身上下澡得乾乾淨淨,也補充了足夠的水分與養分,現在的她才像是一位文明人。

    不過這位小姐卻臭著臉,不滿與怨氣很明顯地表現在臉上。

    深深的怨氣不時射向同在交誼廳的宇變,弄得他坐立難安。

    「你就別瞪了!有什麼話就直接對我說吧,大家都是可以理**談的成年人了。別再像小孩一樣在那跟我睹氣!」宇變在干圓用哀怨的眼光偷瞪他第一百零七次之後終於忍不住而要與她好好溝通一下。

    「不要!」干圓發出生冷的聲音,直接了當地拒絕。

    「我不才跟一位會做出剝奪他人自由這種不成熟的行為的人說話。」

    「到底是誰不成熟啊!」當干圓得認真地說出這一句話時,宇變在心中深深地歎了口氣。

    會因為這樣而跟人賭氣拒絕談合的人不是更加不成熟嗎?更為何況限制她回到自己的工作室是為了保全她的身心健康。她本人沒有自覺,可是她僅有的兩位學生常常會擔心那一天會在老師的工作室裡發現一具因為營養不良的屍體。如果不用強制的方法,那她現在肯定還是蓬頭垢面地在她的工作室裡打拚。

    對於干圓的興趣宇變並不想表示意見,畢盡一位成年人想在那個領域發展都是個人的自由,只要不違反基本的道德原則,不會違害到其他人就不會有人加以干涉。

    干圓平常也算是位很好相處的人,雖然稱不上什麼大美女,不過就平均水準而言她也是位可愛的小姐──前提是她沒有陷入狂熱的創作期中。

    這位自稱是宇宙第一的藝術家、干圓女士認為靈感一現而逝,創作必需一氣呵成,因此當她心中構思出作品的同時就是她展開創作的開始。然後她會全心全力地投入創作,直到靈感用盡將不滿意的作品消毀或是將作品完成為止。

    不過據說她真正完成的作品非常少,因為她傾向製作華麗而壯闊的作品,而她不懂得適當的休息與飲水進食的結果往往讓她在完成作品前不支倒地。

    在她活力力還旺盛的時間跑去工作間找她,而被辦定打擾她工作致使遭到無情攻擊的人不在少數,但是在她工作中、未期去工作室找她卻被一個形同鬼魅般的人形的嚇壞的人為數更多。

    由過往的經驗來看,當這位「藝術家」連續創作超過十天後在心神俱疲的情況下幾乎不曾作出她滿意的東西,與其讓她繼續糟蹋自己的身體並且浪費顏料,那不如提早中斷工作。

    只是這些話肯定是忠言逆耳,可以在心中抱怨不能對她明言。

    「不是我不讓你回去工作喔,而是也許會有事需要你幫忙。希望你能等幾位發言人做了最後的決定再趕回你的工作室完成你的大作。」

    干圓不滿地應道:「不.必.了!」

    「反正我的創作動力被你這麼一搞也消退了。我也只是想回作工作室把未完成的作品消毀罷了。」

    「何必呢,你的畫就算是未完成品也非常動人……」

    干圓很激動地說:「你這是什麼話!我可是職業級的人物,賭上我宇宙第一藝術大師的聲譽怎麼可以留下未完成的低下作品!」

    「……那你何必對我生氣。」

    「哼!如果不是你,我就能完成一幅曠世巨作。因為你粗暴的行徑至使一幅能夠留傳百世的巨作無法誕生,這不是罪惡中的罪惡嗎!」

    對於干圓的指責宇變感到相當的無辜。

    至使她創作中斷的原因是過度的飢餓與疲憊吧?況且真正阻止她繼續工作的人是她自己的學生,宇變只是順應兩位學子的要求將干圓的工作室封鎖罷了。就算要怨恨也該恨將將強行架走,又把她帶去梳洗。

    長期被困在一個幽暗而狹小的空間中是很難保持清醒的理智,就算季行雲使用伏逆清心訣排除種種負面的情緒心也會被離開這裡這個念頭給佔滿,甚至種種負面情緒也不是真的消失,而是被壓制。

    不自由是季行雲一開始感受到的最大苦擾。他行事向來率性而為,雖然在漸漸社會化的長成中懂得不給人帶來麻煩,不過對於自由自在的生活向來是他最重視的一項基本權益。被關住、被限制行動的經驗也不是沒有,可是沒有一次像這回這麼久。待在這種地方連身體不能自由伸展,眼睛無法看到喜歡畫面,有的只有無盡的黑暗。之前被南郡的警司給逮捕並沒有造成多少的不悅,畢盡那時他是駐守南城武議團的小隊長,那裡的人待他可是非常禮遇。除了不能走出像貴賓室的牢房外,並沒有真的失去什麼自由。

    接著名為黑暗與寂靜的蟲子開始啃食他理智,也是讓他感到煩躁的主因。平常季行雲並不會討厭晚上,事實上黑色的夜幕也是令他激賞的景色之一。所謂的黑夜並非只是一片無光的黑暗,在夜空中會有美麗的繁星。月光與星光照耀下的世界雖然沒有白天的明亮,可是卻有另一種安詳與隴蒙的美。夜晚雖然是萬物休息的時間,卻也不見得世間所有的事物就直的進入休眠。晚上才出來活動的生物也不在少數,就算待在房子裡也可以聽見種種的蟲鳴,還有因為沉靜的關係風吹過草地,跑過樹梢所唱的歌也變得特別醒耳。在黑夜只要用心其實是可以看到只有屬於夜間的美……就算懶得用心也可以用休眠打發去。

    可是現在的季行雲除了自己的心跳聲外什麼也聽不見,除了黑暗外眼中再也沒有其他種顏色。為了隨時有可能出現的人他也不能用休眠來打發時間,甚至非得保持清醒免得錯失逃出之地的機會。可是在這種黑暗無光又寂靜的地方越得保持清醒越是折磨一個人心志。

    第三個讓季行雲難受的事則是無聊。

    無聊說起來沒什麼,極度的無聊卻是糟糕的情況。

    沒什麼事好作,沒什麼事可做,雖一要做的事只有期待某人出現,等待某人正好路過這個附近。這種等待可以說是一種酷刑。因為不知道那時候才會有人走過,也到底會不會有人經過,可是季行雲卻得抱持著希望聚精會神地等著。這種不知終點等待可以說是一種很殘酷的事情。可是季行雲卻只有靜靜地等著,因為這是他唯一生存下來的機會。

    最後一項煎熬則是死亡的恐懼。

    以前季行雲從來不認為自己會怕死,就算面臨接近死亡的危險也只是激起他的求生意志,讓他更加燃起出生命的火焰而變得更耀眼。可是這一回不一樣,以前的生死是在一瞬之間,充滿著激刺與快感,別說是對死亡有所恐懼,他甚至很享受這種快感與刺激。

    漫長的等待,最後的終點則是死亡。這種長期等待的生死危機一點也不有趣,以往不曾有過的恐懼都跑出來了,而且還是隨著時間的拉長才漸漸冒出來,然後像爬上身體的水蛭不但甩不掉還不停**著他樂觀的想法與快樂的念頭。

    總之隨著被困住的時間越久,季行雲的心思就越灰暗。漸漸的神志也隨著腦部份養供給的不足漸走向混亂的局面。

    要保持清醒,專注地等待有人經過並且發出求救訊號已經變成不可能的事情。在等待了快十天後季行雲已經陷入半昏迷的亦夢亦醒的狀況。

    雖然就某種限度而言他不算進入睡眠,如果就這麼睡著了那他的身體機能大概就會真的進入永眠,然後永遠不再醒來。

    要說他現在是清醒的也不對,因為現在的季行雲已經是神志不清,只存一股想要脫困,想要走出去的意念。

    就這麼昏昏沈沈的不知過了多久,季行雲的思考越來越混亂,神志越來越不清醒。唯一沒變的只有一個很單純的意念,出去!逃出去。

    我要離開、我要出去的念頭變得越加強烈,最後混亂運作的大腦被這個念頭給塞滿。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要出去、要出去,要出去!

    要出去、要出去,要出去!

    要出去、要出去,要出去!

    出去、出去,出去!

    出去、出去,出去!

    出去、出去,出去!

    …………

    …………

    ……

    ……

    ……最後,

    大腦運作,

    漸熄。

    轟!他的精神也作出後最的吶喊。

    碰!

    好痛!?

    因為撞擊地面至使季行雲驚醒了過來。

    地面?

    怎麼會撞到地面,季行雲不明白。

    然後他站了起來。

    大腦還很混亂,卻也異常的清醒。混亂的是記憶,清醒的是現在的知覺。

    在右觀視之後他發現這裡還是地下,而所處的位置就是他躲藏的櫃子外面。

    「有人放我出來嗎?」季行雲心中先是浮出了這個念頭,然後又覺得不對。

    「難到是在作夢?」

    對於第二個想法季行雲到是覺得比較有可能性。然後他不免俗地舉起手來往自己的臉頰上用力一捏。

    這一捏他馬上嚇了一大跳。

    因為不但不覺得痛,甚至手指還直接穿過了臉煩!

    而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手碰到了某種東西,而臉頰也明白地感受到被某種東西碰到。只是……這種感覺實在太奇怪了。手好像伸入了某種半是液體半氣體的東西,臉頰也像是被某種不是夜體也不是氣體的物質給碰了一下。

    然後他看到了自己的手。

    半透明的!還發出淡淡的螢光!

    「難到我已經死了!變成傳說中的靈魂嗎?」

    季行雲現在的心情已經不是恐懼還是害怕可以形容。不過他也不是真的在害怕,只是一種混亂的無措把他的心思給纏繞住。

    「不會吧,我真的就這麼死了……」

    季行雲困擾看著自己半透明的身軀,然後又不甘心地說道:「不行,我要確認一下!」

    他先試著開門。

    手穿過門把。這種穿過的感覺非常奇怪,手好像觸電似的,有點麻麻癢癢的有點難受,不過這還在可以容忍的範圍之內。

    想了一下,季行雲吸了口氣,閉上眼睛然後把臉撞進去!

    先是一陣難受的感覺,好像人被強行撕開一樣的痛苦,還有只有一陣子。當然他不再把頭向前移動,讓身軀一半在內一半在外時腹部還是有種異樣的感覺。

    然後張開了眼睛。

    「啊!是我的!那不就代表我真的死了!」

    可是不對?當季行雲不知是傷心還是感歎地看著自己好一會才發現眼前的身軀並末失去生命跡象。

    這具軀體還在活動,雖然生命跡像已經非常微弱,可是還是活著的!

    然後季行雲又意外地發現他現在看的東西的觀點與「活著」用「肉身」看東西時的方法不大一樣。眼睛看事物是透過光線,而他現在並不是單純這麼在看東西,否則也沒辦法在黑暗中看到自己,比較起來現在看東西的方式還比較接近真氣的知感,應該說是接近探訪幽異之界時用能量的交流的觀點在觀察事物。只是現在的「看」也不光是那樣,像是參雜了以接受光線的方式又與能量交流的方式在感受事物的存在。

    「怎麼會樣呢?」

    頭痛的季行雲無意識地想要騷騷他的腦袋,然後他看到肉身的手動了!

    雖然沒有完全依照他的心意而動作但是動了!

    「再試一次!我要睜大眼睛仔細看著清楚!」

    心念一動,眼前那張臉卻睜開眼睛了!

    「哇、啊!啊!」

    季行雲被自己嚇到了!

    人、不是靈魂跌了出,耳邊傳來驚恐的叫聲!

    他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嘴吧已經停止驚叫,可是耳邊卻還是迴響著他的叫聲。那些聲音像是回音,在他的耳邊響著不停。或著該說是被關著的身體聽到自己的叫聲在狹小的空間中震動著。

    然後他又發現眼睛同時接受到兩種不同的畫面。一個是在櫃子外看著櫃子,一個則是在櫃子內看著黑漆馬烏的黑暗。

    「這到底是……」

    季行雲心中的害怕與一切的驚嚇都轉換為疑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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