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凊用主動地告知季行雲許多法天的變革,當然也隱瞞了關於凜家的部分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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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天近一兩年來正在進行軍事上的大變革,非但又成立了兩個新的軍團而且這兩個軍團的官兵都還只招收法人。一開始成立新的部隊對外發表的原因是要實驗新改革的法印,為了公平起見參與實驗的法人可以得到所使用的法印,但是必需從軍三年。
初起只建一軍,後來在各方家族的連署要求下擴為一個軍團,但是依舊擋不住各家族及眾多法人想要獲得法印的熱切要求又增加一個軍團。同時也定下法律,爾後這由武議團團本部開發出來的法印(雖然法印不是由武議團開發出來,但是也只能這樣對外發表)只供應軍方使用而非交由家族。同時只要從軍五年,就能在退伍時取得所配賦的法印。
這種作法表面上是相當公平,但是卻加重了聯邦議會的權力,因為新成立的部隊是由聯邦議會所主控。同時也降低了各個法人家族對族人的約束力,因為法印的分配有了新的途徑,只要從軍就有機會獲得法印,為家族服務將不再是取得法印的最佳管道。
關於法印的製作與新的軍團的成立是影響整個法天的大事。
當凜凊說完這件事後,他很認真地觀察季行雲的表情,並且尋問他對這件事的看法。
「這不是很好。如此一來只要努力為法天服務就能獲得法印,這麼一來許多家主也不用再為分配法印一事而大傷腦筋,法人們也多了一條出路。」
「就只有這樣嗎?」
季行雲想了想又道:「嗯,不過這麼一來法天聯邦的軍費支出不就要大幅增加了。嗯、也許可以考慮拍賣部分的法印來取得收支的平衡。」
凜凊看了看季行雲天真表情後暗歎:「果然是沒有野心的人。」
如果是其他國家的人看到法天成立新的軍團就會感到憂慮,法天的強大早就足以稱霸大陸南方。之前扥羅王國就利用南郡狼禍之餘進行侵略,想不到南郡僅靠一郡之力就大敗扥羅,這種軍事力量早讓各國感到不安。
雖然數十年前法天都未曾主動侵略他國,但這並不代表未來也不會。基本上法天除了都郡之外大多的領土都是向外侵略而來。當然過往的事情有過往的歷史背景,可是目前軍事力量強大南郡的首府南城就是為了得到靠海的港口而強行出兵驅走原有住民再加強移民而成。
緊鄰法天的各國歷史上總有一段與法天衝突最後敗北的歷史。
和平的時代沒理由建立軍團級的新部隊,更何況成立兩個軍團之多。唯一的理由也只有為了戰爭而已。季行雲直接想的卻是民生與經濟方面的衝擊。
「那麼南郡的情況況呢?武議團的成員似乎變動不少其他方面呢?」
季行雲真正想問的還是白任與雷震的消息,只是考慮到凜凊的立場而沒直接詢問,如果在五、六年前他可就會很直接地問起雷震與白任,而今他也知道向凜家的人打探最大對手家族的狀況並非是一件有禮貌的事情。
凜凊也沒回他話,轉向兩位夜俱人道:「你們可以離開巡守的地方這麼久嗎?」
古灰老實地應道:「是不大好……」
菁芽卻又搶道:「沒關係的!我已經請人幫忙了,只是兩、三天還沒關係。」
「既然如此,不如就由我帶他回到法天境內。這裡還暫時拜託兩位。」
「這……」凜凊的要求完全在菁芽的意料之外。她原想待在這監視季行雲順便可以多跟凊清在一起,要是季行雲被帶走,那她留在這就完全沒有意義。
老實的古灰卻點點頭應道:「沒問題!我會等其他人過來再離開,同時也會將迷途的異獸引回深山。」
「等一下……」
「那就麻煩兩位了。」
事成定居,加上凜凊的微笑攻勢菁芽也屈服了。
凜凊領著季行雲離開,同時也在路途中向他解說南郡目前的狀況。
「目前南郡的議長很榮幸地是由我家家主所擔任,而雷家雖然暫時捧出議長的寶座,不過在主議會上還是坐擁有最多的席位,只是限於議長連選得連任一次規定雷嚴大人退出主議會又沒有適當的人選才讓我家家主擔任領導主議會的工作。而雷戰大人想讓雷震去當翼將然後接任督軍的職位,可是他卻當上了主簿讓雷戰大人抱怨不已。」
「原來雷震現在是主簿了……」
「另外白任在南郡也很出名,他一人獨退數百名兇惡強盜集團的事跡已經讓他帶領的民團變相成為南郡最熱門的武館,甚至有不少家族刻意安排家中子弟加入民團作為拜白任為師的跨板。」
季行雲想到白任的個性,不尤得為他的處境感到可憐。明明就是喜歡自由不受拘束才選擇當傭兵,但是沒辦法放開看不過去的事情不管的個性一定會讓他纏上許多不想擔的責任,也許他的個性很適合當人老師,不過他又不大合適教人武藝。這與武功高低無關,只是適性的問題。
不過他現在也算是出人頭地了,重新光耀白家沒辱白帝之名。季行雲還是為他高興。
凜凊的說完季行雲想知道消息後,卻黯然又道:「再行數十里就能進入北郡。你在北郡雖是無名,不過也請你低調行事。若是可以最好不到進入南城。」
「這、為什麼?」
「因為依藍千與仙緣的證詞,法天聯邦已經對你下達通緝令。」
「我、通緝令?為什麼!」
這個消息有如天打雷劈。
「罪名是犯國罪。而且是已經由聯邦法庭下達判決,也下達了斬立決的示函。如果不想跟一大群武議士敵對,就盡量別在法天拋頭露面。這五年來你的樣子也成熟多了,除非是熟識你的人否則也不容易認出你來。南城武議團的舊成員當然不相信那種莫名其妙的罪刑,不過新的成員或者想要成名立萬的人又是另一回事了。」
季行雲呆呆地說:「怎麼會這樣……那、那你……」
「我已經是大隊長了,更何況你的罪名是怎麼來的我也很清楚。就算要打你比試,也不會用那種理由。更何況……」
凜凊頓了一下感歎地說:「你要是內息盡復,我可不是你的對手。兩個內丹、一個外玉。真不知道你是怎麼練的。」
「不、我……咦?你的內丹怎麼是……」
季行雲突然發現凜清的內丹消失不見,而非常意外。
「喔,我花了幾個月把它化開了。所以我才說不是你的對手,不過幾個月後我重新練好真.內丹再找你好好練練。」
「嗯、好的。」
季行雲應了一聲後,一路上兩人就再無交談。
一面是凜凊加快速度而不方便交談,另一方面是季行雲心中有事而沒有聊天的心思。
就這樣,兩人到達黑暗山脈邊緣的小鎮時明月已經高昇。
凜凊帶著微笑告別,走回山脈。
心中感歎良多的季行雲等到凜凊遠離後才想到忘了問他怎麼會跟夜俱人扯上關係,而且還拋下大隊長的職務來到這種地方來。
比較起大陸上兩個最強盛的國家法天聯邦與太宇王朝,法天聯邦是一個相當講求法治的國家,而太宇則是較偏人治的國家,法天是以完善而嚴格的法治而推動有效率的行政,太宇則是陪養出高人格的武士與學士來治理國家。
那一種制度較好很難說得分明,但是季行雲卻領教到法天那有效率的政府機能,並且吃了不少苦頭。
就治安而言法天聯邦冠絕全大陸,既使是北方的太宇王朝也略遜一籌,而這都得歸功於法天治理人民的治度。
初起法天聯邦是以漸漸併吞四方而壯大,有些是心悅臣服,大多則是「武力解放」,在歷經過長期的統治經驗讓法天聯邦知道要給新的人民臣服告武力是不夠的,而光用仁德亦是不足,因此強加公平的法律並給予人民適當的立法權,讓人民參與立法並嚴格實行法律讓征服者與被征服者都刻遵法律是很重的。確實地依法行事可以快速讓新的領土恢復秩序,也讓人民能安定生,過了幾年新的人民會發現在法天的統治下一點也不可怕,甚至生活變好了,而且只要還能依法成為參政的議士,然後新的人民與征服者就漸漸融為一點,當然分岐還是有的(比方法人主控軍事力量與議會的大多席次),不過這些分岐還不至於讓生活安康的人民發生怨恨(從軍也不見好,議會只要把眾人的事管好也對用太在乎那些議員是法人還是地人)。
讓這些能順利進行的基石則是定下適當的法律並嚴格而不容情面的執行。
為此季行雲才明白在法天當通緝犯的痛苦。
在天法的地方上犯罪,由地方管理處理案件會將通緝犯的名單與特徵送到地方上所有警隊、旅館、驛站、關口,而且視需要送至全郡。而主議會所所屬的警司核定的通緝名單當然就分送至全郡,遇到惡行重大可能逃亡的犯人亦會分送至鄰郡協捕。
至於聯邦議會所屬的警司當然是將罪刑重大的通緝名單送至整個法天聯邦。雖然不見是大街小巷都會出現通緝犯的名字,可是旅館、驛站、城門、各個警司及其分部,還有商會、傭兵聚集之處都會收到相關的通知。
季行雲沒有過當通緝犯的經驗(一般人當然不會有),因此凜清的提醒雖然讓他知道該小心行事可是他只知知道該避開緝捕犯人的人,對於一般大眾並沒有多少心防。
當他打算用較輕鬆的方式,坐車前往南郡時就犯錯了。
季行雲的考量並沒有錯,以他目前的狀況是該盡量休息好恢復內息以應付可能碰上的危險,因此坐車是一個較佳的旅行方案。
當他來到小鎮唯一的小驛站,表明想要租用馬車的意圖後(原本想坐巨蝓獸,不過基於金錢考量決定改乘馬車)辦事員表示沒有多餘的馬車可以租借,不過有定期來往鄰近大城市的大形魁馬馬車可以搭乘。
於是辦事員公式化地詢問姓名、搭乘班次有無貴重物品還行李要託運後才將車票賣給季行雲。
季行雲歡喜地拿了票就準備要去坐車,卻沒發現辦事員聽到季行雲自報姓名後露出的異樣神情。
也不能怪季行雲沒有警覺,他也沒想到驛站會有聯邦議會的通緝名單,而也不知道這裡辦事人員還負有協補犯人的工作。
而季行雲順利地撘上車,也安全地到達目的地,可是他卻不知道還有一匹飛羚在魁馬之前送到急信到馬車的終點站,同時聚集了大量的警士與正好待在當地的武議士。
大量的人馬等著要逮捕犯人,他們等著季行雲下馬車,而且已經進行適當的清場,盡量地減少閒雜人等,可是人由馬車下來,眾多警士們盯著季行雲下車,混入同車的旅客之中然後失去下落。
雖然指揮行動的高階警士馬上下令罕搜補,可是季行卻已經逃封鎖線。
在驛站外,季行雲還可以感覺到站內的騷動,他暗自慶幸著。還好前來追補他的人之中有一位功力不弱的武議士,因為有高手接近才引起他的特別注意,也讓他有了準備。
對季行雲而言適時的消失可說是家常便飯的行為。早在南城為了避開新聞、報刊從業人員的採訪,還有在太宇為求清靜而躲開許多權貴的要請早讓他練得一身消失的好功夫。
想不到一回到法天這身功夫又派上用場了,只是以前是因為受太歡迎而要躲藏,再回來卻是被當犯人緝捕而要躲藏。一樣是進行消失匿跡的工作卻是完全不同的心境。
「唉,怎麼會這樣……」
季行雲歎了一聲,無奈之餘也自我檢討。
『看來驛站的馬車是不能坐了,我都忘了以前收到的通緝公文中還有給公報、譯站、軍隊的副本,驛站受譯站的管理當然也會接到通知……這麼說來有關口的城市也不適合進入,還有旅館恐怕不能住了……』
想了想,季行雲又歎了口氣道:「為什麼來到大陸中最繁華的國家反而要野宿遠離人群……」
通緝犯的新鮮人-季行雲-為了行動的方便還有不想傷人的情況下決定要避開城市,用雙腳前往南郡。不過他不知道就算是法天邦聯,通緝犯也能找到旅館,也能買車坐車,只要有適當的門路,還有只要別笨笨地報出本名,沒見過季行雲的人又怎能一眼認出他就是季行雲。
季行雲以為自己獨行走野道前往南郡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可是他的行蹤已經在北郡暴光,而當地的警司雖然無功而返卻也依照規定將這件事向上呈報,情報就依通報系統傳到聯邦警司再傳至法天各郡,其中當然特別要求南郡多加注意。
同樣地消息也傳到了暗部。一個失誤讓季行雲未來的行動受到了莫大的影響,現在他依然無覺只知道要盡量避人耳目地前往南郡,前往南郡自投羅網。
由北郡南行,路經法天的許多精華地區,包括都郡、安郡這些最繁華的地段季行雲都沒順道流連參觀,甚至到鐵山郡時也打消探望該郡游放人精神領袖繼承人游尚安與大世家族掌上明珠鐵清憐的念頭。
也因為這一路上避開人群未入城鎮,季行雲順利地進入南郡地界。
當然沒人知道他已經到回到南郡,而他對於法天、南郡在這旅程中三個月來發生的種種情事也都絲毫不知情。
而在這三個月來季行雲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決定進入南郡之後不直接前往南城,而先到東境的伏牛山脈地區拜訪白任。依凜凊所所給的消息,白任所帶領的民團在那裡蓬勃發展,就算他沒跟岳父大人住在一起,該地的名人白任也不會難找。
找到白任一方面可以敘舊,另一方面有他的幫助要神不知不覺的混入南城也容易多了。
季行雲自以為自己在多方考量後得到的結論必然是最佳的方案,可是他卻不知道在還待在南郡時白任、雷震、季行雲三人的交情可謂眾所皆知。如果法天官方得到季行雲已經重回法天的消息一定會對白任多注意幾分,畢盡他是季行雲最要好的朋友之一,回到法天的季行雲會來找他的機率實在太高了。
也不能怪季行雲會犯這種錯誤,誰叫他是第一次當通緝犯,身旁也沒有具有這方面經驗的人可以指導他,再上又沒這方面的天份,便自以為到伏牛山區那種偏遠的邊境地方找白任是個非常好的主意。
又花了幾天的時間當季行雲再度跨入伏牛山區時他才發現短短五年有餘的時間,可以讓一個偏僻的邊境小鎮發展為一個頗具規模的小市鎮。
對於這裡的改變讓他感到相當的驚訝。雖然這裡是南郡礦產最豐盛的地區,可是先靠冶鐵與採礦而就發展出這種規模的市鎮嗎?
如果以以,南郡開發這個區域也非一朝一夕的時間怎麼會在他離開法天的五年間產生如此巨大的改變?
對於這一切季行雲都充滿了疑問。
他不知道這幾年來南郡產生的變故,所以也就不知道白任與鐵家的結合正是促進這個地區發展的重要因素之一。
伏牛山區雖然擁有產量豐盛的礦產,可是卻有一個嚴重的問題-這裡是南郡治安最差的地區。由於地屬邊境,加上南郡與招烏帝國之間的關係向來緊張。當然招烏帝國也自知法天聯邦不是個好惹的對手,而南郡也不想在狼禍的潛在威脅下多樹敵人。兩者之間算是互相容忍而取得平衡與和平的共識。當然為了避免產生誤會讓這根緊張的弦斷裂,南郡向來避免在距離邊境過近的地方駐紮過多的部隊。在招烏則是縱容甚至私下鼓勵邊境的盜團進入法天作案,犯案之後又躲回招烏讓當南郡沒拿那些盜團沒辦法──雖然法天的軍隊訓練良好,可是也沒辦法一接到通知就急速行軍馬上趕到犯案地點。
白任與鐵家的合作改變了這個情況。
法天因為尚武,所以有許多武館與民團的組織。原本在那裡也有民團(事實上在南郡只要村莊就會有民團的存在)只是規模最多只能作到夜巡、守夜警告村民盜匪的來襲,至於提供與盜團對抗的戰力只能說是以卵擊石的自殺行徑。
不過白任擔任民團的總帥,鐵家提供資金與武器改變了這種狀況。
傭兵經驗豐富的白任在對抗攔路搶劫的賊人,還是守家護院的臨時任務都見多了,處理盜團的威脅自然是一把罩,再加上本身武功高強由一頭猛獅帶領的羔羊也能發揮水準以上的戰力。而鐵家提給民團資金與武器讓鐵家的產業受到保障,也提升家族聲望也是一舉兩得。
在白任的帶領下,幾個盜團被民團被消滅了,而他個人也創下獨敗數百人的盜團的英勇事跡。
少了盜匪的威脅原本只生產原料的鐵家也便就近擴張產業,畢盡武器、鐵材的生意運費的成本很高,少了被劫貨的顧慮當然要把原料變為成品減少重量再出貨以結省成本。
結果盜匪一除,地方也就快速繁華起來。
當然光是這樣還不足以這個地方如此快速發展,另一個重要的原因是新的軍團成立讓武器防具的需求大幅增加。在法天聯邦議會的主導下投入相關產業的人因而增加也造成該地的倍速發展。
季行雲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造成這裡的繁榮,不過人多掩護也就多,這也算是好處。
其實季行雲到是多慮了,一來他離開法天已久。除了對他熟悉武功又高的人還能由他的真氣特質認出人,一般人那能由他現在的樣子認出人來(如果是他自報姓名又另當別論)。
而且在山野間旅行了三個多月,沒好好洗過一次澡,也沒有整理過頭髮、更別提刮鬍子。他一進到城鎮就被許多目光斜眼關注。季行雲還以為是身份曝光所以才……
為了路人的目光他還提心掛膽了好一陣子,直到他向一位少女詢問白任的消息時,把那名女孩嚇得花容失色奪路而逃,然後又有位同情對過剩的大嬸在發表了一堆富有同情心的感言後施捨了一枚藍印,他才發現問題所在。
亡羊補牢由未晚已。
季行雲痛定思痛,先找了間旅館,然後在服務人員略帶輕視的眼光下訂了間房,然後又買了幾件像樣的服裝,再好好梳洗一番。
在旅館的房間中的鏡子前,季行雲看著鏡中的自己發出了驚人的笑聲。原來在黑暗山脈加上法天境內的旅途早把他變得像野人一般,也沒怪會引起別人的側目。
不過當他拿起剃胡刀打算把鬍子給清理乾淨時,突然想到如果連自己一時之間都無法認出鏡中的人是自己,那何不暫時留著鬍子。
於是季行雲只將鬍鬚略為整理,並沒有將它他剃除。
變裝之後季行雲才露出滿意的笑容。
當他再出現於旅館的餐廳,原本鄙視他的服務人員都嚇了一大跳。
「這是原來投宿的那個人嗎?看他的樣子氣宇軒昂恐怕來歷不凡,不過之前怎麼會搞成那付德性?」所有見過季行雲恢復文明裝扮後的服務人員都有相當的看法。
然後點餐過後,季行雲又成為該店的頭號大胃王而讓旅館的工作人員留下深刻的印像。
畢盡太久沒好好吃一頓像樣的東西來到城市就讓季行雲再也忍不住……
於是暴飲暴食的結果又讓他的身體出了點狀況,當他行往拜訪白任又是兩天過後的事情。
鐵家的位置並沒有改變,不過要去鐵家道路則有不小的改變畢,盡原本只有幾戶人家的小村落發展成一個頗具規模的城鎮原本的可以直抵的道路被許多商店與住宅給取代了。
季行雲問清楚了白任的住所,雖然他的母親與弟妹們在南城不過他本人待在伏牛山區的時間則與岳父同住。
原本季行雲打算再晚個兩天,讓自己的狀況變好一點再去找白任──因為暴飲暴食過分犒賞自己讓他拉了兩天,雖然由北郡至南郡的旅程讓丹田與三個內丹都補滿了內息,不過這不代表他的臉色就會好看。
幾年不見,再次會面總要讓好朋友看到自己過得不錯,至少也不能給人看笑話。在請旅館的服務人員為他買藥時,季行雲再次反省,他發現原來「人」真的是不知記取教訓的生物,早在南城就有一次類似的經驗,那時還是因為感激諸多朋友,同時不願拂逆別人的好意才吃多了造成身體的不適。這一次卻是自做自受半點怨不得人。
讓他決定提早去見白任除了探訪好友的一顆心外,還因為旅館的人對他越來越有興致了。除去長途旅行所造成的污垢,季行雲馬上顯露出一股不凡的氣質(學道四年也該有點成果),雖然鬧了點笑話(那位腸胃很差的大胃王)但是也足以讓許多好奇的人頻頻打聽他的來歷。為了減少被法天官方緝捕的危險,也擔心自己用假名捏造身份的事會露出破碇,季行雲也就不敢再久待。
「奇怪?天法的料理也不見得會比大陸上其他國的菜色特別好吃,怎麼一到南郡卻無法克制自己呢?難到南郡的食物被下了符咒?」季行雲一面走向鐵家大宅,也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奇怪。
到了鐵家門口,季行雲止步了。
原本要直接進入,可是門口那兩名護院向他尋來意還有姓名時該怎麼辦?
季行雲當然信任白任,可是對於白任的岳母可就無法相信了。在營救鐵柔琴時那位後母所表現的態度已經非常清楚,季行雲相信人的惡習絕不容易改變。所以說用本名進去拜訪白任可能會引來武議團的緝補還可能給白任帶來麻煩。
門口的兩名護院外表雖然相當輕鬆,不過季行雲知道他們的驚戒態度一點也不輕鬆。於是真氣放出,以極稀薄的形式流入鐵家,讓他看清楚了那裡有人尋守,那裡可以入侵。由於擔心放出過強的真氣會引起其他高手的注意,季行雲只是概略性地探查了一下,至於白任是不是在裡面就還不得而知。季行雲認為就算找不到白任,也該能碰上鐵柔琴、或是鐵實等等較有交情的人。想來他們也不會去告密才對。
於是季行雲外表輕鬆內對緊張地在鐵家宅院外牆閒逛著。
走著走著,抓准街上沒人的時機雙腿輕彈就跳入鐵家的後院。
在他的意料中應該是沒人在那才對。可是當他落地後卻發現一對大大的眼睛正盯著他看。
季行雲慌了。他沒想到會有一個小孩子在這裡玩耍。
「叔叔你是誰?」小男孩發出稚氣的聲音。
叔叔?這個稱呼對季行雲而言是很新鮮的叫法。以往被人尊稱為季隊長、季大人,就算較平常一點也是被叫季先生,然後較要好的朋友則叫他小雲,年經小的則叫一聲小雲哥,還是季哥哥。到了太宇沒多久也成了道門的一名,知道道門稱號的就喊他雲行散人,不然就叫他的俗名季道長。
被人叫叔叔這還是頭一遭。
可是被這麼一喊,季行雲卻不知為何有種親切的感覺。
這個小男孩根本就還是個小蘿菠頭,可能還不到五歲。要說見過除非這在他還在強褓時就跟著父母環遊大陸,不然是不可能見過他。
可是季行雲看著他,就覺得很熟悉,很有好感,而且好像見過他似的。
「我?叔叔叫作季行雲,簡稱小雲」
季行雲不知為何,就老實地告訴小男孩,甚至連朋友間的暱稱也一道說了出來。
「季…季行雲…小雲……」
小男孩閃亮的大眼睛突然散發出興奮的光彩,高興的說:「跟我一樣耶!」
季行雲眨眨搞不清楚他說「跟我一樣」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只好繼續呆呆地看著他,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個情況才好。
接著小男孩又問道:「那小雲叔叔來這裡作什麼?」
這小男孩到是不怕生,甚至直接叫起「小雲叔叔」了。
「呃…找、找人……」
不應該繼續留在這裡,可是季行雲卻與這個小男孩在這展開童言童語的對話。
「小雲叔叔好厲害,就跟爸巴一樣!都會飛耶!」
跟他的爸爸一樣?季行雲可不明白了。難到他的父親個性古怪,有門不走還學著飛簷走壁,練起闖空門的功夫?
這也不對,既然這小娃兒在這玩耍就應該是這戶人家的一分子,沒道理大門不走而翻牆出入。難到這是某位家僕還是護院素行不良,常作壞事所以要偷偷出入?
季行雲搖搖頭,把這個想法排出腦外。這麼可愛的小男孩怎麼可能會有一個壞爸爸!這麼想不但對這小男孩失禮,而且也等於懷疑鐵家有心懷不軌的分子。
「小雲叔叔,陪云云玩好嗎?」
原來他叫云云,季行雲可明白了什麼叫跟他一樣子,原來是指名字中都有一個雲字。
現在當然不是陪小孩子玩的時候,季行雲自然應道:「對不起小雲叔叔有事不能陪……」
不知不覺中季行雲也自再起小雲叔叔了,小雲叔叔本來要拒絕小朋友的邀起,可是這位云云的大眼睛由期待變成失望,然後淚水欲滴讓季行雲心急了。好像讓拒絕這位小朋友的提議是件極不仁道的事情。
於是季行雲做了一個笑臉,改道:「好吧。對過只能陪你玩一會喔!」
小男孩也笑了,燦爛天真的笑容,季行雲乎然覺得陪他玩一下是很值得的事情。
與其說是陪小男孩玩,大不如說是當他的大玩偶。
季行雲變成馬讓小男孩騎,手當鞦韆讓他蕩,人成為一座小山供他攀爬。季行雲從來都不知道陪小孩子玩是一件這麼累的事情,也不知道這小小的身軀那來的這麼多精力,好像耗不盡似地。可是累歸累卻很有趣,小男孩的笑聲就像是最強效的打氣機,在純真的笑顏下,季行雲成了最盡責的自動玩具,哄得他笑聲連連……不知不覺中,一會變成了一上午。
「云云……小云云……」
輕柔的呼喚打斷這兩人愉快的遊戲。季行雲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云云你在那?該準備吃飯了喔!」
呼喚的聲音漸近。
小男孩轉向聲音的來源頭,然後說道:「是媽麻……是媽麻……」
「小雲叔叔,我們一起去吃飯飯!」
小男孩高興地邀約季行雲卻感到為難,他不想讓小男孩失望,可是現實又讓他無法答應。
該來的還是會來。
小男孩的母親終於出現了。
小男孩撲向母親,然後被抱起。
「媽麻,我跟說,我跟小雲叔叔玩很好開心。我們請小雲叔叔一起去吃飯飯好不好?」
小男孩發出誠摯的要請,可是那位母親卻沒看到任何外人。季行雲已經隱入一旁的大樹同時消聲暱跡。
「小雲叔叔?」
「對啊,就是小雲叔叔……小雲叔叔!」
看不到人小男孩也叫了出來。
本來應該續繼躲著的季行雲在小男孩呼喊下卻有點靦地走出來,然後略帶不安地向那母子問好。
「好久不見了。鐵…呃、白夫…嫂子。」
終於見到想見的人,不過季行雲一連換了幾個稱呼,最後才用了嫂子這個稱號,同時等期又不安地等待對方的反應。
鐵柔琴先是一楞,然後眼中浮現驚喜的色彩。
「季隊長!您怎麼來了!來,快過來跟我們一起吃個便飯。今早白大哥正好有事,過午才會回來,您先進來坐一下。您來了,白大哥一定會很高興的!」
季行雲鬆了口氣,心情喜悅地讓鐵柔琴拉著進入屋內。
當了媽媽的鐵柔琴外表上並沒有變多少,只是添增了些許成熟的風韻,重要的是她作菜的手藝向上提升了不少,幾乎不下一流名廚。
雖然只是簡單的幾道家常菜,卻可以由中得知在菜色中灌注的點滴愛意。
本來季行雲在離開南郡時還有點討厭這個女孩,不過再次相遇後心中的芥蒂已經完全消,現在他只覺得白任能與她結成伴侶真的是好幸福。當然他不會承認讓他有這種想法上的改變是出自於幾道家常菜的賄賂。
「嗚不啊…馬時候會會來?(白牙那時候會回來?)」似乎還學不會教訓的季行雲一面將口味較為清淡卻又非常可口的食物送入嘴巴,同時向鐵柔琴詢問白任的行程。
「他呀,早到被議長(這裡指的是地方議會)找去了。對方大概把他留下吃午餐。晚一點可能會拖到傍晚。吃慢一點,別嗆著了小云云。」
「嗯。」
「喔。」
「哎呀,我不是在說季隊長啦。」
鐵柔琴準備的午餐帶著母親的愛心,而對小男白繼雲也是細心呵護,同時還分對關照季行雲,感覺上就像是一個媽媽同時照料兩名小孩似的,只不過其中一位是超齡孩童。
「爸巴一定會回來吃午飯的!」
「真的嗎?」
小男孩臉上帶了不少飯包,可愛而有活力的臉蛋充滿信心的說:「因為爸巴說吃看著云云才會好吃啊!」
「嗯、這到沒錯,跟云云一起吃飯果然會讓東西變得更好吃。哎呀,不要動,小雲叔叔幫你把臉上的飯粒弄掉。」
季行雲用手指把小男孩臉上的飯粒沾上,小男孩見狀就直接張開小口把季行雲手指上的反粒含入口中。
「小雲叔叔你也是!」
說完,小男孩也把季行雲臉上的飯粒撥下,然後也送往他的口中。
接著又正經八百地說:「媽媽說不能浪費食物喔!」
餐桌上和樂融融,氣氛美好,讓季行雲感到萬分的喜悅。這種美滿幸福的感覺跟以前朋友同歡的歡喜又是完全不同,既熟悉又陌生好像在記憶深處有著類似的回憶。可是在這幸福之餘季行雲卻胝感到一絲絲的沒落,畢盡這分幸福是屬於白任的,他只是偶爾分享一下這種無比的幸福。
當鐵柔琴先行開飯,白任果然如白繼雲所言一般謙辭議長的飯局,先行回家了。身為鐵家重要的一分子,照理說他應該早大門回家,不過已經過了中午,再加上他也交待過愛妻不要等他回開飯,要讓小孩子準時開飯,所以為了能跟心愛的兒子一起用餐白任決定不走大門而找個沒注意的地方翻牆而入。
這種說法也許很奇怪,不過現在的白任已經不再是一流傭兵的白任,而是享譽南郡的武學大師。要是由正門走入一定會碰上客人,也就必需跟人打交道。為了保有自己的自由與時間,偷偷溜回家是必要的。
白任快步地走向後廳,直奔屬於自己一家三口的小天地。
走到一半不經意地發現岳母與鐵華躲在房內細語。白任對愛妻的後母還有鐵家的三子鐵華向來沒多少好感,只是他們走他們的獨木橋,白任走他的陽關道,彼此之間雖然互相看不順眼到也還相安無事。
因此這母女雖然像是在商量些陰謀詭計白任到也不想理他們。
可是細言中的一個人名卻讓他停下腳步,而豎起雙耳。
「這可是天大好機會!只要把季行雲抓起來可是大功一件。」
「可是……那傢伙可曾經是武議團的小隊長,誰動得了他啊!」
鐵華說出了他的顧慮,不過當人家母親的黃筱娟卻道:「還有誰,白任不就是最佳人選。」
「他?別望了!怎麼可能,那兩人可以說是拜把的兄弟,感情好的不得了怎麼可能……」
「放心,有官差在場他敢不動手?」
鐵華沒他母親那分自信擔心的說:「他不幫季行雲就要謝天謝地了,還談什麼抓拿人聯邦罪犯。」
黃筱娟卻很意地笑了。
「他要是幫地季行雲更好!襲擊官差、包庇犯人,那咱們奉公守法的鐵家還容得下這種人嗎?他要捉拿季行雲,爾後一定會被說成賣友求榮,要是幫季行雲咱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將共犯趕出鐵家不論是那種情況我都樂見……」
「還是老媽您厲害,我可沒想這麼多,呵……那個白任,就等你回來。」
聽到他們談話的重點,白任大吃一驚。
無聲無息地離開,再度快步而輕聲地走向後廳,同時快速放出真氣進行探察。
兩人的真氣終於交會了。
相離數年的朋友即將再度會面。
餐廳中季行雲已經吃飽了,小男孩則還在邊吃邊玩不好娛快的樣子。
「對了我還不知他的名字叫什麼呢?」
「我叫白繼雲!」小男孩很有朝氣地應著。
「乖,快把飯吃完。」
鐵柔琴摸摸小男孩的頭柔溫地笑了笑才又說道:「白大哥說我們能有今天有大半是季隊長的功勞,所以讓這孩子的名子中也帶著雲字。而希望他能成為像白家表帥的白帝一樣的人物,所以也給了他白帝的名字。最後就將他命名為白繼雲。」
「啊……是嗎?」
鐵柔琴的解釋加上白任正好在這當口出現,讓季行雲臉紅了起來。
「啊!爸巴回來了!」
小男孩見到白任就跳下椅,跑得有點搖搖晃晃地衝向白任。
「云云有沒有乖乖的啊?」
「云云最乖了!」
「嗯,不過吃飯也要專心喔,不然會長不快喔。」白任笑著掐掐懷中的愛子。
「好久不見了!白牙。」
「是啊,好久不見。你變蠻多的嘛。」
白任淡淡地應了一句,然後把小男孩交給妻子。
鐵柔琴接過孩子,同時把餐桌上的飯碗帶上就準備離開餐廳。
「爸巴講故事……」
「好、好,你先吃完飯飯。」
說完,白任又對妻子作了個眼神,鐵柔琴就與孩子帶走了。
「白牙你……」
季行雲興高彩烈地說不到幾個字就停止了,因為他看到白任的眼中中沒有歡迎色彩,甚至還有著冷淡。
「你來這幹什麼?」
「我?這……」
白任的話像是一道旱雷打在季行雲頭上。
這是白任說的話?季行雲不敢相信。
不帶任何感情,甚至還有點厭惡的樣子。
「你這個通緝犯,是要自己離開還是要我請人來捉你?」
「這……」
白任又無情地說道:「或者要我動手?」
「你……」
這是白任嗎?季行雲甚至質疑自己正在作陷入最可怕的惡夢之中。
可是這是現實,一個無情的現實。
「要動手也可以,不過你別想拿我的妻小當人質。我是很想馬上動手捉拿你,不過念在過往的情分,還有為了避免波及琴兒跟小云云以及這家中的大大小小,我可以暫時放你一馬。」
這句話白任說得大聲,也動用的真力幾乎讓聲音傳遍了整個鐵家。
季行雲眨了眨眼,心痛地說:「走就走!我們也沒相欠過什麼,這裡也沒寶讓我撿待在這也沒什麼意思!」
說完,季行雲一踏腳碰出了驚人的撞擊聲,好像發洩情緒一般將地版踩破,同時身子一彈直接撞破屋頂,快速奔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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