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 第一部 第八章 議會攻防
    一個晚上很快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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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雷震去巡視數個大隊目前人員訓練的情況,一回到軍本部,就接到待從官的報告,一位主議會的議員正在會客室中等著。

    雷震聞訊後即刻前往會客。在會客室中等待的訪客是一位美麗的女性。她身上的穿著高貴而不華麗,同時擁有一頭飄逸的秀髮、矯好的面容和勻稱的身材,眼中充滿自信的光芒。她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等著。

    當她發現雷震開門而入時,收起手上的書本,優雅地站起來迎接。

    「今天能見到雷司令真是小女子的榮幸,敝姓冰泉,名雅芳。大人果然如傳聞一般地英氣勃勃,不愧是人中之龍。」冰泉主議士一來馬上就對雷震稱讚有佳。

    「哎呀!冰泉議士您真是太過講了,你能光臨造訪才是本人的榮幸呢!」

    冰泉雅芳回以一個璀璨的微笑。原本讓人認為只是一名高貴的仕女,在這一笑之下,其形象又大為改變,魅力無限提升。所謂一笑傾城,一個小小的微笑當然不足傾城,但是卻足以讓人為之傾心。至少站在一旁的待從官就為之**癡狂。

    「請坐,冰泉議士。東然,備茶。」雷震僅以淡淡的微笑回報她的笑容,同時指示待從官準備茶點。劉東然站在後面恍然無覺,依然沉醉在冰泉女士那一剎那的微笑之中。

    雷震雖然背對著待從官,從空氣的波動和聲響之中依然能對身後的情形掌握得清清楚楚。發覺待從官劉東然像座裝飾用的雕像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對雷震的指示毫無反應。

    見狀,雷震微微發動法印電影,同時集束傳音,將電力隨著集束的真氣一起來到劉東然身上。劉東然遭到輕微的電擊立即驚醒,正驚慌失措之時,耳中又傳入長官的聲音,才警覺自己的失態。所幸身為南城軍部一員的軍官,平時訓練得當才沒有當場出醜。劉東然臉色帶著三分的慌亂和尷尬,馬上離開會客室交待士兵準備茶點。

    雷震和冰泉雅芳兩人隨口寒暄,雷震小心地應對這一位美人議員,雖然和她都是談一些時聞趣事,但是每個話題又是能引出他的對各種事情的看法,或是從中推敲個人所抱持的立場。看來這一位議員並不像昨天來訪的一堆草包,是具有真材實料的議士。

    劉東然交待完了司令官的指示,又悄悄地回到會客室的角落待命。站在一旁的劉東然進到會客室中,就覺今天是不是撞邪了,會客室的溫度好像特別低,先是看冰泉議士看呆了,現在又感到一陣陣的寒意。劉東然不斷地告誡自己可別亂想,又不是第一次看到冰泉雅芳,為什麼會突然對她如此著迷,難到說人當上了議員的改變會這麼大?以前她還在任職鋒將時對她就沒有特別的感覺,今天是怎麼回事,氣溫好像又降低了……真是奇怪,今天真的很詭異……

    發覺在後待命的待從官打起寒顫,雷震皺皺眉頭,於是傳音對劉東然說:「你先下去等候。」

    聞言劉東然有如喜獲大赦,三步做兩步地不顧禮節,急急忙忙的走出會客室。才逃出會客室想要跑跑步暖暖身子,卻又發現氣溫又回復正常。劉東然是更感到奇怪,心中暗想這一位冰泉議士搞不好是一位會吃人的雪女,以後還是離冰泉家的人遠一點比較安全。

    待從官離開後雷震才說:「冰泉小姐,您真會開玩笑,何必捉弄一個小小的校騎呢?」

    冰泉雅芳當然不是要捉弄劉東然這一名待從官,所有的動作都是針對雷震而來。首先使用的攝魂術,接著又使用法印凜冽,全部都是針對雷震而用,在一旁的劉東然不過遭到池魚之殃。攝魂術對定力不足的人或是功力較淺的人能夠迷惑其心志,對於心志不堅的人,即使其功力比使術者高出數倍也會受到影響。而雷震功力雖高,冰泉雅芳認為再高也不會比自己高出許多倍,所以雷震必定是一位正直堅定的人。法印凜冽則是可以發出寒冷的氣息,同時會針對人體的筋脈加以凍結,如果功力不夠高並且及未時反應,很快就會被寒氣凍傷甚至傷及全身的筋脈、內臟,甚至當寒氣侵入大腦時不死也會變白癡。冰泉雅芳針對雷震施展,受者完全沒有反應,倒是受到散逸寒氣波及的待從官受不了。對於雷震的表現遠遠超出預估,冰泉雅芳雖然感到驚訝,依然不動聲色,還是和言悅色的和雷震交談。

    「雷司令您真是好功夫,小女子的凜冽之氣對您一點作用也起不了,真是一名貨真值實的男子漢。」冰泉雅芳一點也不隱瞞,大大方方地說出對雷震使用凜冽這個危險的法印。

    雷震也不生氣,笑著說:「那麼冰泉議士您對在下的能力還滿意嗎?不知合乎您的標準否?」

    冰泉雅芳也笑著說:「雷司令,您真是快人快語。小女子到現在才認定李司總的眼光,如果讓閣下擔任本郡的參軍,將會是本郡軍隊的一大福音。」

    雷震心中詫異不亞於冰泉議士,不知道她用什麼手法把自己的待從官弄得魂不守舍,幸好自己沒有著了她的道。而她所用的凜冽之氣在都城的武議團中就見識過了,而且還吃了大虧,但也拜那一次的失敗讓他得到寶貴的經驗,才使得雷震能夠從容地應付這一名議員。

    雷震對冰泉雅芳的作法相當不滿,以這種危險的偷襲方式來考驗自己,雖然自己並沒有受到傷害,但是如果換別人豈非遭殃,甚至於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清楚。不過不滿歸不滿,雷震還是保持著一付和言悅色的表情。

    「那……冰泉小姐,這應該代表在下通過考驗。只是讓您這麼大費周張,還不知找敝人到底有什貴幹?」

    「……唉呀,雷司令您千萬別這麼說,我只是擔心李司總推薦的人選是不是能夠勝任。現在小女已經確認司令的能力絕對能夠勝任參軍一職,這樣就能安心地投你一票了。」

    「是這樣嗎?那還請冰泉議士多多支持。」雷震面帶笑容的回應,心中暗罵真是個狐狸精。不過卻也搞不懂這一名冰泉議士的真正來意。

    「這是當然的,能夠和像司令這麼優秀的人一起在議會共事,真是小女的期望。那小女子也不再打擾司令寶貴的時間,就此拜別,後天的議會再會。」

    「哪裡,謝謝你的指教……在下還有公務纏身就不送了。」

    雷震為冰泉議士開門目送她離開後感歎地說:「南郡果然是臥虎藏龍。」

    冰泉雅芳離開軍本部,坐上一尾小型巨輸獸的坐車,進入車內後一名男子立即詢問:「結果如何。」

    「這個雷震不是我們能收買的人物。即使能夠收買,也不是會長期屈於人下的蛟龍。」冰泉雅芳短短地下了斷言。

    「不能為我所用嗎?真可惜。」男子冷冷地說。

    「大人,情勢似乎對我們不利,如果讓他坐上了參軍的職務,那我們原本計畫要在軍隊拓展勢力的工作將會受到不小的阻礙。」

    「不會的,一個死人又能作什麼呢?」男子冷酷的聲音和他那俊美的容貌形成的強烈的對比。

    ※※※※※

    送走了冰泉議士,雷震才回到司令室,正把部隊的資料拿出來,要好好地瞭解南城的各個部隊人員編制的情況,待從官就進來報告了。

    「報告司令,督軍大人來訪,請司令立即前往第一會客室。」待從官恭敬的稟告。

    「知道了,你下去吧,我馬上就過去。」

    今天真不是個好日子,才送走一個危險的美人,這回又來了一位南郡的傳奇人物,也是目前南郡雷家的兩大代表人物之一,素有武神之稱的雷戰。

    「哎呀,想不到我這麼受歡迎。」雷震苦笑著說。

    雷戰的威名並不只是在南郡中流傳,在整個法天聯邦中他也是一位出名的人物。尤其在軍隊之中,簡直就是現今所有軍人的目標和楷模。雷戰不但創下了最年輕就登上了翼將的紀錄,同時也是一名戰爭的英雄。對於和法天聯邦交戰的鄰國而言,雷戰不異是災難的代名詞。雷戰為人不但公正,而且待人待己都很嚴格,對於戰術、戰略的應用更是出神入化。如果說他有缺點的話那一定是指他過於獨斷獨行,同時不易聽從別人的勸告,但事後往往又證明他的決定是正確的,否則在殘酷的戰爭中早就被淘汰了。

    雷震的行事作風和雷戰並不相同,但在雷震心中,雷戰也是一位值得傚法和敬重的長輩。雖然早就預見要和雷戰接觸,但在心中也不免有幾分緊張和興奮。

    到了會客室之中,雷戰面對大窗昂然而立,有一股說不出的威嚴。雷震看到的督軍大人,並不只是單純的一個人,感覺上是面對一座雄偉的高山,令人敬畏、令人嚮往。

    壓抑下心中澎湃的情緒,雷震依照禮法向督軍大人行禮,同時問好:「第二十七軍團所屬軍部司令雷震拜見督軍大人。」

    雷戰轉身,眼中精光一閃,目光如炬,盯著雷震緩緩地說:「你就是雷震?」

    督軍雷戰全身發出強大的氣勢鎖住雷震,讓雷震有如身處千軍萬馬之中,壓得雷震幾乎無法喘氣。雷震只得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加以抵抗。

    「是的大人。」雷震用盡全力才說了這四個字,同時也發現自己的聲音微微顫抖。雷震暗罵自己沒用,竟然在雷戰面前表現的如此不濟,同時也激起自己的好勝心及信念,將自己的氣勢強發出去。

    兩人對峙了幾分鐘,雷戰突然將氣勢盡數收納。雷震原本承受的莫大壓力頓時消失,讓雷震氣勢失調。所幸雷震以防禦為主,勉強收納不讓氣勁衝出,但好像自己重重地打了自己一拳,真是有苦難言。

    這時雷戰說話了:「年輕人,你知道南郡的司總大人有意推舉你擔任參軍一職的事嗎?」

    這時雷震的內息還處於洶湧流動尚未平定的狀況,對於督軍大人的問話實在不宜立即回答,雷震依然強壓暴動的內息短短的回答:「屬下略有聽聞。」

    「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贅言。我直問了,你有無意願擔任這個職務?」

    雷震不可置信的看著雷戰,這個問題的用意到底是什麼?之前前來拜訪的政客都是為了來加以攏絡,或是希望結盟,全部以雷震會當選為前提,或是以支持雷震當選作為利益交互,哪個人會考慮這個問題。

    雷震沉默了兩秒,雷戰又說了:「如果沒有自信做好參軍的工作,或是沒有興趣擔任這項工作,豈能勝任。」

    這時雷震堅定的回答了:「晚輩有信心。」

    「很好,不過只有信心是不夠的,還要有充分的實力。恭喜你,你通過我的第一項考驗了。剩下有關兵法和武技的考驗就等待會議時的隨堂測試了。我很期待你的表現。」

    話一說完雷戰就直接離開了,留下近乎虛脫的雷震。

    雷震在會客室中連忙地調理失控的內息,過了幾十鍾將內息平定後,滿身大汗的雷震才說:「這簡直比在綠海中和紅狼激戰一晚還要累人。」

    兩天下來雷震和多方人馬接觸,對各方人馬都采友好的態度,對於各方的要請、結盟事宜全部都沒有拒絕,但也沒有明確地答應,使得各方人馬是個個有希望又人人沒把握。

    到了會議的前夕,雷震和白任相約在常客來會面。一方面紓解三天來的疲憊,同時和白任商討擔任部隊在綠海中斥候的事宜。

    經過幾天的調養和季行雲用心治療之下,白任的傷已經好了大半,只要不過分用力,傷口對白任幾乎沒有影響了。對於白任驚人的恢復力雷震也深感佩服。

    眾人愉快地用完餐,敲定了細節分手時都接近半夜了。

    雷震與季行雲、白任分手獨自往軍捨走去,季行雲則與白任同行,回到白任在南郡的落腳處。

    季行雲走著走著忽然停下來。白任轉過身來問:「怎麼了?」

    季行雲好奇的問白任說:「議會的運作是怎麼樣子?很有趣嗎?聽說那個很厲害的武議團的中隊長也會列席吧?還有雷戰也是議員的一份子,他也會參加嗎?」

    白任拍拍腦袋頭痛的說:「你又在想什麼!」這兩三天白任被季行雲各種奇怪的問題問得早就招架不住了。許多眾人識為理所當然的常識都成了季行雲心中不解的迷,為了回答他那些「重大」的問題,白任已經開始後悔為什麼會遇到季行雲這個問題小子了。

    「如果到議會看一看是不是可以見到那一些高手?你不是說有大半的主議士們都是由將軍退役後才轉入政壇。那一些人都算是高手吧?尤其是督軍,不是要當過翼將才能參選督軍的職位嗎?那這一位雷戰督軍一定很強!去議會參觀一定能見識到這些人的風采。是不是!」季行雲期待的說。

    「……這個……」白任又開始頭痛了。議會可以隨便讓人參與嗎?不太可能吧!如果讓季行雲列席,那不知道又會鬧出多少笑話。白任決定要打消他的念頭,於是就說:「議會只有議員們和少數受邀列席的人才能參加,一般人是無法進入的。所以我們是不可能……」白任話還沒說完,季行雲就接下去說:「議會進行時總需要一些警衛和服務人員,不如我就……」

    「不行!」白任堅決反對:「絕對不行!」

    「我是說……」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我知道你在想作什麼,你想以工作人員或是警衛的身份混進去對不對!別開玩笑了,這是絕對行不通的。如果被發現就完了,不!是一定會被發現的。」

    「耶!原來還有這一招!白牙你怎麼不早說呢!」

    「什麼!我早就說不行了,你可千萬別亂來!」

    「為什麼,你不也覺得去拜託雷震大哥太麻煩他了嗎?既然還有這麼好的方法為什麼不用呢?」

    「#%$……你等一下……雖然晚了一點,不過我們還是追上,應該在半路就可以追上雷震了……如果雷震不方便讓我們與會,小雲……」話說到這裡,白任盯著季行雲的眼睛加強語氣地說:,「如果不行的話,你,就,死,心,好,嗎?」

    「嗚∼好啊,反正要增廣見聞也不急於一時,下次也還有機會。」

    真是危險……如果讓季行雲隨便闖入議會,白任一定會被當作共犯成為南郡的一級通緝犯。說什麼也要阻止季行雲的興頭……白任又開始後悔為什麼會遇到季行雲這個燙手的山芋。

    雷震一個人走在深夜的街頭,和眾人分手時已經接近深夜了,路上行人稀少。

    當雷震轉進一個小巷後走了不久就停住。

    「唉∼」

    雷震歎了一口氣,真是煩人的傢伙。竟然會有人找砸,是不是弄錯對像了?才到南郡不久,應該還沒有機會和人結怨吧……如果真的有,也就是在常客來的那一場騷動。

    「出來吧,躲在暗處不會累嗎。有話請好好說,但是請快一點,明天我還有很多事要辦,請不要耽誤在下的休息時間。」雷震對著巷道的暗處發言。

    話一說完,三個黑衣蒙面人一前兩後相距距六、七影從巷道中冒出來。看來原本是打算要對雷震展開前後夾擊,但是雷震提早停止,使得他們的計畫失效了。

    「小子,你倒挺囂張的。等一下就讓你得意不起來。」站在最前面的黑衣人說話了,同時後面的兩人也走向前來。

    「那你們到底有何指教,這是攔路搶劫嗎?還是想要殺人越貨?不論是那一項我都請你們打消念頭。如果能乖乖退下,我會當作沒發生過好嗎?我今天工作了一天了,運動量也夠了。請你們不用特別跑來當沙包好嗎?」

    「嘿嘿,口氣倒還不小。」

    為首的一位話一說完,三個人很有默契地同時衝向雷震,一前兩後,三人六拳攻向雷震。雷震見狀,立即知道這三個人必定擅長合擊之術。眼見三個人,似乎以前面的一個人作為牽制,再由後方的兩人進行主攻,但眼尖的雷震卻看出來,其實這次的攻擊是以第一個人為主擊,後方的兩人以擾敵為主。同時也為了達成包圍的目的,後面兩人的攻擊也不過是虛招,主要是為了佔據有利的位置。但雖說是虛招,必要時也可以轉為實擊,一舉將敵人擊倒。

    果然在前面那位蒙面客正要打出強勁的一拳時,後方的兩位及時躍起超越前者,同時掌勁脫體而出,有如游蛇以刁鑽的角度一左一右攻向雷震。

    雷震不慌不忙地向前走,同時運起法印電影,略為低頭避過由上而下的攻擊,以強大的內息為後盾,同時參夾了近萬伏特的電流,以驚人的聲勢一拳打向迎面而的黑衣人。

    黑衣人見狀知道遇上了硬點子,更深知這一擊硬拚不得,原本打算發出的實拳改由雙掌發勁,利用體外氣勁作為緩衝,將雷震的攻勢微微一阻,向右一滑像只泥鰍般閃過雷震。

    雙方交手均無損傷,蒙面三人組很明顯地處於下風。

    雷震雖然小勝一回,但也覺得可惜,如果多留意點就能先撂倒一個,剩下的兩個就完全造成不威脅了。同時也顯現出來者的臨場經驗豐富,應變敏捷,絕對不是一般的夜盜。

    「有話好說,何必動手動腳呢?三位大哥……」雷震停了一下又接著說:「何不請第四位一起出手,也許還有勝算。」

    雷震說完話,停了一會,一位蒙著面身著深綠色華服的男子才又從雷震的後方現身。這回變成一對四的場面了,同時雷震也被包圍了。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雷震試探性的發問,同時評估著對手的實力。前面這三個人武藝雖然不凡,但是扣除合擊之術,對雷震而言實在不算什麼,就算合力攻擊,雷震也有把握能夠取勝。但是後方還有一個不知深淺的人物虎視眈眈,不得不防。

    為首的暗衣人陰沉沉的說:「鼎鼎大名的雷司令在現今的南城可是一大紅人。不過就是出名了,太讓人眼紅了。不得以只好請你去陰曹地府。」

    經過一回合的交手,雷震實在無法理解對方的信心是從何而來,難道後方的綠衣人隱藏著駭人的實力嗎?但是感覺上那位綠衣人是比黑衣強,卻還遠比不是自己,更何況對手已經失去偷襲的優勢了。即使是以一敵四,雷震還是很有把握能,頂多是受點傷卻也造成不了大礙。還是說對方在兵刃上淬毒,這倒是不可不防。

    為首的黑衣人拿出了幾顆彈丸,往地上一砸,就地爆開,無臭無色。雷震一驚,原來是施毒!看來還是無色無味的劇毒,連忙從腰帶中拿出數種中和劑往口中一送,同時運起全身的功力打算速戰速決。

    「別急,別急。我們用的又不是什劇毒。不過是一種醫療用的鎮定劑,具有鬆弛肌肉使人入睡的功效。你所服用的解毒劑恐怕完全沒效。」

    聽罷雷震大吃一驚,同時感到一陣暈眩,立即閉氣,同時轉動真氣要強行動將吸入的藥力逼出。黑衣哪會給雷震機會,看到雷震中計馬上發動攻擊。

    三人的攻勢雖然凜厲,卻不積極。以一人為主攻兩人採取掩護,採取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策略,以遠處發勁的方式對雷震進行攻擊,避免讓雷震抓到機會對任何一個人發出致命的一擊。

    三人的掌氣有如游蛇,盡以刁鑽的角度滑向雷震,同時氣勁離體後還能加以操控。雷震閉住呼吸和三人游鬥,同時還要小心第四個人的偷襲,加上這三個黑衣刻意保持距離,如果全力攻向任何一方,另外兩人又會發出強力的氣勁加以牽制,雷震一時之間也沒法拿下這三個黑衣人。

    這三個黑衣的武功出於同脈,發出青蛇擊又可以由另一位同伴接收再將新擊出,一來一往真氣的消耗有限。而雷震一直閉住呼吸,體內的氣息逐漸渾濁,舉手投足之間漸感不支。再這樣下去恐怕大魚就要被三隻小魚吃掉了。

    雷震眼見情勢不妙,奮力一擊,一道青光從手中竄出,洶湧的真氣伴隨驚人的電氣奔騰而出。雷震的轟雷再現神威!

    縱然黑衣人和雷震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但是這短短的幾影對轟雷而言不過就是一閃而過,讓首當其衝的黑衣人無暇迴避。黑衣人暗叫糟糕,只得硬著頭皮運起全部的功力希望能接的下這一擊。

    就在轟雷打到黑衣人不到半影的距離時又出現變化了!「碰!」轟雷就像打到了透明的玻璃,有如無形的玻璃在黑衣人前面碎裂,也帶走了轟雷的電氣,更也大幅降低了氣勁的威力。

    黑衣人見狀奮力一擋,被震退了數步,另外兩位黑衣也在同一時間前往支援,三位黑衣一面後退一面抵消雷震強大的一擊。三人退了近十影才完全化去雷震威猛的一擊。

    雷震見狀暗叫可惜,同時也猜到出那位綠衣的蒙面人必定是某一強大世家的要角。法印鏡盾可不是隨便一位法人就能擁有。

    看來這一場戰鬥可不好過了,對方的戰略用的巧妙。雷震一時托大,中了對手的計策,心想再下去可對自己越來越不利。看來可得先求脫身,離開這個充滿麻醉氣體的地方,才能放手一搏。

    雷震大喝一聲,衝向黑衣人,先發出一記強大的一擊,真氣有如狂龍襲向黑衣人,同時雷震也跟隨氣勁以驚人的氣勢奔向黑衣人。

    看到雷震放手一搏,還以為雷震快要不行了,為求自保不惜玉石俱焚。黑衣人眼見勝利在望,何必和雷震硬拚,閃過氣勁,先退一步。

    雷震看到黑衣人果然中計退開,雷震發出的氣勁與地面撞擊並沒有引發爆裂,反而像是皮球一般彈跳而起,雷震趁機跳向上升的氣勁,接收了上升之勢躍過了黑衣人包圍,眼見就要突圍而出了。

    不幸的是雷震又錯估了綠衣人的能力。在空中的雷震發現前面沒路了!雖然眼前並沒有看到任何東西,雷震就是知道前面沒路了。在半空中又會有什麼東西擋住去路?有的,就是之前阻礙轟雷的鏡盾再度出現,擋在雷震的前面。

    雷震感到十分地無奈,只好空中換了一口氣,翻身在鏡盾上一蹬,又跳回了黑衣人的包圍網之內。在高空之中麻醉氣體的含量果然比較稀薄,雷震勉強換了一口氣,又落入了蒙面人的掌握之中。看來想要克服眼前的困境,綠衣人才是關鍵。

    「黔驢技窮了嗎?雷,司,令。」黑衣人得意地說。三位黑衣人互相作了個眼神,同時運起真氣數道青蛇勁相互激盪,由一人之手傳到另一人之手,相互往來,形成了三角形將雷震圍在中間。同時飛騰的青蛇越來越大,威勢越來越驚人,黑衣人終於拿出看家本領。

    當雷震一有行動,青蛇般的真氣就擊向雷震,阻止他的動作,然後又回到另一個黑衣人的手中。同時有著六尾青蛇不斷地盤旋,不時地飛向雷震,讓雷震不但無法展開攻勢,而且困在陣內動彈不得。

    如果在平時雷震可以毫不在乎地硬拚,可是雷震目前卻沒有這個本錢。呼吸不得的雷震為了維持身體的運作就花去了半數的內息,再加上還要費心思排除體內的麻醉藥劑,也沒有多少能力可以發動攻擊了。當然雷震也可以不顧地一切針對一名黑衣人,也許有機會一舉擊倒一位黑衣人,但是雷震也會因此吸入大量的麻醉劑而完全失去戰力,任人宰割。

    無可奈何之下雷震只能多撐一時算一時了。

    綠衣人對眼前的情勢非常地滿意,看來這位雷前將也不過如此。再過不久雷震將成為歷史名詞。

    雷震並非單純地在作困獸之鬥,實際上雷震不停地施展電影蓄積電力,打算在適當的時機將電力全數釋放,雖然不見得能將四名蒙面客全數擊殺,雷震也有八分的把握能將在場的暗殺者全部電暈,再來就看哪一方能夠先醒來,就是最後的勝利者,雖然很冒險至少還有機會。

    雷震利用對方拖時間的心理,才能掌握了充足時間蓄積大量的電力。因此雷震就裝作快要不行的樣子,讓對方以為再撐一下,敵手就會自動倒下了。

    看到雷震漸感不支,綠衣人說話了:「上!」

    糟了!看來雷震聰明反被聰明誤,就算是深夜的暗巷也難保不會有人接近,暗殺為求保險,還是決定盡早結束雷震的生命。

    「住手!」救命的聲音出現了!

    一道灰影迅速地闖入,黑衣人見狀導出兩道青蛇勁擊向灰影。青蛇張牙無爪的迎向灰色的身影,擊中!不!是穿透灰色的殘像!灰衣人順利地來到雷震身邊。

    蒙面人這時才看清楚這位半路殺出的程咬金。只不過是一位少年。

    「哼!雷司令你的運氣倒好,想不到黃泉路上還有人可以作伴。」黑衣人輕蔑的說。黑衣人得意地看著這位年輕的闖入者,看他還這麼用力地呼吸,馬上就會變成雷震還要照顧的負擔。

    「雷大哥你沒事吧?」季行雲關心地問。

    「快閉著呼吸,有毒!」雷震冒著吸入麻醉劑的危險警告季行雲。

    季行雲安心地笑著對雷震說:「雷大哥放心吧,在我身邊,你也可以放心地用力吸氣。」

    季行雲可不是有勇無謀地跑來救人,早在遠處就發覺事情有所詭異,以雷震的武藝對付這三個黑衣人,絕對不這樣綁手綁腳久攻不下,想必是中了對手的道。再看到雷震的氣息混濁,一定是空氣有問題讓雷震吸呼不得。於是季行雲使出了獨家絕活──空氣之袋,進入了麻醉區。

    綠衣人發覺麻醉氣體竟然失效了,立即下令:「快殺了他們兩人!」同時運起功力也打算加入戰局,預備先撂倒季行雲這個干擾。綠衣人跑了兩步就不願意的停下來,因為白任從旁出現擋住了去路。

    「想去支援嗎?先通過我這一關再說!」白任豪邁地宣佈。情勢整個逆轉,原本勝券在握的暗殺者反而變成岌岌可危的一方。

    對黑衣人而言季行雲的加入無疑的是一場災難。雷震以一敵二,季行雲則應付剩下一名黑衣人。當黑衣人看到季行雲時,還認為他不過是動作比較敏捷,這種功力也敢出面逞英雄。和季行雲一交手,黑衣人就發覺實在是太小看這名小伙子了。季行雲除了功力比不上黑衣人外,不論身法、招式和速度沒有一項輸給黑衣人,季行雲用的招式許多都是黑衣人連見都沒見過的。季行雲的動作輕巧,閃躲伶俐,攻勢又快又準,沒有多久就打得黑衣人膽戰心驚,險現環生,要不靠著較為高深的功力不時發出聲勢浩大的青蛇勁,恐怕早就被當場擊倒。

    和季行雲對上的黑衣人算是比較幸運的一位,雷震的呼吸不再受到限制時,就如出閘的猛虎。雷震的每一拳都帶著驚天動地之勢,殺得黑衣人汗留夾背苦不堪言。雷震對黑衣人的卑劣行為痛恨萬分,出手之際一點也不留餘地,出拳之際除了以深厚的內息作為後盾外又含帶了強大的電力。黑衣人別說是要格擋,就是輕輕地掃過也受到強力的電擊,光是要抵抗電流的傷害,黑衣人就耗盡全部的精力,還多虧了雷震不時要回季行雲身邊換氣,否則兩名黑衣人早就被電熟了。

    綠衣人見到情勢不妙大喊一聲:「撤退!」

    一道凜烈之氣從綠衣人手中發出,面對敵人拚命的攻擊,受傷未癒的白任不敢硬接,轉身避過。

    這一道凜烈的真氣擊向雷震身旁,頓時暴裂,展生了大量的煙霧和冰晶,煙霧干擾了兩人的視線,銳利的冰晶阻礙了攻勢。三名黑衣人也趁機各出一掌,青蛇盤旋而出纏向兩人。黑衣人順勢脫離戰圈,和綠衣人一同向暗巷隱遁。

    白任大叫一聲:「別想逃!」拔腿就追。

    「小心!」雷震警告白任。

    「碰!」才追不到兩步,白任不及反應雷震的警告,就重重地撞上了不明物體,不明不白的跌倒在地。

    「痛死我了!」白任張牙裂齒的大叫:「哇!我到底撞到什麼東西了?」

    季行雲走過來扶起白任。

    「白牙,沒事吧?」雷震關心地問。

    「嗚∼好痛……沒事沒事,倒是你沒受傷吧?」

    「還好,如果你們再晚點到就不一定了。」三個人一面離開現場一面說著。

    「真是太謝謝你了季老弟,想不到在短短的三天內就連續被你救了兩次。不過你們怎麼會過來找我?不可能是預知我會遭受伏襲,特地來幫我的吧?」

    「哈,也算碰巧。正好小雲臨時想要去參觀議會見見世面,所以就來問你能不能安排他一起旁聽。嘿嘿,雷震你也真厲害,才到南城就和人結下這麼深的怨恨,竟然讓人請出黑暗傭兵來取你的性命。嘖嘖,能請得動青蛇三兄弟,你的仇家也還真有辦法。」

    「青蛇三兄弟!白牙你認識嗎?」

    「談不上認識,只不過和他們交過手。單單對付一個沒什麼困難的,三個全上可就麻煩了。」

    「他們是屬於那一方勢力的殺手嗎?」

    「這就沒聽說,據說他們為了錢可以六親不認的殺無赦。應該沒有一定的僱主,像這種行事卑劣見錢眼開的傢伙,我想也沒有人想和他們長期合作吧!」

    「嗯……季老弟你想參觀議會嗎?」

    「嗯,會不會對雷大哥造成困擾?」

    「哈哈,完全不會。不如這樣吧,明天早上七點半到軍部找我,咱們一同前往議會。你就委屈一下暫時充當我的隨從,可以嗎?」

    「沒問題!當然可以!對吧白牙。」季行雲雙眼充滿了光彩高興的回答。

    白任看到季行雲高興過頭的樣子擔心地說:「這樣不太好吧!」

    「沒問題的,白牙你在擔心什麼?」雷震對於白任的反應覺得很奇怪。

    ※※※※※

    四名蒙面人急忙逃命,溜入一間殘破的小屋之中。

    「該死,想不到竟然會功敗垂成。」一名黑衣的憤恨地說。

    「看來你是失敗了。」一道冰冷不帶感情的聲從小屋的陰影中幽幽地飄出。

    「哼,下次我們一定取下雷震的狗命。」

    「是嗎?不過我並不想有下次的行動了。」

    「你想反悔?嘿嘿嘿,也行。不過還是請你們付清餘款,不然……可別怪我們多嘴。」為首的黑衣人陰險地說。

    「很可惜……我想你們再也沒有機會用到錢了。」

    「什麼,你想殺人滅口,少作夢了。」黑衣人兇惡地說。同時三位一體地一同攻向陰暗處的僱主。

    「接招!」三名黑衣人運動內息要發出拿手的青蛇勁,可是內息在筋脈的運轉卻受到了嚴重的阻礙,整個筋脈連同內息就像被凍結一般,黑衣人一運起真氣,就像拿鐵錘用力地對脆弱的玻璃杯敲擊,整個筋脈應擊而碎。

    「你……」

    黑衣人無法相信。

    跑沒兩步黑衣人就垂直倒下,再也不會站起來。

    「大人,敢問雷震的事該如何處理?」綠衣人恭敬的請求指示。

    「罷了,也許是雷震命不該絕。暗殺的事就到此為止,今晚的事就當沒發生過。傳令下去明天的議會,我方全數支持雷震避免遭受懷疑。看來想要取代雷家在南郡的地位又得多花上許多時間了。」說罷,這名男子走出陰影,在月光下映照著的是一付極為俊美的臉孔。

    ※※※※※

    一大清早白任的心情就不太好。天還沒亮就被季行雲叫醒,用完早膳整肅儀容就急急忙忙的往軍本部出發。還沒七點就到了軍本部,幸好雷震也提早完成準備。看到季行雲興奮期待的樣子,雷震也不覺莞爾。

    即然大家都提早完成準備,雷震就乾脆直接提前往議會。於是雷震就帶著待從官劉東然,和由白任、季行雲兩人充當的隨護到了議會大廳。

    議會大廳是一座圓形的建築物。中央是發言席,前面是議長的位子,兩側是各個議員的座位。客席則是位於後方。平常入口處於前方兩側,後方則還有一個大門,平時並不開放。

    雷震的位置就是位於後方的客席的第一列。而隨行的人員則僅能留在第二列的位子上,只能允許一位傳令人員立於客席後方,隨時見機行事與後方的人員聯繫、機動傳令。

    當雷震一行人到達會場時,距離開會的時間還算久,除了整理會場的工作人員外與會人員都還沒到。所以雷震和白任等人就一同坐在客席的第一列,由雷震為季行雲講解會議運作的程序和概略的實況。季行雲就像勤奮的學生用心的聽講,白任則是在一旁坐立不安,暗自擔心季行雲會不會在議會上亂說話,同時也為了能見到南郡的議長、督軍等等大人物而忐忑不安。

    隨著時間的逼近,主議士們一一的進場。大多數的議士見到雷震都走過來打聲招呼打打官腔。白任這時才又見識到原來雷震也有這一面,竟然能和這一些議士們說一些不切實際的應酬話,而且還說的頭頭是道,讓白任感到雷震好像處於兩個完全不同世界之中。

    到了會議正式開始前幾分鐘,所有的議員都就定位。在客席中除了雷震外還有幾個巨賈和專門的學士,原本也有受邀的武議團中隊長並無與會。這一點讓季行雲略為失望。事實上現任的中隊長除了非得必要時,從來沒有參加過會議。基於禮貌和習慣,議會每次開會時還是會邀請武議團的中隊長和南郡的翼將與會,只是目前南郡所屬的翼將一名懸缺,一名遠在西境坐鎮指揮不克參加,而武議團的中隊長又很討厭參加這類的活動,使得近來南郡的主議會上習慣上應該會列席的人物都沒出現。

    議會內兩側的議員男女比例大約二比一,算是陽盛陰衰的局面。但是女性的比例也不算少了。

    八時三十分一到,議長、督軍、司總和主簿四人非常準時地進入會場。這四個人不愧為南郡的四巨頭個個都是人中之龍。季行雲一一檢視四人。議長雷嚴人如其名是一個十分威嚴的快過中年男子,鬢鬚略蒼雙眼充滿著智慧的光彩。督軍雷戰看來還像處於壯年一點也不像年過八旬之人,舉手投足之間顯現出高手的風範,真氣內斂,有著和議長回然不同的威嚴。司總李介天看似一名平凡的中年男子,但是又有著非凡的氣度。主簿凜寒尺最為年輕,是一位俊美的青年人,雖然看似弱不禁風的書生的模樣,卻和其他三人同樣讓季行雲完全看不出其功力的深淺。

    最後進來的四人站定之後,由主簿宣讀會議的程序。主簿凜寒尺的聲音並不大聲,確又讓會場所有的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其語調異常悅耳有如天賴。白任相信光是他的聲音就能迷昏一大票女性,難怪能夠以這種年紀就能當選為議會的主簿,只要他一開口恐怕沒人能夠斷然地拒絕。白任反到覺的這名主簿應該朝藝術歌唱界發展,才不會浪費他那天生的才能。

    主簿宣讀完會議程序後,由議長詢問有無異議後,就宣佈會議開始。

    會議的第一項程序為新任前將的新職介紹。雷震離席走向中央的發言台,和議長四目相對,議長雷嚴為之一震,眼中詫異之色一閃而過,又回復原樣。雖然僅僅一瞬之間,季行雲依然捕捉到議長不尋常的反應。只是議長不應該會出現那種神色,人生閱歷淺薄的季行雲無法解讀雷嚴的神情所代表的意義。

    新職介紹由督軍為眾議員簡單地述說雷震的經歷。雷戰的聲音和主簿凜寒尺是完全兩極化的風格,雷戰的聲音粗曠宏野,算不上是悅耳,但是充滿了力量和信心,不由地為人帶來希望,被人所信服,也許這就是成為英雄所具備的特質。

    白任聽著雷震的經歷,心中大受震撼。原來這位前將真是功勳巍巍,從外表看來還真令人無法相信。白任聽完後更是百感雜陳,雷震竟然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而且還能放下身段與自己結交,白任有一種世事茫茫的虛幻感。

    督軍介紹完後,照例由雷震宣誓及發表感謝。雷震的話不多,也是簡單的謙遜數句就回座靜待。

    接下來的議程是兩項施政報告和兩個議題的討論,由議程中並沒有排到有關參軍任命案的項目。施政報告是分別由兩位任有專職的主議士施實報告,同時接受其他議員的質詢。季行雲看這整個議會的運作算是理性而有序。議士們的質詢都是有備而來,所提的問題不但專業而且尖銳。客席上的人員原來是擔任專家證人的身份,為質詢的主議士的發言提供有力證據。接受質詢的議員也不是省油的燈,對於其他議員的質詢一一解答。季行雲還發現在議會的空中十分忙碌,位於兩側後列的人員──也許是議員們的幕僚吧──發出來往的傳音為台上的主議士傳送資料。

    季行雲看著議會的運作,發現議長好像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物,除了允許某位議士起身發言外,就只有站在王席台上。就連允許議士的發言也只有輕輕的作個手勢,議士就知道輪到自己發言了,也不會有爭相發言的情況,好像個議士都知道何時可以發言。原本季行雲還以為議長是用傳音的方式控制議會的進行,但是經過仔細的觀察議長,還真的除了宣佈議會開始外完全沒說過一句話。

    季行雲在客席後方聽的是津津有味,在他身旁的白任則是完全不知所云,頻頻打瞌睡。

    兼任政務官員的主議士報告完後,接著是議題的討論,今天討論的議題是有關西境戰爭的戰略方針和有關財政惡化的問題。原本要由右參軍宣告目前的戰況情勢,但是右參軍也是參與戰事的一名前將,身在前線不克參加,由另一名議員代為宣讀右參軍送來報告書。

    雖然是兩個議題,其實也可以當作是一個議題,因為財政惡化的主因是戰爭,由於狼禍結束後又緊接著被西邊的托羅王國挑起戰事,使得軍費的支出一直過份地消耗財務。所幸的是南郡擁有法天聯邦唯一的海港,掌控聯邦的海上貿易,由世界各地的海上商人帶來的巨額稅收,為南郡財政帶來驚人的收益。因此有部分的議員提議提高關務的稅率以解決財政上的短缺。

    但是這又關係到整個聯邦的物價問題,並非單單是南郡的內部問題,所以一直拖延遲遲未定。

    其實也可以要求由聯邦補助。但是以往南郡都是提供援助的一方,並非接受補助的一方,在感情上這個提議一直沒有人提出,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如果受中央的援助,南郡的獨立性也會受到中央的挾制。

    好不容易兩個議題暫時結束了,真的只是暫時結束了,因為問題還是沒有真正的解決,只有提出暫行的方案和方針,整個議題還有待進一步的商討。

    季行雲還以為會議就要結束了,結果在臨時議案時,司總李介天發言了。

    「有鑒於本郡財政上的問題,身為司總,對於軍政上許多不必要的浪費十分不滿。目前軍隊消耗資金的主因,除了在西境參戰的部隊所耗的軍費外,因為五年前的災難引發後遺症也是一大主因……」司總將部分需要重新編整的部隊一一提出,有些單位早就名存實亡了卻依然編列預算,還有人員撫恤的問題提出,另外裝備更換、管制的也是一大問題。最後司總將問題結納:「……以上的事務均由左參負責管理,但是左參軍一職懸缺未補,而代理之人權能有限,無法有效推行上述軍務。事務繁多且均屬要務,不應等待議會改選之際方才選任參軍之職。適逢雷震前將接任南郡軍部司令一職,綜而提議擬請雷震接任左參軍一職。」

    季行雲聞言大為吃驚,一旁的白任照理應更為驚訝,但是他早就在和周公比武論劍,對於議會所發生的事情早就渾然不知。

    這項提議一出,議員們個個都像是早就知道的樣子,一點也沒有驚訝的感覺。事實上不知道會有這一項議案的提出,對議員而言才是奇怪的事。

    接下來由部分附議的議員和反對的議員發表論述。反對的一方以雷震初到南郡和年紀經歷不足為由提出諫言,贊成的一方類則以南郡急需解決左參軍所負之事為由,並以雷震過去的表現反駁有關經歷不足的論點。雙方往來爭議不絕。讓季行雲覺的奇怪的是,為什麼雷震好像是待宰羔羊讓人待價而沽,沒有發言的權利。

    雙方爭論了一會,很明顯的反對的一方略佔上方。

    最後依照議會規則還是要由議員們投票表決。但是因為臨選參軍還必須經由督軍同意後,也就是說如果督軍反對,那就不用表決了。

    終於輪到督軍作出決定的時刻了。

    「參軍一職影響軍務為甚,希望吾輩能謹慎考慮。」雷戰發言了,言下之意好像是贊成雷震擔任參軍一職。

    停了幾秒雷戰又說:「在進行表決之前,尚有一事要請教前將。」雷戰的話不多,隨手拿起紙筆,在紙上畫了一些軍事符號。拿起紙張往前一送,紙張不徐不緩平穩地飄向雷震。這個手法不是功力深厚就能辦得到,當然有深厚的功力是必要條件,用勁之巧才令人佩服。看到督軍露出這一手功夫,讓季行雲暗暗叫好,深感值回票價,這一趟果然沒有白來。

    督軍給雷震的第二個考驗來了。第二項考驗不是紙上的題目,而是要如何接下考題。

    紙張在雷戰的真氣的包覆之下來到雷震面前。雷戰的真氣並沒有消去,依然緊緊地纏繞住紙張,如果繼續下去紙張就會如同利劍穿透雷震。雷震如果發勁衝散督軍的真氣,夾在其中的考卷恐怕就會變成碎屑。督軍雷戰還真的出了一個難題。

    雷震直接用手接住紙張,接到手後紙張就跟著垂下,也就是說托著紙張的真氣不見了。雷震並沒有發出內息來抵消雷戰的真氣,而是將雷戰的真氣導入自己的體內加以消溶。外表看來雷震是接得輕鬆自如,實際上卻是驚險萬分。雷震等於是任由別人的真氣侵入筋脈之中,一有小小的差池就會造成筋脈嚴重受創,重則造成筋脈殘廢。雷震讓真氣進入自己的筋脈之中,不急著消溶,還讓之在中遊走,應該是說是不斷的分散稀釋督軍的真氣之後,再一舉化去。

    雷震看起來很易地接下考卷。在場的議員們大多還以為督軍雷戰對這名將軍頗為賞識,看到的是督軍所用的勁道讓考卷正好停在雷震面前,雷震不過是接個正著罷了。

    季行雲對雷震用的方式大為緊張,這種方法實在太冒險了,功力不夠深厚的季行雲想都沒想到還能用這種方式。

    雷震拿起紙張看了一眼,就提筆疾振,馬上就作出了應對的方法。隨待的劉東然想要接過試卷拿給督軍大人,雷震制止了他。

    督軍大人露了一手,如果雷震讓人傳送試題豈不是顯現出差人一截。在議會上得顯現出自己的能力,否則以後真的當上參軍,也無法真正的得到議員們的認同。

    雷震先是發出一道破空真氣,然後將紙張一彈,紙張也飛掠而過,迅速地停在了雷戰前面再慢慢地飄落。雷震的方法比起雷戰算是取巧。雷戰所依的是驚人的內息和巧妙地操控真氣。雷震則是先用一道真氣開路,先用一道真氣劃破空氣產生一道細小的真空裂痕,利用空氣回填的力道將紙張吸向目的地,所用的內息不過是破空和保護紙張的真氣,困難的是在用勁之巧妙和大膽的實行。

    雷戰接下試題,專注地審閱。整個議會等待督軍大人最後的答覆,無不引領而望。

    「請諸位詳加考慮準備議決吧!」雷戰滿意地宣佈。

    看來雷震是通過督軍的考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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