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儒將 第三集 第二十三章 南都秘聞(1)
    湖州王李陽初聽一聲「好香的酒」,覺得聲音熟悉,本以為又入夢境,夢中有美酒無煩惱,自然舒暢,也不覺得石桌冰涼,舒坦的閉上了眼睛。

    接著好像在夢中,又像是親耳所聞,又聽起那個聲音吟詠起一首詩來,這詩中情境竟然與自己現在的情況非常吻合,心下一驚,「莫不是長雲回來了,他可是在西南啊?」

    李陽驚醒,看到了立於面前的正是劉林與王妃卿凌風。李陽的酒已經醒了一大半了,自從皇叔被打入天牢,皇兄李銳登基稱帝之後,李陽赴京參加了李銳的登基大典。在京城,即使是他,也沒能進天牢見皇叔一面。

    回湖州的途中,李陽便生病了,一路上王妃卿凌風與良娣夫人杜小樓悉心照顧,不幾日便恢復了健康。

    皇兄終於坐在了龍椅之上,身為臣子的他對大唐的前途幾乎已經心灰意冷,皇叔身陷天牢,他又無人可以發洩心中的憤悶。更重要的是,一些原本和他結交的大臣,現在都和他斷絕了來往。一些攀高枝或怕受到連累的門客幕僚也疏遠離他而去。能夠留在他身邊的人都是自己向來比較信任的了。

    李陽終日以飲酒麻醉著自己的神經,他非常賞識劉林,又得劉林的救命之恩,可劉林身居大理秀山令,自己這個現在倍受冷落的王爺根本無能力將他調配到自己的身邊。更重要的是,劉林他是建康王的徒弟。目前還不知道,建康王入獄後,會不會株連到他。

    「長雲拜見殿下!」劉林行禮道。

    半晌李陽才緩過勁來,忙站起來扶起劉林。李陽醉意尚濃,站起後身子搖搖晃晃,劉林與王妃卿凌風同時伸去手扶,劉林不小心握到了卿凌風那玉脂般粉嫩的纖指。

    王妃的手感覺到了這不經意見的觸摸,忙收回手去。劉林扶著李陽坐下,李陽一個勁的說:「長雲兄,有些日子沒見了……本王沒事,我沒事,放心……坐下,陪本王喝幾杯……」

    劉林在李陽的一側坐下,他們原本就認識,李陽又一直以兄弟相稱,劉林也沒有故做惶恐。不過劉林立即又抬頭來,看著一旁的王妃,徵求她的意見。

    王妃自然不會讓王爺再這麼喝下去,本想讓劉林來勸勸他,不然也不會這麼急把劉林帶過來。現在劉林居然又把這活兒推回給自己。卿凌風不禁心底有點蘊惱,可臉上依然平靜,如這夕陽下滿湖的湖水。

    「王爺,我看您還是與長雲一同回屋裡再飲吧,您看這桌上的菜餚都冰冷,就這樣招呼長雲嗎?」王妃不愧是江南名媛,說話絲絲入扣,半醉半醒的湖州王聽的順耳,這話句句在理啊!

    「好……那長雲隨本王一同回去……」李陽似乎精神了一些,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王妃輕揮了一下手,遠遠的四名婢女跑了過來,跪在了地上。

    「伺候王爺回府,備酒菜。」王妃吩咐道。

    兩名婢女一左一右攙扶著湖州王,王妃隨後,兩名婢女尾隨,劉林也抬步緩緩的跟著。

    進入了園子裡附近的一間小樓,屋裡陳設也相當的簡單,裡屋看起來更像是書房,外間裡擺著一方小圓桌,桌前四個繡凳。

    湖州王在婢女的伺候下,洗一了把臉,顯得比剛才要精神了許多。等酒菜安排好了,王妃卿凌風向劉林丟了個眼色,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說,不能再讓王爺喝了。然後便獨自在親衛與婢女的圍擁下離開了園子。

    湖州王要劉林入座,劉林便坐下了。房間裡立著四名婢女,屋外八名親衛,大門被輕輕的掩上。

    「給劉大人滿上。」湖州王揮手令婢女斟酒。

    劉林卻伸出手制止道:「王爺稍等,長雲馬不停蹄趕到湖州可不只是為了喝這一頓酒的,再說王爺海量,長雲不善飲酒,幾杯下去醉了是小。可是就無法向王爺稟報一些機要的消息!」

    湖州王一聽,頓時警醒了許多,揮了揮手,婢女們小心的退下了。

    「你們也都退下。」湖州王大聲的說。

    只聽得外面的親衛中一人應聲:「是,王爺!」

    然後劉林便聽得匆匆的腳步聲,八名親衛已經遠遠的離開了這裡,這屋子四周無人能夠聽到二人的談話內容。

    「說吧,這一頓也就不飲酒了,以後有機會再飲,今天我是喝高了。」李陽很隨意的夾了一筷子菜放入口中,並用筷子示意劉林也吃。

    劉林沒有動筷,而且小聲對李陽說:「大理府知府王永、府軍總管陸尚與南蠻四部合謀謀反自立。」

    李陽的筷子掉在了地上,吃驚的看著劉林問:「什麼時候的事?」

    見李陽沒有一點不信任自己的模樣,也沒有問這件事的真實性,而是問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劉林心裡感覺舒服了些。看來自己依照不明人飛鴿傳回的信,來投奔湖州王這一步是走對了。

    劉林接著說:「八天前,我本想親自去了一趟南蠻茫部見他們的土司,原本可以平息的民變,結果讓別人給破壞了。險些害我把命留在那茫寨中。逃下山後,知府王永的侄兒王吉,已經夥同府軍宣節校尉鄭縱攻擊縣衙,還好我及時趕到,又有幾名護衛裡應外合,殺了鄭縱與王吉。秀山縣是肯定守不住了,我才連上兩份奏折,將西南之變上達天聽。」

    「那你怎麼跑到我這湖州來了?」李陽不解的問,雖然這消息是夠令人震驚的,雖然自己希望劉林能來到王府為他效力,可他一個好好的縣令,怎麼能擅自離開自己的任官之地。

    「王爺,試想一個知府與府軍總管,就算加上南蠻的萬餘族兵,也僅有三萬多人。能興什麼風浪,他們有膽量謀反,定是受人挑唆,幕後還有一個大人物的。」劉林說。

    聽到這裡,李陽更是來了興趣,問道:「幕後之人是誰?」

    「蜀王。」

    「什麼?」

    「是蜀王,那日我在寨中被關押後,偷偷潛逃,聽得兩個不知名的將軍與茫部土司納蘇的對話,便記下了這個聲音。後來證實,其中一人便是蜀王的屬下昭武校尉呂安。此人已經招供,在來的時候為了自保,我已經將此人殺了。」劉林把詳細的情況接著告訴了李陽,但並沒有說是在成都府遇到了呂安。

    李陽沒有說話,兩人都沉默了,過了一會李陽才開口:「你暫且在王府住下,在這裡你絕對安全。朝中的事,恐怕你也聽到了風聲,你現在是一個棄縣而逃的罪臣,且不管你是否上奏朝廷及時發現禍端有功,這條罪是鐵定了。沒有人會相信你的話,你有沒有在奏章上參蜀王便是幕後指使者?」

    「沒,我知道奏上了也不會有人相信,何況我是師父的徒弟?」劉林回道。

    劉林說到了師父建康王,李陽眉頭輕皺一下,似乎被碰到了隱痛之處。

    劉林已經想到了會是這個結局,他只是一個七品的小縣令,朝中大員與新帝是不會聽信他的,除非是蜀王真的明刀明槍的與唐軍幹起來。而且誰會相信一個新任縣令會獨闖南蠻茫部的山寨,還在那節骨眼上,那不是夠傻嘛?

    過了半晌,李陽才開口問劉林:「皇叔的事,你知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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