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天在那人轉頭的時候已經看到分明,那人就是在見風口亭抓住自己的騎士之一。
他小聲說道:「別管他們……喂,掌櫃的,有空房間嗎?我們要住宿。」
掌櫃的是一個中年漢子,從裡面端著一盞油燈出來,說道:「客官,房間有,房間有,要幾間?」
秦小天說道:「兩間上房。」
猴子接著說道:「準備酒菜,牛肉切十斤,二十個熟雞子,菜蔬有就燒兩個,唉,累一天了。要好好吃一頓。」所謂的雞子也就是雞蛋,一般都是沾著細鹽吃。
常櫃的瞪大眼睛,心道:「這是什麼人啊,四個人要吃這麼多東西,簡直可怕。」
他聽到猴子背著的口袋裡發出金屬聲音,知道那是銅錢,說道:「好,我馬上叫人準備。」
魏胖子擔起一串野雞,笑呵呵地去了廚房,那是秦小天在路上用石頭砸下來的,一共有三隻野雞,一隻野鴨,魏大嫂則上樓去清理客房。
猴子開一條長凳,說道:「小天,坐這裡來。」說闃放下背著的口袋,「嘩啦」一聲銅錢響,那兩個喝酒的大漢同時轉頭看來。
其中一個漢子戲虐地笑道:「呵……幾個小強盜竟然跑到這裡來啦,上次在青峰嶺……跑得很快,沒想到又碰上了。」
秦小天若無其事地咧咧嘴,心想:「一口袋銅錢就讓這兩個傢伙忍不住了」
猴子緊張要命,手按著腰刀,小聲道:「小天……」
秦小天搖搖頭,示意他不可輕舉妄動,這裡顯然是對方的地盤。
那個漢子見兩個人沉默不語,得意地笑道:「呵呵,不敢說話了吧。」
他站起身來,晃了一下腦袋,端起桌上的酒碗喝了一大口,用力將碗一頓,喝道:「怎麼不說話?」說著一搖一擺地來到猴子身前,伸手抓住口袋,說道:「這是賊贓吧。「
一根打狗棍忽然壓在口袋上。
這根棗木打狗棍一直被秦小天收在儲物戒裡,他捨不得丟棄,這時候正好拿出來使用,說道:「鬆開你的狗爪子,滾!「
他的脾氣已經改變了許多,但還是不能忍受被人欺負,那人一下就激起了他的怒氣。
鐺啷啷!另一個漢子抽腰刀,喝道:「找死!」
掌櫃的剛好進來,嚇得怪叫一聲:「我的娘啊,有話好說……別動刀子……」他靠在門邊,渾身顫抖,一步也不敢向前邁。
猴子也抽出腰刀,搶他的錢就等於要他的命,這無論如何也得爭一爭。
秦小天冷冷地說道:「你哪只眼睛認出我是強盜?我看你才是強盜,惦記著我們的錢財。」
那人抽出手,一拳打去,嘴裡罵道:「直娘賊,去死!」
打狗棍猛地一戳,狠狠點在那人的腋窩處,那一拳頓時洩了勁,疼得他嗷嗷真叫。
另一個人揮刀衝了上來,秦小天笑道:「想死……我就成全你!」迎著刀就撲了過去,手中的打狗棍隨勢而上,「叮」!打狗棍點在腰刀的側面。那人大吃一驚,手中的腰刀差點脫手。
秦小天還沒有修到煙爛崧境界,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修煉,打架的功力大大見漲,比在山寨的時候又強了很多,打兩個人實在是小意思。
猴子見狀勇氣大增,提著腰刀上去就劈。
這傢伙是土匪,膽子小歸小,殺起人來卻不手軟,這一刀出其不意,對準那個先挑事的漢子脖頸劈下,這要是被他劈中,那人的腦袋肯定不保。
秦小天喝道:「別殺人!」
手中的打狗棍隨即飛出,盪開猴子的腰刀,他很清醒,打架無所謂,殺人可不行,這裡不是青峰嶺,殺人是要償命的。
那兩個漢子神色大變,知道秦小天和猴子不好惹,轉身就向門外跑去,其中一個叫道:「有本事就別走!」
秦小天漢了口氣,說道:「想要清靜一點也這麼難,猴子,這裡住不成了。」
他不怕任何人,只是不原意牽連魏胖子三人,心裡不禁有些無奈,不論在古代還是在現代,沒有實力一樣會被人欺負。
看樣子,張鐵集這個小鎮子屬於陸家的勢力範圍,那兩個傢伙肯定是去招集人手。
猴子收起腰刀用力一拍桌子,恨恨地說道:「還不如在山寨快活。」
秦小天搖搖頭,說道:「猴子,我們恐怕得連夜趕路,掌櫃的……過來,我問你,知道陸家莊麼?」
掌櫃的抖手抖腳地從櫃檯後面冒出來,臉色蒼白地說道:「這位客官爺,你……你們惹大禍了,剛才那兩位大爺是陸家莊的護院莊客,你們……唉,快走吧。」
秦小天想多瞭解一些情況,可是常櫃似乎嚇壞了,什麼也不敢多說,只是求他們快點離開。
猴子說道:「我們走吧,惹不起,躲得起。」
魏胖子和魏大嫂知道情況不妙,兩人也害怕起來,魏大叔說道:「是啊,猴子說得對,我們還是……」
秦小天很快就想明白,他打斷魏胖子的話頭,說道:「來不及了,如果我們連夜趕路逃走,很可能會在野地裡被殺掉……而且誰也不會知道,如果我們留在客棧裡,他們要想下手,人人都會知道……在野地裡殺人和在城鎮裡殺人是兩碼事……」
猴子不明白什麼意思,魏胖子卻聽懂了。
不滀陸家莊勢力有多大,如果在城鎮中殺人,官府不會明日張膽地放縱,所謂人言可畏,事情一量傳揚出去,對陸家莊來說不是什麼好事,所以,他們應該不敢在張鐵集隨便殺人。
魏胖子苦澀地說道:「那我們……就困在這裡了……唉!」
秦小天一隻手無意識地在桌上敲擊著,半響,才說道:「總比死在路上強,哼,天無絕人之路,我到要看看……陸家莊能把我們怎麼樣?」自己心裡想也好笑,一個曾經修仙有成的人,竟然會被凡人困住。
魏胖子三人不敢相信地看著還有點瘦弱的秦小天,心裡完全無法理解,一個瘦弱的少年怎麼會有如此氣概。
猴子摸了摸自己的腦門,喃喃道:「有沒有聽錯吧,小天,你以前真是叫化子?我怎麼感覺……像是一個大家族的公子哥兒。」
秦小天笑道:「叫化子又怎樣?公子哥兒又怎樣?對我而言毫無意義!」他收斂笑容,淡淡地說道:「我們該吃飯了,忙了半天,你們不餓?」
之後,又惹無其事地對掌櫃說道:「我去端,我去端飯菜……唉。」
當天晚上竟然平安無事,秦小天整夜端坐在客棧的屋頂上守候,直到天色微明才下來。
猴子眼圈發黑,打著哈欠從房間裡出來,嘴裡嘟嘟地罵道:「娘的,一夜沒睡好……困死了。」
他沒有秦小天的本事,一直躺在床上,抱著腰刀,等著陸家莊來報復,誰知一夜無事,他卻熬得雙眼通紅,早晨起床後的模樣,和猴子嘝實有三分相像。
四人坐在飯堂裡,魏胖子心忡忡地說道:「小天說得不錯,他們可能是連夜追趕我們去了。」
彷彿是為了印證他的話,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而進,很快來到客棧門口,幾個大漢衝進來,其中兩人撲進去揪出掌櫃。
「昨晚四個賊男女……什麼時候離開客棧的?往哪個方向去了?」
掌櫃嚇得額頭直冒冷汗,他什麼也不敢說,只是扭頭看向秦小天四人。
秦小天鼓掌大笑道:「哈哈,見過笨蛋,可沒見過如此愚蠢的笨蛋!猴子,你見過嗎?」
他心裡不由得火大,這些人如此霸道,自己也無法隱忍下去,即使想要隱忍,對方也不會答應。
中進來的一共有五個人,啊到秦小天的嘲諷,一個勃然大怒,撥刀怒罵。
秦小天淡淡地說道:「猴子,你來保護魏大叔和魏大嫂」手執打狗棍迎了上去。
這次,他下定決心不留情,打狗棍向著罵得最凶的一個傢伙打去。
秦小天內心深處很瘋狂的,他平時看上去很隨和,可是一旦被惹怒,就會不顧一切地發起反擊。
經過一段時間的修煉,修仙尚未入門,身體卻得到極大的改善,不論是力量還是抗擊打能力都有了大幅度的提高,所以他有信心和這五人周旋。
一根打狗棍猶如一條翻滾的飛龍,劈啪聲中,五個人接連被打翻在地。
儘管如此,秦小天心裡仍然感到苦悶。
惹是修仙有成,這幾個人根本不用他動手,一個禁錮法決就能讓他們動彈不得,可是現在還要勞力費神地使用打狗棍。他越想心裡越不爽,下手更加狠辣三分。
「猴子,把他們給我捆起來!」
猴子使勁嚥了口口水,他知道秦小天能打,可是沒想到這麼能打,那五個人竟然毫無還手之力,片刻工夫就全躺在地。
五人中有三人抱著檔部,兩個罵得最凶的後著嘴,棗木打狗棍非常堅韌,抽在嘴巴上,前面的牙齒全都飛掉了。
猴子找來繩索,將五人捆起,心裡有點害怕,說道:「他們人多……」
秦小天淡然道:「沒用的……我們越是退讓,越是沒有出路,等著吧,很快就會有很多人來,嗯,你不用出手,只管幫我捆人就行。」要鬧就乾脆鬧大,反正也不怕死,大不了損失一具身體。
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體悟到什麼境界,只是覺得無奈。
又一批陸家莊的莊客趕到張鐵集,大約有五十來人,後面還有人陸續趕來。
秦小天站在客棧的大門口,一個人面對著五十幾人,豪氣沖天地提著打狗棍。
打翻了十幾個莊客後,秦小天發覺自己有點力不從心,對方也被他的神勇所震撼,一時間雙方僵持不下。
他趁機暗暗喘息,調理疲憊的身體。
「叫你們莊主過來!我不想殺人!」
如果秦小天用刀就不會這麼吃力。
打傷人和殺死人是兩個概念,要是一下子殺了十幾個人,莊客肯定會被嚇住不敢上前,但是他不能殺人,他必須要保護猴子和魏胖子夫婦。
莊主沒來,來了一個管家模樣的人,他帶著十幾個人,秦小天知道不好,他看見有人拿著漁網和成捆的繩索。
這次沒有單打獨鬥,而是一擁而上,莊客們先甩出的是繩索,然後是大漁網,接著七八個大漢撲了上來,秦小天心裡苦笑,現在動刀也來不及了。片刻工夫,四人全部被五花大綁。
幾個莊客想上來洩憤,那個管家喝罵道:「幹什麼?滾一邊去!」幾個莊客悻悻地退到一邊。
秦小天要想掙脫繩索很容易,戒指裡藏有鋒利的刀片,很鴆易就能割斷繩索。
但是,他想見見那個陸莊主,也許陸家莊是一個不錯的隱居點,在哪裡不是一樣修煉,所以他並不急躁。
四人被扔到馬背上馱著,向著鎮外飛馳。
陸家莊的莊主沒有來見秦小天,他不會在意幾個逃路的小土匪。陸家莊的人也沒有殺他們,而是給了兩條路,一條是送進官府,一條路是留在莊上作為莊丁。
四人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只能答應留下來。
官家對秦小天比較感興趣,因為他一個人干翻了十幾個莊客,打架是一把好手。
在他心目中,秦小天也許不如莊主和莊子裡的幾個高手,但是比普通莊客要強很多。
魏胖子夫婦還是干老本行,給莊客們燒飯,當廚子。秦小天由於管家的欣賞,做了長隨,天天跑著管家做些雜事。
最倒霉的就是猴子,他當了莊丁,是種田的莊丁,俗稱長工,不僅沒有工錢,一口袋銅錢也被莊客們搶光。他到也顧不上生氣,能留下一條命,就算運氣不錯了。
秦小天深刻地感受到什麼是身不由己,什麼是無可奈何,尤其是曾經擁有過大能力的人,心裡的感覺更是無奈。
這使他意識到必須要追求力量,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堅信自己能夠擺脫世俗的束縛,但在這之前,還得隱忍下去。
總管陸明是莊主陸江的表叔,在陸家莊有很高的威望,他同時還兼任陸家莊的三掌櫃,陸家莊也是大商家,在各地壛有買賣主管糧食布匹和綢緞,暗中走私鹽鐵,私鑄銅錢,陸明常管的就是私鑄銅錢。
秦小天為人低調沉穩,凡是陸明吩咐的事情,他沒有無法完成的,但是從來不主動攬事情做,屬於算盤珠子,撥一下才動一下。
空閒的時間也不和莊客交往,只是躲在房間裡靜修,由於做了陸明的長隨,他也有一間獨用的房間。偶而,他會去廚房看望魏胖子夫婦,再帶點食物去看猴子。
轉眼一年時間過去,秦小天終於修入煙境,生出第一縷仙靈之氣,雖然還不夠精純,但是有了這一縷仙靈之氣,他可以使用最簡單的靈廖和禁制,自保的能力大大增加。
這一年的時間也讓他瞭解了陸家莊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在他看來,陸家莊就是一方土豪,通吃黑白兩道,白道的生意他們也做,黑道的生意也不放過,暗地裡殺人放火樣樣來,黑吃黑是經常發生的事情,莊子裡養著一群武藝高強的好漢。
秦小天不管什麼白道黑道,只管抓緊一切時間修煉,直到堅難地修入煙境,產生第一縷仙靈之氣,他才悄悄放鬆下來,知道自己有了生存的本錢。
這幾天陸明總管不在莊子裡,秦小天也就等於放假,有些事情他還不能夠參與,即使跟隨總管一年多,他也只能做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陸明很小心謹慎,因為秦小天還不是他的心腹。
這天,秦小天帶了一大瓦罐雞湯,裡面有兩雙燉得稀爛的野雞,一大疊雞蛋軟餅,來到了猴子居住的地方。
猴子正坐在茅屋前,有氣無力地曬著太陽,順便掐著衣袖裡的虱子。
看見秦小天拎著瓦罐過來,猴子張嘴笑道:「兄弟,好幾天沒有看見你了,跑哪裡去……啊,不會是有相好的娘們了吧?哈哈。」
說著,他拿出兩個大碗公,抽出一雙黑乎乎的筷子,在衣襟上擦了一下,遞給秦小天,將雞湯倒入碗公中,歎道:「好多天沒有吃到葷腥了,來,兄弟,你也吃。」他大口吃著薄餅,喝著雞湯,嘴裡嘖嘖讚歎道:「好吃,好吃。」
秦小天只是看著他吃,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吃啊,兄弟,看我幹嘛?」
秦小天輕聲說道:「我要走了。」
啪嗒!乒!猴子手中的大碗公跌落在地。
他當莊丁一年多,要不是有秦小天照應,早就完蛋了。
種田他根本就不會,這塊田里什麼也沒有種,全靠秦小天給的銅錢,買一些火面交上去,吃飯基本上由秦小天負責,吃得喝不算好,可是也沒有餓過肚皮。
一聽秦小天要離開,他只覺得渾身冰冷,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
「帶……帶我一起……一起走……」
秦小天沒想到猴子的反應這麼劇烈,竟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他哭笑不得地說道:「一個大男人,哭什麼?」
「你走了我怎麼辦?嗚嗚……」
秦小天被他說得寒毛直豎,心道:「靠,你又不是我老婆,難道要我負責……這話說得也可怕了。」
「猴子,我已經和管家說過,他答應放了你,你不用繼續干莊丁,魏大叔夫婦還留在莊子裡,你可以去廚房燒火,或者我給你一筆銀兩,自謀生路……跟著我可不行,因為我要去的地方很危險,你去……很可能會丟了性命。」
猴子止住哭泣,擦去一行眼淚,甩掉兩條鼻涕,問道:「給多少銀兩?」
秦小天差點一腳踹過去,這小子見不得銀錢。他問道:「你要多少銀兩才能自謀生路?」
猴子咧著嘴,嘰裡咕嚕地算了半晌,伸出五根手指,猶豫了一下又加上兩根,說道:「五十……不,七十兩……也許夠了。」
秦小天似笑非笑地問道:「七十兩?你沒說錯嗎?」
猴子嚇了一跳,說道:「唉,算了,我還是跟你走吧,銀子我不要了,只要能管我吃飽飯就行。」
秦小天淡淡地說道:「給你二百兩銀子。」
猴子驚道:「什麼?二百兩?我……我……拿來我看,我不信。」
秦小天不是故意要甩掉猴子,為了修煉,他必須要尋找靈脈,尋找煉器的材料,要去的地方大都是蠻荒之地,猴子只是一個凡人,不可能適應,跟去也很難活下來,所以他只能用銀兩來誘惑猴子離開自己。
他伸手在背後虛抓一下,四封銀子擺在猴子面前,桑皮紙包裹的一封碎銀,重約五十兩,四封是兩百兩銀子。
猴子伸手拿起一封銀子一掂,就知道是真的。
他急忙用一件破衣服包裹起銀兩,緊張地說道:「你……你哪來這麼多銀子?」邊說邊四處張望,就像一個剛剛得手的小賊。
在銀子的誘惑下,猴子終於不再堅持跟著秦小天,他面臨困境就是沒錢,一旦有了銀子,他就有了活下去的膽氣,說道:「小天我去東京開封府,也許能開一個小店餬口,兄弟以後若是到開封府,無論如何也要來找我。」
秦小天點頭道:「放心吧,如果以後去開封府,一定會去找你。」
第二天,陸明總管回莊。
秦小天按照慣例,跟隨總管,聽候吩咐。
傍晚時分,他找到一個空閒的機會,說道:「陸總管,承蒙厚愛,小天在陸家莊住了一年,現在……我要走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陸明長相一般,長年一副儒生打扮,待人很溫和,但是秦小天知道,這只是表象,其實這個陰狠毒辣,不論誰惹了他,不死也要脫層皮。
秦小天之所以隱忍了一年之久,就是為了獲得自保的能力。修入煙境後,他總算擺脫了凡人的困擾,從此以後可以自由自在的修煉。
「哦,要走?」陸明面無表情地說道。
秦小天微微一笑,說道:「是」他沒有解釋,也不想解釋。
陸明點點頭道:「即然要走,那……我也就不留你了,明天去帳房領十兩銀子,你就可以走了,去吧。」他眼裡閃過一道陰狠的光,一甩長袖,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