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啷啷!
十幾個騎士抽出腰刀,從馬背上躍下,分為左右向樹林裡衝去。秦小天臉色微變,他了現這些人手腳非常麻利,不論是抽刀還是下馬,似乎經過專門訓練。他一把抓住猴子的胳膊,小聲道:「快跑」一撮毛怒喝一聲,帶著五個親信掉頭就跑,樹林外的人聽到響動,又有十來個人躍下馬,提著哨棒和朴刀撲向樹林。猴子幾乎凍僵,根本跑不動,秦小天一咬牙,一把抓住他的束腰布帶,輕喝道:「別亂動」拎起猴子撒腿就跑,畢竟修煉了一段時間,即使提著一個人,他的速度也夠快
一撮毛心裡恨極,喝道:「猴子,小天,停下來,給老子擋住追兵。」
秦小天不予理睬。開什麼玩笑,讓兩個瘦猴一樣的人去擋住幾十個人?他一聲不吭,繼續狂奔。
猴子結結巴巴道:「跑……跑不掉的……完蛋了,唉……」
氣得秦小天差點扔掉他,喝道:「別廢話,只要能跑贏一撮毛就行!」
一撮毛距離他們不遠,聽到秦小天的話不由得破口大罵:「賊廝鳥!別讓我在山寨裡看到你……」
旁邊他的一個親信喘息道:「毛爺,別罵了……那小子說得對,誰跑得快那誰就能活命!」
秦小天很是鬱悶,拎著個猴子,無論如何也甩不掉一撮毛六人,只能比他們快一點點。
要是沒有猴子的份量,自己雖說不能踏雪無痕,卻也能身輕如燕,而現在每一步都深陷厚雪之中。
猴子掙扎道:「放下我,一起跑!」
一撮毛怒火沖天,嘴裡罵罵咧咧。
他沒想著怎麼對付後面的追兵,心想要追上秦小天,好好教訓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
秦小天心頭火起,一塊石頭從戒指裡滑落到手中,抖手向後射去,說道:「閉嘴吧!」
石頭狠狠擊在一撮毛的膝蓋上,那傢伙慘叫一聲一頭栽倒。五個親信大驚失色,發聲大喊,四散奔逃。一撮毛氣得發瘋,一個勁的喊叫喝罵。
那群騎士奔跑的速度極快,幾分鐘就趕了上來,口中呼喝道:「站住!站住!」一撮毛剛跌倒在雪地上,三個人就撲了上去。
一撮毛揮動手中的腰刀,大喊大叫,試圖嚇退對手,被其中一人用哨棒打翻,另外兩人上前將其捆綁。其他人速度不減,繼續追趕四散逃開的土匪。
秦小天身後始終有三個人追趕,他急促得喘著粗氣,雙腿漸感無力,喉嚨裡火燒火燎,隨手撈起一把白雪塞入嘴裡,絲絲涼氣順喉而下。
就在他以為擺脫追兵的時候,忽見前面的樹林裡面有四五個人影在晃動,大驚之下,他轉身向側面逃竄,後面的三個人跟著包抄上來。
猴子慘笑道:「兄弟,是我連累了你。」
如果秦小天用石頭反擊,破開一個缺口輕而易舉,但是無法帶著猴子一起逃走,所以他放棄了攻擊,放下猴子,笑道:「怨不得你,猴子,是咱們運氣不濟。」被凡人追趕,竟然逃不掉,他不由得感到喪氣。
幾個人圍攏上來,其中一人手持一把弩弓。秦小天警惕地看著他們,萬一他們要殺人,他是肯定要反抗的。
一個身穿錦袍的大漢說道:「捆起來,帶走。」
秦小天心裡苦笑,兩人束手就擒,被人推推搡搡地帶出樹林。
八個人全部抓獲,沒有一個死亡。一撮毛似乎吃了不少苦頭,兩隻眼睛烏青發黑,鼻子好像有點歪,臉下殘留著未擦掉的血跡。看到秦小天和猴子,他的眼裡彷彿要噴出火來,惡恨恨地盯著兩人。他不恨抓捕自己的人,卻恨上了作為同夥的秦小天和猴子。
一個頭戴皮帽的漢子問道:「你們是青峰嶺的?」
一撮毛氣概非凡,挺胸道:「就是你家大爺我!」
「啪!」一鞭子抽在一撮毛臉上,臉頰上的那撮黑毛都被抽掉了,疼得他嗷嗷直叫。
那個大漢冷冷地說道:「連你家寨主見到我也不敢放肆,你一個小嘍囉竟敢出言不遜,找死!砍了他!」
一撮毛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大叫:「饒命啊,小的不敢了!」
那人鄙夷的撇撇嘴,說道:「欺軟怕硬,什麼東西!說!你們是不是青峰嶺的?」
「是!是青峰嶺的!」一撮毛老老實實地交代,問一答十,要多聽話有多聽話。
那人飛身上馬,說道:「帶路,我要見你家寨主。」
有人提起秦小天,橫擔在馬背上。馬隊在一撮毛的帶領下,飛快地向著山寨奔去。
剛剛接近山寨,就聽到報警的鑼聲亂響,山寨裡一片大亂。
一撮毛八人被解開繩索丟下馬去,只聽一人說道:「去,報你家寨主,就說大名府陸家莊的陸江……前來拜山!」
秦小天跌坐在馬下,慢慢退到馬群的周邊,趁人不備和猴子一起撒腿就跑。一撮毛卻跑不了,他狼狽地帶著幾個親信衝進寨子,去向寨主稟報。
秦小天和猴子順著山寨的圍牆跑,邊跑邊問:「猴子,大名府陸家莊……是什麼地方?他們很囂張啊。」
猴子邊跑邊答:「我哪裡知道什麼陸家莊,今天倒楣透了,這群人殺氣騰騰的……我看不是好路數。」
兩人跌跌爬爬地來到山寨側面,從一個缺口裡爬了進去。猴子說道:「我們去廚房。」
兩人又冷又餓,鑽進廚房就找吃的東西。
猴子找到一鍋冷掉的麵湯,說道:「小天,把掛在竹竿上的臘肉切一塊下來,我來燒火,燒鍋熱湯喝……差點被凍死,娘的,下次下雪天再也不出去了。」
秦小天胡亂切下一塊臘肉,隨手剁成小塊,看見案板上還有十來塊豆腐,乾脆一起放入麵湯裡,又從掛在門口的蒜串上摘下一個大頭蒜,剝出蒜瓣,搗碎後加入鍋中。
猴子燒火很快,不一會香氣騰起,他嚥了口口水,說道:「哎,更餓了。」
一人一個粗陶大碗,大小和小臉盆差不多。兩人捧著蹲在廚房門口,大口大口地吃著。
猴子頭上冒出細密地汗珠,含糊不清地說道:「不知道陸家莊的人怎麼樣了?奇怪,陸家莊的人到我們山寨來幹什麼?」
「誰知道……也許是有什麼恩仇吧,我們是小嘍囉,管不了那麼多,能吃飽就行。」秦小天不在意地說道。
猴子瞇著眼,說道:「我總覺得心慌慌的……陸家莊……算了,還是喝我們的麵湯,哎,魏大叔,你來啦。」
魏胖子急急忙忙走進廚房,小聲道:「你們倆不要命啦,趕快想辦法逃吧,快收拾東西……」
魏大嫂緊跟著丈夫,手裡拎著一個包裹,小聲道:「帶些乾糧走。」
秦小天問道:「怎麼啦?為什麼要逃?」
魏胖子小聲道:「這次寨主惹上麻煩啦,大名府的陸家莊可不好惹,我們寨主搶了他們的貨,還殺了他們的人,陸家莊的莊主帶著高手來,正在聚義廳裡比武,三寨主已經被打死了。」
猴子頓時慌了神,連聲道:「那怎辦……」
秦小天也認同魏胖子的判斷,他說道:「既然要走,就要準備充分一點,猴子,你家鄉還有親人嗎?」
猴子苦著臉,說道:「我家……我早就沒有家了。」
秦小天又道:「魏大叔,你們準備去哪裡?」
魏胖子猶豫道:「原來想回密州老家,可是恐怕回不去,這一路強人眾多,我們夫妻倆準備回大名府。」
秦小天說道:「我們搭伴一起走,猴子也一起去,你們先到後山瀑布那裡等我,先躲避兩天,我去探探消息」說話間,只見一股黑煙騰空而起,馬蹄聲和喊殺聲大作。
有人狂喊道:「孩兒們!拿起刀!跟我來!」那是四寨主的聲音,他帶著百十人從鼓頭峰那邊過來增援。
秦小天催促道:「快走!快走!」
魏胖子帶著老婆,猴子提著一包食物,急急忙忙向後山跑去。
秦小天順著山寨的圍牆,悄悄向庫房跑去。他知道山寨的人輸定了,那是一群烏合之眾,和訓練有素的高手對抗,絕不可能取勝。
這時,山寨外面又響起喊殺聲。
有小嘍囉大喊道:「官兵來啦!官兵來啦!」
山寨裡到處都是亂跑的人,一個個驚惶失措。
秦小天不加理會,偷偷溜到庫房邊,守衛庫房的嘍囉兵早已不知去向,他一腳踹開庫門,閃身進去。
庫房分為三間,中間堆放著各種兵器和鐵塊,左側的房間裡擺放的是糧食、布匹和食x,右側的房間裡放著綢緞、銅錢和銀兩,至於珠寶和黃金,都由各寨主自己保存。
秦小天是來搶奪銀兩和銅錢的,他明白,即使是在古代,沒有金錢也寸步難行。
在一個木箱子裡發現了銀子,都是用桑皮紙包裹,秦小天直接收入儲物戒指裡。
一共有二十一封銀子,一封桑皮紙包裹的銀兩一般是五十兩,二十一封銀兩就是一千零五十兩。銅錢都放在籮筐裡,總共有十幾個籮筐,被他一掃而光空。
他用一隻布袋裝子滿滿一袋銅錢,準備在路上用,又抽取了幾十匹綢緞收入戒指,隨手又夾了幾匹綢緞,轉身就逃。
剛剛衝到門口,就見幾個人惡恨恨地堵在外面,那是一撮毛帶著幾個手下。看見秦小天出來,他大喝道:「你敢私入府庫?殺了他!」
秦小天咧嘴一笑,左手提著銅錢口袋,腋下夾著幾匹綢緞,右手揚起飛出一塊鵝卵石,狠狠地砸在一撮毛的鼻子上,「喀嚓」一聲響,那傢伙疼得怪叫起來。
緊接著,又是兩塊鵝卵石出手,每一塊都砸在小嘍囉的臉上。他閃身就跑,知道這些傢伙也是來搶劫司庫的。
山寨的空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很多死屍,鮮血染紅了皚皚白雪。
官兵還在四處追殺小嘍囉,土匪們居住的窩棚燃起熊熊大火,有經驗的早就向外逃跑。死心眼的還在和官兵砍殺拚命,狡猾的傢伙則四處搜尋財物,秦小天不敢逗留,迅速翻過寨牆,向後山跑去。
幾個官兵看見秦小天身材瘦弱,舉著腰刀追殺過來,不想卻被幾塊鵝卵石打得頭破血流。他們知道這不是個好惹的主,轉身又去追殺別的小嘍囉,秦小天這才得以逃出山寨。
一路縱奔跳躍,不到一個小時,秦小天就來到水潭瀑布邊,猴子從旁邊的林子裡竄出來,問道:「怎麼樣啦?」
秦小天說道:「魏大叔和魏大嫂在哪裡。」
魏胖子和老婆也從樹林裡出來,說道:「我在這裡,小天,寨子裡怎麼樣了。」
秦小天搖頭道:「寨子完了,有大批官軍掃蕩,我們躲遠一點。」
四人向樹林深處走去,猴子道:「還是去山梁下的那個窩棚?」
這是秦小天搭建的窩棚,在一堵巖壁下,旁邊都是大樹,是個很隱秘的地方,原來是他的一個修煉點,他和猴子在這裡燒烤過野味。
「魏大叔,你到大名府還是去做廚子碼?」
秦小天將幾匹綢緞扔給魏大嫂,放下口袋,落地的銅錢聲讓猴子興奮不已,他打開口袋,笑道:「好啊,足有三十多貫!哈哈。」
猴子坐在草堆裡開始數錢,窩棚不大,只夠坐上四個人。
魏胖子看了一眼口袋裡的銅錢,說道:「我還能做什麼?有門手藝,吃飯總不成問題,你們哥兒倆去大名府打算怎麼辦?」
猴子頓時眼神茫然,他放下手中的銅錢,低下頭,半晌才說道:「我也不知道。」
魏胖子又道:「在大名府……生活不易啊,一個人生活,一個月至少要一貫銅錢。」
猴子傻了眼,驚訝道:「一貫?我的娘啊,那可沒法活了……我,我乾脆到別的地方入伙去。」
大名府是大宋朝著名的大城市,生活費用高昂很正常,秦小天一點也不覺得驚訝,他笑道:「猴子,大不了……我們去當叫花子,還怕沒有飯吃,再說了,這不是還有一口袋銅錢嘛。」其實他不會去當乞丐,這樣說只是逗著猴子玩。
猴子連連搖頭,說道:「好歹我也是算是綠林好漢,怎麼能去乞討,沒臉活了。」
幾個人都忍不住笑了,魏大嫂笑道:「你還是緣林好漢?猴子,聽大嫂一句話,好好去學一門手藝,天下哪裡都去得,成天喊打喊殺的……活不久的。」她的體格和魏胖子差不多,說話卻細聲細氣,人長得雖不漂亮,但是魏胖子愛若珍寶。
猴子扭頭看著秦小天,說道:「小天,我記得……你原來是叫花子打扮,但是我總覺得你肯定不是叫花子,老實說,你到底是幹什麼的?」他終於說出心中的疑問。
秦小天笑了笑,說道:「叫花子,呵呵,可以肯定我不是叫花子。」至於自己是幹什麼的,他沒法說,說了猴子也不相信,他不可能聽說過修仙這個職業。
「我就是一個混飯吃的……小混混,怎麼?對我沒有信心?我可是打算到大名府去混日子的。」
「你去……我也去!」猴子實在沒有地方可去,只能跟著秦小天,加上有魏胖子夫婦,互相總有個照應,如果只有他一個人,他絕不敢去大名府,那可是北宋的四大都之一。
一直等了三天,四人才重新回到山寨。
山寨裡已經空無一人,所有的建築都被燒成灰燼。
他們下山的時候,從林子裡竄出來一個人,傻笑著叫道:「死啦,全都升天啦……哈哈,哈哈哈,全他娘的死光啦……別殺我……別殺我……別殺我!嗚嗚……哈哈……」在路上轉了一圈後,又重新衝入林中,狂笑聲和嗚咽聲遠遠傳來。
猴子打了一個哆嗦,說道:「他瘋了……他瘋了……」
秦小天認出那人,就是那天堵在府庫門口的一撮毛,不知道他是如何跑出來的。
魏胖子一聲長歎,自從被劫上山寨,他就知道有這麼一天,幸好自己機靈,不然也就陪葬在這裡了,他回頭望了一眼,扶著老婆快步下山。
四人行路比較熱鬧,一路上,秦小天不時獵捕一些野味,有魏胖子在,吃飯是不用發愁的。
官道上的行人逐漸多了起來,荒山野地越來越少,官道兩邊是成片的農田,一天中甚至可以見到幾個村落,他們已經走入人煙密集區。
魏胖子說道:「到這裡就安全多了,呵呵,前面應該是張鐵集,然後是石家寨,西苑灣,過了擺渡口就快到大名府了,走快點只要五六天時間。」
秦小天一直沒有放鬆自己的修煉,憑經驗,他知道自己即將進入最初級的階段---煙境,也就是煙瀾崧三個階段的第一階段。
仙靈之氣雖然還沒有產生,但是已經看到了希望,可惜的是沒有仙石幫助,靠著稀薄的靈氣,能夠修煉到這個地步,實在很不容易,他對自己的進境非常滿意。
猴子變得越來越沉默,他似乎很懼怕城市,聽到魏胖子的介紹,他忍不住長歎了一口氣,跟在後面默默不語。
秦小天笑道:「猴子,別垂頭喪氣,大名府比山寨好玩多了,呵呵。」
猴子一直背著那口袋銅錢,就像是他的命根子一般,不肯放手。
秦小天一路上興致勃勃,他漸漸喜愛上這種無憂無慮的生活,只要能夠修到煙瀾崧境界,走到哪裡他都不怕。
不過,在修到煙瀾崧境界前,仍然需要隱居生活。
他說道:「猴子,到了大名府……我們開一家小飯店如何?魏大叔,魏大嫂,你們也參加。」
魏胖子搖頭道:「我們沒有本錢,如何開飯莊。」
秦小天笑道:「如果我有本錢,你肯參加嗎?」
魏胖子看了一眼猴子背著的口袋,苦笑道:「沒有上千貫錢,怎麼能在大名府開飯莊?」
秦小天開飯莊的目的很明確,在辟榖前要有地方吃飯,而且還要能夠隨心所欲地大吃。靠食物補充身體所需,是目前必須的手段,等修煉到一定程度後,才會減少對食物的依賴,靠吸收靈氣生存。
他並不想做生意發財,一切都是為了修行。
「沒問題,千貫錢……我有,如果有興趣,大家還可以在一起賺錢。」
三人感到很驚訝,那個時代的錢財不容易攜帶,千貫錢不是小數目,看秦小天空著兩隻手,身上除了一身灰布衣褲,什麼也沒有,怎麼可能有千貫錢。
魏大叔笑道:「行啊,只要你有千貫本錢,我們夫妻就加入。」
猴子也忍不住伸出一隻手來摸,被秦小天一巴掌打落,笑罵道:「朝哪裡摸?」
「兄弟,千貫啊……你放在哪裡?給我看看,哎,千貫啊……」這小子一聽到錢就兩眼放光,他從來沒有想過秦小天會有千貫錢。
秦小天大笑起來,揮揮手道:「到時候你就會看到,哈哈。」
猴子露出懷疑的神色,想了想說道:「好吧,反正你沒有千貫錢,我也沒有什麼損失,就相信你一次。」
他舔了舔嘴唇,又道:「你有千貫……那這口袋銅錢就給我了吧?嘿嘿。」
魏胖子瞇著小眼睛,緩緩地說道:「如果小天真有上千貫,你身上帶著的這些錢……他是不會在乎的,但是……猴子,如果你貪圖這口袋錢,恐怕……即使飯莊成立,你也坐不到掌櫃的位置,做生意……和做土匪不一樣。」
猴子用衣袖擦去鼻濨,呼出一口白氣,說道:「我這不是開玩笑嘛。「
秦小天微微一笑,說道:「我們還是快走幾步,好像又要下雪了。」
幾個人趕到張鐵集已經是黃昏時分,雪珠子打在地上發出「劈啪」的聲音。
張鐵集是一個不大的小鎮,小鎮門口有一座石牌坊,青石板路上積著薄薄的雪珠,家家戶戶都關著大門,只有幾盞燈籠在陰沉沉的街道上閃著微弱的紅光。
魏胖子細回想了一下,說道:「前面應該有一個小客棧,今天太累了,早點投宿歇息。」
安平客棧是張鐵集唯一的客棧,面積不大,兩層樓,樓下是飯館,樓上是住宿,客房也沒有幾間。
好在新年剛過不久,出門在外的旅客不多,飯堂裡只坐了兩個身穿綢緞的漢子,桌子上擺著一盤牛肉,一盤撕開的肥雞,一大盤薄餅,一大碗剝了殼的熟雞蛋,一小碟細鹽,兩個錫酒壺。
兩人悠然自得地喝酒聊天,其中一個扭頭看了他們四人一眼。
猴子忽然露出驚容,拉住秦小天小聲道:「小心……那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