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領的眼睛裡湧出異常的恐懼,因為他看到了雷天痕眼裡的殺意和無情,現在他相信了,敢於威脅雷天痕生命的人,雷天痕絕對是辣手無情的。
架在脖子上的長刀沒有提起一分,直接狠狠的向另一側抹去,雷天痕強橫的力量之下,加上削鐵如泥的鈦合金刀,一顆頭顱毫無預兆的飛上了半空,在另一個蒙面人的錯愕中,劃出了一道血紅的拋物線,遠遠的落在牢房的另一角。臨死,他也不相信,雷天痕連招呼都不打。
鈦合金長刀的刀鋒泛著帶血的冷光,但雷天痕給人的感覺更冷,似乎他就是個無情的殺人機器。
雷天痕緩步走向牢房門口,蒙面人顫抖著向後退,他還記得雷天痕剛說過不想弄成越獄,所以只有後退,退到雷天痕的攻擊範圍之外,那時就安全了。
站在牢房門口,雷天痕冷眼看了下蒙面人,抬腳就跨出了牢房。
「你∼你不是說不會越獄嗎?」蒙面人驚愕的問。
「我有說嗎?」雷天痕突然邪邪的笑了笑,說道:「把其他人都叫進來吧,省得我多走兩步。」
蒙面人怔了怔,狠狠的說道:「你既然知道還敢逞強?如果老實點,我會給你個痛快,否則∼」蒙著的臉上,一雙幽綠的眼睛突然精光爆射,隨著一聲忽哨,嘩啦啦的湧進上百人,愣是將不大的牢房擠得滿滿的。
有些人,雷天痕是見過的,不用想,這些都是鬼羅剎的部下了。
「嘿嘿,還是讓我給你個痛快吧。」雷天痕不怒反笑,笑得很大聲,笑到最後,殺意已經洶湧的籠罩住了蒙面人。
蒙面人想要掙扎,卻現四肢已經僵硬,連手指頭都不接受思維的意識,別說逃,就是想要戰鬥都不可能。
「饒命啊∼,別殺我∼」蒙面人嗚咽著哀求,獸皮遮住的**,竟然流出了污穢的黃漬。
雷天痕的身影暴進,拉出數個重影,寒光爆射的鈦合金刀,高高的舉起,迅的劈下,一抹銀色的殘月乍現半空,冷月斬開了血夜的殺戮序幕。
一刀兩半,蒙面人的黑色,瞬間被噴灑的血紅所遮掩,驚恐還殘留在眼裡,但卻相對的越分越遠,永遠也無法拼湊在兩指間的距離。
雷天痕的心在痛,整整十八年,無時無刻不被欺壓迫害,無論是圓頂人還是原人,都將他當作社會的不和諧存在,一旦有機會,必殺之而後快。
「為什麼?為什麼世界這麼大,卻沒有一個容身之處?」雷天痕悲愴的怒問,問的卻只有自己,眼前的原人,有著與他相似的經歷,卻根本不瞭解他此時的心情。而眼前一個個恐懼的軀體內,竟然還有如此強烈的殺意湧出。
雷天痕怒了,全身緊繃著,肌肉仿似鋼筋般的緊密,就像穿上了一件鎧甲,厚厚的,包裹在骨骼上的鎧甲。
長刀輕輕揮舞,振起一聲龍吟般的低嘯,嗡嗡的在牢房裡迴盪。這是雷天痕的戰鬥宣言,也是殺戮樂章的第一小節。
雷天痕邁步跨越了血霧,像是凜凜戰神,手中的銀刀幻起炫彩的光輪,突變成一條銀龍,迅的延伸,向人群的盡頭延伸,沒有什麼可以阻擋。
戰刀在顫動,震出嗚嗚的低鳴,銀龍感受著雷天痕的悲愴,散著雷天痕的殺意,團團血霧中,銀色的吞噬摧枯拉朽。
克洛斯沒有指評雷天痕的動作,沒有出任何聲音,它在配合著雷天痕的怒意,釋放著雷天痕心底的戰意。
雙眼已被血紅迷濛,但殺意濃郁得凝結,戰意在血和怒火下更炙烈。
雷天痕的心裡只有戰鬥!戰鬥!戰鬥!
雷天痕的眼裡只剩下殺戮!
粗重的呼吸,就像一塊漸漸生長的石頭,越來越沉,胸口的鬱悶已然泛起了血腥味。雷天痕疲憊的拖著長刀,面前還剩下三十多人,從這些驚恐的眼神裡,掩飾不住絕望,但竟然沒有人要退走。
看來原人士兵的訓練也不是白練的,無盡的恐懼也磨滅不了執行任務的心,顫抖的雙手中,始終將鋒刃對著雷天痕。
雷天痕苦澀的笑了,老實說,剛才的一番瘋狂,已經令他的體力透支了。如山般粗壯的原人,其力量並不比他弱多少。而四肢長的原人,度也不比他差多少。只是單對單的對抗,雷天痕一定會佔絕對優勢,但要同時面對上百人,確實是一件非常吃力的活,能揮出現在的戰力,能一口氣斬殺近百人,全因為他的戰意最炙,氣勢無儔。而最初的那一刀兩半的狠辣,給圍攻的人群造成了難以消除的心理壓力和陰影,全力和雷天痕對抗的一個都沒有。
「宿主,裝備裝甲吧。」克洛斯清楚雷天痕的肌體情況,在最後的十多刀裡,完全是雷天痕亢奮的精神意識下的揮舞,那一刻的表現,就像是迴光返照一樣,雖然兇猛無比,但也極大的消耗了體力和精力,所以才造成了雷天痕現在不可避免的虛脫。
「不。」雷天痕斷然拒絕了克洛斯的請求,身體的強化改造是克洛斯一手促成的,可以說,那並不屬於他應該擁有的,而他已經決定,要靠自己的力量來獲得生存的權利和空間,所以他要磨礪精神意志,這是完全屬於他的最後力量。也是他可信賴的最後倚仗。
克洛斯默然,雖然它被輸入了人類的情感模式,但很多複雜的情感交織,還不是他這個生物智腦所能理解的。作為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宿主,克洛斯能做的只有盡量保證雷天痕不死,其它的,還真得就著雷天痕的意願。
「嘿嘿,來殺我啊∼」雷天痕傲然拖刀而立,刀尖在血池裡緩緩劃出一道慘白的直線,將血紅地毯剖開了一道口子。掛著濃濃血滴的刀尖,緩緩的舉起,滴嗒滴嗒的濺落聲,彷彿戰鼓擂響的前奏,一下下,重重的敲擊在每個原人的心頭,原先漸漸鎮定的心頭,又再彷徨不安的失落了。
啪唧∼啪唧∼,雷天痕踏著腳下濃濃的血水,在恐怖的聲音襯托下緩步上前,趁著戰意依然,他要一鼓作氣的解決掉有威脅的人。
那刺耳的聲音,仿似陣陣精神的刺激,刺激得頭皮陣陣麻,刺激得腸胃翻騰,刺激得全身顫,紛紛彎下了腰,乾嘔的聲音此起彼伏。
雷天痕的嘴角泛起了一絲冷笑,殘酷的、無情的。
得饒人處且饒人,這句話有道理,但並不實際。如果絕望的是雷天痕,這些原人會放過他嗎?雷天痕不知道答案,也不想知道,這答案的危險太大,一不留神就會把命搭上,所以雷天痕不稀罕知道,他只要別人知道,他的刀下絕不留情。
刀光再次閃耀,與之前的瘋狂劈砍所不同,恢復了理智的雷天痕很冷靜,冷靜得異常可怕,每一刀的揮舞,絕對不浪費多一點力氣,也絕對沒有花俏。每一刀的軌跡很簡潔,也很準確,準確得異常狠辣。
泛著寒光的刀輪不斷掀起血霧,每一次爆紅光的地方,都是致命的頸脖處,不是大動脈就是喉管,一擊必殺。雷天痕的刀下沒再留下一個活口。
彎腰作嘔的原人,就像引頸待斬的羔羊,連反抗的意識都淡漠了,在恐懼中消沉。
踏著一路的黏稠血紅,雷天痕的身後留下一串清晰的腳印,也留下一具具疊落在一起的屍。
牢房的入口處,兩名獄卒生生的瞪著恐懼的雙眼,極力張開的嘴巴,沒能出任何聲音,就連求饒都喊不出,只有眼裡的泛泛淚光體現了心底即將崩潰的脆弱。
雷天痕漠然的掃了眼,這兩人並不是參與這計劃的人,雷天痕還沒到毫無理智的程度,但只是這淡漠的眼神,也足以讓這兩名獄卒終身有著噩夢般的記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