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立了半晌,歐陽軒忽地將王進放到院心的一張方桌上,用神識安撫他睡下,然後掏出手機給郭同生打了個電話:「喂,郭局長嗎,我是歐陽。對,『陰兵』已經被我打跑了,王進暫時沒事了。你馬上派輛車來接我們,房子毀了,外面太冷,恐怕王進會凍壞的。」
合上手機,歐陽軒苦笑著摸了摸鼻子,心道:「沒想到,第一次和傳說中的地府打交道,竟然就是今天這樣大打出手的場面。唉,知道以後是福是禍啊。」
很快,兩輛黑色的轎車披灑著淡淡的晨曦,從遠方開著大燈、急馳過來。
剛到院門口,便來了兩聲尖利的急剎車。
車一停穩,郭同生、王副市長夫婦便火急火蟟地奔了進來。
「兒子,兒子——!」王副市長一眼看見了在方桌上蜷縮著的王進,見到自己的兒子竟然還活著,不禁老淚縱橫。
「我可憐的進進——」王副市長夫人乾脆死死地抱住王進,悲喜交加地痛哭起來。
郭同生見王副市長夫婦已經失態,忙走上來,抱歉地對歐陽軒道:「歐陽同志,我代表老王一家謝謝你了。」
歐陽軒這時也有些欣慰,好歹自己是救了一條人命。笑道:「沒事。這是我應該做的。」
郭同生看著眼前這對愛子心切地父母,苦笑道:「這一夜,老王他們都沒有合眼啊。可憐天下父母心,唉。怎麼會攤上這種事!」
歐陽軒苦笑道:「也許,這小王進該有這麼一劫吧。」
郭同生這時才注意到身前偌大一片廢墟,神情呆了呆,驚駭道:「這,好可怕的破壞力。」
歐陽軒心中好笑,忽地感到腹中飢餓起來,笑道:「這個,郭局,我們暫時先回去吧,有些事還得再商量。商量。」
同生點了點頭,忙勸過了喜極而泣的王昆夫婦。抱著熟睡的王進便上了車。
歐陽軒一上車,一陣難言地困意便襲上腦海,靠著後背便睡了過去。
……
市府。
王副市長看著狼吞虎嚥地對付著身前早點的歐陽軒,忍住道:「歐陽同志,這個,是不是我兒子以後就沒事了?」
王夫人也眼巴巴地看著歐陽軒,希望能聽到一個肯定的答覆。
歐陽軒愣了一下。不忍地搖了搖頭:「不,王進只是逃過了生死第一關,更難的還在後面。」
「什麼?」王副市長夫婦一下子蒙了,那種極度的失望和對子女的牽掛讓歐陽軒心中有些難受。
「歐陽同志,是那些『陰兵』已經被你打跑了嗎?」郭同生有些理解。
歐陽軒苦笑,將經過大概說了一下,歎息道:「如果我們的對只是這幾名『陰兵』倒也好辦,只可惜,我們的對手是整個地府。看這些『陰兵』的言行。地府肯定是我行我素慣了。這次在我手裡面栽了這麼大跟頭,一定不會善罷干休的。說不得會為了地府地權威,派更強的鬼神來找回場子。所以。我才說,更難地還在後頭。」
一時間,眾人做聲得,神色都有些絕望。
面對強大、神秘,令人毛骨悚然的閻羅地府,這些凡人如何不感到極度的無助和絕望。
歐陽軒見氣氛有些沉悶,便安慰道:「這個,事情還沒有來,也許後果會很糟。放心吧,無論地府派什麼樣的鬼神來,我都會盡力的。保境安不就是我們龍組的責任麼!?」
聽歐陽軒這麼說,王副市長夫婦愁眉緊鎖的額頭上才終於有了一點安慰。
就在這時,厚裡地電話突然響了,王昆拿起電話,有些耐煩地道:「我是說過,這兩天我有事,什麼事都不處理的嗎?」
電話中有人講了幾句話,王昆的神情忽地一愣,忙道:「這樣吧,那就讓這位大師進來吧。」
掛了電話,有些奇怪的郭同生問道:「老王,怎麼回事?什麼大師?」
「是這樣的,前天不是請了鐵山寺的妙法大師來替進進看看嗎。當時,這位大師看後,什麼也不說,只是要我另請高明。不知今天怎麼突然又來造訪了。」王昆也有些奇怪。
就在這時,一名守在外面的國安局人員領著一位七旬左右的老和尚走了進來,向郭同生點了點頭,便退了下去。
看著眼前這位慈眉善目,身被黃色袈裟的長老,歐陽軒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地看著王昆這時站起身來,勉強堆起笑臉道:「大師,感謝前日地指點,知今來,有何指教?」
妙法大師沒有回答,用深遂的目光掃視了一下室內,最後在年青的歐陽軒身上停了下來。
「阿彌陀佛——」妙法大師念了聲佛號,很嚴肅地道:「施主,可是你救了王小施主一命?」
歐陽軒有些意外,站起身客氣地道:「歐陽軒見過大師。大師如何肯定是在下所為?」
妙法大師微笑起來:「老衲向來對周天八卦、普天星相頗有研究,本來,王小施主本命星已經光芒黯淡、搖搖欲墜,但昨夜突然復明不少,令老衲大感意外。想來是必有貴人相救,所以老衲特前來見見高人,也許,能有些微幫助也不一定。」
王昆頓時大喜,連聲道:「太好了,有大師相助,進進就更安全了。」
歐陽軒見王昆已經承認了,便笑了笑道:「大師果然目光銳利,救王進地就是在下了,只是談不上什麼高人。」
「阿彌陀佛,施主謙虛了。」妙法大師神色間很是讚歎:「至少老衲自忖就沒有這個本事,不然也不會有違我佛慈悲之道、作壁上觀了。不知歐陽施主師從哪位仙師,學得這一身本領?」
歐陽軒愣了愣,笑道:「這個,實在不方便說,大師見諒。」
不是政府高層人員,又不是異能人士,歐陽軒一般不會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
「無礙的,那麼,知施主可否將昨夜經歷講給老衲聽聽,說定老衲可以幫一點忙。王小施的本命星雖然復明不少,但依然未脫其險啊。」妙法大師意味深長地道。
「這老和尚還有兩把刷子嗎,這都看得出來,靠,牛!」歐陽軒心中讚歎,便客氣地將昨夜的激戰經歷大概講了一下。
「阿彌陀佛,果然如此,老衲怕得也是這個啊。」妙法大師神情一下嚴峻起來,默默念了聲佛號。
「雖然如此,但如今已不能退縮,否則小王進不但會沒命,恐怕我也會有麻煩。」歐陽軒如今是騎虎難下。
「據老衲佛門多年見識所聞,『陰兵過路』乃是大凶之兆,見者更是必有血光之災。不過,能看得到『陰兵過路』的人極少極少了。拒老衲所知,最近幾十年也只是在七六年唐山大地震時有人見過,那一次死得人可是老多老多了。」妙法大師緩緩地道。
「是的,我聽說好像也是這樣的。」歐陽點了點頭。
「當時,見到的好像有五六個人,一夜之間全部瘋狂。三日內,全部死去,無一倖免。更令人驚心的是:當時五台山文殊寺的智閒大師正因文革牽連、在唐山勞改,被幾人的家眷連夜請去相助。誰知,一夜之間,智閒大師不但未能救人,反而自己七竅流血,死於非命。智閒大事和老衲曾是多年舊友,他的法力老衲是知道的,比老衲強了是一點半點,但就此仍然遭禍,可見地府為了唯護他們的威權和神秘,下手是極狠毒的,不達目的也是不會罷休的。歐陽施主,請自已小心啊。」妙法大師語重心長地道。
歐陽軒沉默了片刻,心道:干,不大了祭出火神鎧甲拚個你死我活,我就不信,還真怕了你們地府鬼神了!卻客氣地道:「多謝大師提點。過,大師佛法精深,可有什麼好的相助之法?」
「地府鬼神中厲害人物不少,但一般出面解決人間麻煩的主要有四人:鍾馗、神荼、鬱壘、尺郭。其中,論資歷當數神荼、鬱壘最老,論法力當數鍾馗為尊,論凶狠當數尺郭為最。」妙音長老緩緩地道:「這幾個人中,傳說鍾馗最講道義,如果地府派他來,事情應該好辦一些。如果歐陽施主能夠勝過他,並言辭肯切,說不定這位大神能夠網開一面。而神荼、鬱壘成神已久,不懂變通,就比較難辦了。要是遇上的是暴戾好殺的尺郭,那就更糟了。」
「謝大師指教!」歐陽軒頗有收穫,感激地道:「不過,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只希望老天保佑了。」
「老衲法力低微,幫了歐陽施主什麼大忙,也只能言盡於此了。」妙法大師顯得有些慚愧。
「大師厚意,在下心領了,有了大師的指教,至少臨陣前也算知已知彼了。」歐陽軒微笑起來。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希望我佛慈悲,保佑世人平安。」妙法大師仰面向天,口誦佛號。
歐陽軒此時心中也在念佛:老天保佑,希望這次來的是鍾馗吧!不然,就算打敗了神荼等人,恐怕此事也難善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