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HPN郊外一個很偏僻的居,四周都是空曠的田野,沒有一戶鄰居。
在這寒冷的冬季,不免顯得有些孤寂。
歐陽軒再次掃視了一下室內:靠牆的木床,剛哄著吃了點東西的王進正乖乖地睡著;室內原有的家俱都被歐陽軒扔到了室外,不免空得空曠得有些突兀。
歐陽軒定了定神,穩穩地坐在了一條小凳上,身前一張小几上靜靜地擺放著一些麵包,香腸和礦泉水。
歐陽軒看了看天色,已經黑了下來,除了呼嘯的寒風,這時候就不會有人再在這附近走動了。
他拿起麵包,夾了兩張香腸,便就著水慢慢地吃了起來。雖然味道沒有母親做的飯菜還麼香甜,但基本還可以下嚥。
很快,歐陽軒便吃飽了,而夜卻遠沒有到最深時。
歐陽軒想了想,便乾脆閉目沉思起來,以養好精神。不過,睡覺卻是不敢,沒有人明知道今夜有鬼神上門,還能睡著的。
清冷的月亮在空中慢慢向至高點爬行著,夜越來越深,而天氣也越來越冷。
只聽見室外的寒風在拚命地鼓著嘴巴吹動著怪異的聲音,那種聲音彷彿有無數隻野獸在怒吼一般令人心驚膽顫。
但歐陽軒只是穩穩地坐著,經歷過很多怪異事件的他。現在地膽量遠非從前可比。
忽然,外面的月亮似乎被一陣陰雲遮住,天空一時黯淡下來。緊接著,室內原本明亮的電燈也開始暈暗地閃爍起來。情況顯得有些詭異起來。
歐陽軒猛然感受到了一股強大陰氣的逼近,立即睜開了眼睛,掃視了一下四周。
只可惜,什麼都沒有看見,然而那陰氣逼人地感覺卻越加明顯了。
「糟,難道自己連看都看不到這些鬼神!?那可怎麼辦。」歐陽軒皺起了眉頭,有些心急。
忽然間,睡在牆角的王進突然醒了,彷彿感受到了什麼危險似的,拚命地大叫起來:「不。不要過來,我要走。救命啊——!」
歐陽軒霍地起身,立即摧動起祝融的內丹,霎那間,強大的神識迅速像波浪一般向四周擴散。
猛然間,神識在室內探察到了什麼,一陣怪異的綠光閃過,六個左手拿著哭喪棒、右手拿著鐵鏈的『陰兵』出現在歐陽軒的視野內。個個臉色慘白得嚇人。
看見了!歐陽軒心中大喜,忽地大步攔在了這些『陰兵』的身前,冷冷地道:「這個人,你們不能帶走。」
六個正逼向床邊的『陰兵』猛然一愣,綠油油地眼睛互相交匯了一下,顯然都很驚訝歐陽軒竟然可以看見他們。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可以看見我們?」領先的『陰兵』聲音嘶啞地問著,慘白地面孔上有些驚訝。
「別管我是誰,也別管我為什麼看見你們。我只想問你們,為什麼要帶走這個可憐的少年?」歐陽軒面無懼色地道。
「嘿嘿嘿嘿……」眾『陰兵』發出一陣怪異的尖笑,領頭的『陰兵』道:「他看見了我們過路。就得死。而你,看見了我們拘人,也得死。」
「看見了你們就得死嗎,這是誰定的規矩?」歐陽軒冷笑起來。
「就是我們地府的規矩。」眾『陰兵』尖笑一聲,綠油油的目光中殺氣逼人。
歐陽軒瞳孔微微收縮,淡淡地笑道:「可是,我似乎不打算遵守你們地規矩,如果想要我們的命,就先過我這一關吧。」
「嘿嘿嘿……」眾『陰兵』一陣怪笑,似乎在嘲笑歐陽軒的不自量力。他們雖然只是很普通的地府『陰兵』,但大小也是個鬼神,又豈會害怕歐陽軒一個凡人!?
「哼——!」歐陽軒緩緩摧動著祝融的內丹,強大的氣勢立即爆發出來,充斥四周。
眾『陰兵』一驚:常人是可能擁有這麼強大能量的!領先的『陰兵』有些凶狠地道:「你到底是誰?」
「我只是個人類,」歐陽軒淡淡地道:「只是擁有很強大的能量罷了。如果各位無常大爺能賣在下一個薄面,就此收手回去,那麼在下將十分感激,以後有機會也定當還這個人情。如果肯地話,哼,我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六名『陰兵』互相看了一眼,似乎都感覺到今晚的任務恐怕要有點棘手了。
「嘿,我們是奉十殿閻君的命令來拿人,如果聽你一個凡人地話就退縮了,回去後定會被閻君扒皮去骨下油鍋,你說我們肯嗎!?」領先的『陰兵』神色凶狠起來:「反正你也得死,那麼,就接受地府的懲罰吧!」
說完,六個『陰兵』忽地跳起舞來,舞姿非常奇怪,但節奏異常的奇促。
歐陽軒明白:這舞叫『收魂舞』,是『陰兵』的殺手利器。任何人看見了他們所跳的舞,魂魄就會不由地跟著他們走,於是就可以輕易地把人死後僥倖未散的魂魄收掉。
果然,隨著舞蹈的進行,空氣中立時充斥著一股奇怪的音波,彷彿有一種強大的魔力,令人懨懨欲睡,神情呆滯。
歐陽軒頭腦立時一暈,那魂魄在靈海中忽忽悠悠地就遊蕩起來,漸漸就要離竅而出。,當
猛然間,赤豹的內丹動了,在靈海中激射出無數道清涼聖潔的白光。照耀了歐陽軒那不安地魂魄。
歐陽軒的神智立時清醒了,嚇得一身冷汗中急回頭觀看:便見王進神情已經平靜下來,眼神卻漸漸呆滯。看來,他撐不了多久了。
「可惡。差點著了道,地府法術果然厲害!要是赤豹的內丹有鎮心凝神的作用,恐怕自己便是有再強地力量也無從反抗這詭異的『收魂舞』!」歐陽軒心中大怒:雖然你們是地府『陰兵』,但也不能不分青紅皂白亂殺人吧!急大喝一聲:「趕緊停手,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眾『陰兵』看見歐陽軒竟然神智還能保持清醒,禁大為驚訝,但根本沒有理會歐陽軒的警告,只是舞跳得更急了。
立時間,歐陽軒感覺到身側那具有可怕力量的催眠音波越加密集了,不禁大火:「好。給臉不要臉,就讓你們這些自以為掌控人類生死的大爺們看看我們人類的厲害吧!」
歐陽軒雙手在身前畫了一個太極圖案。大喝一道:「去——」
猛然間,空曠的房裡赤光大放,一連六個太極似的火焰圈從歐陽軒雙手中噴出,似流星飛射、襲向六名『陰兵』!
「砰——砰——砰——砰——砰——砰——」六聲沉悶的重響中,六名『陰兵』全部中招,頓時慘叫著紛紛倒飛出去,跌作一片烈焰熊熊的地滾葫蘆。
「可惡地人類——!」六名『陰兵』很快於烈焰中站起。手中的哭喪棒一揮,一陣綠光罩全身,『三昧真火』瞬間熄滅了!
果然,大小不愧是鬼神,不是這般輕易就能被打倒地。
歐陽軒急回頭看了一眼王進,便見王進呆滯的眼神漸漸又清澈起來,心中有些欣慰,便又全神貫注地警戒起身前的『陰兵』來,冷冷地道:「想必你們已經看到了我的能力。收手吧,現在還來得及。」
不到萬不得已,歐陽軒並想跟地府撕破臉。那後果顯然不堪設想,所以一直留有餘地。
六名『陰兵』卻是臉色鐵素,顯然,他們都沒有遇到過被人類打得如此狼狽的經歷,自尊心大大受損。
「嘿嘿嘿……」領頭的『陰兵』又是一陣尖利的鬼笑:「果然好本領。只可惜,你究竟只是個人類,是打不過我們鬼神地!看哭喪棒吧——無知的人類!」
便見六名『陰兵』一齊揮舞哭喪棒,便向著歐陽軒射來六道銳急的綠光。
歐陽軒一驚,急雙手在面前一開,喝道:「回去!」一堵兇猛的火牆猛然噴發出來,似蒼鷹搏兔般將六道綠光一頭撞回。
「砰——砰——砰——砰——砰——砰——」六名『陰兵』頓時被自己的綠光擊中,哀啕一聲,紛紛跌倒,又成了一片滾地葫蘆。
歐陽軒心中大定:哈哈,原來陰間的鬼神實力不過如此!怪不得他們拿那些妖力高強的猛鬼無可奈何呢!
「看來,幾位大爺是打不過我的,不如大家講和吧。」歐陽軒笑嘻嘻地道。
六名『陰兵』迅速蹦將起來,臉色猙獰得可怕,嘴角都有了一絲血跡。但來,所謂『鬼神』也不是打不扁地。
六名憤火得有些發狂的『陰兵』迅速用目光互相交流了一下,忽地一齊尖嘯一聲:「幽冥鬼火,哭喪棒陣!收魂攝魄,殺無赦——!」
霎那間,六支哭喪棒被祭起於空中,每一支都燃著幽幽地綠色鬼火,呼嘯著便向歐陽軒兇猛襲來。
歐陽軒一驚,知道這六個『陰兵』跟自己玩真的啦。心道:我可不像這六名『陰兵』一樣擁有強大的『神體』,經得住扛。我畢竟只是個凡體,恐怕要是挨上一棒子,不死也得丟了半條命。急忙大喝一聲:「,出來!」
「轟——」一聲霹靂般地巨響中,歐陽軒全身金光大放,一彎巨大的迅速破體而出,迎風便化為一化為二十,形成兩道強悍的羽翼,護住了全身。
「叮叮叮叮叮……」室內立時一片激烈的金鐵交鳴,六支哭喪棒和兩支羽翼激烈交鋒,發出電閃雷鳴般的震響。
一時間。室內赤光如瀑,綠芒如雨,那巨大地力量碰撞震得房屋劇烈顫抖起來,灰塵四落。
「還不停手嗎。我已經很客氣了!再這樣下去,休怪我不認你們是什麼地府鬼神!」歐陽軒異常憤怒起來:自己一忍再忍,為什麼這些『陰兵』非要趕盡殺絕呢。
六名『陰兵』冷笑一聲,口中念起了怪異的法咒,霎那間,空中六支哭喪棒綠火大盛,向著歐陽軒的護身雙翼便猛撲過來。
歐陽軒忍無可忍,心道:干,拼了,就是把天捅個窟窿也顧得了。厲嘯一聲:「死就死了。滾吧——」
霎那間,歐陽軒體內能夠動用的能量迅速爆發。兩支羽翼赤光如爆,奮力迎向六支哭喪棒。
「轟——」一聲震耳欲聾般地巨響,一道赤綠相間的兇猛光柱赫然破開厚頂,直衝雲霄,霎那間厚內砂石直落、灰塵一片。
再看六支原本來勢洶洶的哭喪棒,卻已經化為六團燃燒著赤焰的火炬,瞬息間化為烏有。
「不、不可能——」六名『陰兵』驚駭地睜大綠油油的眼油。彷彿凡人見鬼一般。
赤紅的雙翼中,歐陽軒神情冷峻,緊緊地握緊了拳頭,冷冷地道:「還要打嗎!?再打下去,我恐怕就收不住手了。」
六名神情驚恐的『陰兵』互相看了一眼,忽地舉起了右手的鐵鏈,厲聲道:「剛輩,休得猖狂,看我們的煉魂鎖鏈——!」
說著。六名『陰兵』一陣祭出了那赤黑的鎖鏈,並跳起了急促地舞蹈,口中唸唸有辭:「浩浩天地。悠悠蒼冥!鎖鏈煉魂,展我神威!」
立時間,六條死氣沉沉的鎖鏈迎風就長,燃燒著同樣慘綠地鬼火,便像六條巨大的怪蟒一般纏向歐陽軒而來。
歐陽軒大驚,不敢有絲毫懈怠,便大喝一聲,催動兩支羽翼迎了過去。
「叮叮叮叮……」一陣爆豆般的巨響中,羽翼和鎖鏈相交,爆發出刺目的火星和紅綠光芒。
在一次次的火撞擊中,鎖鏈絲毫末損,反而像盤起和巨蟒般越鎖越緊、越鎖越小,全方位壓迫向其中的歐陽軒。
歐陽軒焦急,知道真要被這鬼火鎖鏈纏上身體,恐怕立時就會被燒為烏有!急厲喝一聲,冒險催動兩支羽翼集中威力向東側猛撲過去。
「叮叮叮叮……」連珠般的巨響中,東側地鎖鏈和羽翼發生了劇烈的碰撞,爆出發一般般激射的光焰。
然而,六條鐵鏈組成的大陣絲毫未損,反而越見緊迫。
「糟——!」歐陽軒有些心慌,急再次摧動羽翼筆直地向天空猛突過去。
「叮叮叮叮……」又是一陣連珠般的巨響,光芒如爆般激射中,這可怕的鬼火鎖鏈大陣依然紋絲未動。
看見漸漸壓迫向自已的六條鎖鏈,歐陽軒神情凌厲起來,忽地大喝一聲:「是你們逼我的——!玉魄,出來——!」
霎那間,兩支橫衝直撞的羽翼消失了。在歐陽軒右掌升起地烈焰中,一枚潔白的古玉迸射出刺目的瑞光,祭出無數地降妖符篆。
猛然間,那一個個類似反納粹符號的符篆前赴後繼地印向近在咫尺的鬼火鎖鏈,就像一群英勇撲火的飛蛾般義無反顧。
「砰——砰——砰——砰——……」符篆一個接一個的撞擊著鬼火鎖鏈,迸射出燦爛的火星。
而隨著每一次強有力的撞擊,鬼火鎖鏈的綠光便黯淡一分,包圍便寬鬆一分,很快便消失了迫在眉睫地威脅。
歐陽軒大喜,奮力催動『玉魄』,那聖潔的降妖符篆越發密集了,就像鋪天蓋地般的流星般前赴後繼地襲向鬼火鎖鏈。
「砰——砰——砰——砰——……」在爆豆般的強力撞擊中,鬼火鎖鏈發出痛苦的哀嚎,漸漸不住。
忽然間,」玉魄』瑞光大放,中心點激射出一道散射的白色光柱,照射在四周的鬼火鎖鏈。
一陣巨大的吸力傳來,六條鬼火鎖鏈霎那間變細、變小,先後像投火的飛蛾般被」玉魄,吸了進去。
六名『陰兵』神色一變,口中猛然間噴出一股鮮血,剛滴濺到地面便化為一陣綠煙消失了。
很顯然,兵器雙雙被毀的六名『陰兵』神力都已經受到重挫,已是強弩之末。
歐陽軒托著『玉魄』,面帶殺氣地看著這六名不知進退的『陰兵』,森然道:「想死的就再來打過!」——歐陽軒終於沒有任何耐心了。
六名已經無所憑恃的『陰兵』黯然地互相看了一眼,都顯得非常沮喪。
「好,我們打不過你,自是無話可說。不過,地府的威權不容褻瀆,我們自會回去領受殘酷的懲罰。但是,你記住,你和這個少年是逃不了的,地府之門終將會對你們打開!」領頭的『陰兵』綠油油的眼神中充滿了怨毒和憤怒。
歐陽軒頭皮有些發麻,但仍冷冷地道:「什麼狗屁威權!看見你們就要死,這樣的神不值得尊重。」
「好,我們走!」憤怒的『陰兵』們怒吼一聲,就要離去。
「等等——」歐陽軒指了指仍癡癡呆呆的王進:「你們給他下了什麼禁制,趁早給我收了,不然,否則你們想走也走不成了。」
領頭的『陰兵』惡狠狠地看了歐陽軒一眼,咬牙切齒地道:「我們只會下咒,不會解咒,你殺了我們也沒用。有本事,等我們地府鬼將來了再說吧。」
歐陽軒愕然,一時竟知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六名『陰兵』一揮白慘慘的袖袍,霎那間厚裡亮起一陣綠色的光幕。
光幕過後,六名『陰兵』一齊消失在屋中,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歐陽軒歎了口氣,正不如如何辦間,猛然頭頂上發出了怪異的聲響。
歐陽軒急抬頭,便見破爛不堪的屋頂在寒風中東搖西晃著,已是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歐陽軒大驚,急撲過去抱起神色驚恐的王進,揣開房門,便向厚外猛撲過去。
「轟隆——」剛竄到厚外,在激烈的人鬼大戰中破敗不堪的房厚終於倒塌了,寒風中頓時一片激起的塵霧。
歐陽軒看了看懷中驚恐得像一隻小貓般的王進,想起六名『陰兵』臨走時的警言,神色不由得憂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