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玉柵有此不解的問道!,「隱忍點道。該怎樣隱忍。,腳
唐朝尚解釋道:「這世上不可能有人一出道就是高手,說自古雄才多磨難也罷,吃一塹長一智也好,總之不栽跟頭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心高氣傲風光慣了的人,遇到這種挫折就兩說了。
如果氣急敗壞連集昏招企圖翻盤,在那種對手面前就離死不遠了,我聽說梅蘭德招集風門五派共懸花紅,要我和安佐傑的人頭,真以為是抬舉他嗎?」
吳玉腫眨了眨眼睛道:「那安師兄應該怎麼辦才最有利?」
唐朝尚冷哼一聲:「鋒芒過露卻被崩了刀口,再揮刀就得折了,他如果聰明的話,就應該學會韜光養晦,暫時隱忍勿動等待風平浪靜,蓄積力量瞅準機會暗中動必中一擊,現在只要一露頭就是死路!他如果學會這麼做了,也就意味著成熟了,沒有白白經歷風霜,那樣的安佐傑才真正可怕。」
吳玉獅:「可怕?」
唐朝尚:「是啊,一條毒蛇看著雖然嚇人,但其實並不可怕,誰都知道它危險,到處亂走怎會不被人打死?而幻化成美女的毒蛇才是真正的危險。我倒是希望安佐傑真正變得可怕,才能對付風門各派那些老江湖,他如今借口無高手可用,將總部這邊的心腹手下調往中國境內,我就隨他調。他若隱忍善用,我倒真正佩服他,一個美國人能學會這些並不容易
吳玉腫輕輕說了一句:「師父,您沒拿我當美國人嗎?」
唐朝尚轉身看著她道:「我和你朝和師父都對你寄予厚望,所區別的是,大哥一心想展的是我們經營的這個組織,而我今生大願是報了當年之仇,但有一點是共同的,無沖派的傳承一定要交給可信之人,就是你。我現你從中國回來之後人變了很多,看樣子你也長大了,你雖然是在此地土生土長,但是與安佐傑完全不一樣,畢竟根基不同,你很容易就能理解的道理,在他看來卻很難
吳玉腫低下了頭,輕輕用一隻腳的腳尖踢著另一隻腳的腳後跟道:「我明天就要動身去中國了,師父還有什麼話要吩咐嗎?」唐朝尚道:「還是兩個字一隱忍!你不要暴露自己,就跟隨在梅蘭德的身邊,如今他的江湖聲望更隆,在杭州曾暫掌楊公量天尺,有很多人恐怕早就懷疑他就是地師傳人,你只有留在他身邊給人留下很親密的印像,將來以地師傳人的身份出現才不會顯得太突兀引人起疑。記住,不論是安佐傑甚至是師父我。都可以出手也都可以犧牲,但你不能。」
吳玉腫有些驚訝的抬頭:「師父,您說什麼?您可以犧牲,您要親自出手?」
唐朝尚有些遺憾的點了點頭:「劉黎已經老了,而大哥死後我也自覺暮氣沉沉,此生大願怎能假手於人,劉黎是我的,我要親手了結他,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這代價甚至包括我自己,只將無沖派的一脈傳承托付給你
吳玉腫抓住唐朝尚的袖子道:「朝和師父已經不在了,您又何必不好好保重自己呢?有些事交給弟子和那些手下去辦就可以。我會去找到梅蘭德,並盡量與他接近小給他留下好感,但是這樣做真的就能不引起風門各派的疑心?假如將來以下一代地師身份出現的人不是梅蘭德再是我的話。」
唐朝尚看著吳玉腫目光中有少見的慈愛之色,也有些許無奈:「江湖上的事虛虛實實,就算在意料之外也只需在情理之中,這沒什麼,只要你能辦到就行。那梅蘭德如今風頭正勁,但已是鋒芒過露小小年紀還要四處擺前輩高人的架子顯揚各派恩人的身份,對他反倒不是好事,他若聰明的話也該當隱忍,正是你接近他的時機。」
在勾灘苗寨之中,劉黎正勸徒弟這一段時間莫要在江湖上太張揚,問遊方道:「接下來你打算去哪裡?若沒有別的事,乾脆就在這苗寨中隱居一段時間,此地正是習練移轉靈樞的好地方,也適合滋養形神。」
遊方有些為難的答道:「弟子還有很多事呢,就算不在江湖上拋頭露面,還得複習功課準備拿學個,也就剩幾個月時間了,家裡還有一堆事情要處理,來拜見您老人家之後就得趕緊回廣州。我又不是腦門上方著地氣宗師傳人幾個字,就什麼俗務都沒有了,在世間該做什麼還得做呀
劉黎瞪了他一眼,這回卻沒伸手敲他。又問道:「那你什麼時候走?。
遊方:「如果師父不嫌我煩的話,我當然先在柳州陪您老人家幾天,等您諸事吩咐妥當之後再走
劉黎哼了一聲:「我是問你什麼時候離開苗寨!」
遊方笑了:「我是隨旅行團來的,當然要隨旅行團走,今天就得離開苗寨,等回到柳州再見您。您也是隨老幹部旅行團來的,待會兒也得跟團離開吧?」
劉黎意味深長道:「你可真是守紀律的好孩子,我還打算假如你想脫團我也脫團,但你決定今天就走的話,恐怕就錯過行歌坐夜了
遊方:「啥叫行歌坐
劉黎:「苗寨的老規矩,晚上在山林裡唱山歌,姑娘小伙的事,你不明白嗎?」遊方趕卓道:「弟子真不會唱山歌,您老也沒教過呀,還是個天就走吧
劉黎微有些不悅道:「既然你走的話,那我也走,柳州再見。」
遊方見師父不高興了,一時沒敢再吱聲,恰在此時電話響了。居然是老頭衣兜裡傳來的彩鈴。劉黎接過電話臉上的表情立刻就變了,笑容與語氣都很柔和:「哎呀,小苗啊,你找我嗎?」
遊方耳朵尖,能聽見電話裡是個很甜、很悅耳、很柔美的女聲:「老瘋子,大家都在跳竹竿舞玩的開心呢,我怎麼到處找不到你?。
劉黎:「噢,我到寨子旁邊看風景了。」
電話那邊道:「風景好看嗎?一起看好不,我去找你
劉黎抬頭看了看天色道:「時間不早了,待會兒就要集合回去了,你還要照看那些老頭老太呢
「哎呀,是不早了!那你也早點回來呀。」
劉黎:「放心吧,我不會走丟的,一會兒在碼頭上等你們一起上船
等劉黎掛了電話之後,卻現徒弟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似乎在偷笑,他板著臉道:「臭小子,為何這樣看著為師?瞅你的樣子。怎麼就像誰家小公雞偷吃了黃鼠狼?」
遊方一咧嘴終於笑了:「誰呀,那麼大膽子,膽敢叫您老人家老瘋子?對您老不敬是弟子之辱,我得去找她算帳!」
劉黎:「你瞎咋呼什麼?那是老年大學的工作人員,這次陪著老幹部一起出來的領隊,我在柳州姓水名峰,她不叫我老水叫我老峰子,是山峰的峰,暱稱」。
遊方嘿嘿笑道:「我聽你叫她小苗,是老年大學的老師嗎?。
劉黎:「不是老師,她在老年大學坐辦公室,管理老幹部的。工作很輕閒算是組織上的照顧
這個「小苗。遊方還真有印象,剛才在山頂上他就仔細觀察過老幹部旅行團的所有人,領隊應該是老年大學的工作人員,是一位三十出頭的少*婦,人長的非常甜美,有一種柔中帶網的氣質,說話的聲音帶著客家口音非常好聽,那些老頭老太們都叫她小苗。
「組織上照顧,為什麼呀?。遊方有些不解的問道。
劉黎歎了一口氣:「她丈夫是輯毒警。兩年前執行任務時犧牲了,後來我查過,兇手就是姜虎。我上次去重慶主要是為了找你,順便也想手刃姜虎幫她報了仇,結果真沒白收你這個徒弟呀,你已經把人給宰了,我替小備謝謝你!」
遊方歪著腦袋仔細瞅著劉黎道:「師父,弟子也泡過妞,有經驗,我看你剛才打電話的神情語氣,很有些不對勁啊。」
劉黎面色一沉道:「你這孩子,亂開什麼玩笑,又不是不知道我多大歲數?」
遊方故作認真道:「我不管您有多大歲數,就想問您老一句實話,您現在的戶口上也就是小苗能看見的歲數,寫的是多大呀?一定要說實話,反正我也能查出來
劉黎竟然有點不好意思的答道:「想當初我農轉非,把戶口從勾灘苗塞遷到柳州的時候,又把年齡給改小了一點,到現在是五十六歲。上老年大學的時候,人家說我年齡沒到不讓進,還是找人托關係送禮才搞定的。」
遊方笑了半天才讚道:「真有您的,將歲數瞞了整整一甲子!不過我看您老人家的精氣神,也就是四十出頭吧。」
劉黎一翻白眼:「哪有你說的這麼誇張」。
遊方:「一點都不誇張,看看您老今天的打扮,忒年輕了」。
劉黎今天的打扮確實挺年輕的,一頂旅行社的小紅帽罩住了花白的頭,臉色白裡透紅保養的極好,也只有遊方這種眼力才能勉強看出他印堂中有一絲暗紋。身上穿著休閒,恤,還是半緊身的,身材很勻稱既不消瘦也未富,再看雙手一點也不顯蒼老,連指甲都是粉紅色的。
劉黎也嘿嘿笑了:「你小子誇人別誇的太狠,否則就顯得假,話說夾生了。」
遊方拍馬屁不嫌肉麻,接著說道:「不假不假,真不是誇你。也不想想您老是誰?我可是聽影華說過,秘法不僅可以滋養形容,若達到神念合形之境可百歲不衰,再享常人一世之壽。說您老四十出頭都委屈了,隨便找個十八、九歲的小伙,能在您手底下過一招半式嗎?。
劉黎就有些感慨的一搓雙手:「話雖這麼說,我五十歲前秘法修為高足以傲視江湖,離那傳說中的神念合形之境只有一線之隔,只可惜身心皆創功力大損,這等機緣此世難求了。」唉,只怕我等不了太長時間,所以希望你盡快能完成師命,對你逼得的有些緊了。」
遊方安慰道:「機緣難求未必一定不可求,來日等我正式繼承您的衣缽,您也就可以頤養天年,在這天地靈機中忘形而滋養生息,說不定老來之後卻機緣將至
劉黎抬頭望天看不出是什麼表情:「哦,是嗎?那我謝你吉言了:共尖我老人家眾輩子早就夠本了。你不用安慰我喝了那麼多酒出了這麼多汗,你也喝茶吧,拿這茶堵你那張八卦的嘴。」
遊方給自己倒茶喝,見話題有些傷感,於是岔開了又問道:「師父。您老人家在老年大學上的是哪個班啊,學什麼專業?」
劉黎顧左著而言他:「我混進老年大學的時間有點晚,各個班名都報滿了,什麼書法呀集刻呀都沒報上。」
遊方追問道:「沒報上的您說什麼,您現在究竟在哪個小班上課呢?」
老頭的神情竟有些扭捏,小聲答了三個字:「電子琴。」
遊方網含了一口茶,終於沒忍住一口全噴了出來,咳嗽著笑道:「電子琴?您老太考驗我的想像力了,真是又年輕又時髦啊!您咋不學古箏或琵琶呢,鋼琴小提琴也可以啊。」
老頭一撇嘴:「你說的那些,我無一不精,真以為一百多歲白活了?可是老年大學沒有啊,當時只剩下電子琴班人還沒報滿,我也只能學這個了。」沒事彈彈電子琴又怎麼了?難道在你眼中我老人家就應該在天橋底下拉二胡,懷裡揣著十幾本秘籍扮演隱世高人嗎?」
遊方打趣道:「您老不是上大學去了。我深刻的認識到,您之所以混進老年大學,就是衝著小苗去的。」
老頭站了起來,看上去很生氣的說道:「不和你這孩子亂扯,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我這個老不正經教出你這個小不正經!,」走了,我們團待會兒就要集合回城了,我去碼頭上等他們,你也跟我來,在這裡還有幾句話要交待。」
遊方跟著劉黎出了院子,穿過勾灘苗塞走向貝江碼頭,路上碰見的苗寨老鄉都非常尊敬的沖劉黎點頭,看見遊方跟在老頭後面,也都很和善的衝他笑。來到江邊碼頭上站著,清涼的江風吹來,四面有風拂竹林之聲如含韻之歌,老頭說有話要交待,卻站在那裡半天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江水流過。
「師父,您老還有什麼話要說?」遊方在一旁小聲的提醒道。
劉黎微微一皺眉:「水印那丫頭怎麼還沒追過來?,」呃,她來了,你的見面禮準備好。」
遊方回頭望去,水印姑娘從長階上一路小碎步蹦蹦跳跳的跑了下來,臉色紅撲撲的,來到近前衝劉黎道:「水峰大爺,您這就走了?」
劉黎笑呵呵的答道:「我是跟團來的,當然要跟團回去,假如路上丟了,領隊也不好交待,回去辦點事,有空再回來看你,你有空進城的話也別忘了看看我老人家。小」咳咳,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小遊子說呀,大老遠來一趟,不能讓人家空手回去。」
這老頭兩邊攢動,又替遊方向水印要見面禮,水印微有些失望的撅著嘴道:「哥哥,你今天也要走嗎?」
遊方笑道:「是啊,我只是行遊的過客而已,跟著旅遊團來的當然要跟著旅遊團走,等有機會再到柳州,再來看你和水峰大爺。」
水印抿了抿嘴唇道:「那好,你可別忘了,一路順風,這個送給你。」
她遞過來一支牛角,打磨的很精緻,應該用過很長時間了,表面被手握的非常瑩潤,牛角中央還鑲著兩個銀圈,銀圈之間有一個小小的提扭把手,可以穿絲繩掛在牆上,就是今天攔路敬酒以及在舞台上捧酒用的那支牛角。
遊方接過牛角收起,雙手捧出一隻翡翠長管道:「我也和水峰大爺學過功夫,應該叫你一聲師妹吧,水印妹妹,這個送給你。」水印接過長菩握在手中道:「好漂亮啊,我明天梳個新型好插菩子。」然後又抬頭道:「水峰大爺,你好偏心,哥哥的功夫也是你教的,可比我厲害多了!」
老頭在一旁呵呵笑:「這可不是我偏心,你好好學好好練,將來說不定比他更厲害,還怕收拾不了他?」
水印也笑了,然後看著遊方道:「哥哥,你就要走了,還會回來嗎?」
老頭在一旁咳嗽,遊方低頭答道:「剛才不是說過了嗎,等有空的時候我會回來的,水峰大爺還在這裡呢。也祝你開開心心,每天唱唱山歌練練功夫,日子過的舒舒服服。」
水印有些不捨的追問了一句:「哥哥,你還有什麼話要問我嗎?」
問她?遊方還真沒什麼好問的,又不想讓她失望,想了想才說道:「你叫水印?這名字很別緻,有什麼特別的含義嗎?」
水印望向對岸的山與山下的貝江流水答道:「水至柔,卻猛骨。水骨無痕,卻致山川河谷。所經之處,高縱萬3,是為水印。」
本來只是隨口一問,遊方聞言卻怔住了,心中莫名有難以形容的感觸就似頓悟一般,從南海行遊至今領略水意靈樞,最終卻彷彿被這一言點化。慢說流水無痕,天地山川中那萬千谷壑,便是心盤中的水印,他站在江邊一時恍然出神。
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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