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的聲音聽得李湛有些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來在時正是非常時期,這支三千來人的隊伍中,絕不能允許有二心者出現。李湛站在原地聽了一會兒,繞過營帳走了過去,他想看看這三個人到底是誰。
朦朧的月光下,雖然有樹影遮擋,可李湛還是第一眼就認出這三個人來。他有些驚訝,這個世界有時候真的很小。
這三人就是當初曾打算夜攻木魚部落,半路上反遭丹陽縣的聯合軍埋伏,最終使黑煞部落被攻破的黑氏三傑——黑鬼,黑星,黑煞。
李湛轉過營帳的時候,黑氏三傑正蹲成一圈談論著。黑星面對李湛的方向,一抬眼,表情立即僵住。旁邊黑煞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
「媽的,他要是敢算計老子,老子就去做內奸!把這裡的情況都告訴給薰卓軍,他不仁,老子就不義!」
旁邊黑鬼道:
「你有點出息行不行?做什麼不好去做內奸,我和黑星日後都跟你丟不起那人!我說得對不對黑星。」
黑煞道:
「拷,我只是過過嘴癮而已,你以為我來真的啊!」
黑鬼沒理會黑煞,繼續問一臉呆相的黑星道:
「喂,黑星,黑星!你咋了?」
黑星沒說話,兩眼定定地看著李湛,伸出手來向李湛這邊指了指。黑鬼和黑煞大惑,扭頭一看,兩人差點跳起來。黑煞吃驚之餘還不忘道一句:
「我拷!被發現了!」
李湛笑笑。看了看三人,道:
「天色已經很晚了。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早點起來。」
說完,李湛轉身,帶著兩名護衛兵走開了。
黑氏三傑定定地站在原地,直到李湛的身影已經完全消失在黑暗中了,才陸續回過神來。黑星聳了聳肩,道:
「我早說過。李湛不會拿我們這些小人物當回事地。」
……
第二天一大早,李湛早早起來走出營帳。天色尚早,軍營周圍一片晨霧瀰漫,兵士們都在休息,少數負責站崗值勤的兵士見到李湛後,都齊聲問好。李湛點點頭,和兵士們打著招呼,逕直來到山賊休息地營帳門口。
昨天臨睡覺前,李湛拿出系統地圖仔細看了許久。終於找到自己所處的帽兒山位置。由於佔地太小,並且背後接有龐大的伏牛山系,使帽兒山的標注小到幾乎微不可查的地步。
找到帽兒山後,李湛順著山脈走向又端詳許久。虎牢關南接伏牛山。北臨黃河,是一道天然險隘,此時聯盟軍內缺乏威力強大的攻城武器(只有雲梯),正面強攻需要付出相當慘重的代價。李湛皺眉沉思——難道整個伏牛山中。就沒有什麼捷徑可以直接通到虎牢關後面去嗎?
他想了想,決定明天一早把周安(就是那個山賊)叫起來,由周安施用嘯聚山林技能,把附近地山賊召集過來問個究竟。
……
聽說要自己施用嘯聚山林技能,周安面露難色,道:
「鎮長大人,我的這個技能從來沒使用過。也不知道成功率有多高。萬一失敗可是要扣經驗的。我現在的技能經驗為零,只要扣一點經驗,這個技能就會自動消失,永遠都沒有啦……」
李湛打斷道:
「行了行了,反正你也不打算再做山賊這份職業了,有沒有這個嘯聚山林技能又能怎樣?再有,你的嘯聚山林技能如果因為這次行動被抹除的話,我馬上批准你正式加入炎黃村鎮。」
周安一聽,頓時高興得眉開眼笑。李湛把周安叫起後,又帶上李侍和劉浩兩名護衛兵,走出軍營來到帽兒山的半山腰。李湛和兩名護衛兵先停下腳步,周安又走出數百遠近,啟動了嘯聚山林技能。
隨著技能啟動,一道道肉眼可見的淡淡光圈從周安身上盪開,直徑擴大到十米後即消失不見。然而,它的影響卻遠遠不止這個範圍——方圓十里之內地山賊都會得到訊息,如果他們的聲望沒有周安高(就有可能被吸引過來。
十分鐘過去了,周圍一片寂靜。
二十分鐘過去了,耳邊只聽得到斷斷續續的蟲鳴聲。
三十分鐘過去了,周安的精神力耗盡,無法再施放技能。
李湛有些失望,沒想到帽兒山一帶治安這麼好,方圓十里之內竟然連個小毛賊都
都快趕得上大剿匪後地丹陽了。
向周安招了招手,李湛打算回軍營去了。周安這時卻讓李湛再等等,原因是他的嘯聚山林技能並沒有消失,這說明有山賊已經被技能感召,可能正在半路上。
李湛半信半疑,對這種旁門技能他不太瞭解,只能耐下心來,再等上一會兒。
又過了二十分鐘左右。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從繁密的樹叢裡傳來。周安對李湛和兩名護衛兵做了個噓聲地動作,隨後趕緊向著聲源處跑去。
周安跑到樹叢跟前沒一會兒,從裡面鑽出個山賊來,見到周安後,那人先是一樂,不過當他看到李湛和兩名御林軍時,二話不說,拔腿就往樹叢裡跑。周安在後面連忙把他拽住,費了一番死勁,總算把那人從樹叢裡拽了出來。
「我可是個善良守法的山賊啊,當初是被大王強擄上山的,打家劫舍的事我從沒幹過!」
山賊聲嘶力竭地為自己辨護。
周安一邊用力拽著他的胳膊,一邊道:
「你守不守法關我們什麼事?我們又不是來剿匪的。」
山賊一聽,掙脫的力量小了些,回頭疑惑地看了看周安和李湛,道:
「說得也是,自從大王被官兵殺死後,這一帶地山賊大都已經散去了,你們就算剿匪也不該跑到這裡來。不過我很奇怪,你們既然不是剿匪的,跑來這裡幹嘛?」
周安也不知道李湛召集山賊做什麼,聽山賊問向自己,他扭過頭來看著李湛。
李湛上前幾步,對山賊道:
「我想問你件事,從這裡有沒有捷徑可以直通虎牢關的後面。」
……
此時天光已經大亮,山腳下的軍營裡,兵士們陸續起來,打水餵馬,生火做飯。經過昨晚的休息,負傷的兵士們基本復原,北平太守呼延宇的傷勢已經轉為輕傷,程玲的左肩也已經恢復自如。
眾人從休息的營帳出來後,陸續聚在一起,打算商量一下今天的行程。呼延宇讓一名兵卒去叫李湛,過了一會兒,兵卒回報:李湛不在營帳裡,聽巡邏的兵士說,他一大早就上山去了。
眾人奇怪,李湛上山去幹什麼?沒有李湛在,這些人誰也拿不下主意,就連呼延宇也是一樣,因為他相信李湛肯定已經想好了今天的行程,只差向大家公佈而已。與其在這裡沒頭沒腦地爭論,不如靜下心來等李湛回來。
過了一會兒,李湛一行五人從山上走了下來。及至走得近了,眾人驚訝地發現,這一行五人中竟然有一名畏手畏腳的山賊。
眾人站起身來接著李湛,呼延宇看了那名山賊幾眼,疑惑道:
「李縣尉,這名山賊是怎麼回事?」
李湛掃視了一下眾人,道:
「他對我們下一步的行動路線有著決定性作用。這裡沒有外人,我就直說了吧,我想要率隊穿越伏牛山,繞到虎牢關後面打敵人個措手不及。」
此話一出,眾人瞠目結舌。
伏牛山險峰林立,佔地寬廣,最狹窄處也有百里之寬。山上怪石磷峋,樹木繁密,很多地方終年不見日光,走在其中很容易就會迷路,就連老練的老獵人、樵夫也不敢深入伏牛山中,更何況這些外來的兵士們。而李湛的意思又不止是深入山中,他還要從伏牛山中穿過去。
雖然李湛的想法很好,一旦穿越成功,必定會打董卓軍個措手不及。但眾人都覺得這個想法太冒險,甚至荒唐,根本沒有成功的可能。
李湛當然看出了眾人臉上的困惑,笑了笑,道:
「大家是不是覺得我的想法太過異想天開了?」
眾人沒說話,不過很顯然已經用默認的方式對李湛進行了回答。
李湛回身,把那名哆哆嗦嗦的山賊推到眾人面前,道:
「是否異想天開,大家聽聽這位山賊的描述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