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鯤看了看莫煞,淒苦的笑道:「何止四品,當初我們立誓散後,未多少年,我便被一群妖煉師圍攻,為了護著兒郎們,我被妖煉師的法寶砸回了三品,又重修多少年,才又有四品妖身。」
莫煞歎口氣,目中分明有晶瑩之光閃爍,卻又昂頭道:「你便是太護兒郎,它們都是戰士,死又如何?」
「妖獸十二道,我這一脈,怎可就此毀去。」惡鯤淡淡,「若當初我不捨了一身能耐,今天又怎能還有這支鯤軍。」
若是凌玉在此,恐怕會驚訝至極,原來惡鯤和他的兒郎們,就是十二道妖軍中,號稱可縱橫水系的鯤軍。只是昔日馳騁江河不可一世的鯤軍,如今卻變得要靠水賊們庇護才能生存,真是令人唏噓不已。
惡鯤望著凌玉遠去的方向,淡淡道:「他什麼都不記得。」
「難道你也不記得了?」莫煞裂了下嘴,又搖搖頭,低下來喝幾口江水,「老鯤,你是被打糊塗,還是打蠢了。我們十二個,曾經立誓效忠與他,你都忘了麼?」
「妖獸之首……妖獸之首……」惡鯤圓瞪的雙眼中,瞬時被回憶的潮水覆蓋,一陣陣的波濤,彷彿在重演過去的時光。但惡鯤攥了下拳頭,還是搖頭道:「太久了,太久了。如今已不是從前,他回來又能怎樣?四品的銀狐,可以改變天下麼?就算我們十二個齊聚,也改變不了。」
「那你就準備在這潭子裡呆下去?靠著幾個水賊苟延殘喘?」莫煞目光冷冽。
「兒郎們要我照顧。」
「你照顧得了麼?」莫煞冷笑。
惡鯤眼中綠光大盛,被莫煞這句話給刺到了,幾乎想要出手。可莫煞是九品上的高手,哪裡會怕他。
終於,惡鯤長歎,頓足三下,這彪壯的漢子,也露悲容:「可我不照顧,誰能照顧?真的要讓鯤軍散麼?」
莫煞點點頭,伸出爪子朝東面指。
「我只知道,這個人用一月時間,就躍升四品。」莫煞淡淡道,「你剛才也見到那招驚夜,你覺著怎樣?」
「很像從前,但力量差了不少。」惡鯤呵呵笑起來,「要是以前,我哪有資格站在他面前,千里之外使出驚夜,我便已經湮滅了。」
「所以,我依舊效忠與他,雖然他現在還不知道自己是誰,但很快,很快一切都會明瞭。」莫煞張嘴打個哈欠,「畢竟,這都是我的使命。」
「我降為三品,被逼著帶兒郎們隱居。」惡鯤皺眉道,「鷹死了,他兒子在鐵鷹峰守著勾陳秘笈,那些鷹,怕是不會再效忠了。」
「你是你,他是他,我是我。」守銀豺這句話,便是和老友敘舊的最後一句。他碧綠的目光盯著惡鯤,點點頭,便從空氣裡消失了。
任何妖獸,都不可以為別人做決定。縱然惡鯤率領十二道妖軍之一,在《天啟錄》中,注定了要對凌玉效忠。
但這並不能強迫惡鯤真的效忠,尤其是如今妖獸式微,凌玉在人族之行前途未卜,惡鯤之軍真的願意為此賭上一把麼?
惡鯤坐在礁石上低頭凝思,他的兒郎們在周圍逡巡,而魚嘴山上的火焰越燒越旺,當初的七十二連環寨之一惡鯤幫,已經在今夜徹底覆滅了。
天下之勢,隱隱間,又動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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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初生,淡金色的陽光透過薄紙窗戶,灑進東林書院客舍之房。讀書人雅致,連此類客舍都佈置的清雅脫俗。宋時的官窯瓷瓶放在案几上,青花瓷的茶具古樸典雅,放在櫸木刷著暗紅漆的四仙桌上。而房中最大的物件,就是那張足有九尺高,五尺寬的雕花拔步床,沉香木做的床架子,時時能散發出一陣沁人心脾的暗香,令人入睡後便不想起來。
凌玉確是累了,昨夜一戰,先滅惡鯤幫戰船隊,再引動東林儒教大陣殺蘇天命,又馬不停蹄的逆襲惡鯤幫。這一行下來,就算神仙也難免疲倦。
凌玉體內的靈力更是消耗的差不多,剛升四品的五百斛靈力,在一夜之間消耗殆盡,如今看來,每天只依靠歸林和門徒那一百六十斛靈力供應是遠遠不夠,更何況升五品需要四千斛左右的靈力。開新的信仰源頭,收新的信徒已經到了迫不及待的時候,凌玉心中暗暗下了決心,就在這東林山上,也要好好搜刮一下儒生們的信仰之力。
凌玉原本想睡到日上三竿,可東林書院惱人的早課卻是煩躁異常,從旭日初升開始,鐘聲便一直敲打著,這天殺的鍾又極為響亮,聲音竟能覆蓋整個東林山,早把凌玉給吵醒,他無奈的瞪大眼睛,望著拔步床的頂篷,鼓著嘴不知碎罵什麼。
花舞月也是醒了,見少爺神情惱恨,抿嘴一笑,伸出兩指,在凌玉太陽穴上輕揉起來。凌玉最喜愛花舞月給自己按摩,陣陣疲倦都在此間消除,而且這小婢子的蛻變快到最後時候,如今更是日見美麗,雖然不能說傾城傾國,但也是天人之姿,一顰一笑自有風采。
這時候的花舞月只穿著褻衣,剛剛醒來,總有些雲鬢凌亂,褻衣也頗不整齊,反而將粉嫩的玉乳露了一半出來。
凌玉見著便笑,低頭在花舞月露出的玉乳上舔了一記。
花舞月臉蛋紅的像是熟透的蘋果,乾脆埋進凌玉的懷中,而凌玉一雙手像是無所不在的魔掌,在花舞月要命的部位上遊走,讓花舞月覺著心上麻酥酥的,如是千萬個蟲子要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