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回目望他,林凡苦笑了一下,強自鎮住心神,慢慢地道:「此事不怪他們,實仍本公計策,具體情形,你們就沒必要知道了,再說現在正急用人之際,謝先生與夜靖都是本國棟樑,本公如今既然無恙,你們就起來吧。」
謝先生與夜靖領命站了起來。
林凡手一揮,宴席開始,他居中坐了,先是命韓堡主坐在橫首,然後讓謝先生與夜靖依次坐下,武魂大陸有尊男傳統,所以這次接風宴席,珂兒早早就退了出去。
不多時隨駕文武百官進來參見,什麼城主、樞密使、於越、知樞密使事、大將軍、小將軍、指揮使、步軍指揮使等等。
林凡一時之間也記不請這許多,每接見一人,他也只是含笑點了點頭。
正在此時,門外跌跌撞撞,衝進一名軍士,大聲叫道:「大事不好。」眾人認得這人是城外探察首領,皆是一愣。
「何事驚慌?」韓堡主顯出大將風範,沉靜問道。
那人吞了口唾沫,喘著氣道:「據前方探子消息,雪域四國聯軍越過瀘河,向韓家堡分三路攻來。」
「什麼?」韓堡主猛地站起,失聲道:「豈有此理,難道雪峰嶺破了?」
「屬下已命人再去打探……」
「還探個毛,小爺一路走,全都成了廢墟,早就已經失陷了。」林凡聽了,心中暗自嘀咕了一聲,看來得準備跑路了,不然——。
林凡心中想法未完,殿門外傳來急促的獸蹄聲,眾將衝出門外,只見一名探子飛身下馬,急聲道:「雪峰嶺城主於白熊坡一役戰死沙場,雪峰城失陷,雪域四國四大將之一的汗基親領六十萬大軍,往韓家堡進發!」
眾將面面相覷,韓堡主怒道:「雪域四國真想讓我雪涯國滅絕不成,竟如此苦追猛打?」
「汗基原為雪域四國中紅雪國元帥,此國總兵力也不過五十萬,而且就算他強行攻克了雪峰嶺,一定也是損失慘重,那來的六十萬軍士,莫非打探有誤?」一文官捋鬚沉吟,故做鎮靜,但淹下長袍中的雙腳卻是打起了顫。
「軍機大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韓堡主沉道:「雪峰嶺失陷,雪域四國可能已整編了原雪峰嶺的軍隊,將之納入了他們的聯軍之中,六十萬軍士,裡面必定有著幾十萬雪涯國的降兵——」
話音未落,又聽獸蹄聲遙遙而來,眾心為之牽動,看著一騎士快步進殿,拜倒在地,沉聲道:「雪域四國聯軍大將黑狼親率前鋒數萬,進至韓家堡三百里外駐紮,韓家堡虎、豹、熊三飛隊以熊隊為主隊,其它兩隊為副,已與黑狼親率前鋒交戰數次,現今雙方傷亡不明;
還有消息,雪域四國主將率軍百萬,已尾隨而來,半月便可到達韓家堡。」
面對這些從未接觸過的軍機政事,就算林凡再如何聰慧,此時也是不知如何應對,每當一人報告完畢,只是點點頭,心中卻想:「又是六十萬,又是百萬的,這樣下去,早晚會將小命丟在這裡。」
謝先生見他神色憂鬱,會錯了意,道:「大公不必擔心,敵軍前鋒雖然到了韓家堡,但守城的可是韓堡主親手訓練的親兵,以一敵十並不在話下,再加上韓堡主手下指揮使——漢文公智計百出,韜略過人,乃是雪涯國數一數二的名將,敵人前峰萬萬難越雷池半步。」
四周悄然無聲,眾人驚駭的目光都凝在林凡身上,林凡被這接二連三的噩耗弄得暈頭轉向,不知如何是好,斜眼瞟向韓堡主。
韓堡主微微頷首,道:「當今之計,除了背城一戰,實在別無他法。」
大將們都有同感,林凡心想:「這話說了等於沒說,管他誰勝誰敗,與我有什麼干係,呆在這裡,再被他們問上幾句,那裡的人就要打過來了,還是早點……」
謝先生打斷他思慮,躬身道:「韓堡主說得有理,不知大公還有什麼計謀沒有?」
「跑路。」林凡不假思索地將心中未完的念頭說了出來。
「跑路?!」眾人小眼看著大眼,大眼看著老眼,呆的呆,傻的傻。
林凡說溜了口,叫苦不迭,只得嘴硬到底道:「雪域四國大軍想必數日就要兵臨城下,眼前的局勢實是已陷絕境,雪涯國總兵力已不到五十萬,敵人數百萬大舉來攻,聲勢著實不小,如果硬拚,只有束手待斃的份兒。」
聽林凡說到這裡,人人覺得有理,不約而同的望著他,盼他突出奇計,解此困境。
林凡在這頃刻之間,心中轉過了無數念頭,已將那什麼『便宜三十六策』在腦中閱覽了個透徹,他自知修為雖較韓堡主、謝先生諸人高;
但說到兵略計謀,這些用兵高手當然均勝他甚多,他們既無良策,自己又有甚麼更高明的法子。
但此時又不得不苦撐下去,誰叫他當了這個冒牌子的大公,正沉吟苦悶間,突然想起一計,衝口而出的叫道:「咱們可將兵力分散,化整為零,以游擊戰為主,如此一來,便少不了要『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