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我說什麼來著?喝那麼多酒不醉才怪!」何小蘿想四兩撥千斤地把話題引開,可王臻卻沒有給她機會,「小蘿,如果你不願意,就請給我一個空間,讓我先在那邊靜靜地等你,等你發現我!」
「哪邊?」
王臻一愣,醉眼迷離地笑起來,「一點都不幽默,這個笑話好冷!」
何小蘿就很鬱悶。而且最鬱悶的是王臻同學本來不是好好的還沒事嗎?怎麼冷風一吹就給醉倒了?好不容易把他扶到車上,什麼狀元紅啊,明明應該改成三碗不過崗!
何小蘿開著那輛軍綠色的老爺吉普車沿著過江高速回到了市區,這一次她學精了,每走一點就拿出地圖看看,以防再走到沿江的老路上去。本來一個美女開著軍綠色的老爺吉普就是一件很彪悍的事情,再加上這吉普的方向盤就是沒有機器助動的那種,何小蘿使出了吃奶的勁,在上面呲牙咧嘴地開車,就別提多有視覺衝擊力了!等到把王臻送到家,都快要累虛脫了。
接下來的幾天,何小蘿都不敢去見王臻,他也沒有打電話來,只是偶爾發一條短信息,說些無關緊要的話,真的好像躲進了那個「空間」裡面,卻讓何小蘿覺得有些不安。
公司的幾個老模特有些鬱悶,叫何小蘿和天橋迷虹上次簽的那兩個專屬模特出去泡夜店。何小蘿本來沒有在這一行幹過,不曉得模特會鬱悶什麼,但出於與她們的情誼,就答應了。何小蘿以前不經常來夜店,也不怎麼會跳那種舞,就坐在沙發裡喝果汁,那兩個新人跟她在一起,看著人群中瘋狂扭動身體的幾個人,不自在地說:「小蘿,怎麼覺得她們幾個好奇怪?」
何小蘿笑著安慰她們,「有什麼奇怪的,大家不都是同事麼!」
「不是說心情不好嗎,來了又不管我們,自己在那裡扭。扭得那麼高興,哪裡有心情不好的樣子?」
一曲結束後,幾個老模特滿身香汗地回來,皺皺眉頭,「咦,小蘿,你們不喝酒可不行,小哥,給這幾位小姐一人拿一扎啤酒來!」
汗!有這樣喝酒的麼!何小蘿一看拒絕不過,就說:「不是說要聊聊嗎?」
「先喝酒!」一個老模特遞過來一瓶啤酒,「你們是公司裡的新人,如果看得起我們這幾位姐姐,就喝了這一瓶!」
何小蘿和另兩個起先不願意,卻抵不過她們強硬的相勸,兩個人都喝了,何小蘿也只好拿起瓶子,可是才喝了不到三分之一,就灌不下去了。
一個老模特把嘴一撇,生氣地靠在沙發上,怪裡怪氣地說:「到底還是看不起我們啊。哼!你們是拿年薪的,有沒有秀走都無所謂,可我們都是按活兒拿錢的,沒有秀走就沒有錢!這次的事天知道是怎麼回事,可是小蘿啊,聽說那個趕在公司前面辦秀的人是你男朋友呢!」
何小蘿一聽才知道今天的事情原來另有深意,她們把這次秀沒辦成的怨氣撒到她頭上來了,那到這夜店來玩,聊天是假,興師問罪才是真的呢!
何小蘿淡淡一笑,「我跟他只是朋友而已!」
「誰相信!替他走秀的妹妹說你們天天都在一起,朋友有那麼親密嗎?小蘿,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而故意不承認的啊?」
何小蘿一聽她這樣說,便也來氣了,是不是有陰謀,也不是她該問的問題,況且到底有沒有,到底是誰的陰謀,現在根本說不清楚,憑什麼你們沒秀走,就可以這樣亂咬人?
老模特看出何小蘿在想什麼,冷笑了一聲,「我們也想你是清白的呀,可你連酒都喝不完,明顯沒有一點誠意嘛!」
何小蘿仰起頭,皺著眉頭灌完了那半瓶啤酒,苦澀的味道讓她直想嘔吐,可是輸人不輸臉,她將空了的瓶子扔在桌子上,問:「可以了嗎?」
「好骨氣,敢不敢跟姐連鬥三瓶?」
「你——」何小蘿氣得頭上青煙繚繞,她知道那幾個老模特是嫉妒她們幾個新人,故意整她們來了,那兩個新人也氣憤地站起來,「小蘿,我們走,真是神經!」
「怕了?出來混的沒酒量連膽量都沒有?仗著不清不白的關係當專屬,算什麼本事?」
何小蘿本來走出去了一大截,又回來,甩開極力相勸的兩個新人,拿起一瓶啤酒,笑笑說:「不就是喝酒嗎?我奉陪!來!」
老模特很得意,沒說二話仰起脖子就灌了一瓶下去,爽快得跟喝涼水一樣。何小蘿在心底怯了一下,卻不敢表現出來,只得提起一瓶,費勁地喝下去,對方已經將第二瓶下肚了。
人品啊!半輩子也沒喝過這麼多酒,怎麼的就比賽喝酒了?其實比什麼都行啊,打架,跑步她都在行,就算是開賽車她也不是不敢比……
當三瓶酒都下肚後,何小蘿的二百五勁頭正式被喝了出來,拉住服務小哥說:「再給我們拿三扎來!」
「小蘿,你不能再喝了!」兩個新人在旁邊勸,卻沒有勸住,何小蘿指著剛才跟自己鬥酒的那一位,「再來三瓶好不好?」
老模特有點暈,自己剛才加上前面也喝了有四五瓶了,就算是老江湖,也抵不過一個勁地灌酒呀,可是何小蘿不依不饒,嘴裡還一個勁嚷嚷,「不喝沒有誠意!」
「怕了你了!」幾個老模特甩掉空瓶子,大有落荒而逃的味道,隨即有幾個表情猥瑣的男人過來,一把捏起何小蘿的下巴,「好乖的一張小臉,陪哥哥玩一晚上怎麼樣?」
兩個新人剛要上前阻止,卻被另兩個男人拖住了手腳,嚇得大聲喊叫,卻被按在沙發上狂吻。
何小蘿酒嚇醒一半,心裡隱隱意識到壞了,這一定是剛才那幾個女人故意安排好的,想趁機把她們灌醉,再讓人欺負她們……
「放開!」何小蘿怒目圓瞪,卻遭來更響的笑聲,「有性格,哥就喜歡這樣的,親一個!」
「啪——」一隻皮鞋踹到那流氓的臉上,將他踹了個仰八叉。
何小蘿覺得頭昏腦脹,回過神來,發現竟然是秦先,但是一個人怎麼變成了兩個人影、四個、好多個……啊,不是看花眼了,是確實有好多個人。秦先手一揮,後面的黑西服充分發揮了黑客帝國精神,追著幾個流氓出了夜店打得鬼哭狼嚎。
「何小姐,你怎麼喝成這樣?要不是我路過看見,你們今晚就危險了!」說著對那兩個新人說:「還不趕快回去?公司的模特不允許隨便出來喝酒!」
「是,秦總!」兩人看了何小蘿一眼,何小蘿也笑嘻嘻地跟著說:「是,秦總!」說完就要跟新人們一起走!
「何小姐,大少在外面,你要不要見一見了?」秦先問。
「大少是誰?我不認識!」何小蘿搖搖頭,還做出苦思冥想狀。新人一看這陣勢,露出曖昧的笑容,急急忙忙告辭走了。
「何小姐,我扶你去見他!」
不要——不要——何小蘿突然心裡明白過來一點點,大少不就是肖亦澄嗎?自己不能這個樣子去見肖亦澄,被他看到了會鄙視的,一定會的,可是舌頭發直說不清楚話,只得毫無效果地反抗,「不能——不能——」
何小蘿跟人鬥酒是肖亦澄看見了的,正巧跟朋友約在這家夜店玩,突然發現那個二百五女人跟人拼酒,可一看就是不會喝酒的人。才叫秦先過來解圍,沒想到正好拆穿了一起因為嫉妒心而起的陰謀。
「啊,怎麼真的來了?」何小蘿看到銀白色跑車前面一身休閒裝的肖亦澄,驚慌失措地說:「肖……肖總……我不是何小蘿,你不要看我……不要看,我是個不認識的人,呃……」
肖亦澄匪夷所思地聽何小蘿胡言亂語,實在是好笑,可見她彷彿要吐,連忙皺起眉頭。還好秦先和幾個黑客帝國伺候她在牆根下面吐出了滿肚子的酒來。
吐過之後,腿腳就軟成了棉花,喝多了的人其實心裡是清楚的,就是身體不聽使喚,何小蘿眼見幾個人將她放到車上,就是反抗不了,著急得直喊叫。肖亦澄一頭黑線地打開車門還沒上車,就問:「喊什麼?難道我要把你賣掉麼?真是!」
「嗚嗚嗚……我好……丟人,不能讓,讓肖亦澄看到這個樣子……不能……」何小蘿用手摀住臉。
「看都看到了,還用怕?你難道以前很可愛嗎?」肖亦澄覺得此刻的何小蘿真是好笑極了。
「肖大少會更討厭你,他喜歡漂亮的女孩……何小蘿你不漂亮,所以不能喜歡他,喜歡也不能叫他知道,不然他會嘲笑你……絕對不能!」
肖亦澄的手僵在半空,看著捂了臉的何小蘿,半晌,才輕輕地用手指戳一戳她的肩膀,「哎,醒醒,醒醒……」
手滑下去,人已經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