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凜冽、飛雪飄揚中,年關終於到來,整個汴京城陷入歡天喜地的氣氛之中,就是官家也宣佈朝廷停朝三天,讓辛苦一年的朝廷百官放假休息了。
趙磊戰戰兢兢的躲過這一段提心吊膽的日子,郭皇后的事情彷彿一個定時炸彈,隨時可能將趙磊炸的粉身碎骨,然而事情在閻文應和他背後黑手的遮掩下,最終平靜無波,安全渡過,不過趙磊也知道這件事情裡面貓膩實在不少,不過臨近年關沒有人出來找麻煩,等過完年,這個事情始終會被人翻出來,始終要有人背黑鍋,而這個被黑鍋的對象,最好的人選無疑是閻文應,而追查的人,肯定是和呂夷簡不喝的李迪。
在缺少電視、電腦等各種休閒娛樂工具的北宋,過年除了放爆竹,沒有更好的娛樂了,但是爆竹這種東西,哪有趙磊小時候玩的那些鞭炮好玩,早已經玩膩的他,毫無興趣之下,返回書房準備過幾天呈給官家的新軍編練計劃。
趙磊回到書房,剛剛坐下,白馨蘭就端著一碗參湯走了進來。
「官人!天這麼冷,喝完參湯驅寒吧!」白馨蘭將參湯放在趙磊的書桌前,對趙磊關切說道。
「放在這裡吧!等我再看看奏折再喝!」趙磊拿出準備呈給官家的奏折,仔細看著說道。
看著趙磊一邊看一邊皺眉。白馨蘭款款走到他地身後,在他頭上緩緩指壓說道:「今天可是年夜,不要這麼拚命工作了,朝廷都停朝了,官人還是過幾天再弄這些東西吧!」
「不行!官家過幾天就要看奏折了,我不能辜負官家的信任。奏折一定要在這幾天弄好才行。」趙磊看著已經寫好的奏折,一邊仔細琢磨裡面的內容,一邊對白馨蘭淡淡說道。
「不就編練新軍嗎!有什麼好忙碌的,只要組建一支軍隊,讓他們努力訓練就行了,至於忙的這麼昏天黑地地嗎!官人你這些天都瘦了很多了。」白馨蘭從趙磊背後抱著他,摸著他有些消瘦的臉頰,痛惜的說道。
「你不明白,這次編練新軍和大宋其他的軍隊大有不同,想訓練出我要求中的新軍。不但要改革軍隊,而且要改革工部還有鹽鐵司等各方面問題,還要花費巨額的銀兩,牽扯的方方面面實在太多,不能不慎重啊!」趙磊放下手中奏折。撫摸著白馨蘭放在他臉頰的芊芊玉手鄭重的說道。
「今天可是大年夜,連官家和朝廷百官都放假休息了,就是有再重要的事情,不能等明天再忙啊!來嗎!陪我們姐妹出去玩嗎!」白馨蘭扶著趙磊肩膀,撒嬌嗲聲說道。
「好好!今天就不幹了。陪你們好好玩玩,從明天再開始工作吧!」趙磊苦笑說完,將奏折放了起來。整理書房裡地東西。
「對了,東廂新來的那個女僕是什麼人?好奇怪啊!雖然是女僕的身份,官人你卻給她一個獨立的院子,還派去一個小丫鬟伺候,連飯菜都是按照我們姐妹的標準,不是你新找地女人吧!」白馨蘭看著忙碌收拾東西的趙磊,裝作很不在意的低聲問道。
「不錯!她就是我新找回來的女人,長的還不錯吧!在家中金屋藏嬌是個不錯地主意呢!」趙磊怎麼不明白白馨蘭的意思,看著開始吃醋的小女兒。他哈哈大小地說道。
看到趙磊坦然承認,白馨蘭嘟著嘴,十分無奈的看著忙碌的男人。
北宋就是比千年之後好,多少男人夢想的福地啊!不用包什麼二奶、三奶乃至N奶,只要帶回家中,誰都不敢說話,這是男人的權利,千年後雖然法律上規定一夫一妻,但是男人包養美女的情況簡直比北宋娶小妾還普遍,偷情的人更是多如牛毛,對比之下,一夫一妻還不如妻妾制度更能保證男女之間的權利。
白馨蘭看到趙磊一副油鹽不進,不想解釋的樣子,只能無奈放棄打聽在她眼中十分神秘地女人來歷,轉而問起蕭若若的事情說道:「官人!你準備什麼時候迎娶若若啊?」
「迎娶若若,正月不宜嫁娶,所以我把日子訂在二月二。」趙磊一邊將各種書籍擺放整齊,一邊對白馨蘭回答說道。
很快,趙磊將書房所有的東西都整理好了,牽著白馨蘭的手,來到趙府大堂,跟蕭若若、小翠和依紅還有朱大力等人,一起開始歡度大年夜。
……
大年初三,正是百姓尋親訪友,大肆慶賀的時候,而汴京皇城中,迎來了準備多時進宮覲見官家趙禎的趙磊。
今天本是百官停朝之日,整個皇宮大內,人蹤稀少,除了帶路的內侍,趙磊一路行來,只看到幾個行跡匆匆的宮女內侍。
依然是皇宮的御花園,冬日的御花園依然美麗如昔,但是這種美麗,卻區別於春秋之美,給人一種寒冰的冷艷,讓人心動的同時,卻不敢觸摸。
湖心亭處,官家趙禎獨自一人,披著虎皮大氅,穿著紅色錦袍,品茶賞雪,別有味道。
趙磊遠遠走來,一路碰到無數皇城金衛,通過層層檢查,來到湖心亭中。
「臣趙磊扣見官家!」來到官家身邊,趙磊對趙禎見禮說道。
「起來吧!」官家趙禎頭都不轉對趙磊說道。
趙磊看著頭都不轉,語氣淡然的官家趙禎,心臟跳動開始加快,他心中十分忐忑,以為郭皇后的事情已經被官家趙禎知曉。
就在趙磊心中猜測的時候,官家趙禎突然指著湖心亭不遠的假山興奮說道:「趙愛卿!快看那邊!」
趙磊聽到官家趙禎的語氣,放下心來,朝官家指的地方看去,假山附近,積雪深深,積雪之中,一支寒梅傲雪而開,別樣芬芳。
「寒冬百花退讓,唯梅傲雪抗寒,為何其他花朵不敢對抗寒冬啊!」官家趙禎看著遠方的寒梅傲雪,意味深長的說道。
趙磊聽著官家趙禎意有所指的話,心中一動,笑著說道:「官家!臣看到這寒梅傲雪的如畫風景,不禁詩興大發,思如泉湧,剛剛新作一首詩,請官家品鑒!」
「好!趙愛卿快快讀來!」聽到趙磊的話,官家趙禎馬上轉頭驚喜的對趙磊說道。
盧梅坡!對不起了,看來這次要剽竊你的詩詞了,趙磊心中苦笑,臉上卻笑意昂然的大聲吟唱說道:「梅雪爭春未肯降,騷人擱筆費評章,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好!好一個『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趙愛卿果然好文采啊!」官家趙禎聽到趙磊這首《雪梅》,馬上拍手讚賞說道。
「官家!雪白梅香,所謂尺有所長、寸有所短,取長補短,方是王道,如硬要以長比短,未免招來閒話啊!」趙磊拱手對官家趙禎說道。
「好你個趙三絕,果然聰明,居然猜到朕的心思,哎!朕怎麼都沒有想到,編練新軍的事情,竟然惹來這麼多人反對啊!」官家趙禎搖頭苦笑說道。
趙磊看著苦笑的官家趙禎,心中冷笑,他怎麼可能猜不到官家在想什麼,就憑剛才官家那句「寒冬百花退讓,唯梅傲雪」,趙磊已經猜到編練新軍的事情,估計要受到責難了。
「官家何須憂慮,無雪怎襯梅香,無梅怎襯雪白,長短要比才知道好壞,有些事情一定要做了才知道對錯,但是不做就永遠錯了。」趙磊淡然的對官家趙禎說道。
看著官家若有所思的琢磨起來,趙磊再接再厲的說道:「官家!臣還有一詩奉上!」說完馬上將盧梅坡的另一首《雪梅》念了出來:「有梅無雪不精神,有雪無詩俗了人,日暮詩成天又雪,與梅並作十分春!」
「好一個『日暮詩成天又雪,與梅並作十分春!』,看來有雪有梅有詩有人才是完美,缺一不可,朕決定了,一點要編練新軍!」官家趙禎聽到趙磊的第二首詩,拍手叫好大聲說道。
看到官家趙禎下定最後的決心,趙磊將早準備好的奏折呈給官家趙禎。
官家趙禎接過趙磊的奏折,仔細看了起來,但是官家趙禎是越看越驚,看到最後,眼睛都瞪圓了。
「趙愛卿!這新軍兩萬五千人的規模,是不是太大了?」官家趙禎有些疑惑的問道,畢竟兩萬五千人已經是一廂的編制,現在大宋中有廂編製的軍隊,只不過八個而已,就是汴京龍武、御林、神武三軍,驍衛、武衛、屯衛、領軍、千牛五衛而已,現在編練一個新軍就用最高的編制,未免走得太快一點。
「官家容稟,臣以為一廂的規模並不算大,大宋有軍一百二十萬,區區兩萬五千人的編制,不過百佔其二,這個比例在臣看來,還是小的,畢竟臣編練新軍的目的,是為了對抗西夏擒生軍和遼國宮衛軍,如果人數太少,怎麼可能是這兩軍的對手呢!」趙磊看著官家趙禎仔細解釋說道。
聽到趙磊的解釋,官家趙禎心說也是,西夏擒生軍有十萬之多,遼國宮衛軍更有二十四萬,如果編練新軍太少,未免有失大宋的國威,想到這裡,便暗許趙磊的這個條件,但是接下來這個條件,官家趙禎是萬萬不能答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