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月怒氣沖沖的出了殘韌閣院,心裡極是委屈。一直對殘韌可謂千依百順,面對他時連莊主身份都拋在一邊,如今竟然為了這麼一個女人,這般對待自己。
飛月不平衡,心裡嚴重不平衡。
武當淫賤突然出現在飛月面前,怪笑著道「莊主,不若讓我替你消消火,定能讓你愉悅痛快,忘掉所有不高興的事情……」武當淫賤話尚未說罷,盛怒之下的飛月楊手就給了武當淫賤一個耳光,飛月全未留手,武當淫賤竟是沒能閃避開去。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對我這般放肆!」飛月胸膛因氣極而起伏劇烈,飛月實在氣壞了,連武當淫賤也敢對自己這般放肆的說這種無禮的話,把自己當成什麼人了?
青樓的妓女嗎?淫蕩無比的賤貨嗎?
武當淫賤被飛月一巴掌扇的愣了半響,平日飛月對屬下一直和藹,尤其對待自己幾人,雖不失莊主威嚴,但也絕不會如此對待。武當淫賤卻沒有生氣,一生被女人扇過的耳光,難以記數,怎會生氣?
神色驟然變的嚴肅,沉聲道「莊主,剛才不過是開個玩笑。本想讓你消消氣,如今你打也打了,想必氣消了不少吧?其實這次,是莊主錯了。」飛月出手教訓武當淫賤,本是衝動之舉,待的恢復理智,本就有些後悔。
聽了武當淫賤的話,不由好奇道「為什麼這麼說?難道你知道些什麼?」
「當然,我偷聽他們說話,自然聽到些東西。這一次,恐怕殘韌是認真的,那女人很可能真是他以前的妻子,聽他們對話分析,黑色夕陽曾經遭遇過危難,原本該是死了。但結果沒死,如今完全忘記了過去的事情,殘韌一直在試圖幫她恢復記憶。以殘韌的性格,若無此事,絕不會在私下仍舊如此做作裝神弄鬼。」
武當淫賤極有把握的說著,飛月沉吟。莫非,殘韌所說,竟是真的?飛月漸漸也有些動搖,以殘韌的作風,不可能會對哪個尋常女人如此大費周折,對方若是不願,殘韌一句討好的話也不會多說。
「莫非真是錯怪他了?」飛月猶疑著輕聲道。
「所以才說,這次其實是莊主錯了。你想,黑色夕陽如果過去真是殘韌結髮妻子,怎可能把她交給華山派?莊主一口一個玩弄,以殘韌的脾氣,若不是對莊主別有情誼,早就對莊主出手了。我可是就因為說話難聽,傷的快死了,還被殘韌狠狠踹了一腳!」
武當淫賤說著,滿是委屈狀,飛月見狀,氣不由消了大半,覺得這些話也極有道理。心下不由平衡些,溫言對武當淫賤為方才耳光之事道歉幾句,才告辭離去。
飛月有些苦惱,如果真有此事,殘韌絕對不會交人。到時候,該怎麼辦?難道為殘韌一己之私,讓飛月莊面對黑色風暴的可怕報復?那,絕不是身為莊主理智的抉擇。
合格的莊主,逼不得已時,寧可犧牲殘韌。
……
飛月莊內,另一房內,十八手,春秋劍,武當淫賤三人,也在苦惱。「如果這次殘韌是認真的,那麼鬧下去,飛月必會選擇放棄殘韌。到時候,我們的日子可有點難過了,現在有殘韌在,雖然說平日凶了些,但莊裡沒有太多事情隨便落到我們頭上。若他離開了,飛月到底還會否庇護我們,很難料。」
三人苦惱著,三人自然想到事情繼續發展下去會造成什麼結果,飛月莊三人的庇護所,一旦失去,憑三人的力量,根本無法應付黑色風暴的報復,尤其此次,擒黑色夕陽之事,三人都有參與。
若早知道會這樣,三人怎都不會真把黑色夕陽抓來。
……
夜深,飛月神色憔悴的突然闖入殘韌臥房,殘韌半躺在床塌,懷裡抱著被點穴的黑色夕陽,黑色夕陽赤裸著身體,眼神裡滿是憤怒。殘韌的手,在黑色夕陽身上緩緩遊走。
「你現在什麼也不記得,憤怒是應該的。但是你的意識,不可能忘記這感覺,過去,你一直這般,喜歡縮在我懷裡,享受我的愛撫。所以,你現在雖然情緒很憤怒,但是你也知道,你的意識覺得這感覺很親切和熟悉,你的意識是喜歡的。」
殘韌略作停頓,不冷不熱的道「今天我沒叫你來。」
飛月輕咬下唇,復又輕聲道「殘韌,白天,是我錯怪了你。她既然真是你妻子,我也不多說什麼。我是飛月莊莊主,我本該選擇放棄你。你明白的,可是,我卻不願。我內心總有股衝動,哪怕明知道這很不理智。」
殘韌冷哼一聲道「你不是不願,只不過是不甘心而已。為了讓我能在飛月莊留下,你覺得一直以來付出了太多。就這麼放棄我,你不甘心。」飛越輕聲道「多少有些,但這不是根本原因,我是真的不願。」
殘韌不屑的輕笑,「說完了?無論你是為什麼,既然有整個飛月莊作為我的屏障,我自然不會拒絕。」
飛月輕聲道「殘韌,以後,還需要我服侍嗎?」殘韌反問道「為什麼不?你一直做的很好,也越來越好。我很滿意,脫衣服。」飛月有些吃驚,疑惑著道「那她?」
「她沒恢復記憶前,我不會勉強她。她不同。」殘韌語氣平靜的道,飛月不再多言,輕輕脫去衣裙,赤裸波瀾的美妙身材,呈現。黑色夕陽怒聲道「淫賊,不要臉的狗男女!」
殘韌不以為意,輕聲道「夕,失去了記憶的你。實在跟過去太不同了,過去你怎會對我說這種話。但是我不急,我遲早會想辦法讓你恢復記憶。」殘韌說話的同時,飛月赤裸著身體,已然上了床塌。
一時間,房內,春色無邊。
對於黑色夕陽而言,房內淫穢骯髒。
……
飛月很苦惱,華山派來要人時,尚不是難事。華山派不過認為飛月莊想多佔好處,不願意交人,並不會為此說什麼,畢竟人是飛月莊擒獲,即使不交予華山派,也合情合理。
但是,倘若一直不交人,江湖定會因此產生非議。飛月覺得自己失職了,身為莊主,本不該這般做的。至少,這麼多年來,飛月從來沒有如這次般,竟然把山莊利益,放到了私人感情之後。
到底是不甘,還是不願,其實飛月自己都無法說清。
……
還是黑夜,飛月莊,被一大批人闖入攻擊。飛月莊上下早有戒備,此時,信號煙花射向高空,化出一個輪彎月。飛月莊內外,大批人馬手執兵器,對闖入的黑色風暴試圖救援的人馬發起夾擊。
原本寂靜的夜,被殺喊聲充斥。
飛月此刻,正躺在殘韌床塌上,聞的動靜,匆忙起身穿戴著,輕聲道「殘韌,該是黑色風暴的人來了。我先行出去指揮,你盡快趕來。」飛月說罷,匆匆閃身離去。
黑色夕陽仍舊被點穴,殘韌一解開禁制,黑色夕陽就一定會對殘韌動手,殘韌知道,所以殘韌根本不解開。「區區一個飛月莊,怎攔得住本幫!淫賊,你的末日到了!」
殘韌起身,將床頭連鞘淚痕掛放腰間,單手摟著黑色夕陽,不急不徐的出了閣院。
飛月莊內,殺聲沖天,更有數處冒起火光。殘韌一手抱著黑色夕陽芊芊細腰,一手捧著一尊琴,飛身躍上距離戰鬥最激烈最近處的閣樓頂。飛月亦在,身旁跟隨著兩名長老。
「黑色風暴來了不少人,莊外有近兩千,闖進莊內的都是高手,有兩百餘人。不過無需擔憂,華山派高手駐紮本莊,他們討不得好。」飛月輕聲說著,似在安慰,又似在安慰旁人。
殘韌一言不發,盤膝坐下,將黑色夕陽抱在懷中,琴橫放穩,雙手十指連連博動。陣陣節奏急促,充滿殺伐氣的琴音同時響起,那琴音,變作實質,化作連綿不絕的層層巨浪般,朝激戰處撲上。
琴浪所過之處,所有身著黑衣的闖入者,或是不斷後退,或是吐血拋飛,紛紛受了或輕或重的內傷。黑色夕陽急道「不要殺我的同伴!不要!」殘韌渾然不作理會,雙手重重一彈,一股特別強烈的氣浪,席捲激戰中心,頓時震得幾十名黑衣人內傷吐血。
一條黑影,手執寶劍,速度極快的朝殘韌撲至,人未至,密密麻麻的有形劍氣已先攻至。原本攻擊面積極廣的琴浪,驟然一變,變作道道弧形,朝撲至之人攻上迎上。
半空中,兩色氣勁速度極快的交錯穿梭,而後衝撞,瀰散。來人身形凌空快速變幻,跟殘韌之間的距離,快速縮短,覆蓋著濃郁氣勁的劍身,朝著殘韌額頭疾刺而至。
劍如虹,劃破夜空,眼見刺至殘韌面門,殘韌神色不變,信指輕彈,一道細線狀氣勁,疾飛而出,取的正是來人身形空門要害,此時那寶劍距離殘韌額頭,不過數寸。
來人,卻無奈旋身偏飛了開,避過那線狀氣勁的同時,凌厲狠辣的一擊,卻也宣告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