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墮落 第二十章 記憶或是夢 第一節
    黑色夕陽驚恐,記憶中,黑色夕陽從沒有經歷過這種場面。自幼在孤島長大,島上的人彼此之間都十分團結,極少有摩擦發生,更因為自己爺爺和父親之故,即使有些小摩擦,也絕對不會在黑色夕陽身上發生。

    走出孤島之後,向來有武功高強的伴隨左右,而黑色夕陽的武功,一直以來,除卻無法無天外,再未逢敵手,誰又能對黑色夕陽無禮?

    「你若敢對我無禮,日後哪怕拼了跟你同歸於盡,也決計不會放過你!你最好殺了我,否則你一定會後悔!」黑色夕陽冷冷擠出這麼一句話,眼神中滿是憤怒和仇恨。

    殘韌探出的手,頓住。而後,露出微笑,繼而暢懷大笑,反倒止住了動作,緩緩坐在軟塌邊緣,神色滿是緬懷。

    殘韌想起,第一次跟柔可夕相遇時,河邊,柔可夕悲憤大哭無助的像個孩子般的模樣。

    殘韌神色柔和的凝視著黑色夕陽,輕聲開口道「你該知道,以真氣探測一個人的身體,能得知對方身體大概情形,完全是通過對方經脈血管佈局得知的信息。」

    黑色夕陽不知道這神經病到底在說什麼,也不搭話,殘韌頓了頓繼續道「所以,細微處,是絕對探測不出來的。我問你,你臀部是否以椎骨末端往左三寸半處是否有……?你小腹部丹田往下四寸處是否有……?你……」

    殘韌說罷,緊緊注視著黑色夕陽,語氣加重幾分,沉聲道「有嗎?告訴我。若沒有,你不是可夕,如果有,你自己應該明白答案,若非你是我妻子,我絕不可能對你身體有這般程度的熟悉和瞭解。」

    黑色夕陽初次體會到什麼叫做晴天霹靂。

    「沒有!你認錯人了。」黑色夕陽呼吸變的急促,語氣失控的開口否認,腦子裡卻是亂成一團,因為殘韌說的無一錯誤,這些,對每一個女人而言,都是絕對的秘密,要親密到何種程度,才可能把對方身體這些種種細微特徵都記的啊……

    殘韌絲毫不以為意,黑色夕陽的眼神,已經出賣了她的否決。「夕,哪怕你失憶了。卻仍舊如過去般,總是如此堅定不移,從來只相信現在。當初,第一次見面時,惹得你恨我,恨得想跟我同歸於盡,好不容易才讓你不恨我,原本不忍心在這時候對你用強,偏你是仍舊這般脾氣。」

    黑色夕陽驚叫出聲,身上的衣衫,粉碎,瞬間變作赤裸,殘韌神態溫柔,輕手撫摸著黑色夕陽的身體。

    「我會想辦法讓你記起過去一切的,夕。我可知道,我後來多後悔,尤其現在。我當初怎會容忍風流這般對你呢?我當初怎會獨自躲著享受清淨,把你一個人丟到凶險的戰場?但是,以後不會了,絕不會有人再把你從我身邊帶走。」

    殘韌柔聲說著,聲音越來越輕,不片刻後,眼神變的迷離不定,口中說著的話,更像是喃喃自語。黑色夕陽情緒變的平靜許多,黑色夕陽想到一個合理解釋,唯一合理的解釋。

    冷聲怒道「好你個淫賊!竟然偷窺我洗澡,此時又編造這些亂七八糟的話試圖蒙騙我!你死了這條心吧!我黑色夕陽豈會如此容易就中你圈套?別以為編造這些不存在的故事,就能騙到我,就能利用我對付本幫!」

    這確實是個極合理的解釋。

    殘韌絲毫不以為意,眼神迷離的自顧撫琴,奏著過去,柔可夕陪伴著時奏過無數次的曲子。黑色夕陽沒有繼續痛罵殘韌,沉醉於琴音,這曲子,實在太讓黑色夕陽喜歡了……

    ……

    黑色夕陽穿上了一身新衣衫,跟原本被蠶韌撕碎的,色澤一般無二,十八手替黑色夕陽穿戴的。十八手仔細觀察了軟塌,卻沒有發覺原本以為存在的特殊痕跡。

    心下暗自嘀咕,莫非殘韌突然玩起了情趣?都急的把人衣服撕碎了,竟然沒動黑色夕陽,奇怪。

    黑色夕陽心下更堅信自己的判斷,這男人定對自己有所圖謀,連自己的喜好都瞭解的一清二楚,愛吃什麼,愛喝什麼茶,愛聽什麼類型的曲子。黑色夕陽心下對殘韌,更加戒備,心機如此之深,準備的如此周詳,所圖定然不簡單。

    『我一定會殺死你的……』黑色夕陽暗自發誓。

    ……

    殘韌一行人帶著華山派掌門人和黑色夕陽返回飛月莊之時,引起不小的轟動,連飛月都沒想到竟會這般快完成這趟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甚至,連黑色風暴的女兒黑色夕陽都被生擒回來。

    華山派掌門人知道自己身處何地,知道飛月和殘韌的身份後。氣焰頓時囂張起來,怒氣沖沖的說著殘韌對自己的不仁的待遇,飛月滿臉歉意的道著不是。最後,華山派掌門人命令般的道「飛月莊主,之前你屬下的種種不是,本掌門都不予計較。但是,你們必須馬上放了黑色夕陽!」

    飛月微笑著道「掌門人大可放心,吟風以及數位華山派前輩不日就會到達本莊,到時候,黑色夕陽該是會被帶返華山扣押,飛月自是要放人的。」華山派掌門,聞言莫可奈何,不由又替黑色夕陽日後擔憂起來,若被帶回華山,恐怕沒有那麼容易被放出來。

    飛月心下鄙夷,臉上卻是不顯絲毫異樣,禮貌的吩咐莊裡高手陪同華山掌門人去安排好的居所,實則是軟禁監視,以防再次逃脫。飛月自然不會把黑色夕陽留在莊內,是個棘手的大麻煩,黑色風暴怎可能就此罷休。

    丟給華山派,黑色風暴有任何救援報復行動,自然也就變成衝著華山派去了。飛月基業規模本大,早已不在乎華山派獎賞的小恩小惠,需要的僅僅是聲望而已,此次完成這等不可能的任務,飛月莊需要的東西,已經得到了。

    飛月這般想著,覺得該好好慰勞殘韌,想罷,逕自打扮一番,朝著殘韌閣院行去。

    殘韌閣院大門處,一名飛月莊成員神色焦急的來回走動,似想進入殘韌閣院,卻又不敢。見到飛月到來,神色一喜,小跑著迎上開口道「莊主,屬下奉命來交接那黑色夕陽,但是,銀堂主他,卻厲聲喝罵屬下,叫屬下有多遠滾多遠,若再敢闖入,就要屬下性命。」

    飛月眉頭微皺,覺得殘韌也未免太色膽包天,指染黑色夕陽,絕不理智,華山派定會以黑色夕陽交換到足夠的好處,一但日後將黑色夕陽交換回去,以黑色夕陽的作風,豈會就此對殘韌善罷甘休?

    「下去吧,此事怪不得你。」飛月輕聲打消那莊裡成員的擔憂,那人聞言心下大寬,告退離去。

    飛月舉步踏入閣院,逕直行入殘韌臥房,卻正聽到殘韌有些無奈,又有些氣急的說話聲。「夕,你要放鬆自己的精神,不能強行對抗。你意志力堅定過人,若是刻意排斥,我又怎能讓你想起過去的事情?」

    黑色夕陽一言不發,沉默著,眼神清明無比,定定注視著殘韌。這時候的沉默,是抗爭。

    飛月不知殘韌在搞什麼鬼,輕聲道「銀,你這是在幹嘛呢?」殘韌聞得飛月說話聲,卻是頭也不回的自顧坐下,端起茶水飲了口,不冷不熱的道「她由我帶在身邊,華山派若是想帶她走,得憑本事。」

    飛月聞言沒好氣的柔聲道「你這是怎麼了?我知道,你自然不會因為有我就滿足。但黑色夕陽不是旁人,把她留在莊裡,會成為黑色風暴報復行動的目標,飛月莊雖然不懼黑色風暴,但若是正面相抗,江湖會因此引起多大變故?兩方陣營等若撕破了臉皮,要進入血腥的仇殺戰。」

    「你莫非沒聽見我說過的話?她是我妻子。結髮妻子。」殘韌語氣有些冷,有些怒。飛月沒好氣的道「那這樣吧。華山派若來要人,我替你盡量推脫些時日,這些日子裡,想必你玩也玩夠了,到時候再把她交出去,總成吧?」

    沒有人相信殘韌的話,連飛月也不相信。這實在太荒謬,眾人都認為,是殘韌對黑色夕陽有了特別的喜愛而已。

    殘韌冷聲道「滾出去。」

    飛月一愣,幾乎以為自己聽錯,絕沒想到殘韌竟然會對自己這般說話,心下不由升起一股不平之氣,恨恨的望向床塌上躺著的黑色夕陽,將過錯都推到黑色夕陽身上。

    這女人,到底憑什麼?先是華山派掌門人,而後竟連殘韌都如此心性大變。

    飛月心下忿忿不平,幾欲發怒。然而,不短的時日裡,獨自面對殘韌時一直屈服於殘韌淫威,終究不敢做聲,一時間情緒起伏不定。黑色夕陽此時冷冷道「你們少在我面前作戲了。我是不會受你們欺騙的。」

    「這就是你口口聲聲說的妻子?你玩夠了沒?」飛月終究忍不住出言諷刺。

    「滾出去,不要讓我再重複第三遍。」殘韌語氣陰冷,帶著股壓抑著的憤怒,飛月氣憤難平,猛然起身,幾番猶豫,終究轉身摔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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