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墮落 第十九章 驀然回首時 第四節
    紫線,劃破滿是春色的臥房。

    一條如粉紅色靈蛇般的光柱,變幻萬千的幾乎在殘韌出手的同時,從千媚腦後繞出,朝著殘韌攻上。殘韌右手取勢不停,逕直穿過粉紅色鞭影,洞穿千媚粉白的玉頸,鮮血,噴出,四射飛濺,暖色調的床單,被染的片片殷紅。

    千媚出手攻擊殘韌的那條鞭,粉化,點點閃爍著金屬亮光的碎屑,撒落在千媚赤裸身體上。千媚無法開口說話,身體的力氣完全流失,卻仍舊不斷嘗試的想要開口。

    殘韌輕柔的撫上千媚的小腹,輸送些許真氣,得以讓千媚多得片刻工夫的存活。「你有話想說?否則,死不冥目是嗎?」殘韌冷笑著,語氣卻很輕柔,「告訴我……你……其實,是個太監……求你……」千媚斷斷續續的說著,殘韌展顏一笑,湊到千媚耳旁,語氣輕柔的道「我不是。」

    千媚眼神滿是憤恨,手欲抬起,卻已無力,緊瞪著殘韌,想開口說話,殘韌的手離開了千媚小腹,真氣已斷,千媚完全氣絕。「哪怕你將死去,若我不高興,也不會去滿足你臨死的請求。可惜,可惜……」殘韌自言自語的說著,身形卻已如幽靈般,一閃一沒的消失在千媚的臥房。

    千媚的臥房,剩兩具屍體,一男,一女。

    ……

    殘韌返回飛月莊的時候,飛月穿著難以遮體的衣衫,露出些許讓人撩人的白嫩肌膚在被外,倚在殘韌的床塌上。殘韌離開和返回,從沒有時間規律可言,更不能一單純的往返路程計算。

    唯一的共同點,是殘韌只會在夜晚出門,也只會在夜晚返回。

    「還好,我真擔心你。還好,你終究沒有上她的床。」飛月帶著慶幸的神色,說著。「倘若她不是從一開始就將那鞭子藏在腦後,試圖對我襲擊,我會考慮上她的床。可惜,她自己把唯一能活命的機會,葬送了。」

    殘韌的笑容仍舊讓人發寒,冷而自傲。飛月已是習慣了,仍舊維持著一臉溫柔,湊到殘韌耳旁,喘息聲徐徐加重,語氣帶著幾分急切的道「那讓飛月平復你的慾火好了。」

    「莊主,恐怕你以後都不需要再來了。見識過千媚的本事後,實在再難被挑動,我很挑剔,只對所見到的,最出色的感興趣。」殘韌的語氣很輕柔,卻沒有絲毫失落,也沒有絲毫甩脫什麼後的輕鬆。

    若是過去,飛月定會大怒,若是過去,飛月定會的。

    但此時,飛月卻,莫名的產生驚慌,是害怕殘韌真再不對自己感興趣而產生的驚慌麼?飛月否認,飛月相信,只是害怕失去殘韌這個高手,失去一條極有用處的惡狗的驚慌而已,是的,僅此而已,飛月如是認為。

    「飛月會努力學習此道的,一定會更加用心,會很快能做的如千媚般好,請不要拋棄和拒絕飛月……」飛月語氣輕柔的說著,殘韌卻突然,失神。眼神逐漸變的迷離,殘韌想起了依律,殘韌記得,依律雖然從沒說過類似的話,但是卻一直這麼做。

    殘韌記得,很久以前,自己是很挑剔的人,無論衣食住行,都很挑剔,尤其胃口,哪怕菜稍微鹹了一點,或是淡了一點,都絕不肯將就,那時候總會冷著臉,命令依律重做。

    僅僅為此,依律都已經不知道曾多少次將做好的菜,二度泡製。不是依律太笨,只是,很久以前,自己,實在太挑剔。到很久後,依律才完全瞭解了殘韌的胃口,瞭解到殘韌什麼心情下,產生的胃口些微變化。

    依律就是這樣的,一直努力的做著,努力的希望達到要求,達到讓殘韌滿意的地步。很久以前,殘韌根本不考慮和在乎依律怎麼想,又在很久以前,殘韌根本不懂依律為何如此做,又在很久以前,當殘韌懂時,依律已不在。

    飛月心情放鬆了下來,這時候的殘韌,是最讓人喜歡的。迷離空洞的眼神,沉靜淡靜的神態,甚至連週遭的環境,似乎都因此變的平和,連飛月的心情,也被感染。

    飛月一動不動的凝視著殘韌,也不敢動,甚至呼吸,都變的極輕,飛月害怕,也不願,把那個魔鬼般的殘韌,再召喚回來,儘管其實,無論有沒有干擾,這種面目的殘韌,都會很快消逝。

    但,多一刻,總是好的。很多東西,哪怕能多停留一刻,付出或大或小的代價,總有人心甘情願的承受。

    飛月輕輕倚近殘韌,飛月想賭一把,飛月一直想觸摸這個殘韌,一直不敢,也一直沒有機會,今天,是最好的機會,兩人在床上時,殘韌從沒有如此過,飛月覺得,如果錯過了,也許,再也沒有這機會了。

    窗戶被打開,殘韌下意識的所為,外面在下雨,殘韌的閣院,一面靠牆處,的窗戶,視線可直視遠空,沒有任何建築物阻隔的,這本就是為滿足殘韌的需求而改造。

    殘韌迷離的眼神,透過窗,落向雨幕後黑沉的夜空。殘韌沒有閃避飛月的靠近,也沒有任何的動作和反應,飛月雙手環腰緊抱著殘韌,心情初而顯得激動,隨即又變的平靜,飛月只覺得愜意,舒心。

    飛月不知道殘韌什麼時候從這狀態恢復過來的,因為飛月竟然,不知覺中,沉沉熟睡過去。

    ……

    依律倚著久久,乾枯的雙臂,緊抱著久久的左臂,沉沉熟睡。跟久久一起的日子,依律不知道何時開始,習慣了把久久當作依靠,像過去倚著殘韌入睡一般,久久讓依律感到親切,感到信任和舒心。

    依律本來睡的很平靜舒服,卻作夢了,夢見了血,血紅色的世界,而後,無數紫紅色的層層疊疊的拳勁掌影,囊括著夢境中整個血色世界,寒冷,驚恐,刺激的依律的神經,依律驚叫著,醒來。

    入眼,是久久那靜靜的美麗臉龐,「依律,你做夢了是嗎?夢見了什麼?」依律輕聲說了,心有餘辜,後怕不已,夢中沒有什麼可怕的場面,只有血紅的一切,但,卻讓人恐懼,夢裡有恐懼,讓人難以承載的瘋狂情緒。

    「不怕的。那是,祖師對你的恩賜,那是掌意,飄渺無痕功法中的一套掌意,江湖上,叫那套掌意為血色天地。我以前,坐在這裡,不知覺中睡著了,就會夢見許多,心法要決,還有很多,招意。」久久語氣平靜的說著,依律驚訝的道「你的武功,都是在這麼學會的?」

    久久側頭,美麗臉龐微微低垂,長長的睫毛,翹起,目光落在地面,似在凝神思索,半響,喃喃自語般的道「我忘記了。好像,我本來就會的。我真的忘記了,雖然,現在想起來,應該是這麼學會的,可是我又記得,我本來就會的,祖師的夢,只是提醒了我。我本來就會的,是的。」

    依律開口轉移了久久的思維注意力,依律不想久久為這個不重要的問題,費神苦思,久久很好『騙』,只要隨便問她點別的問題,她就會立即拋開苦思不得答案的問題,轉而順著依律的話,去想別的。

    「久久,你餓嗎?」很簡單的一句話,但卻足已轉移久久的思維注意力。

    久久凝神,在認真感覺身體的反應,以判斷自己此刻是否飢餓,不片刻工夫,已經得到答案,「有點餓了,依律,你餓嗎?要不要現在去吃飯?」依律其實只有一點餓,卻還沒到吃飯的時候,跟久久一起,早習慣了不到很餓,不吃飯,但此刻,卻道「有一點,但是想現在吃了。」

    「那我們走。」久久說著,牽著依律,起身。

    風華在忙著處理門派煩瑣的事務,飯菜此時剛送到桌前,風華不急著吃,眼見安排妥當的一份計劃就要完成,自然不能因為吃飯被擱置。久久牽著依韻,龐若無人的,走進風華辦公的廳堂。

    然後,把原本屬於風華的那份精心備置的飯菜,端起,遞給依律,然後拉著有些不知所措的依律,在一旁靜靜的站著。依律不知道久久為什麼拿了飯菜,還不走。

    依律也不知道,為什麼久久會到這裡取飯菜。而且,這飯菜,似乎是在專心致志忙碌工作著的美麗女人的。可是依律不會開口問,久久做的很多事情都莫名其妙,但是很快,自然的就會知曉答案。

    確實很快,風華終於忙完了,暗自鬆了口氣,抬手朝桌上原本放飯菜的地方伸去,結果,抓了個空。風華看也不看一眼,淡淡道「再送兩份。」風華忙碌於工作時,總是分神,在這裡,是風華警惕心最薄弱的時候,因為飄渺峰,是一處不存在所謂敵人的地方。

    久久輕功很好,依律如今也是,所以,風華並沒有察覺到兩人的不請自來。但風華不吃驚,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後一次,沒什麼值得吃驚或是生氣的。

    沖久久發脾氣,比衝著牆壁發脾氣還來的無謂。

    熱騰騰的飯菜,很快送到了。風華還沒伸手去接,久久上前,把原本依律端著的那份,有些涼了的,放回原處,而後,將兩份熱騰騰的,端走,拉著依律,就那麼端,朝廳門行去。

    邊走邊笑著道「風華宮主這裡的飯菜,最好吃的。那份涼了,味道不那麼好的……」依律吃了一驚,怎麼都沒想到,那個女人,竟然是,武林盟主,靈鷲宮宮主。依律回頭朝後望去,見不到風華臉上有怒色和不快,依律逐漸明白,久久行事為何如此肆意,一定是自小在飄渺峰就形成了習慣。

    如果連風華都可以如此放任久久肆意而為,江湖中,還有誰,能比風華更有抗議的資格?

    端來飯菜的靈鷲宮弟子,有些不知所措,從沒發生過這種事情。過去,久久都是取了宮主的飯菜,就走了,從沒有過,在一邊候著,用涼了的,換走熱騰騰的。

    風華擺擺手道「換一份。」

    如獲大赦,那弟子,連忙應著退去。風華埋頭繼續處理著別的事務。

    ……

    「你的劍,能借我看看嗎?」一個聲音,在殘韌身後響起,殘韌,回頭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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