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韌正式接管黑夜堂,沒有繁瑣的交接手續,沒有跟堂口屬下之間的繁瑣交流。黑夜堂的人,都是殺手,每一個人都很清楚明白自己職務的正確意義,這裡不需要任何多餘的交流。
甚至彼此間的交情,也是一種多餘。黑夜堂有三名武功尤其出色的人,原本堂主之職應該是從這三人中挑選的,倘若飛月並沒有找到更適合擔任的人。不過,殘韌來了。
殘韌正式接管黑夜堂時,飛月親自陪同前往宣佈,飛月希望盡量表示自己對殘韌的器重,甚至準備為此大擺宴席全莊重要人物。不過,最後飛月打消了這念頭,飛月覺得殘韌對此不在乎。
飛月此時難得的開始患得患失,飛月莊雖然在江湖上極負名望,但是飛月仍舊覺得,對於現在這種狀態的殘韌而言,不足以能將之長期挽留,一定會有許多江湖大幫派對殘韌招手。
飛月擔心失去這個難得的人物。
那日深夜的舞劍幕幕,仍舊讓飛月無法忘記。飛月很久沒有淋過雨,記憶中的這種時候,也極有限,那有限的幾次,也全是因為在與敵交手,實在不可避免。
那夜,飛月不但穿的少,且單薄,本就無法遮擋身體許多『要害』,被雨濕透之後更是幾如透明。飛月返回臥室照了鏡子時,才發覺那般模樣的自己極是動人,有一股過去不曾出現過的清新美。
但卻沒能吸引住殘韌的注意力,飛月頗是失望,綁住一個男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殺死一個男人的感情,飛月殺死過許多男人的感情,如,血屠劍的感情,就死的很徹底。
飛月送了八名姿色氣質各異的漂亮女人,名義上是服侍殘韌起居,實則這八名女子均是飛月自幼收養,教授武功的徒弟,她們最主要的作用不是武功,而是殺死目標男人的感情。
哪怕無法用感情,僅僅是用赤裸的身體,也曾經多次做的讓飛月非常滿意。
可是八人,都失敗了。飛月覺得,殘韌實在不像是一個淫賊。飛月患得患失的心情,卻因此變的更濃郁,飛月為此偶爾歎息,飛月的心思,猜到的人不多,但血屠劍是其中之一。
血屠劍心中幾年未曾燃燒過的妒忌之火,因此再度點燃。
成為黑夜堂的成員,入堂之時,都要執行一次任務,獨立執行的任務,當完成這趟任務之後,才算是真正黑夜堂中的人。堂主也不例外,殘韌不知道是否飛月莊本就需要有人去執行這任務,又或是隨便尋一個有殺除理由的目標。
但這,並不重要。
只是任務的內容,顯得很可笑,殘韌要殺的是一個女人,一個可能根本不會武功的女人,一個青樓的妓女。
經營青樓,在飛月莊財源收入中戰局非常重要的位置,飛月莊開設的青樓,達五十餘處。大半年前,位於西夏城的二十七號分駝青樓,遇到一個強勁對手。落紅院,新冒起一個紅牌,紅遍西夏,逐漸有聞名江湖的紅牌。
飛月莊費盡心思,也沒能將這個叫繽紛的紅牌招攬過來。繽紛的出現,讓落紅院搶走了很多大客戶,紅牌的作用,不僅是本身的身價,對於大客戶而言,往往具有絕對的左右效應。
因此,繽紛必須死,繽紛的存在,已經讓位處西夏的飛月莊分駝,每年少賺了太多錢。繽紛的資料不多,但會武功的機會不大,但要殺她,卻也不易,落紅院對繽紛非常看重,尋常客人,根本見不到她,尋常身後,尚未靠近她之前,就會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所以,這趟任務其實並不簡單,卻也未必難。
「殘韌,你是否會覺得這次任務太委屈了你?」飛月的聲音總是溫柔動人的,很容易勾起人蠢蠢欲動的情意,哪怕僅僅是佔有慾。「無所謂。」飛月嫣然一笑道「殘韌,雖然這繽紛未必懂的武功,那些護衛自然也難不倒你。不過,聽說這女子修煉媚功且練的成就不低,對男人卻極具吸引力。」
有些話,很容易讓人覺得,含著些引人遐想的暗示。這本是飛月要的,殘韌什麼也沒有說,一人一劍,飄然離去。在殘韌離開之前,只有一個人也離開了飛月莊,血屠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