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韌一行五人,重見天日,已有大半日許。離開崖底桃花林後,四人最想做的事情,都是去最近的城鎮中的酒樓吃喝頓讓人滿意的。
一行五人踏入酒店,卻發覺異樣。
從剛才路上遇到些江湖人開始,飄香就已發覺不妥,來往的江湖中人,不少都帶著不懷好意的眼神打量著自己一行。此時進入酒店後,更是顯然,為數三十餘的江湖人,有男有女,此刻卻齊齊注視著殘韌和風過,不時有人以眼現怒色的打量著依律和飄香。
「很古怪。」飄香輕聲說著,風過剛欲答話,三十餘江湖人紛紛握著兵器,站起,酒店外同時從四面八方聚攏了一大批江湖中人,人人兵刃在手,目光帶著不屑和怒色。
「其中有華山派和武當派的人,怎生還有紫宵劍派和少林派的弟子?」飄香打量著包圍人群身上的門派徽章和服飾,心下極是驚訝。飄香緊握劍鞘開口道「在下聚香山莊飄香,不知各位華山派和武當派同盟朋友這是作什麼?」
江湖人皆知,華山派和武當派,一直奉聚香山莊為首,長年以來一直是聚香山莊在江湖中的絕對者,飄香相信,自己自報名號後,對方定不可能繼續為難自己。
只是,總有許多事情,是出人意料的。
「我們若是認不出你飄香,又怎會如此人齊的聚在此地?」一名華山派弟子語氣冷漠的開口道。飄香不由心生幾分怒意,華山派和武當派從來沒有人會這般態度跟飄香說話,就是兩派十大高手,見到飄香也極是客氣,誰不禮讓三分?
「飄香,你難道不知道,聚莊主,早已對江湖宣告,跟你徹底脫離父女關係麼?你如今竟然還敢打著聚香山莊之名在外招搖犯惡!」一名武當派弟子滿臉怒氣的呵斥著飄香,道出的消息卻讓飄香直覺五雷轟頂,幾欲難以站穩。
飄香瞬間想了許多可能,卻是沒有一種讓飄香覺得合理,即使父親知曉自己跟風過的關係,也絕不至於如此狠心對待自己。
「你們這些雜碎聚集這裡,不過就是為了抓我風過罷了,跟他們三人無關,飄香跟是被我以姓名脅持方才跟隨同行。不過,憑你們這麼微末本事,想留下我風過,純粹是妄想!」風過卻是不想因為自己連累飄香,風過心下也以為飄香是因為自己的緣故,才受牽連。
「今天你們四個江湖敗類一個也別想活著離開!這種下流邪惡之輩,大伙還跟他們囉嗦什麼?擒下再說不遲。」一名紫宵劍派弟子沉聲喝道,兵器出鞘聲絡繹不絕的響,酒店內外江湖中人同時朝五人飛身撲上。
「烏頭,保護律,若是她傷在你或是死在你前,你就自絕吧。」殘韌語氣不冷不熱的朝身後的烏頭吩咐著到,烏頭滿臉殺氣的沉聲應道「謹尊公子吩咐!」應罷大喝一聲運功檔在依律身前。
風過沉聲道「殘韌,需想辦法突圍出去,情況詭異,若是被這些人纏上,還不知道會有些什麼棘手角色趕往此地,到時候想脫困就難了。」殘韌靜立著環視酒店內外一圈,淡淡道「我轟開一條路。」
風過手中長刀帶著巨力劈落,頓時三名江湖人身體炸裂成數截,暴裂飛散了開,幾根骨頭夾著餘勁插入週遭幾名閃避不及之人的身體,風過的雷霆一刀,駭的靠近風過的一片江湖人攻勢一緩,一時間竟猶豫著不敢上前。
依律心裡絲毫不害怕,反而有些期待和興奮,自從功力提升後,這時第一趟遇到檢驗自己實體提升的機會,依律豈能不興奮?依律嬌喝一聲,一頭黝黑發亮的長髮無風自動,衣裳獵獵做響的鼓動著,靠近依律的數名江湖人被依律身體驟然暴放的引色氣勁震的吐血拋飛。
依律心下驚喜不已,實沒想到自己竟然有這等厲害。身形一閃展開詭異的身法朝店外試圖湧入的江湖人迎上,依律聚功於雙掌,雙手五指關接嘎嘎作響,酒店店門處,一時間出現重重依律身法殘留下來的虛影,引光不曾間斷的持續亮起。
依律全身以各種不可思議的幅度扭曲動作,週遭敵人攻上的拳腳刀劍,盡數貼著身體被依律避了開去,依律那對詭異的十指雙爪,每一個眨眼間便奪去數人性命,逢刀折刀,逢劍斷劍,任何刁鑽的角度對於依律而言全不成問題,雙手輕易穿過。
依律眼中的敵群所有不斷變化的空門,每到攻擊時,彷彿都已靜止,依律知道這種感覺,是因為自己反應速度過快的緣故,依律心裡湧出一股奇異感受,一種過去從沒有過的體會。
依律發覺,一爪將敵人兵器抓斷,同時攻勢不消的抓穿敵人心臟,脖子,或是天靈蓋骨頭時,會有一種暢快淋漓的愜意感,不斷在人數眾多的敵群中如入無人之地般移動穿梭,縱使幾十把利器同時朝自己招呼,卻無一能沾到自己衣角,產生了一種,很難形容的驕傲感。
立於眾人之上的驕傲,實力強橫的驕傲,依律突然覺得這些人很可憐,孱弱的可憐。依律這麼想著,右掌將身側一人的身體轟的粉碎,身旁一名男子滿臉信息之色的刺出手中長劍,長劍劍尖直指依律脖子,在這男子眼裡,這是一劍絕不可能落空的攻擊,是依律不可能閃避開去的一劍。
依律雙足微動,身體如舞著般快速一旋,長劍幾乎貼著依律脖子皮膚劃過,出劍的男子太陽穴同時百依律抓穿,斃命之時,臉上仍舊掛著無法置信的神情。
確實很可憐,依律如是想,自以為是的很可憐,愚蠢的很可憐,孱弱的很可憐。
依律的可怕殺傷力,將一群江湖人心生恐懼,一些人不斷試圖拉開距離,以手中兵器之長拉開一定距離,一些人開始後退,退的很快,但依律進的更快,如影附身,依律快如鬼魅的身形,不斷在一個又一個江湖人身邊出現,不斷製造著死亡數字,此時這數字,已不存在震撼,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概念。
圍攻的人沒有閒暇分心去思考依律殺死了多少人,依律不會去計算自己奪走了多少條生命。殺了多少人,不重要,因為敵人還沒死絕;依律殺了多少人,並不重要,自己會不會死,才是此時最需要思考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