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劍劃破長空,脫出殘韌手掌,朝急風劍激射而出。急風劍本就避不開殘韌的快劍,眼睜睜看著長劍穿透心臟,長劍帶著急風劍屍體撞向一旁的卷風劍,卷風劍劍勢去勢受阻。
暴風劍長劍眼見穿透殘韌胸膛,殘韌身形如水中魚兒般,劍尖及體的瞬間,避了開去,身形步法極是寫意。原本眼見必中的一劍,竟然就這麼落空,暴風劍尚不及愕然,小腹狠狠一痛。
殘韌避開暴風劍攻擊的同時,左手握著的劍鞘已然就勢遞出,穿透了此刻唯一適合攻擊的暴風劍動作空門,小腹。暴風劍怒吼一聲,止住衝撞之力下朝後退卻的身形,揮舞手中利劍,全力朝殘韌發起一輪快攻。
務求讓殘韌沒有機會繼續追擊自己,讓卷風劍趕上形成合圍。殘韌神色突然現出愕然之色,殘韌原本是想從暴風劍劍網空隙一舉穿越過去,對趕上正欲出手的卷風劍發起致命攻擊。
但是,殘韌發覺自己做不到,沒有這種能力。
為什麼我過不去?
大活人怎麼可能從那星點空隙穿過去?
……
殘韌瞬間的失著,頓時將自身陷入危機,卷風劍攻擊已至,暴風劍奮力揮劍搶攻。一柄劍刺出,距離殘韌咽喉處僅有兩寸,卻偏偏力道已盡,不得不再行變招,另一柄劍已朝殘韌胸膛刺至。
覆蓋著殘韌身體的紫色氣勁色澤越見濃郁,殘韌的身形動作越來越快。暴風劍和卷風劍身法變動即將於一線的瞬間,殘韌閃反進,暴風劍見此機會迅速出手,本該得手,卻又偏偏刺了空。
暴風劍膝關節在下一瞬間一陣劇痛,身體不由自主身體一屈,卷風劍朝著空隙朝殘韌咽喉刺出的一劍,差了一寸方才著的,殘韌右手單指緊貼咽喉要害,紫色火焰消弭了卷風劍劍尖的氣勁。
殘韌的左手,藉著旋身瞬間,劍指徑直刺入已是重傷的暴風劍咽喉要害,紫色星芒穿透暴風劍脖子,朝著驚駭的卷風劍攻上,雖是擊中卷風劍心口,卻被捲風劍的護體內攻硬聲擋下。
接連看著兩名結義兄弟死在殘韌手上,卷風劍神態若瘋,瘋狂揮動手中長劍,眨眼間三十七劍已然刺出,卻是連殘韌衣角也沒能沾到,塵土飛楊,劍氣縱橫交錯。
卷風劍劍勢便如怒濤,殘韌眼神空洞,身形從容,似乎毫不費力的閃避著卷風劍駭人攻勢。殘韌手中此時無劍,憑借空手放出的劍氣,凝聚力和殺傷力卻是弱了太多,根本破不了卷風劍的護體內功。
殘韌有很多機會一擊斃命,但是不得不放棄,殘韌在等,等著卷風劍內力衰歇的時刻出現。殘韌並沒想過卷風劍的內力能多久,這無關重要,哪怕一天,一月,一年,十年,殘韌都能等下去。
無論多久,殘韌只知道,卷風劍不可能永遠如此保持旺盛的內力攻擊下去。不會永恆,那就夠了。
依律很驚訝,依律從來不知道殘韌的身手這麼好,其實依律並無法看出殘韌具體有多強,但是依律覺得很著迷,著迷於殘韌的身法,著迷於殘韌戰鬥時的神態,眼神,著迷於殘韌一頭飛楊的黑髮。
依律並不喜歡看見殺人,但是很奇異的,這麼些時候,看著殘韌跟三人交手,渾然忘記自己並不喜歡看見殺人,依律的注意力全都被殘韌吸引過去。依律覺得這種感覺很像是過去看到的一些迷人的畫,是的,像畫,殘韌殺人,有一種殘酷的藝術美。
便是暴風劍咽喉被殘韌以指刺穿,噴濺飛舞的血花,都如同是一朵綻放著的花。
卷風劍害怕了,卷風劍知道自己根本傷不了殘韌,卷風劍所有的劍招,極限的速度都已經發揮出來,然而至今連殘韌一根頭髮都沒能斬斷,便是殘韌凌亂飛舞的頭髮,都彷彿張了眼睛一般,避過了卷風劍劍刃的鋒芒。
卷風劍不明白,卷風劍知道殘韌要比自己強,但是怎麼也不明白,三人合力,怎麼會落到這樣的結局?殘韌根本沒想到能擊殺三人合圍的地步,但是偏偏打出了眼下的戰果。
卷風劍知道殘韌受了內傷,但是這沒有用,殘韌根本不跟自己硬拚,根本沒能因此佔到什麼絕對有效的上風,最重要的是,哪怕殘韌內傷再怎麼嚴重,就是沒有影響到他身法動作的速度。
卷風劍的內力確實不可能一直維持旺盛狀態,一個時辰而已,已然越見衰歇,卷風劍知道等待自己的下場是什麼,卷風劍打著依律的主意,控制人質,要挾對方,永遠是最有效的手段。
卷風劍邊持續的攻擊,邊算計著跟依律的距離。
卷風劍沒有為此考慮太久,因為殘韌右手劍指穿拖了看似緊密的毫無空隙的劍網,刺進了卷風劍的咽喉,卷風劍試圖繼續舞動手中長劍,然而咽喉濺出的鮮血,不但帶走了卷風劍的聲機,也帶走了卷風劍的力量。
卷風劍手中長劍頹然摔落地面,卷風劍雙腿失去了支撐身體的力氣,軟軟跪倒,咽喉的鮮血,噴濺飛射,卷風劍的頭軟軟垂低,整個身體倒在地上,就此斃命過去。
殘韌神色顯出困惑,盯著自己雙手愣愣發呆,依律覺得自己心跳在不爭氣的加快,久久,才壓下心頭的莫名激動,走近殘韌輕聲道「公子,這些屍體該怎生處理?」
殘韌眼神中露出些許疑惑之色,心下不由浮起疑問,屍體,需要處理?卻又很快釋然,確實要處理,放在這裡,會發臭,會腐爛。殘韌抬手,三具屍體上燃燒起紫色焰火,瞬間燃燒的極是旺盛,三具屍體,只剩了塵埃,若非地上仍舊留有血跡,彷彿這裡,從沒有過三具屍體。
「為什麼,我這麼弱?」殘韌喃喃自語,依律,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