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
風流沉吟,疑心是否根本就是柔可夕跟南風皇室的安排,香公主可能真是殘韌生母,但殘韌的父親獨闖皇宮實在蹊蹺,極可能是南風國為拉攏殘韌而故意將這殺父大仇往中秦栽贓。
在風流眼裡,殘韌的能力天下除自己外罕有人能出其左右,自然覺得南風國朝廷會不計手段的將之拉攏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在風流的意識裡,從來就這麼認為,永遠不可能把殘韌當做無名之輩看待。
殘韌見風流神色,便猜到風流所想,在殘韌眼裡,風流懷疑事物時流露的神態太容易辨別。
「假不了,我自家武功不可能認錯,況且那人修為實在高明的很,受得傷若非我幫助治療恐怕會導致經脈永久性損壞。」殘韌語氣平靜的道,打消風流心頭的疑惑。
風流抬眼打量了片刻柔可夕的神色,見毫無異樣,終於釋然。風流眼裡的柔可夕在戰場上狡猾毒辣,果斷敢為,實在跟此時的柔可夕無法聯繫在一起。那時聽闌風晨告知柔可夕脫身經過,兩人心西均是佩服,一個不好,結果便是全軍覆沒。
風流禁不住詢問道「兄嫂,你可真是血銀手本人?莫不是還有個姐姐或妹妹與你生的一般模樣吧?」殘韌失笑出聲,柔可夕茫然不解,突聞風流問這般古怪的問題,自己相公卻是難得的失笑出聲,仍舊認真點頭道「我確實就是血銀手,雖有姐姐,但容貌跟我長的卻不太相像。」
「回你的前線軍中吧,你的哥哥和你兄嫂要就寢歇息了。」殘韌輕笑著出言趕風流離開,風流神色沮喪的道「人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兄嫂可真是魅力非凡,許久不見一面,殘韌竟這般狠心對本王下逐客令。」
柔可夕的臉皮哪堪風流這般說話?連忙出言挽留,風流故作矯情,「我實在不敢留下,兄嫂好意風流心領,可是風流怕兄嫂心下痛罵我不識趣,更怕殘韌呆會拔劍抽刀的將本王打跑。」
柔可夕早被風流說的紅到耳朵根,殘韌一板凳朝風流仍將過去,喝道「還不快滾!」風流抬手卸去勁道,人同時閃出門外,遠遠道「本王去也!麻煩兄嫂好生安撫那怨婦……」
風流一走,房門便緊緊閉上,柔可夕臉色緋紅的被殘韌抱進懷裡。「相公,別人會否笑話夕?」殘韌心知柔可夕這方臉皮子特薄,此刻定是擔心風流在想兩人在做何事,因此心下倍加在意。
「趕他走,是因為他定時接到府裡人的傳報後匆匆逃離前線,一來一去就要耗去不少時候。軍中律法極嚴,若是呆的久了被秦叔叔發覺,他免不了又得受一頓軍棍。他剛才那些話,不過見你臉皮子薄故意說了讓你害羞的而已,其次也想瞭解平時的你到底是怎樣的人。」
柔可夕聞言這才釋懷,卻不由發覺風流原來平日為人便是這般滿腹心機,不由輕聲道「這卻是他戰場上的缺點,事事總算計的太細,在朝為官如此當然好,但在戰場上,這般人終究是機關算盡反誤己。」
殘韌第一次聽柔可夕評論別人的優缺點,不由感了興趣,這一夜,兩人便相擁著說了一整夜的話。殘韌也終於對柔可夕過去的事情有了大致瞭解,過去柔可夕是不說的,因為殘韌愛靜,殘韌不問,柔可夕也就不說,怕殘韌嫌自己囉嗦而厭惡自己。
在南風國,倘若做丈夫的有讓人能認同的理由休了妻子,男方仍舊可再娶,女方卻幾乎不可能嫁得出去。但男方的理由,卻必須能充分到得到判決官員的認同,否則,休妻之舉也是不得允許的,試圖利用這點更**室,那卻是難以行通。
因此,南風國世代傳統下來許許多多為妻之道,柔可夕這方面自然也是被長輩教導過的。殘韌實在對柔可夕很滿意,覺得妻子原來竟是這般特別的存在,難怪秦叔叔如此重視,叔叔殘酷和自己父親殘風也如此重視。
如朋友,如親人,更讓殘韌想不到的卻是,柔可夕從未有帶給殘韌絲毫不快和反感。殘韌心下暗想,早知如此,十五歲時我便尋個女子成親了,不過,中秦的女子,殘韌所見到的,似乎沒有誰比的上柔可夕了。
闌風晨?殘韌腦海中不由浮起這個名字,卻是一閃而逝。
……
前線戰場,風流火急趕回,風流秦並未注意到風流的私自離開,風流心下鬆了口氣。哪怕有一天風流真正擁有大統帥的身份,正式接管風流家的一切事物成為風流王,總有一個人是壓在風流頭上讓風流大氣不敢出的,那便是風流秦。
何況此時不過是小王爺的風流。
「晨,有一事希望你能幫忙,或許太冒昧,但我受人所托。我想瞭解關於香公主和她兩位姐姐芬,芳兩公主的所有事情。」風流單刀直入的開口詢問,闌風晨一臉訝色。
眼神猶豫,終究搖頭道「無可奉告!」
「是殘韌托我打聽的,因為香公主是殘韌的生母。」風流繼續道,闌風晨神色震驚異常,這很理所當然,因為這就是說殘韌,其實具備皇室血統,倘若被中秦皇家承認,便是一位小王爺。
不過風流覺得,闌風晨的震驚,仍舊太過度了些。
「無可奉告,我也不知道。」闌風晨搖頭說罷轉身自顧離去,風流暗歎口氣,倘若如此也無法讓闌風晨開口,那麼即使在多問也枉然。原本已離開的闌風晨突然行回,輕聲問道「殘韌回了陳留是嗎?你這些日子是趕回陳留見他?」
「不錯,他帶著血銀手回陳留拜祭父母和叔叔。」風流也不隱瞞,闌風晨不是那種極重功利之人,即使知道,也絕不會做什麼出格之事。闌風晨性子的驕傲不在風流之下,風流相信,闌風晨不會試圖借此機會對血銀手做什麼,一定希望日後在戰場上憑借實力堂堂正正擊敗血銀手。
這便是將和官的區別,官的所行只為國之利益,合格的官員絕不會因為私人而放棄做任何對國有利之事,而將則不同,將的心思只在戰場,只有戰場的一切才是將之所思。
一個純粹的將,不會將心思放在戰場之外。風流秦過去是將,卻早已不是,因此風流根本不敢讓風流秦得知血銀手到達陳留,否則,風流秦絕不會因為殘韌的緣故讓血銀手活著離開中秦。
闌風晨輕聲說了句謝謝,復又轉身離去。風流覺得,闌風晨對殘韌有情誼,風流心下遺憾無比,若非出現了個柔可夕,殘韌和闌風晨,定有很大機會走到一起。
世事總不如人意,風流心下感歎著。
風流很快就停止了感歎,因為風流要著筆寫情信了,寫給有些時日沒聯繫的三個郡主,兩個公主。想打探皇家的事,只有通過皇家的人,而最可能知曉這些陳年舊事的,則是在皇都長大的皇室成員,她們,會有辦法的。
真是個好托付,害本王還得抽時間往皇都奔波,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古人誠不欺我。
風流當然頭大,一封信是絕問不到的,信中也不會提及此事,風流必須花費時間,重俘芳心,待時機合適,再不經意的提及,才可能讓對方全心全意的幫忙打探。
殘府距離陳留內大街道極近,不時有馬蹄聲響起,實在毫不奇怪,尤其殘韌聽覺非常人能比,自然聽的更加清楚些。只是,明明聽見馬蹄聲在府邸大門停下,卻偏偏許久再無動靜,那就值得奇怪了。
柔可夕當然也聽見了,柔可夕擔心是刺客,柔可夕對自己的身份太敏感,風流會否真的放過自己,柔可夕沒有太大把握,況且中秦不是風流一個人的世界,其它人呢?哪怕隱藏的在好,未必就能瞞得了所有人的耳目。
尤其殘韌本身在陳留,就是一個惹眼的存在。
許久,馬蹄聲再次響起,是朝著原路返回而去。「相公…」柔可夕有些擔憂的開口道,殘韌輕輕搖頭道「沒事,那是闌風晨,只有她騎馬的馬蹄聲節奏是這般。」
殘韌悠然自得自顧繼續翻閱府內書籍,殘韌希望能找到些許線索。柔可夕卻是想著別的事情,闌風晨為何到了這裡卻又不進來?相公既然說了沒事,那闌風晨該非會對自己和相公不利。
既非查探兩人情況,讓一個女人到了跟前卻又不見離去的理由,柔可夕只想到一個,一個讓柔可夕更在意的理由,闌風晨對殘韌別有情意。
殘府一團糟,殘韌四處搜索,在殘府下人看來,殘韌似乎在尋找著府邸中隱藏的大批財寶,因為夫人,這幾日來,裡裡外外的輕敲著府邸牆壁,似乎有將府邸牆壁都拆卸查看的意思。
柔可夕終於尋到了些線索,是一副畫卷,柔可夕滿心歡喜的執著畫卷行向書房。「相公,尋著一畫卷,不知可有干係。」柔可夕說著,展開卷軸欲給殘韌觀看,畫卷展開不過一半,柔可夕失驚,畫卷掉落在地上。
柔可夕見到畫卷中女子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