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墮落 第五章 不在乎怎說 第四節
    「夕,你不明白麼?所以我說你的秘籍不是原本,你執有的那本秘籍,太膚淺。往昔傳說級的真正本事,怎可能如尋常武功秘籍般,讓人一看就懂其中所指?他們的秘籍,是本身武功的記載產物,而不是為了考慮教授別人如何容易上手而記。」

    殘韌說著輕舉柔可夕的秘籍冊子,嘲諷的道「這種秘籍何用之有。哪怕再用功,初成的極快,但是一定會限制你瓶頸的高度。不錯,我家傳的秘籍十分難入門,簡直讓人茫無頭緒,當初我無人指導。我不明白我後來為何會懂其中所指,但是當我逐漸懂得更多時,就越發現它的強。」

    「被人自以為是修改的秘籍,根本沒有意義。他們苦練,覺得自己入了門徑,便將自己的經驗系統的整理出一套讓人可以輕易上手的秘籍。但其實他們根本沒真正領悟。」

    「殺劍道,先弒己,非指忘我。而是指一種執劍態度和決心,拔劍無情,從決定拔劍那一刻,便要先放棄所有的個人情感,心中只存殺敵之念,一切的行動,都是為了更快速有效準確的將敵人殺死在劍下。若是過程中攙雜任何個人情感,和不忍,那麼就已經脫離了殺劍道基礎要旨。」

    殘韌意味深長的道「夕,江湖門派中,真正的殺道武功,只有紫宵劍和靈鷲掌!招式並不重要,每個都會有自己的招式,而前人的某些招式,如殺戮傳說被命名為血色天地的必殺技,是因為其本身達到一種幾乎不可能超越的高度,才有學習和永存的價值。」

    「而尋常的對敵招式,根本沒有刻意去學習的必要。但若是不明白其中的意義,縱使的同是血色天地,盲目依靠招式本身的那個,功力相若下必然死於另一人之手。」

    柔可夕恍然大悟,殘韌頓了頓道「你有豐富的對敵經驗,應該明白,環境,對手,自身狀態,時刻都在發生變化,所謂的套路招式,若不考慮這些因素而進行有效的選擇應用,那便是下乘的武夫。但是真正上乘的高手,根本就拋棄固定的套路,任何招式的目的,變化,均可輕易施展,信手使出,便是那一瞬間最為極至的招式。」

    「御使決不是什麼高門凱的武功,內力不足有內力不足的使用方式,全系你個人如何應用,功力的差距只決定造成的殺傷力,出手的速度和距離,精準程度。意境的作用是主導自身的意識,使其達到可怕的穩定狀態,讓自身反應能力,感應能力超乎常人的可怕。而內力武功的修為,是為了強化自身實力強度。」

    柔可夕聽的來勁,不由仔細的閱讀著御使決簡要,邊讀邊隨手嘗試著運功,不片刻便已得心應手,欣喜異常,殺傷力不減,同時也不會對自己內力造成可怕的負擔,僅僅是距離,由於功力所限難以控制的太遠。

    殘韌知道柔可夕此時正沉浸,便自顧沉沉睡去。柔可夕越看越是對往昔的傳說級高手感到敬佩,典籍記載中,正義傳說使出的御使決,速度快的根本無法憑眼睛捕捉絲毫痕跡,憑空而去,憑空而現。

    真無法想像,正義傳說御駕天下萬劍齊發之時的場面,將是何等震撼人心,武功一道,實無止境。靈鷲宮的祖師殺戮傳說手中的血色天地,和弒天焚光又是如何的可怕呢?

    柔可夕實在無法想像,記載中的傳說級高手以一人之裡出入萬千江湖以流高手中,如入無人之境的那份功力,到底強大到了何等地步,那種武功,天下還能有誰傷得分毫?

    柔可夕決定,名日返回可柔府時,一定要找奶奶索要家族秘籍的原本,那定是有的,只不過該是祖輩認為太難理解,不適合修煉而被深藏起來了而已。

    柔可夕想罷了心事,這才發覺殘韌早已睡了過去,不由心下覺得內疚,覺得自己只顧想著武功,冷落了殘韌,忙隔空熄滅燭光,緊挨著殘韌,安然入睡。

    ……

    數日後,柔可夕受罷朝廷賜封,卻被朝中的干奶奶請入皇宮相見。柔可夕出入皇宮,均有佩劍權利,這卻不是因為柔可夕的戰功,全因柔可夕有一位在皇宮內權勢滔天,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干奶奶。

    南風國皇后,南風國近千年的大世家,陳家代表人。柔無月跟皇后有這十分特殊的交情,柔可夕,柔可名,柔可雲均被皇后收為義孫。凡大世家之間,極難有長期的真正和睦,但是陳家和可柔家卻是例外,兩家幾乎從未交惡過。

    每一代的同輩之間,總會結下十分特殊和信任的情誼。這當然不是偶然,而是兩家的祖訓中,將此視為對後一代重要的教導,在雙方長輩的有心插柳下,無十分特殊的大變故,自然是能延續下去的。

    當然,這只有兩家的人才知道,對於南風國朝廷而言,兩家的關係,從來都被視作奇跡。

    由此也可明白,兩家在南風國的權勢何等竟然,陳家向來最新朝政,可柔家卻從來對朝政不甚感興趣,每一代的代表人物,均出自軍中。也是因此,哪怕林家這些年代,在朝廷的勢力極大,卻也不敢過分招惹了可柔家。

    世家地位的延續,絕不是憑借獨木能長期支撐的。

    柔可夕此時,便處在皇后的宮殿,柔可夕對皇后絕沒有陌生感,很小的時候,就被奶奶領著經常出入皇宮,甚至在皇宮留宿都已頻繁到了理所當然的地步。

    這對於絕大多數人而言,是一種極特殊的榮耀,哪怕是女子,能在宮中留宿,除皇室成員外,那是極為罕有的。

    皇后十分眼見柔可夕精神極佳,身體也已復原,甚為高興,不斷的問長問短,非要將柔可夕面對中秦軍的經歷弄個一清而楚,復又後怕的道「夕兒,你已做他人婦,卻還這般在戰場爭殺,讓我如何寬心?時常想你娘,心下如何能不為你擔憂?」

    「干奶奶請寬心,夕一定會照顧好自己安危,才能孝順您。」柔可夕連忙出言安慰。

    皇后聞言十分欣慰,可柔家這代的三個孩子中,最喜歡的便是可夕。因為可夕脾氣像極了她娘,我行我素的倔強,但這種人,從來不愛說些虛偽客套的話。

    皇后不由想起可夕小時候,神秘的不得了的跑進皇宮,深怕被人發覺了般,取出一個小小的盒子,說是在城裡買的十分美味可口的佳食,專門帶來孝敬干奶奶,干奶奶難得出宮,是吃不到的。

    當時皇后和柔無月都忍不住笑將出聲,皇后卻仍舊故作欣喜的讚口不絕,柔可夕當時那個開心模樣,皇后至今都還記得。其實那並不是什麼難得的美味,皇宮中名廚無數,想吃什麼做不出來呢?

    長大很多後的柔可夕,仍舊是這樣,第一次外出打仗,回來的時候滿是欣喜帶著些希奇古怪的東西,說是在異地見著,覺得干奶奶會喜歡,專門買的,那模樣仍舊如同孩童時般,滿是欣喜和期待。

    若非這孩子無心問政,就她這脾性,便是我和皇上都偏袒著,也未必幫的過來。

    「夕兒,你怎麼掛起劍了?」皇后詫異著問道,柔可夕向來練拳腳工夫,從來是不佩帶刀劍的。柔可夕臉色一紅,復又欣然道「干奶奶,這劍是夫君所贈,讓夕留著防身用,是他的家傳寶劍。夕自然不敢辜負夫君心意。」

    皇后見到柔可夕一臉幸福的神色,心下寬慰,卻不由想起王憫,不由得心下一痛,自己,卻是得不到這種幸福了,也不可能再得到。

    皇后也是懂些武功的,雖然如今早已荒廢,但仍舊不到手無縛雞之力的地步,對兵器之類的更沒有排斥之心。柔可夕遞上殘夢劍,口中提醒著別讓劍刃劃傷,皇后拔劍出鞘。

    「確實好劍,配的上神兵之名。」

    正此時,宮殿內一女子旁若無人的逕自闖入。敢在皇后宮殿如此肆意的人,不止柔可夕一個,但完全當做自己家般,通報都沒有一聲的進來,整個皇宮內只有兩個人。

    一個是皇上,另一個是平風公主。

    平風公主太得承帝喜歡,同時平風本身也實在無法讓人厭惡的起來,尤其難得的是,雖是林家的人,但卻從來不會如同林妃般勾心鬥角,因此皇后,卻也十分喜愛平風。

    便是由於承帝的緣故,皇后除非太討厭,否則也不會跟皇上的喜好較勁。

    平風是皇宮內某種角度而言最擁有特權的人,總是是承帝的御書房,也自小就沒有通報的習慣。

    平風滿臉歡笑的奔近皇后問安,隨即十分欣喜的拽著柔可夕,平風好武,自小就跟柔可夕在皇宮內常見面,兩人十分熟識,柔可夕武功造詣十分高明,更讓平風在感情中多出一分敬佩。

    「這是殘夢劍?夕姐姐,你從哪得到的?」平風乍一見著殘夢,情緒頓時變的十分亢奮。柔可夕知道平風好劍,微笑著道「可別打它的主意,不是夕姐小氣。那是我夫君所贈,更是他的家傳之劍,怎生都不能給你。」

    「不是不是!夕姐姐,我想知道這把劍原來的執有者的下落。」平風連忙開口解釋道。

    「你這麼一問,倒是奇怪,之前可是未見夫君帶著此劍,等我回去時問問他,再告訴你。」柔可夕心下以為殘韌最近才得回家傳之劍,全不知平風這般急切所為何事,自然也沒多想。

    倒是平風著急道「現在就去吧!我還沒見過呢,我們現在就出宮去問。」說罷跟皇后招呼聲便拉著柔可夕往宮殿外走,柔可夕朝皇后露出個無奈的表情,皇后心下好笑。

    兩個孩子,還是跟小時候一般,總是在一起胡鬧,倘若日後我和皇上不在了,誰還能袒護著你們。

    「皇后娘娘,王夫人陪同義子王辛在前殿求見。」

    皇后心裡頓時生出緊張之情,不知多少年都未曾有過的緊張,沉默半響方道「見!」

    王憫,亂我心的人,兩百多年前只有你,兩百多年後的今天,還是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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