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大家在這裡密談,說的就是怎樣才能安穩目前的局面。他們有幾個共識:
首先,決不能讓左虎回朝,無論如何都要讓他留在邊關,如若不然就是一個定時炸彈。
其次,對朝中大臣以安撫為主要手段,暫不進行大的調整。
他們說到最後,覃正突然就提到了一件事:「王上,你已經登基,卻還沒有王后人選,這件事也應該要加緊才是。」
我聽到這裡,不由自主地看了看武成南。
他點點頭:「那各位愛卿的意見呢。」
我知道每個君王的婚姻都和政治有關,拿到這個檯面來說上也很正常,可是心裡突然有點怪怪地,難受。
覃正提出了三四個適合對象,一個是覃易安的女兒,一個是師慶華的孫女,還有一個提的是明章的孫女,另外一個是什麼候爺家的。
我看他的樣子,是有點想讓自己的孫女做王后,所以才把明章的孫女也提出來吧。不過明章一點都不領情,直接就把自己和覃正的孫女一起卡掉了,認為師慶華家的孫女師青青最為適合。
玉書和覃易安也一致表示同意。覃正不易覺察地瞪了覃易安一眼,沒有說話。
武成南似乎沒有看到自己外公的表情:「既然各位愛卿都這麼說,那本王就這麼定了。」
覃正很明顯有些失望,覃易安倒一點事都沒有。
如果能夠立師青青為後,師慶華一家自然就會偏向太子這邊,大酉的的局勢將會更加穩定。所以客觀的來說,的確是一個很適合的人選。可是我越是這樣想,心裡就越是難受,連那個從來沒有見過面的師青青也討厭起來,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明章道:「王上請指定一個適合的人選去師家保媒,若是別人家的女兒還好,這個師老將軍想來是不肯買誰的帳,而且現在這個時局,他未必願意攪這趟渾水。所以這個保媒的人選要格外慎重才是。」
……
接下來他們就這件事說了很多,我幾乎都聽不下去了,似乎每一句話都刺在了我的心裡,很痛。
難道我是在……吃醋麼?
這個念頭跳出來,連我自己也嚇了一跳。
不,我和他只是親近些,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情緒呢?
我和他不應該是男女之情啊,我一直都沒有這樣想過,我只是當他是最親近的親人不是嗎?
搖搖頭,努力打消自己這個荒謬的念頭。
武成南關心的問:「怎麼了?你的臉色有點不好。」
我急忙搖頭:「沒事。」
玉書看我的眼神卻有點……似乎有點瞭然的樣子。他該不會是誤會了吧?
讓人難受的過程終於過去了,各位大臣告辭,我也跟著要退下,武成南卻似乎漫不經心的道:「你先留下。」
各位大臣又不由自主一起瞟了我一眼。
房間裡就剩下我和他。我離得遠遠地:「大王還有事?」
「過來。」
我往前走了幾步,還是不敢走得太近,不僅僅他已經是最尊貴的王,還因為自己的那種疙瘩心理。
他問:「身體好些了嗎?」
「回王上,已經好多了。」
「哦,過來讓我看看。」
我又走近兩步,尷尬地伸出雙只爪子,的確是好了很多,不過還是紅紅疤疤的結著痂,十分難看,看起來確實名副其實的爪子。
他如同以前很多時候那樣,握住了我的手,我卻一下子抽了回來。他的手停在空氣中,略微驚訝地看著我:「怎麼了?」
我低頭道:「沒,沒什麼。只是王上如今身為國君,怎可以好似以前那樣和奴婢太過親近呢?」
「哦?」
「再說……再說,男女授受不親……」
他聽到這裡,忍不住哈哈一笑:「你不說我還真的忘記了,原來你是女子啊。」
原來他從來都沒有當我是女人?我心中突然十分窩火,還有些煩躁,也不知道煩躁什麼。
他看我神色不好看,便拉了我坐下:「不准拉下臉,我喜歡你笑。」
我朝他做了一個皮笑肉不笑:「如王上所願。」
他抬手揉了揉太陽穴:「聽你叫我王上,還真有點不習慣。」
不習慣的是我好不好?「你當大王都這麼多天了,別人天天這樣叫你,早應該習慣了吧?」
「別人叫並沒有什麼,只是不習慣你這樣叫而已。」
我不由自主翻了個白眼:「那你現在是王嘛,我不叫王上叫什麼?」
他放下揉太陽穴的手:「好了,不說這個,我留下你,是想問問你對今天的談話有什麼看法?」
我想了想:「還行吧。」
「什麼叫還行?」
「我對朝廷的事還不怎麼熟悉,具體的不好說。」
「是了,我又忘記了。」
他說:「以後你跟在我身邊,要多瞭解一些。」
我哦了一聲,突然有件事不甚明瞭:「我現在還是一介草民,一官半職都沒有,怎麼好跟在你身邊?」
「嗯。但是你沒有功名,又曾經捲入上次的王后毒殺案,此時不可太張揚,先讓你在玉書手下領份閒職吧。」
我很高興,在玉書手下做事很好,起碼他是瞭解我的,這樣我就不用擔心有什麼麻煩。我也不在乎是閒職,反正我現在什麼也不懂。
「只要能跟在大王身邊就好。」
說完這句話,才覺得有點彆扭。唉,其實以前我從來不覺得這種話有什麼,可自從我懷疑自己是不是吃醋開始,就覺得什麼都別彆扭扭的了。
沒想到他卻輕歎了一聲,道:「我也是,只要你在身邊就好。」
他不由自主再次握住我的手:「在通州的一年半,我就經常在想:以後再不想把你放在離我那麼遠的地方,沒有你在身邊,總是不習慣。」
我沒有再抽回手,嘴裡卻道:「是不習慣沒有紅燒肉吃吧?」
他想了想:「紅饒肉……確實很讓人懷念。」
我有點憤憤。就說嘛,我那麼一個粗鄙的侍女,除了那道紅燒肉做得還算有點水平,其他的也沒什麼值得想的吧!
他既然還不知死活的地又說:「乾脆,你今天下廚給我做道紅燒肉?」
我瞪著他,他釋然:「是了,你的手還沒有好,下不了廚。」
我無言對蒼天,我不爽是因為手沒好麼?
他無視我的憤然模樣:「不下廚,你幫我做另外一件事吧。」
「什麼事?」
「去師家保媒。」
我的眉頭都快扭成了一個疙瘩,十分的不爽加十分的驚訝:「你叫我去?」
「怎麼,你不敢去?」
「什麼不敢,我是……」
「敢就行了。你在關鍵時刻總是巧舌如簧,聰明得緊,就這麼定了。」
「喂,這樣不好吧?我官這麼小,師家以為你輕視他們!「
「有道理,那就讓玉書和你一同去。」
我有點崩潰了,武成南,我和你有仇啊?幹嘛非要派我去幹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