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無名谷的時候才發現,這個地方很奇妙,好像布下了什麼陣法一樣,明明看著就在前面的路,就是讓你走不過去,如果不是老爺爺的圖紙,我們還真的沒有辦法走出去。
或許,這個老爺爺是個什麼隱居的高人吧。
只是我對他把蘇木就這樣隨便的托付給我,還是有點想不通的。
好在蘇木是個很單純很乖的小孩,走路的時候他還老是懂事地扶著我,我不由得誇了他兩句:「蘇木啊,你可真乖啊,扶著姐姐累不累?」
他看著我,笑得跟花兒一樣無害,可是說出來的話差點把我雷死:「不累,以前你天天躺在床上的時候,每次幫你換衣服洗澡都是我一個人做完的,你很輕的。」
什麼什麼?幫我換衣服洗澡?
我的臉一下子臊紅了起來,雖然他才八九歲的樣子,可是可是……他總歸是個男孩子,怎麼能……那樣呢?
唉,算了,不洗澡我現在可能都餿了。他就是個小屁孩,能知道個啥。我咳嗽了兩聲:「咳咳,這個事……以後不要隨便說給人聽。」
蘇木抬起頭看著我:「為什麼?」
「那個……咳咳,總之爺爺把你托付給我,讓你要聽我的話對不對?所以我說不能說就是不能說。」
「爺爺說讓我跟著你,可沒說要聽話啊。」
「跟著就是要聽話,一個意思。」
「哦,好吧。不過你可不可以叫我木木?」蘇木天真的看著我「因為爺爺說過,喜歡我就會叫我木木,你也是喜歡我的對吧。」
「嗯,木木。不過以後在人前,要叫我哥哥知道嗎?」
腿腳的力氣不夠,我和蘇木走走停停的,終於在正午時分走出了山谷,
外面倒是有一條大道,可是我望著它,卻不知道該怎麼走:「木木,你知道大酉是朝那個方向走嗎?」
蘇木茫然的搖頭:「我從來都沒有出過山谷。」
是了,老頭說過他們十年來沒有出過山谷一步,看來還真沒有騙我。
怎麼辦呢,這裡十分僻靜,路上人影也沒一個,想找個人來問都不可能。沒辦法,我只好看看天上太陽的方向,大抵分辨了下方向,往路朝南的一邊走。
只是心裡未免發愁,我們就這樣徒步走去,到底要走到何年何月啊?
蘇木倒沒有覺得有什麼,反正跟著走就是,還一個勁的問我大酉是怎樣的。看得出來,他對外面的世界充滿了好奇和嚮往。
之後大概走了七八里的樣子,我就累得不行了,早上沒吃什麼,肚子也開始餓了,就和蘇木兩個人坐在路邊吃他爺爺為我們準備好的大餅。
正吃著,突然聽到了一陣馬蹄聲,我伸頸望去,看見後面遠遠地有輛馬車過來了,不由心中大喜,立刻把大餅三兩口就塞在嘴裡,站起身來,大刺刺在大道正中一站,張開兩隻手,不停地對著馬車揮手。
蘇木不知道我要幹什麼,也學我的樣子站在大道中間,不過他顯然沒有見過馬車:「吁,姐姐……哥哥,那個是什麼東西?」
「馬車啊,人坐在上面,就不用走路那麼辛苦了。」
「哦,太好了,我也要坐一坐!」
馬上的車伕遠遠看見我們,朝我們做了個讓開的手勢,我才不理他,我們好不容易等到一輛馬車,想讓我們就這麼讓開?沒門!
馬車到了我們面前,無可奈何地停住了,車伕瞪著我們:「你們想幹什麼?」
我盡量讓自己的笑臉好看些:「大叔,我們兄弟倆迷路了,走不回去,請問你是要去大酉嗎?是的話可以帶我們一程麼?」
車伕板著臉看著我:「是去大酉的,但不能捎帶你們。」
我急忙在懷裡掏了掏,沒掏出什麼東西來,就把手上的鐲子取下來:「我,我給車費行嗎?」
車伕面無表情:「不行,我車上已經有客人了。」
我怎能放棄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只好裝可憐:「大叔,你行行好吧,多帶兩個人也不要緊的吧?這裡荒山野嶺的,我弟弟又這麼小……」
這時車簾一掀,一個清雋和善,頜下留著飄逸長鬚的青衣中年男子端坐其中:「讓他們上車吧,只是兩個孩子。」
我感激涕零,屁顛屁顛地跑上車去:「先生真是個大好人啊。」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蘇木一旁好奇的東摸摸西摳摳,我懶得說他,只想和眼前這個好人拉攏關係:「哪裡哪裡,如今世道不平,世風日下,像先生這樣的好人實在很少了。對了,先生這是要去大酉哪裡?」
「通州。小哥你呢?」
通州?什麼地方?我對大酉可是一點也不熟悉啊,我就知道大酉的國都叫紫京:「我們要去紫京投靠親戚,不知道通州距紫京有多遠?」
「小哥可以先去通州,再轉紫京。若是乘坐馬車的話,大概要三日左右,若是走路……只怕就不知要多少時日了。」
我點點頭,暗自盤算了一下,自己身上沒有什麼銀兩,到時候把手鐲什麼的買了看夠不夠到紫京的車費。
突然想到一事,我婉轉地問道:「先生可知道半年前成酉兩國開戰的事?晚輩有個表哥也在大酉軍中,後來晚輩去了鄉下,就不知道戰事如何了。」
中年男子輕輕歎息了一聲:「那場戰事並不長久,但成國大軍十日內連取三城,勢如破竹,大酉最後還是按照老規矩,割了三城議和退兵了。」
大酉的兵力果然差勁,那麼一下子就讓人打趴了,還敢主動發動戰爭,真暈。我見中年男子似是為大酉歎息:「先生可是大酉人?」
「正是。」
我心裡十分擔心太子,又問道:「哦,聽說成國當時要殺大酉太子祭旗,不知道這件事是不是真的?」
「當日確有其事。」中年男子搖搖頭:「成國王子雷金陣前親自擂鼓,太子血濺城牆,成國大軍士氣如鴻,我大酉軍隊卻望而喪膽,一敗塗地,唉!」
我的頭轟一聲炸開了:「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