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說三國 異三後傳之權欲(本書不屬於異三) 第三卷 第一章
    天祐二十八年十一月本來該是在迎接春正的喜慶中度過但大充王朝卻正值多事之秋。皇帝北征鮮卑慘敗而歸監國太子在京城謀反。雖然經過證實此次謀反乃是丞相馬杲為主謀但太子因為刺激過度神智不清再難復原。而倍受皇帝器重的次子齊王李吉也因為陰謀誣陷太子以及其他幾項罪名被皇帝賜死。連失二子皇后重病不起藥石無效。而皇帝李疆本人也連續罷朝數日據說也是因為悲傷過度身染微恙。

    皇帝心情不好百官自然也就戰戰兢兢不敢放肆。繼而整個京師的歡樂場所也都失去了往日的繁華再加上一場陰雨更攪得人心情煩躁。燕國公傅儉的靈堂已經撤了北征成了往事更成了文武百官最忌諱提起的事。所以傅老國公的死也漸漸被人淡忘了只有傅羽還穿著一身孝服在院子裡苦練劍術。

    「啪、啪、啪……」傳來幾聲清脆地掌聲有個清朗的聲音道:「賢弟的武藝越精湛了。」

    傅羽立刻停下身形道:「是大哥回來了?」果然就見秦舒走了進來身上還有些濕漉漉的明顯剛從外面回來。便又問道:「大哥是從楚王府回來?」

    「不是。」秦舒搖了搖頭道:「這幾日朝中沒有什麼大事殿下特意給了為兄兩天的閒暇。剛才為兄去找了處宅子還算清靜準備今天就搬過去。」

    傅羽驚訝地問道:「大哥要搬出去?怎麼事先也不跟小弟商量一下?莫非是嫌小弟這些日子照顧不周麼?」

    秦舒微微笑道:「賢弟不是說要請求陛下讓你回幽州任職嗎?為兄當然要早做準備去找個安身之處。至於這些日子對為兄的照顧為兄又豈敢忘記?你我兄弟一場賢弟剛才那樣說豈不是太見外了?」說完以後又有些奇怪地問道:「賢弟就要回幽州了怎麼不見收拾行裝反而在這裡練劍?」

    提起返回幽州的事情傅羽的臉色頓時變得不高興抱怨著道:「小弟今日入宮面見陛下再三懇求此事。陛下卻怎麼也不肯讓小弟返回幽州而且還留小弟在禁軍中任職短時間內小弟怕是回不去了。」

    秦舒見他很是失望便上前拍著肩膀寬慰道:「陛下這樣做也是愛惜賢弟。如今朝廷與鮮卑議和休戰賢弟回到邊關也是英雄無用武之地。還不如就在京城常伴陛下左右既得清閒又方便日後陞遷。」

    「這些都是借口而已。」傅羽忿忿地道:「我知道陛下是不信任我。怕我為了報仇不顧兩國休戰約定擅自與鮮卑作戰。」

    秦舒很想說皇帝更怕你們傅氏一門在幽州勢大才將你這個少國公留在京城。只不過這話不能說出口罷了。

    傅羽見秦舒不語以為他不願意聽自己抱怨便笑著道:「留就留吧反正回了幽州也不能去打鮮卑。倒還不如留在這裡眼不見心不煩。而且小弟不回去的話大哥也不用搬出去住了。」

    「可是我也不能總是打攪賢弟啊。」秦舒又解釋道:「你我雖是兄弟但這裡畢竟是燕國公別居。為兄一介草民久住在此也不方便。」

    「有什麼不方便的。」傅羽見他不肯便裝作不悅地道:「兄長什麼時候也跟那些俗人一般見識什麼燕國公什麼草民。你我兄弟相交哪裡需要顧及這麼多的身份?再說兄長現在不是深得楚王千歲賞識麼?不久之後必然能飛黃騰達到時候你不要嫌棄小弟才是。」

    這些日子秦舒和傅羽住在一起也逐漸對這個熱血耿直的青年有了好感。若說最開始還有幾分利用的因素在裡面現在秦舒已經成功地接近楚王並且站穩了腳跟利用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如果可以的話秦舒也很願意珍惜這個兄弟。

    「賢弟又見外了。」秦舒雖然覺得住在傅羽這裡很舒心但他現在要時常出入楚王府再留在燕國公別居確實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便又解釋道:「賢弟也知道為兄在楚王殿下府上效力。若是還住在賢弟這裡難免讓別人以為楚王殿下與令叔父燕國公有很深的來往。這樣不僅對楚王殿下不利便是對令叔父也很有些不必要的影響。」

    傅羽生性耿直哪裡考慮得到秦舒那麼多?現在聽秦舒講解清楚才有些明白過來。太子被廢神志不清;齊王又被陛下賜死。此時的楚王已經再不是半年前的清閒王爺而是群臣百官眼中的奪嫡熱門。這個時候如果讓別人知道傅羽的結義大哥是在楚王府當差那極有可能會傳出「燕國公攀龍附鳳」或者「楚王殿下結交外藩諸侯」的傳言。無論是對燕國公傅氏一門還是對楚王李昌這樣的謠傳都是很不利的。

    傅羽知道不能再挽留秦舒只好道:「既然是這樣那小弟還是送送兄長吧。」

    秦舒見他語氣傷感不禁笑道:「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更何況你我兄弟都在洛陽日後見面的機會很多。賢弟何必作此兒女姿態?為兄的東西早就收拾好了不過幾件換洗衣服而已。哪裡還需要賢弟親自相送?」

    「兄長說的是。」傅羽原本也是個豁達少年聽秦舒這樣說便將剛才的陰翳一掃而去朗聲道:「那小弟現在就去準備酒菜總還是要給兄長餞行吧?」說完不等秦舒回答便忙著下去張羅。

    雖然燕國公別居簡陋僕役也只有一個看門的老軍。但這畢竟是公侯之家傅羽吩咐下去之後很快就有人將美酒佳餚送了過來。當然這也算是別居裡難得一次的奢侈。恰好院中梅花盛開秦舒與傅羽便在院中涼亭內賞梅煮酒暢論天下之事。

    兩人邊飲邊談天色逐漸暗了下來。一陣寒風吹過竟帶了幾片雪花打進亭內。「下雪了。」傅羽已經有了七八分醉意伸手在亭外接了幾片小小的雪花道:「洛陽的雪好小幽州現在早就應該是白茫茫的一片了。」頓了頓卻突然頗有興致地道:「大哥後漢三國時曾有青梅煮酒論英雄的典故。今日你我兄弟二人賞梅觀雪煮酒何不也來論一論心中的英雄人物?」

    「英雄?」秦舒將這個名詞低聲念了一遍忽而笑道:「只怕為兄心中的英雄與賢弟想的有大大的不同。」

    「是嗎?」傅羽有些不相信地道:「大哥覺得是英雄的人物小弟又怎麼會覺得不是呢?小弟先說一個。」說著傅羽便站起身來高聲道:「布衣一亭長手提三尺劍。斬蛇舉義旗西向入咸陽。與民約三章得封漢中王。將軍使韓信謀士用張良。內政囑蕭何奇計問陳平。屢敗又屢戰逼死楚霸王。高祖成帝業開漢四百年。大哥前漢高祖皇帝可算得上是英雄?」

    秦舒微微一笑道:「在賢弟心中能成帝業者方是英雄麼?如此說來只有後漢光武皇帝蜀漢昭烈皇帝以及本朝太祖皇帝才算是英雄了?」

    「那是當然。」傅羽點頭道:「小弟自幼讀本朝《太祖本紀》就十分仰慕太祖皇帝。只恨小弟遲生了幾十年否則能在太祖皇帝麾下征戰天下伐魏征吳豈非人生第一快事?」

    「何以成敗論英雄?」秦舒低吟一句然後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太祖本紀》為兄也讀過上面對太祖生平講述極為簡略。太祖一生用兵鮮有敗績。但賢弟可知太祖南征之際險些困死南中?」

    「哦?」傅羽大感意外搖頭道:「這個小弟卻從未聽說。」

    秦舒淺飲一口復道:「三國亂世英雄輩出。又豈只有太祖皇帝一人?魏武曹操自黃巾起兵征戰數十載剿滅諸侯無數奪佔半壁江山難道也算不得英雄?只是天命不佑赤壁之役敗於周瑜之手未竟帝業而已。」

    傅羽卻對曹操沒有什麼興趣只是追著問道:「太祖皇帝南征被困大哥可否能詳細講與小弟聽聽?」

    秦舒並不急著回答又道:「賢弟可知為兄心中所仰慕的英雄是何人?」見傅羽茫然地搖了搖頭秦舒才緩緩道:「南陽先賢諸葛孔明。」

    「他?」傅羽也曾聽說個這個人的名字但諸葛亮乃是大充太祖皇帝生平勁敵。在整個大充王朝對他都沒有任何的好評。所以傅羽很少瞭解這個人也不明白他有什麼地方值得秦舒仰慕?

    秦舒看著傅羽一臉的疑惑便又笑著道:「賢弟只以成敗論英雄豈不知很多失敗者也是響噹噹的英雄人物。太祖皇帝用兵如神但在南征之戰中險些死於諸葛孔明之手。若非諸葛孔明遭人刺殺只怕所有的歷史都會改寫。太祖皇帝所遺之兵書韜略以及木牛流馬等器械皆是諸葛孔明密制臨終前轉贈給太祖的。」

    傅羽從未聽說過這樣的往事呆呆地望著秦舒道:「大哥是從何得知這些事情?」

    「天下之事自有天下人知。」秦舒喝完最後一杯酒起身道:「太祖皇帝既成帝業自然不會有人再書寫他兵敗之事。為兄說這些話也都算是犯禁不過是和賢弟酒後閒聊罷了。諸葛孔明其人上通天文下曉地理軍略內政無一不精。為兄對他的仰慕也正如賢弟對太祖皇帝的仰慕一般。」

    秦舒說完又看了看天色道:「時候已經不早了為兄也該回去了。改日賢弟有空也可到為兄的蝸居來。雖然沒有如此豐盛的宴席但美酒佳釀總還是管夠的。」

    傅羽待要挽留卻見秦舒已經背上行囊邁步離開。看著義兄遠去的背影傅羽又將杯中的殘酒飲盡喃喃笑道:「諸葛孔明?山野村夫也能和太祖皇帝相提並論麼?大哥真是醉了。」說完便覺酒意上湧竟伏在桌子上睡著了。

    再說秦舒獨自離開燕國公別居向著自己新尋到的住處走去。此刻已經是入夜時分加上天又下著小雪氣溫極冷街上幾乎沒有行人。秦舒飲酒之後倒也不覺得寒冷迎著寒風大步而行。

    只走過一兩條街秦舒就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身後似乎有人在跟著自己。他本是習武之人感官遠遠過普通人。只是飲酒半醉反應比較平時有些遲鈍所以遲遲沒有確定。等到秦舒再轉過一處道口的時候藉著轉身之機向後瞟了一眼果然看到一個黑影閃到旁邊躲避起來生怕被他現。

    是什麼人?秦舒見那人躲避的時候身形十分笨拙不像是習武之人心中不由大感奇怪。若是有人想要跟蹤監視他也不該派這麼一個笨蛋才對。秦舒冷笑一聲暗想:管他什麼妖魔鬼怪既然招惹到自己的頭上就別怪小爺手下無情了。

    秦舒一躍跳上旁邊的民房潛伏在上面等著後面的人現身。果然沒過片刻就見一個瘦小的人影從後面追了上來。秦舒藉著街道兩旁射出的微弱光亮看那人籠著一件大斗篷非但看不清面貌便是身材也分辨不出來只是覺得比較常人有些瘦小。

    那人由於不見了秦舒的影子似乎很著急東張西望了幾下便想繼續向前追趕。秦舒卻從房頂上跳了下來落在他的身後冷冷問道:「閣下是在找我嗎?」

    那人渾身一震便僵著不動。秦舒只道他是怕了自己又輕喝道:「說你是受誰的指使跟蹤我?」

    那人還是一動不動也不回答秦舒的問題。秦舒心中惱怒哼了一聲道:「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巴硬還是我的手掌硬。」說完便一掌拍了過去。

    那人似乎也感覺到了危險突然將身子轉了過來。雖然光線微弱但秦舒還是在那一瞬間看清楚了她的樣子。「怎麼是你?」秦舒收勢不住急忙將手掌斜拍擦著對方的臉龐而過。掌風凌厲將對方的斗篷掀開露出滿頭的青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齊王妃身邊的貼身婢女芹兒。

    天氣寒冷芹兒身上衣服十分單薄臉頰被凍的紅撲撲的一雙大眼睛直愣愣地望著秦舒淚水在眼眶中不住打轉就差沒有滾落出來。

    看著她楚楚動人的樣子秦舒的心裡不禁一軟歎道:「你怎麼來了?楚王殿下不是派人送你離開京城了嗎?」

    「我只想來見見你。」芹兒輕咬著嘴唇低聲道:「還想問你一句話。」

    「什麼話?」秦舒雖然隱隱猜到了她要說什麼但還是問道:「有什麼話就說吧。」

    芹兒手指輕輕玩弄著衣角猶豫了很久才抬頭道:「我想問你你以前說的話都是假的麼?都是在騙我麼?」

    「真的又怎樣?假的又怎樣?」秦舒嘴角微微上揚冷漠地道:「既然楚王殿下送你離開了你就不該再回來。」

    「不我要回來。」芹兒的眼淚終於按耐不住奪眶而出。嘶聲道:「我知道你是假的我知道你全部是在說謊。可是從你在齊王府救我的那一刻起我的心裡就有了你。想忘忘不掉想恨恨不了。你以為送我離開就完了嗎?就算去了天涯海角你總還是在我的心中你的那些話也還是在我耳邊……」

    「別說了。」芹兒越說越激動聲音在夜裡傳得很遠。秦舒警覺地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芹兒突然歎息一聲道:「你這又是何苦?」語氣已經不像剛才那般生硬冷漠。

    芹兒聽他語氣柔和似乎又回到了那個情意綿綿的晚上。忍禁不住心中的愛戀將整個身體都靠向秦舒的懷中。低聲地抽泣道:「不要趕我走好嗎?我就跟在你身邊不作你的妻子只給你當個丫鬟也都心滿意足了。」

    嬌軀入懷秦舒的眉頭先是皺了皺隨即又緩緩地舒展開。師兄秦舒的耳邊突然響起了小師妹諸葛芸的聲音甜甜的。

    「我不會再趕你走了。」秦舒的手臂終於攬在了芹兒纖細的腰上柔聲在她耳邊道:「傻丫頭你怎麼這麼傻?」

    芹兒仰著頭望著秦舒小聲道:「我就是傻才會這麼想你、念你。」

    看著她紅撲撲的臉蛋又聽著綿綿的情話。秦舒情不自禁地在她的臉上輕輕啄了一下然後伸手替她擦去眼淚道:「走吧跟我回家。以後都不要再哭了。」

    芹兒溫順地點了點頭卻沒有離開秦舒懷抱的意思。秦舒頓時玩心大起一把將芹兒橫抱起來笑道:「我抱你回去。」

    「不要。」芹兒假意掙扎了幾下低聲道:「小心被別人看見。」

    「這麼晚了誰還能看見?」秦舒朗笑幾聲便抱著芹兒繼續向前走。芹兒也不再說話只是將越加紅潤的臉蛋深深地埋在秦舒的懷中。

    對於懷中的可人兒秦舒有兩個選擇。一殺人滅口雖然芹兒並不知道扳倒齊王的真實內幕但殺了她確實是最安全保險的做法。第二就是按著芹兒的意思將她帶在身邊。秦舒的右手正放在芹兒的背心理智在告訴他應該殺了這個多事的丫頭。

    芹兒卻渾然不覺她正靠在秦舒的懷中閉上眼睛享受著這難得的溫存。看著她嘴角隱隱的笑意秦舒開始遲疑了。殺還是不殺?秦舒從來沒有這樣猶豫過。殺她很簡單只需要掌心微微用力就能將這個弱不禁風的丫頭殺於無形之中。可是想到她甜甜的笑容溫柔的話語秦舒遲遲下不了手。

    這丫頭雖然有些傻但卻真心實意的愛著我。秦舒的腦海裡不只一次的問自己這樣的一份愛是不是該珍惜?

    「你在想什麼?」芹兒突然睜開眼睛問道。

    「我?」秦舒急忙搖頭道:「沒有沒想什麼。」

    「你騙我。」芹兒又將腦袋靠在秦舒的懷中小聲道:「我聽到你的心跳了跳的好快好亂。一定有在想什麼心事。」

    我的心亂了?秦舒暗自苦笑。

    「是因為我嗎?」芹兒喃喃低語道:「我好想永遠地靠在你的懷中聞著你的氣息聽著你的心跳。好嗎?」

    「好。」秦舒答應後自己都有些吃驚。怎麼回答的這麼快?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難道自己的心真是被這個丫頭給攪亂了?秦舒又想起遠在塞外的小師妹突然覺得芹兒有很多地方很像她。

    「嗯。」聽到秦舒肯定的答覆之後芹兒又幸福地笑了笑再次閉上了眼睛。

    一個小丫頭殺不殺無所謂吧?反正她也不知道齊王事件的真實內幕。秦舒自己安慰著自己他知道現在已經狠不下心殺芹兒了。手掌緩緩地從芹兒的背心移開在少女的嬌軀上輕輕滑動不再有殺意取而代之的卻是心中激盪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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