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疆的原意是想再多等些時候讓北伐失敗的陰影散去之後再審問太子一案。可是第二天就收到不少奏折請求盡快公佈馬杲的罪行以安定百官之心。想來也不假太子乃國之儲君被禁足在府內;而丞相是百官之卻被關押在天牢。時至今日朝廷都還沒有拿出個罪名確實不好向百官交代。李疆正猶豫之時內侍又入內稟報言齊王求見。
李吉進來行禮之後開口竟然也是詢問太子之事。李疆頓時心中一動又拿起身前的奏折仔細查看一遍突然變色道:「這些奏折都是你授意他們上的?」原來這些奏折都是在平日與李吉交往密切的官員所上李疆先前還沒有察覺等到李吉也來詢問的時候才覺。
李吉見父皇動氣知道隱瞞不下去急忙下拜道:「兒臣也是擔心太子兄長的處境所以……」
「所以什麼?」李疆本來心情不佳隨手將奏折扔到李吉面前怒道:「難怪你母后說你不如老三。太子雖然犯下大錯但畢竟是你的兄長。老三還知道替他求情你卻只會落井下石。朕平日可是這樣教導你們的?」
「兒臣知罪。」李吉伏地不起連聲道:「兒臣並非此意。只是回到府中諸位皇弟都來詢問太子兄長之事都十分關心。兒臣並不知情所以才想請父皇將真相告知也好讓兒臣與諸位弟弟安心。」
這個借口找的並不十分高明但李疆還是信了幾分出了這樣的大事確實隱瞞不了。別說這些皇子朝中的百官只怕也都在私下猜測人心惶惶。李疆抬眼看著李吉問道:「你當真不知內情?」李吉忙道:「兒臣委實不知。但聽說三弟親自處理此事兒臣還親自去楚王府詢問可三弟再三不肯說兒臣只好來問父皇。」李疆點了點頭道:「老三做的不錯這事朕本不打算張揚出來。」
李吉聽到皇帝誇獎三弟李昌頓時又想起當日在河內軍中秦王李坤說的話心中不禁暗生恨意。只得道:「兒臣知罪這就告退。」李疆卻輕歎道:「算了你說的也有道理。此事瞞也瞞不住遲早要公之於眾。早日讓你們知道也好叫你們安心。」說著便高聲道:「來人。」林甫急忙入內道:「奴才在。」
李疆略微思考片刻便念出一串官職人名讓林甫前去傳召。這些人中不僅有皇后、楚王、在京的兩位國公還有朝廷一些德高望重的老臣總共有十幾人也虧得林甫能聽一遍就清楚記住下去安排人手。
李吉跪在下面明白父皇是要公佈太子的罪狀心中大喜但卻不敢絲毫顯露出來。李疆瞟了他一眼見他還跪著只說了句:「起來吧。」便又不再理會靜靜地等候眾人前來。
桓皇后就在宮中最先趕來見到李吉也在頓時明白了幾分臉色也不禁沉了下來。接著被傳召的大臣6續趕來勤政殿內本來不十分大突然多了十幾個人頓時顯得有些擁擠。李疆命人端來兩張椅子除了他與皇后之外只有雍國公郭援楚國公關彝得以坐下李吉與李昌二人都隨著那些老臣一起站立。
這些大臣大都不知道皇帝召見所為何事但見李疆臉色不善行禮之後都按著官職站好不敢開口詢問。等召見的人來齊之後李疆才輕咳一聲開口道:「今日朕召集諸位愛卿前來是因為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頓了頓又道:「想必眾位愛卿都已經知道太子被禁之事今日朕便是要當著眾卿將太子與馬杲的罪行公佈。來人帶太子與馬杲父子。」
在這期間李疆早命人前往太子府和天牢將三人帶來等候在外。李疆話音落地三人便在禁軍的押送下魚貫而入。其中只有馬則被繩索捆綁蓋是因他身有武藝的原因。李建性格本來就有些懦弱膽小自從事敗之後被軟禁在東宮就整日膽戰心驚惶惶而不可終日。現在見到皇帝心中更是害怕進來之後立刻撲上前下拜道:「兒臣參見父皇。兒臣不孝兒臣該死……」說到後面早已是淚流滿面。
李疆心中本就著惱見他如此更是不喜喝道:「住口。」李建頓時嚇得噤若寒蟬再不敢說話只是跪在下面身體不住抖。便是皇后看在眼中也暗暗搖頭心道自己生的這兩個孩子倒還真是天壤之別。
馬杲父子行禮之後李疆便道:「楚王此事你最清楚就由你將事情始末向諸位愛卿敘說吧。」李昌施禮答應之後便上前幾步從頭開始講述傅羽入京求救被馬杲謀害而後謀逆之事詳細說出。在場眾位大臣之中也有極少數知道真相但還有不少也是今日才知道太子與馬杲犯下的罪行都是大驚失色。
李昌說完之後又退回原位。李疆冷冷地瞪著李建問道:「太子你可知罪?」這次李昌當著眾人之面措詞得當既沒有為太子開罪也沒有隱射太子。但李建自覺罪孽深重被垂問之後便不住道:「兒臣死罪兒臣死罪……」
馬杲昨日受到皇帝暗示此刻也開口道:「陛下罪臣有下情稟告。」李疆看了皇后一眼便道:「講。」馬杲於是再拜道:「楚王殿下方纔所言的罪行句句屬實。只是此事都是罪臣所為與太子無關。而且在太子知曉罪臣所作所為之後還竭力阻止只是當時京城兵權就在罪臣手中太子縱然有心也無能為力。」
馬杲這幾句話又引得下面群臣竊竊私語。李疆揮手示意眾人安靜問道:「不知諸位愛卿有何建議?」然後目光環掃殿內最後落到雍國公郭援的身上。
郭援乃是三國時候名將郭淮之孫。郭淮先是魏臣又轉投太祖皇帝李蘭在蜀漢效力為其左膀右臂一直鎮守荊襄要地。太祖北伐攻魏時郭淮引荊州之兵北上克樊城、破宛城會師洛陽。但在洛陽卻不幸戰死長子郭統領其舊部屢立戰功。後在李疆代漢時也是極力支持位列開國四姓國公之一。三年前郭統酒後墜馬而死世子郭援便承襲雍國公的爵位。
郭統雖然與李疆平輩論交但卻長其二十餘歲而郭援也是四十到頭年近半百之人。在場的大臣之中自以他與楚國公關彝的爵位為尊但關彝只過而立之年所以郭援便當其衝成了皇帝第一個詢問的目標。郭援與其父祖不一樣少經戰陣多歷官場當下起身答道:「陛下臣雖然久不在京但也對太子殿下仁德有所耳聞。馬杲既已經伏罪自該明正典刑。至於太子殿下……」稍微頓了一頓又看了看坐在皇帝身邊的皇后繼續道:「太子殿下縱然有過但也非十惡不赦之罪還請陛下聖裁。」顯然他能看出皇后愛子之情所以開口便在為太子脫罪。
郭援這話雖十分迎合皇后之意但卻惹惱了旁邊一人那便是齊王李吉。雖然李昌曾經邀請他一起為太子作保但正如秦舒所言李吉圖謀太子之位多年恨不得兄長李建從此萬劫不復哪裡還會在皇帝面前保他?便是別人為太子作保他心中也是老大不願意。但又不能明著站出去唱反調只好向著旁邊的太尉桓延打眼色。
桓延乃是大充開國四姓國公桓易第三子。桓易有子三人長曰沖次曰帆又次曰延。桓沖早年病逝於是次子桓帆承襲蜀國公之爵位。由於桓氏功高李疆又以三千戶封桓延為平陵侯入朝供職又將女嫁與齊王李吉可謂隆寵至極。
桓延官居太尉高職自然在今日李疆召見之列。齊王與太子爭奪嫡位桓延肯定是支持自己的女婿所以平素就與太子岳父馬杲不合現在看到老對手落得這般下場心中正暗自竊喜。齊王李吉的眼色使過來桓延頓時明白其意急忙上踏一步道:「陛下臣有話講。」
李疆似乎能猜到他將要說的話眉頭先微微皺了起來也不說話只是點頭示意。桓延遂道:「陛下臣以為馬杲之言不可全信。陛下北征以太子監國京城大小事務皆由太子掌管。若說馬杲謀逆太子毫不知情只怕讓人難以信服。更何況馬杲所作所為都是為了能讓太子早日登基若是太子當真無意於此馬杲又何必甘冒大險犯下如此重罪?現在事情敗露馬杲卻聲言與太子無關其意明顯是為了保全太子。他與太子乃是翁婿其證詞怎能取信?」
桓延說的確實有道理本來馬杲與李建就是翁婿關係事到如今馬杲為了保全太子將罪責一人獨攬也在情理之中。只可惜桓延與李吉都還有件事沒有想透徹那就是李疆只想廢除李建的太子之位而並不打算要李建的性命。常言道:「虎毒不食子」太子究竟李疆的親生骨肉李疆只需要「太子懦弱致使馬杲謀反」這樣的借口就足夠了而不需要李建親自同謀造反。所以等桓延說話之後李疆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問道:「諸位愛卿可還有高見?」
在場的大臣能混到現在的地位少說也在官場沉浮幾十年最少不了的應該就是見風使舵的本事。雍國公郭援與太尉桓延說了兩種不同的意思也各自代表了皇后與齊王的心意。雖然理論上來說齊王不能與皇后相提並論但太子被廢之後齊王可就是奪嫡的最大熱門現在得罪了他難保日後沒有小鞋穿?所以這些大臣大多數都選擇了保持沉默包括楚國公關彝也是端坐在旁邊一言不渾然不覺得眼前生的事情與自己有多大的關係。
桓皇后在聽到他兄長的一席話之後臉色就沉了下來多年來最擔心的兄弟相殘還是最終生了。桓延這幾句話無疑是想至太子於死地而其背後主使之人也肯定就是齊王李吉。看到眾大臣都像鋸了嘴的葫蘆一樣不吭聲桓皇后終於開口道:「齊王你覺得呢?」
李吉被皇后點名詢問心中也是一驚。父皇與母后的心思他還是能隱約猜測到幾分可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兄長李建當了二十多年的太子在朝廷中的影響遠不是其他的幾位皇子所能比。一個活著的廢太子怎麼也比死掉的前太子對李吉的威脅更大。李吉應了一聲走出行列心中卻不住地盤算應該這樣措詞才能既置兄長於死地又不讓父皇母后怪罪自己?
「吉兒你說吧。」桓皇后冷眼看著李吉道:「依你看你兄長可會參與謀逆之事?」尤其將「兄長」二字咬得極重便是希望李吉還能顧及到幾分兄弟情誼。雖然皇后知道李疆也有意保全太子的性命但如果大臣之中反對的人太多再加上太子本身與馬杲也是含混不清眾口鑠金皇帝也不能一意孤行執意護短。
李吉心中腹稿為定但被皇后逼問只好勉強開口道:「兒臣隨父皇……」他接下來本是打算說自己隨皇帝北征對京城之事毫不知情。但李吉只說了這幾個字就聽後面有人道:「陛下娘娘罪臣有下情稟報。」
眾人轉頭看去卻是馬杲之子馬則。馬則隨太子與其父進入殿內一直跪在後面低著腦袋默不作聲幾乎沒有人去注意他。反正不論太子主謀還是馬杲主謀他都是從犯也都是難逃一死。可是現在他卻開口說話倒讓李疆吃了一驚乃道:「講。」
馬則在眾人的注視之下膝行上前兩步跪到父親馬杲與太子之間然後再拜道:「陛下臣冤枉。」
在大充後期的青年將領之中李疆最其中的就是馬則、蕭剛兩人對這兩人都寄予了厚望。這次北征鮮卑李疆能把京城禁軍交付與馬則自然是對他十分的寵信。可是卻生這樣的事情李疆的心中自然是深恨不已冷然問道:「你冤枉什麼?」
馬則乃道:「謀逆之事臣與父親都是奉太子之命行事太子實是主謀。」這話一出不僅滿座皆驚便是跪在旁邊的李建、馬杲也大覺得意外。李建更是指著馬則道:「你你……」卻由於過分激動竟再也「你」不下去。
馬杲不愧沉浮多年當下處亂不驚輕喝道:「則兒休得胡言。」馬則卻對著他道:「父親你這又是何苦?太子殿下威逼你我父子謀逆事情敗露卻又要捨車保帥以我父子二人頂罪。父親孩兒知道你素來對太子忠心耿耿但此等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哪裡還值得父親以舉族相保?」說著便又對著李疆叩頭道:「陛下微臣所言句句屬實。我父子隨從叛逆罪該萬死微臣也不求活命。但臣深受陛下知遇大恩不忍見陛下受奸人蒙蔽太子意圖弒父奪位實在罪大惡極。父親雖然有心保全但臣卻心有不甘若太子不能獲罪臣死不瞑目。」
「你胡說。」李建雖然平日性格溫和但被人當面誣陷哪裡還能忍耐得住?當即撲了過去抓住馬則胸前繩索喝罵道:「馬則孤待你父子不薄為何如此害孤?」馬則卻冷笑道:「陛下待太子何薄?太子卻為何要置陛下於死地?」李建怒急攻心伸手便在馬則臉上打了一掌。聽到身後李疆喝道:「放肆。」知道自己又在聖駕之前失禮急忙放開馬則轉身拜道:「父皇馬則滿口胡言冤枉兒臣還請父皇明鑒。」
李疆面寒如冰目光在李建、馬則臉上掃過良久才道:「馬氏父子二人各執一詞眾卿以為誰的言語可信?」話音落地桓延便立刻道:「陛下馬則已是必死之人斷無陷害太子的必要。反而馬杲素來與太子相善極有可能為了保全太子而欺瞞陛下。臣斗膽以為馬則可信。」
桓皇后沒有想到馬則會有這樣一番言語不由地向李吉看去。李吉見到母后目光過來急忙將臉轉開心中明白皇后必然把他當成馬則的幕後指使者。可李吉雖然一心想致兄長於死地但剛回京城哪裡有時間去天牢與馬則串通?所以心裡也十分驚訝於馬則的證詞卻又不能明白地站出來說馬則與自己無關只好將臉轉開假裝沒有看到皇后的眼光。
卻不知越是如此桓皇后心中越是懷疑李吉但苦於沒有證據以自己的身份又不好明著幫太子說話只好再向雍國公郭援使眼色求助。雍國公郭援這次入京除了因為皇帝被困之外還有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而這件事情也需要皇后的大力支持所以他在得到桓皇后暗示之後便在皇帝面前極力保全太子。但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馬則會突然指出太子才是主謀情形急轉直下。郭援又不好立刻改口只得奏道:「陛下此等謀逆大事料想主謀之人不會太過張揚知道內情的必然只有少數幾人。現在馬杲父子說法不一不如暫時將此事放下等再多搜集人證再作處置不遲。」
「郭愛卿說的極是……」李疆也被馬則突如其來地幾句話說得難辨真假正要打算按照郭援的意思暫時將這事放下。卻見一直不曾開口的楚國公關彝突然站了起來道:「陛下謀逆之罪乃十惡不赦之列而且又是當朝太子與百官之的丞相被牽連在內。這些天京城上下早已經風言風語臣以為此案還是應該早日定下結論免得百官私下猜疑有損朝廷威嚴。」
關彝雖然剛過而立之年論年紀恐怕是在場諸位大臣中最年輕的但他祖上乃是三國時蜀漢五虎上將之的關羽關雲長。其父關統又是太祖皇帝李蘭一手帶大情同父子在李疆代漢之後受爵楚國公封地乃是除了南陽以外的整個荊州。雖然名次上排在傅儉、桓易之後但論封地之遼闊卻是四姓國公之。而且荊州乃是太祖皇帝龍興之地李疆能將此處封與關統也足見對關氏一門的隆寵。所以關彝開口之後李疆也點了點頭然後問道:「只是現在馬杲父子證詞不一莫非愛卿有良策能分辨二人真偽?」
關彝微微搖頭道:「微臣也是入京之後方由皇后娘娘口中知曉此事也不能分辨這父子二人誰所言屬實。但臣以為不論太子是否此案之主謀都犯有大罪於法於理都不應再保有太子尊號居於東宮。臣斗膽請陛下廢去太子尊號交付有司按律詢問或者更能有助於案情展。」
關彝到了勤政殿一直沒有說話沒有想到剛一開口居然就是請皇帝廢黜太子。雖然眾人心中都明白這是遲早的事但被他第一個說出來難免還有有些震驚。至於李吉、桓延等齊王一黨更是喜出望外沒有想到平百多了這樣的一個強援。桓延立刻出列道:「楚國公所言極是臣附議。」
以關彝的身份地位一旦表明立場對那些還在觀望的太臣必然有著影響。更有甚者竟以為或者是關彝在私下與齊王達成了某種協定眼下的情況是太子的位置反正不能保全何必為他得罪齊王?於是又有好幾人站出來附議。
不等李疆開口決斷反是李建有自知之明以頭觸地道:「父皇兒臣忝居東宮多年上不能孝順父皇母后告慰宗廟;下不能安撫百姓以安社稷反而犯下如此重罪實在無顏再居東宮還請父皇能准眾臣所奏廢去兒臣。」說得已是淚如泉湧不能自己。
李疆雖然早就有心將他廢掉但畢竟是二十幾年的太子事到臨頭竟有一絲不忍。看著李建的悔恨表情李疆也覺得鼻子有些酸可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沒有回頭路可以走只得道:「朕准關愛卿之奏。」目光在群臣中掃視一遍最後落在太傅賈模的身上道:「詔書就由賈愛卿草擬吧。」草擬詔書本是中書令之職但當初冊立太子的詔書乃是賈模所擬而且賈模又曾是李建的授業恩師李疆讓他去擬也是希望措詞能溫和一些。
賈模已經年過花甲多次向皇帝告老但都留中不也算是難得的恩典。但他沒有想到原本該是在家享清福的時候得意門生居然會弄出這樣一檔子事。在太子被軟件期間楚王李昌多次登門拜訪雖然口中沒有說什麼。但賈模心裡明白身為太子恩師又官居當朝一品只有有人別有居心自然能借此將他整垮。賈模已經老了沒有當年的稜角而且膝下子孫滿堂也不可能為了太子招來滅門之禍只好關門謝客對此事不聞不問。但今天皇帝親自召見他卻不得不來只不過來了之後不敢多一言。至於太子本人不論是保、還是廢賈模都沒有任何的意見。現在皇帝將草擬詔書的差事交待下來賈模也是淡淡地道:「老臣遵旨。」神色之間沒有絲毫的變化。
李疆又看了太子一眼最後道:「李建被廢朕特准他仍居東宮等案件查實之後再行遷出。只是此案關係重大還需選一人主持諸卿可有合適人選?」桓延向李吉看了一眼便打算上前請旨。桓皇后卻搶先一步道:「陛下此事牽涉太子臣妾以為應選一皇子主持。」頓了一下又道:「楚王李昌品行端良處事公正穩重臣妾舉薦他擔當此任。」李昌監國期間在京城之中頗得人心而且在皇后面前竭力保全太子所以桓皇后第一個就想到讓他來審理此案。
李吉頓時眉頭緊皺再次想起當日在河內的時候秦王李坤所說的話如今看來果然不假。李昌通過這次平叛監國已經深得皇后的賞識再想起李昌曾在自己面前請求一同保全太子若讓他擔任此案的主審難保不會為了討好皇后而從寬落太子。李吉遂上前道:「兒臣也願為父皇分憂。」
桓皇后不由狠狠瞪了李吉一眼對自己的這個孩子她太瞭解了。只要看中的東西總會不擇手段弄到手。看來這次不將太子打到萬劫不復永不翻身的地步李吉是不會甘休的。
李疆在兩人臉上看來看去終於開口道:「既然如此就讓齊王與楚王共理此事。」等李吉、李昌謝恩之後便讓眾人告退。
等列位大臣散盡之後桓皇后才對著李疆道:「你明知吉兒與建兒不合怎麼還讓他主審此案?若是若是……」李疆卻哼了一聲道:「若是他敢借此陷害建兒朕難道會饒過他麼?」隨即面色緩和道:「但若他能秉公處理豈不是太子的最好人選?」桓皇后這才明白皇帝的用意但心中卻不禁擔心李吉會秉公處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