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說三國 異三後傳之權欲(本書不屬於異三) 第二卷 第二章
    經過郭鵬這樣一折騰秦舒和傅羽都再沒有心思在安國寺內遊玩便又一起打馬回城。傅羽唯恐秦舒不悅便替郭鵬開解道:「兄長不必氣悶那郭鵬是雍國公世子向來嬌慣若有什麼得罪之處。還望兄長看在小弟面上不要往心裡去。」

    秦舒微微笑道:「為兄還不至於這麼小氣。只是在想既然郭鵬在洛陽多半雍國公郭千歲也到了京城。看來太子事件鬧得越來越大了。」

    「是啊。」傅羽輕歎一聲似乎是在為太子感到惋惜道:「陛下被圍太子謀逆這樣大的事情幾位國公怎麼可能不趕來京城。前兩日楚國公就已經到了現在就只差蜀國公了西川路途遙遠只怕要遲幾日。太子一失足成千古恨東宮之位固然不保性命也不知道能不能保全。」說著有意無意地看了看秦舒問道:「兄長既然在楚王府中走動不知楚王殿下是什麼心思?」

    秦舒「呵呵」一笑道:「楚王雖然受命暫代監國之任但卻無權審問太子一案。皇后娘娘是打算讓陛下回京親自審理所以楚王就算有心為太子開解怕也是無能為力。賢弟突然關心此事是因為齊王殿下快回京了吧?」

    傅羽被秦舒道破心思不由臉上微紅急忙道:「兄長誤會了。小弟得祖父交代萬不敢參與皇子間的爭鬥。」

    秦舒見他神色便知道自己猜得不錯復道:「為兄對齊王殿下的神武英姿早有所聞神往已久。賢弟此番北征便是在齊王麾下作戰不妨給為兄說說齊王殿下的風采。」

    提到齊王李吉傅羽頓時來是興致激動地道:「小弟在幽州時自問武藝膽略不遜他人。只有見到齊王殿下與兄長時才知道什麼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當初鮮卑慕容啟大軍進犯上谷小弟跟隨祖父率軍抵禦。以三萬對抗二十萬多萬敵軍血戰大半個月雖然殺敵過倍但所剩兵馬不到五千城池上下全是屍體也分不清究竟是鮮卑人還是我大充將士。」說到這裡傅羽似乎又想起了那殘酷的場景不由頓了頓。

    秦舒雖然還沒有經歷過戰爭但還是可以想像到那份慘烈便又問道:「我聽說後來是齊王殿下帶兵救了你們擊退了鮮卑大軍。」

    「是的。」傅羽又繼續道:「慕容啟見久攻不克終於動用了『天狼營』。」提到這三個字傅羽咬牙切齒地道:「這群畜生雖然該死但確實是百戰精銳個個渾不畏死。而且『天狼營』的統帥是慕容啟的長子慕容勝號稱『鮮卑第一勇士』。小弟和他交過手險些命喪在他的刀下。眼前上谷就要陷落齊王殿下帶著『神騎營』的弟兄們終於趕到了。」

    傅羽的目光中充滿了敬佩、嚮往之情道:「可惜兄長當時不在沒有見識齊王殿下的神射。箭無虛連射登上城頭的鮮卑將領十五員便是慕容勝也險些傷在他的箭下。本來小弟還想見識齊王殿下與慕容勝之間一戰可惜慕容啟見救兵趕來便下令撤軍了。後來小弟主動請命跟隨齊王麾下作戰殿下每戰必前身先士卒雄姿風範小弟真的是十分敬仰。」

    秦舒哈哈笑道:「賢弟如此推崇那等齊王殿下回京以後一定要替為兄引見。只是不知為兄一介布衣齊王殿下肯不肯結識?」

    「兄長哪裡話。」傅羽急忙道:「齊王殿下雖然身份尊貴但卻平易近人與將士同甘共苦。我軍被圍困在赤城後糧草告竭殿下便將所分祿米以大鍋熬粥全軍共飲。」

    這倒不失為籠絡軍心的好辦法秦舒心裡暗道:齊王如此深得軍心只怕撼動不易。

    傅羽見他不說話只道是被齊王所折服便又小聲試探道:「如今太子之位朝夕不保小弟以為東宮之位非齊王莫屬兄長既然有建功立業之心何不……」

    「賢弟多心了。」秦舒打斷他的話道:「為兄不過是想隨便謀個出身光耀門楣。楚王殿下雖然不及齊王大志但待人謙和為兄在他府上還算過得順心。」

    傅羽看了看秦舒似乎有些失望歎道:「既然兄長這樣說那就算了。」為了緩和尷尬的氣氛傅羽又只好說了幾處洛陽的名勝讓秦舒挑選明日遊玩。

    兩人說說笑笑很快就回到燕國公別居。遠遠看見大門外栓著一匹駿馬傅羽常在軍中一眼就認出是大充的軍馬不由喜道:「北邊來人了肯定是祖父有消息傳來。」說完之後翻身下馬匆匆跑進門內高聲道:「是誰來了?」

    秦舒對皇帝的行蹤也很在意緊緊得跟在傅羽的身後。就見一個四十來歲的漢子從廳內衝了出來倒頭就拜在傅羽的腳下放聲大哭。

    傅羽看著那漢子頭上纏的白色麻帶頓時升起一陣不祥的預感不由心驚膽戰顫聲問道:「傅叔叔你這是怎麼了?」

    那漢子是燕國公傅儉身邊的貼身家將傅義跟隨傅儉東征西戰二十多年忠心耿耿傅羽都是以叔叔相稱。傅義聽傅羽問起便抱住他的雙腿道:「少公爺老千歲他他……」

    「我祖父怎麼了?」傅羽伸手抓住傅義的衣領將這個百多斤的壯漢像小雞一樣提了起來怒聲喝道:「你快點說。」

    傅義被他這聲大喝震得耳膜嗡嗡作響片刻才答道:「老千歲他遇刺身亡了。」

    「什麼?」傅羽乍聞噩耗只是怔了怔身體向後便倒。秦舒急忙搶上扶住原來傅羽已經昏厥過去。

    傅義更是驚駭萬分上前不住喊道:「少公爺少公爺……」秦舒略作查看知道傅羽是傷心過度暫時暈厥並無大礙。遂掐著傅羽人中喊道:「賢弟醒醒。」

    不過片刻傅羽幽幽醒轉便抱住傅義放聲大哭。秦舒見兩人只顧著悲傷不說正事勸慰道:「人死不能復生二弟還是節哀順便且進房中說話。既然傅老千歲是遇刺身亡賢弟便該手刃仇敵為老千歲報仇。」

    「兄長說的極是。」傅羽一抹臉上的淚水對著傅義道:「還請叔叔入內為我詳細說說祖父被刺的經過。」

    於是三人便走入客廳坐定由傅義講述傅儉遇刺的經過。原來鮮卑與大充議和之後就主動撤去包圍放大充皇帝李疆以及城中將士南歸。而燕國公傅儉唯恐鮮卑使詐便向皇帝李疆獻計仿漢初紀信故事以自己假扮皇帝。李疆接受他的建議大軍行至困龍峽兩邊峭壁突然被火藥炸開亂石崩落正中傅儉所乘的御車傅儉與周圍數百御林軍都葬身亂石之中。

    傅羽聽完以後大聲道:「必然是鮮卑慕容啟使詐欲害陛下卻誤殺我祖父。」

    秦舒卻皺眉道:「賢弟先莫急著下此定論。為兄倒覺得此事蹊蹺恐怕不是鮮卑所為。」

    「不是他們還能有誰?」傅羽厲聲道:「鮮卑殺我父母、祖父傅羽此生若不能橫掃塞外蕩平鮮卑誓不為人。」

    「少公爺。」傅義看了看秦舒突然道:「這位公子說的話葉侯爺也說過。老千歲遇刺之後世子悲痛欲絕跪請陛下再次興兵為老千歲復仇。葉侯爺卻進言陛下說老千歲遇害絕非慕容啟所為。而且鮮卑方面也派遣使臣前來再三解釋此事與他們無關……」

    「他們的話又豈能相信?」傅羽打斷他的話喝道:「想要謀殺陛下除了鮮卑人還能有誰?」

    「是。」傅義見傅羽動怒也只好道:「其實屬下也覺得老千歲是慕容啟害的屬下日後一定追隨少公爺為老千歲報仇。」

    秦舒還想再言就聽外面有人高聲喊道:「秦公子在嗎?」秦舒聽出是楚王府侍衛總管趙乾的聲音急忙道:「在趙總管請進。」並迎到門口便見趙乾邁步入內。

    趙乾與秦舒見禮之後立刻走到傅羽面前倒頭拜道:「卑職見過少公爺。楚王千歲聽聞傅老千歲遇刺噩耗本當親來慰問。但有要事纏身不能分身特命卑職前來還請少公爺節哀。」

    傅羽伸手將趙乾扶起道:「多謝楚王千歲好意還請趙總管回府之後代我謝恩。」

    「卑職一定將話帶到。」趙乾又道:「殿下有事請秦公子過府商議不知現在方不方便?」

    「當然方便。」傅羽見秦舒有些猶豫急忙道:「既然楚王殿下相召必然是要緊的事。兄長但去無妨。」

    秦舒見傅羽剛有喪祖之痛覺得現在離開似乎有些不講義氣。聽傅羽這樣一說便道:「既是如此那為兄去去便來。」乃與傅羽作別跟著趙乾一起打馬趕到楚王府。

    有趙乾引路不必通傳兩人便直入書房。楚王李昌早等候在內見二人前來立刻起身道:「子逸終於來了。」秦舒急忙上前行禮道:「有勞殿下久侯不知殿下召見有何要事?」

    李昌向趙乾一使眼色示意他出去然後拿著一份軍報遞給秦舒道:「這是蜀國公送來的軍報。」

    秦舒緩緩打開匆匆看了一遍淡然道:「張浴計不如人身異處也算是活該。」

    李昌眉頭微皺問道:「你的意思是就按著蜀國公的意思認定張浴與太子勾結其罪當誅?」

    「那還能怎麼辦?」秦舒無奈地道:「現在漢中已經被蜀國公收在治下張浴又死無對證。此刻斥責桓帆謀害張浴無異於逼他造反。殿下試想以現在的朝廷的狀況有能力來平定這場叛亂嗎?」

    「子逸說的是。」李昌苦笑道:「我這個舅舅啊怕是忍耐不了幾年了。」

    秦舒道:「桓帆在西南隱忍這麼多年終於等到這個機會控制漢中打通益州北大門。若不是陛下與鮮卑議和回兵只怕他不會就此收手。我想這也是陛下為什麼急於與鮮卑議和的原因之一。四姓國公雖然表面上忠心耿耿一旦天下有變誰也不能保證他們會不會乘勢而動。」

    李昌長歎一聲道:「秦並六國李斯就曾獻言始皇分封制的弊端。父皇何其英明卻還是有失誤的地方。」

    「這卻不能怪陛下。」秦舒又道:「當初陛下欲代漢稱帝必須要有幾家國公的支持裂土分封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我相信陛下必然也時刻在想削藩之事比如這次燕國公傅儉遇刺陛下多半會乘機削弱燕藩。」

    李昌看了看秦舒突然「呵呵」笑道:「子逸倒是深得父皇之心。不錯邊報傳來父皇以鮮卑勢大命鎮北將軍徐嶸與新任燕國公傅恆同掌幽州軍事又將禁軍校尉三人擢升為上谷、代郡、北平三郡太守。這樣一來燕國公的封地、權力少了接近一半。」

    李昌把這些說完以後頓了頓又問道:「這次傅老千歲遇刺之事極為蹊蹺。子逸以為該是何人背後主使?雖然父皇詔書上說明不是鮮卑但孤卻覺得父皇是為了不再與鮮卑交惡才委曲求全的。」

    「殿下錯了。」秦舒搖頭道:「這次事件絕對不是鮮卑所為。殿下應該知道鮮卑為什麼會在形勢一片大好的情況下突然答應和我大充議和。」

    李昌點了點頭道:「鮮卑天王慕容啟突患重病長子慕容勝與幼子慕容宏為了儲位明爭暗鬥。慕容啟唯恐禍起蕭牆所以急著與我大充議和。」

    「這就對了。」秦舒繼續道:「在這樣的情況下鮮卑只願與我大充和平共處絕對不想再節外生枝。行刺陛下固然能讓我大充舉朝混亂但如果行刺事情敗露再與大充刀兵相見也絕非慕容啟所願。所以我覺得慕容啟不會冒險行刺此事背後另有主謀。」

    「哪會是誰呢?」李昌在房中踱了幾步突然道:「莫非是……」

    「不會。」他雖然沒有將話說完但秦舒還是明白他的意思搖頭道:「陛下雖然有心削弱各藩但此次與鮮卑交戰燕國公嫡系軍隊死傷大半實力大損。陛下根本沒有必要再行險除去傅儉更何況傅儉在北疆鎮守多年深知鮮卑虛弱有他在便能保幽州無事。陛下聖明斷然不會做此自毀長城之事。」

    李昌不過是隨意猜測被秦舒點破之後尷尬笑道:「孤並沒有疑心父皇的意思。」又咳嗽一聲道:「父皇御駕不日將到河內孤與其他幾位皇弟都要前去接駕。你到時候要不要隨孤前往?」

    「殿下若是不嫌棄我確實想陪殿下前往。」秦舒想了想又道:「殿下可考慮過陛下回京齊王殿下也跟著回來了。」

    「哦是。」李昌有些失落地道:「他也該回來了。」

    在李昌兄弟中齊王李吉最受父皇李疆的喜愛。這次北征只帶著李吉一人固然是因為他武藝軍略出眾。但滿朝都明白李疆此意不過是想讓齊王爭戰立功要改易儲位。只是沒有想到北征鮮卑會一敗塗地當然也更沒有人能想到東宮太子李建會犯下謀逆大罪。所以雖然齊王李吉沒有立下赫赫戰功但回京之後進入東宮已經是很多人心中認定的事實了。

    李昌雖然暫代監國之位但論名望實力還遠不能與齊王相比。所以再提到齊王回京後便顯得有些失落。不僅要離開監國之位而且極有可能再次恢復到以前那種平淡的生活。如果太子修德不生謀逆大案李昌本來是沒有什麼野心和權欲的。可人就是這樣一旦得到過就捨不得放棄。這些天在京城監國掌握著天下大權李昌雖然有些累但卻覺得很興奮遠遠比當一個太平享樂王爺舒服得多。他實在是不願意再回到以前實在是不願意再眼睜睜地看著齊王進入東宮日後再登上大寶。

    對於李昌的心思秦舒早就琢磨的一清二楚見他如此神色便又道:「雖然齊王的實力遠遠過殿下但殿下也不是全然沒有機會。」

    「哦?」李昌眼中的光芒一閃而過盯著秦舒道:「子逸這話是什麼意思?孤可從來沒有想過……」

    「殿下何必自欺?」秦舒坦然笑道:「我追隨殿下也不是只想在殿下的王府中當一個清閒門客。殿下身為皇子又怎能胸無大志呢?殿下需知凡事事在人為只要殿下有心我必能助殿下達成所願。」

    「當真?」李昌的目光逐漸變得熱切起來。是啊當太子當皇帝才該是每個皇子心中所追求的最高目標。一個王爺算什麼?皇帝喜歡你你才是王爺要是不喜歡活得比囚徒還沒有自由。李昌這些年為了不讓太子和齊王猜疑自己韜光養晦處處小心翼翼。這樣的日子他已經過夠了不願意再這樣過下去。大家都是父皇的血脈憑什麼就該李建、李吉兄弟輪流當太子?

    李昌看著秦舒自信滿滿的表情突然握著他的手道:「子逸真能助我?」

    秦舒淡淡一笑只說了八個字:「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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