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桃花劫(重生)》風淺ˇ誤惹春情(上)ˇ
結果,淺娘到底還是沒給辭退。霄白去找她的時候,她笑得前俯後仰,她說,傻孩子,我在這王府上上下下做了幾十年了,王爺怎麼會因為我給你開了個小灶把我給辭了?那整個王府的伙食不是得斷貨好幾頓?
於是霄白現——又、被那隻狐狸給耍了!
***
這天風和日麗,是霄白回人間正好一個半月的時候。和裴言卿的關係已經趨於……詭異。他折磨她的次數明顯少了,刁難的次數卻越來越多了。簡直就是把她當成了一個好玩的東西,小孩子一樣抓在手裡不放。除了進宮,他上哪兒都喜歡讓她參合一腳。
這讓她有點兒莫名其妙,而且他是從前幾天忽然變化的,這變化讓她很惶恐——難不成這只混蛋狐狸在打什麼奇怪的主意?不僅三餐讓吃了,還附帶晚上的點心,睡床開始讓她睡裡面,早上醒來會現他還賴在床上,這可是以前絕對不會有的事情啊……
詭異,很詭異。
近來霄白還現自己變懶了。至少在她曬太陽的幾個時辰裡,她似乎沒有挪動過多大的地方。直到洛書城放大的臉出現在她面前,她才懶洋洋地撓撓頭瞇眼笑。
「公主,去醉月樓麼?」洛書城笑。
醉月樓?霄白迷惑。
「城裡最大的煙花樓。」
「……去幹嘛?」
「聽曲兒,看舞。」
「……」
「在下一個人去無趣地很,公主去,言卿也會去了。公主就當幫在下一個忙嘛。」洛書城開始用無賴招。
霄白白眼。
「去吧∼聽說今天那兒會有江湖異士結盟∼」洛書城兩眼光。
「這才是你的目的吧?」白眼。
「嘿嘿。」
於是,半推半就地,霄白答應了他的邀約,順帶著試圖拖黑臉的裴言卿一起去。
裴言卿滿眼的揶揄,似笑非笑。
霄白被他盯得渾身毛,只好乾笑:「嘿,反正你整天無聊,不就練個劍看會兒書,大爺今兒個帶你出去玩玩!」
冷場。
好半天,洛書城壓抑的笑聲才隱隱傳來,打破了僵持的局面。他說:「言卿,你就去吧。我看公主可是興致勃勃啊。」
霄白:……
裴言卿瞇眼,揶揄一笑。
最後,一個丞相公子,一個公主,一個王爺,三個人大大咧咧——上青樓去也∼
***
到了醉月樓,霄白才現,這兒不是個她想像中的青樓,倒是個挺文雅的藝樓。聽個歌兒看個舞,倒也逍遙。當然,聽歌看舞的是洛書城,霄白最關注的還是那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餚!
青樓的酒沒有多大的酒味,甜甜的,帶著點兒果味。青樓的菜味道常嘗起來到是比淺娘做的差了點兒,只是賣相比淺娘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但看那鮮紅鮮綠翠柳紅花的,就胃口大開∼
好在開了個雅座,沒有多少人現她這個罕見的女賓不怎麼雅觀的吃相,倒是裴言卿陰森森地看著她,滿眼的嘲諷揶揄。
……
「被你餓出來的。」霄白當然看得出他眼底的意思,義正言辭。
裴言卿一挑眉,似笑非笑。
霄白自動忽略他,對著一桌好菜埋頭苦幹。
「兩位公子,需要叫姑娘作陪麼?」老鴇搖著絨扇兒進到了雅間。
「不需要。」
「不用。」
「要!」
……
洛書城滿眼興趣地看著霄白,裴言卿則是黑了臉。霄白僵硬地把自家的眼光從姑娘身上拔了回來,痛心疾:
「我只是怕你們兩個無聊……」
這下,洛書城的興趣跑到裴言卿身上了,半晌,他才笑道:「言卿你好福氣。」
裴言卿勾起一抹笑,陰森森打量著霄白。霄白頓時瞭然,他眼裡的意思很簡單:回家再找你算賬!
來青樓到底是做什麼呢?聽洛書城的意思,是聽說青雲摘星樓潛入朗月,引起了朗月武林的恐慌,這才選了個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密謀。荒郊野外或者高門宅院,哪兒比得過青樓掩人耳目呢?所以這密謀的地點就懸在了醉月樓。
「既然是密謀,那你怎麼會知道?」霄白問洛書城。
洛書城頓時笑得有些囂張,他說:「雖然我不會武,可是江湖中事,誰有我關心?」
「……」這倒是,這個江湖癡……
「還有這兒的醉月姑娘,可是一絕呢!」
「醉月姑娘?」
「嗯,聽說是色藝雙絕,一會兒她就該過來了,公主你咳咳……」
洛書城忽然住了口,因為裴言卿霎時凌厲的目光。
……
這醉月是什麼人,霄白倒是聽董執事提起過,說是朗月國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才貌雙絕,卻甘心在青樓為妓,是朗月的一個奇聞。能當青樓樓名的女人啊,那該漂亮成什麼樣子?霄白很好奇,相當好奇,好奇露骨地寫在了臉上,臉上的表情叫猥瑣。
「她一會兒就該來了。」洛。
話音才落,門口就傳來一個柔膩得不像話的聲音:「醉月有禮了。」
醉月?
霄白興奮地往門口打量,才第一眼就愣住了——那姑娘漂亮是漂亮,但是……她知道自己的手抖,所以藏到了桌子下面,臉上的表情卻一時半會兒調節不過來,只能維持在僵硬的狀態。
醉月見了她也是一愣,脫口而出:「霄白?」
「你、你認錯人了!」
霄白慌亂地灌了一口酒,拽過裴言卿的袖子。
「那怎麼稱呼?」醉月笑了,眼底卻儘是冷冽。
「段茗。」裴言卿接過了問話,收起了常年掛在嘴邊的笑。
「段茗?」醉月笑得別有深意,「姑娘與我以前一位姐妹倒是很相像呢。」
「呵,她是我家的夫人,正經家女子,姑娘花名滿天下,還是少和我家茗兒稱姐妹比較好,免得引起人家誤會。」
「多謝公子提醒。」
「不客氣。」
一番話,霄白對裴狐狸那叫一個五體投地啊五體投地。他果然反應夠快,性格夠惡劣,嘴巴夠毒!這才是高人啊高人!只是一不小心,她「我很膜拜你」的目光卻撞上了他沒有笑意的眼睛,頓時冷徹。
他……還是懷疑了。他的眼裡像是壓抑著什麼東西,就好像黑夜裡湍急的河流,只是隱隱看見起伏,底下波濤洶湧成了什麼樣子,沒有東西可以丈量。他在壓抑,或者他在忍著些什麼,連平日裡運用自如的面具這會兒帶著都有些僵硬。
她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去拽他的手,只是一觸碰就被他死死抓住了,然後收到一記警告的眼神。額……
——也只有裴言卿自己知道,他的心紛亂成了什麼樣子。為的是剛才那個叫醉月的女人口中那個陌生的名字。被他拽著的傢伙不是個會偽裝的人,她的反應讓他的心跳得更快。多久、多久以前開始懷疑的呢?他已經記不清了,只是……只是一直不敢相信……
畢竟是做了整整四年的夢呵。
「言,我、我不舒服,我們先回去好不好?」霄白慌亂。
「好。」他幾乎是溫柔的,只可惜慌亂中的霄白沒現。
「等等。」醉月開了口,她說,「你們是夫妻?」
「是。」裴言卿答。
「呵,我和這位姑娘很是投緣,想請她喝杯酒。」
「我不要。」霄白搶著反對。
「呵,天冷,喝杯酒暖暖出去不會著涼,」醉月笑得很狡黠,「還是說,你是心裡有鬼,不敢?」
「我……喝就是。」一杯酒而已,她總不會公然下毒吧?
「來人,上酒。」
丫鬟沒多久就端了一壺酒上來,醉月隨手拿了一個杯子替自己斟了一杯,霄白那杯用的是她剛才自己的杯子。沒有任何動作是下毒的。
霄白雖然有點懷疑,卻也沒多想,皺著眉頭把那杯酒灌下去了。
「我可以走了吧?」她咬牙。
「呵,歡迎下次再來,醉月在這兒隨時恭候。」
「好啊。」霄白乾笑——下次會來這兒才有鬼!
洛書城堅持說要等到他心心唸唸的江湖人士,不肯走。裴言卿就帶著霄白先行離開。
霄白不知道剛才自己露了多少餡兒,一路上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只是小心翼翼打量著同樣沉默不語,卻一直牽著她的手的裴言卿。他的手很暖和,人卻異常沉默,這讓她很沒底。
「喂,狐狸……」她叫他。
裴言卿忽然一把把她拽到進了一個死巷,把她互在身後冷厲開口:「出來!」
從剛才出門就一直跟著的人終於顯了身,是兩個蒙面的黑衣人。霄白心裡一驚,仔仔細細打量那幾個人,把裴言卿拽下來在他耳邊耳語:「他們是拳腳厲害,你找個長點兒的東西當兵器……」
話才說完,她看到的是本來沒帶什麼兵器的裴言卿居然腰間抽出了一把軟件,風馳電掣一般直刺那兩個人。來往數十招,那兩個人因為他帶著兵器,始終近不了他的身。霄白找了個相對安全的地方蹲了下來,靜靜看著不添亂。靠近百招的時候裴言卿解決了第一個人,而後就容易很多了,快兩百招的時候,第二個人也因傷逃跑了。
裴言卿很氣喘,他像是病了,扶著牆重重地喘氣。霄白一緊張,趕緊起身去扶他,結果自個兒頭一陣暈眩,這才現自己居然渾身燙,連喘氣都透著熱度。
是……剛才的酒勁兒?
還是……那個喜歡用毒的瘋女人用了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