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獨離他們的位置有些遠,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見他們兩個都面帶著笑容,還以為他們談話很投機。他淡淡地看了國君一眼,便將視線轉移到了月白白的身上,思緒卻不由地飄到十幾年,就是這個男人將他拋入地獄,卻也成就了他的今天。他恨他也敬他,不管如何,暫時想要完全擺脫此人卻也不可能。
男人靠著他的手段設計了一場宮變,成了龜靈國的國君,如今野心日益澎湃,慾望這個東西是個可怕的無底洞。
國君聽到月白白這句話後,不由一愣。從來沒有一名女子能夠如此自信地表名自己的感情。他看了一眼月白白,她的眼睛很亮,如同清澈的湖泊,熠熠光,眼中帶著一份堅毅,第一眼給人軟弱傻氣的感覺蕩然無存。國君微斂起了眸子,「你就這麼篤定他永遠這麼待你?」
「他是我相公,又不是……」你的,月白白住了嘴,挑釁地翹起了唇,月白白這一刻才開始現這國君太虛偽了,他若是他叔叔,為何偏偏在他受了那麼多苦之後才說,她想了想又覺得憤懣不由繼續道,「如今給了他這麼個高帽子是為何,希望他留下來為你賣命麼?」
「我會給他同等的報酬,比如金錢、美女、權勢,除了皇位,什麼都可以給他。」他繼續道,「只要是個人都會有慾望,只不過有的人的慾望能夠填滿有的人不能。」
月白白笑了起來,「我知道你是屬於前者,你填不滿的私慾會將他搾乾。我會讓他離開這裡的,馬上!在這裡,你想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人有很多。不缺少他一個。」
國君只笑不語,「我有讓他留下來的籌碼。你只用等著看結果好了。」
這麼多年來,培養只培養了一個這麼成功的人,如今一步步利誘他來到他的陷阱旁,又怎麼會那麼輕易放他離開。
走的時候,國君還留了程獨下來單獨說了幾句話,月白白暗想,哼,管你是威脅還是利誘,程獨是不會跳進你的陷阱的。
不過看到程獨出來時候,臉色不是很好看,月白白的心也沉了下去點,她悶悶不樂地跟在程獨的身後,想問什麼卻又不敢。國君,這個或許是他唯一叔叔的人,她該說他壞話麼。她剛想上前幾步挽住他手臂的,身後傳來了葉臨的聲音,「等等我,我跟你們一起走。」
「小臨子啊,你說話起來就可愛多了。」月白白索性不去打擾程獨,與葉臨遠遠落在身後說些話。
「沒有辦法啊,我是國師誒,就要以一種嚴肅的樣子出現,裝也要裝給世人看的。誰像他,不用裝就這麼冷颼颼地,不過真沒有想到,他怎麼就突然從中土商人的身份轉換到王爺的身份上去了,似乎比我還大。」
「煩死了……」
「你從明天起就不用住在我家了誒,因為剛才國君已經布了旨意,給程獨一座豪華的府邸,還送上數不盡的財富,還有數十名美女,聽說是什麼美女之鄉南襄城特別進貢來的。」
「什麼?」月白白怒了,拽著葉臨的衣服道,「你再說一次?!」
「聽說就是名義上的侍妾,呃,別這樣,這個國家的風俗就是家中的財富越多,取得女人也更多。其實我爹生前也有很多侍妾啦,雖然從來沒有讓她們服侍過,因為我娘不允許。」
月白白見到葉臨臉上一掃而過的憂傷,知道他想起了他那過世的爹娘,便不再跟他討論這個問題了,她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葉臨啊,我一直很想問你個問題啊,為什麼你上次教我的那個攝魂術沒有效果?」
葉臨調皮地笑了笑,「嘿嘿,其實你知道,我們葉家很喜歡賣弄靈神怪異,比如世人都以為我長了雙鬼眼,其實根本不是那麼回事。而攝魂術這個東西先不說是不是存在,一聽就知道是個很危險的東西,上次是騙你的啦。」
「混蛋。」月白白猛地拍向葉臨的頭,那……那程獨脫衣服是自願的嘍,想想他那個攝人心魂的樣子,實在是太誘人了,臉慢慢紅了起來。
葉臨趕忙摀住,然後偷偷道,「其實吧,我覺得程獨這個人還是有分寸的,會對你衷心的。至於那些侍妾們,以你的三腳貓伎倆也能夠對付了,她們多是秀外慧中的美女,雖然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多是秀外慧中的美女,但是因為她們從小在一個特定的環境下長大,思想都差不多是那個調調,比不上你的。」
月白白沒有因為這句恭維而放鬆心情,突然重重地歎了口氣,她知道為什麼程獨昨日這麼煩躁,現在只怕她比他更煩躁,她也想殺人了。
單處的時候月白白問程獨,「我們現在不能馬上離開嗎?」
「當初將我扔到邪教中的人就是國君,邪教是他一手創立的,這麼多年來,我雖然暗地裡收了一部分人只聽命於我,但忠誠於他的依然佔多數。他如今在這邊安安穩穩當皇帝,用的軍火,毒品,甚至軍方稻草,大部分都還是出自內部,所獲得的利潤則能讓更多的人替他賣命。」程獨這次沒有敷衍她,而是很認真地回答她。
對於這次程獨的坦誠,月白白是既感動又有些擔憂的。她對他的過往都不瞭解,她知道他身後的身份不簡單,卻知道還有個也同樣不簡單的國君。
程獨輕摟她入懷,「我們先留下來,相信我,我會好好解決這件事情。想要離開,很容易,可是未來卻有很多小麻煩。」
「他真的是你叔叔嗎?」
「是不是都不重要。他只是想更好地利用一個借口,反之,我也很喜歡利用這個借口。」程獨淡淡道,隨即拍了拍月白白的臉,「月白白,能跟你說的,我都說了,以後別再疑神疑鬼的,事情你知道多了除了多一份擔憂,什麼忙都幫不了。」
「哼……」月白白冷哼一聲,「眼下的美女怎麼辦?啊?明天就有數十名啊,送到你的府邸中,你以後會怎麼安放啊?」
「該怎麼安放就怎麼安放。」他輕輕扯了扯唇。
月白白氣得想吐血,程獨卻一點也不透露。第二天,他們收拾好行李去了他們的「豪宅」。相對來說這裡一切都顯得很新,也算得上是他們的一個家,這裡的擺設建築比起中土的那程宅,有過之而不及,月白白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整個人都無精打采的。
來道喜的人很多,精美的禮物一樣一樣被抬進來。最後走進來的就是令月白白最不開心的「美女」,果然是各個眉目如畫,貌美如花。妖嬈中不失清純,性感卻而不張揚。各個身著艷麗色的綾羅綢緞,衣袂飛揚,搖曳著柔軟的身子款款邁步而來。
月白白不願意出來,就躲在簾子中往外就瞧到這麼個美女如雲的場面,心中火氣很大。
偏偏在場的人又開始賀喜,「國君對王爺果然厚愛,送得美女真是各個美貌得跟仙女似的。」
「程王爺的相貌如此俊朗,與美女的子嗣定然也是未來棟樑之才……」
「程王爺見了諸多美女依舊面不改色,怪不著皇上如此賞識……」
程獨也不反駁,只是淡淡點了點頭。
月白白奮力跺腳,還子嗣了……呸!月白白舉起一旁一個昂貴的瓷器往地上砸去,碎片鋪了滿地。
外邊有人問起生什麼事兒。
程獨依然淡淡回答,「家中養了只淘氣的貓。」
月白白更怒,繼續砸。
程獨對大家說,「貓兒不老實,我進去瞧見一番。」說著留下在場面面相覷的客人與一干美女進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