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楊思成用極大的毅力克制住自己的悲痛。
擦乾眼淚,楊思成立即開始忙碌起來,他拿出身上僅有的兩枚手榴彈捆綁在樹幹上,又用細細的釣魚線將手榴彈的拉環繫好後捆在了自己州才進入樹林的地方。
一旦那些偽軍跟著他的腳印進入樹林,這兩枚手榴彈將會為他們先送上第一道開胃菜。
佈置完詭雷。楊思成迅按照事先的計劃往樹林深處跑去。
日軍的坦克到了樹林邊緣終於停下了追擊的腳步,茂密的樹林阻擋住了它的去路。
「噠噠噠…」車上的鬼子心有不甘地用機槍和火炮往樹林裡面胡亂地掃射著,掩護偽軍繼續追擊。
殘存的偽軍也跑到了樹林邊,士兵們都看見了剛才鄧炎斌的英勇表現,有些驚魂未定,「追!」立功心切的偽軍連長見楊思成只剩下一個人,頓時又有了勇氣,他指揮著自己手下那僅存的三十來個士兵衝進了樹林裡。
「轟、轟」兩枚手榴彈同時爆炸了,氣浪將附近的偽軍掀翻在地,當場就有5名偽軍倒在了血泊裡。
「快,前面去兩個人開路!」偽軍連長大聲命令道,兩個倒霉被選出來探路的偽軍嚇得面無人色,在連長手槍的威逼下。膽戰心驚地一步步往樹林裡闖去。
後面的人跟在前面探路的偽軍身後約1o米遠的地方,一路上再沒了詭雷,大喜之下的偽軍連長驅趕著自己的手下已經進入到了樹林深處。
太陽已經落山了,天邊只還留下最後一絲餘輝,樹林裡越顯得昏暗。
「噠噠噠、噠噠噠……」一連串精準而急促的衝鋒鎗點射將十來個偽軍當場撂翻在地。幽暗的樹林裡。這些偽軍的眼睛根本就還沒適應光線的突然變化,連子彈是從什麼地方來的都沒弄清楚就被幹掉了大半。
狂風暴雨一樣的子彈帶著楊思成他們的憤怒無情地傾瀉到了偽軍的身上。
這些助紂為虐甘心充當日本鬼子炮灰的狗腿子平時打打順風仗肯定是沒問題,可現在遇到楊思成手下那些受過嚴格訓練又裝備精良的突擊隊員時。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想要逃跑,卻早已落入了伏擊陣的口袋。
從四面八方射來的子彈就像是長了眼睛一樣將這些傢伙打成了馬蜂窩,多數的偽軍連槍都來不及舉起就去閻王那裡接受審判了。
「砰」楊思成端起手裡的狙擊步槍,瞄準了正想逃跑的偽軍連長。
一粒復仇的子彈擊中了他的大腿。面思成故意沒有打他的要害,偽軍連長「啊喲」嚎叫著,踉蹌了幾下撲倒在地上,他雙手拚命地往前伸著,想要逃離這個人間地獄。
一隻有力的大腳踩到了他握槍的手背上。偽軍連長出了殺豬一樣的慘叫。他費力地扭過頭來,一個渾身籠罩在雜草覆蓋之下的「稻草人」正殺氣騰騰地握著一支手槍指向他的腦袋。
「好漢饒命啊,求求你,饒了我吧,下次我再也不敢了,都是那些小鬼子逼的我呀!」偽軍連長拚命磕著頭求饒,這些人也太厲害了,僅僅是幾分鐘地時間。自己手下那些兵就全部變成了屍體。偽軍連長還真沒見過比他們更厲害的人物。也暗暗後悔自己幹嘛要鬼迷心竅地窮追不捨啊。
「饒你性命也容易,只要你能讓我犧牲的兄弟再活過來!」楊思成冷冷地說道。
他是真的恨這些偽軍,同樣都是中國人,同樣是昂藏的七尺男兒,他們的手中都有武器,為什麼不能反戈一擊?為什麼不能抵抗日軍的侵略?
就算貪生怕死也沒關係,就算獨善其身也不能助紂為虐、為虎作倀啊,賣身投靠日本人,數典忘祖、背棄同胞。事日本人充當幫兇,分明是為了自己貪圖榮華富貴而背叛了自己的國家和所有同胞!
「對於你這些已經忘記了自己祖宗姓什麼的禍害。早已經不配當一名中國人了,還有留下來浪費糧食的必要嗎?」楊思成冷冷地說完。恨恨地摳動了手槍的扳機。
「啪」一聲清脆地槍響結束了偽軍連長罪惡的一生。這是場對比明顯的戰鬥。人數只有不到偽軍一半的突擊隊員全殲了所有進入樹林裡的敵人,自己無一傷亡。
「收集手榴彈!」清理完戰場。楊思成下達了新的作戰命令,樹林外日軍的那輛輕型坦克還欠下了不少中國人的血債。
手榴彈被迅集中了起來,每五個手榴彈被綁腿捆成了一束。
「外面還有一輛日本人的坦克,炎斌就犧牲在它的手裡。我去炸掉它!」楊思成冷靜地說道。
「隊長,我去吧!」所有的隊員都自告奮勇搶著去,誰都知道這是一個十分危險的活兒,他們不想讓自己尊敬的隊長去冒險。
「我去,我穿著偽裝服,容易接近一些,大家都服從命令!」楊思成不想再讓自己的這些好兄弟、好戰友有什麼不測,他故意威嚴地說道。
令行禁止是雷霆先遣隊一貫的作風,儘管楊思成沉默寡言,但是隊員們都非常尊敬楊思成,早已經將他當作了自己心目中的偶像。
作戰小組悄悄地接近了樹林邊緣,日軍的輕型坦克還停留在那裡,一直留在車裡的日軍渾然不知樹林裡的偽軍已經被消滅得一乾二淨,他們還在焦急地等待著那些偽軍將楊思成抓出來。
楊思成悄悄地繞到了坦克的背後,他已經將狙擊步槍放在了樹林裡,兩手各提著一捆集束手榴彈。
楊思成趴在草叢裡慢慢靠近了坦克的履帶,就在這個時候,坦克裡的日軍不知道什麼神經。突然將一直動著的坦克側退了幾步。
寬寬的履帶倒退著直奔匍匐著的楊思成腦袋而來。他見勢不妙,趕緊往外連續翻了幾滾,履帶出刺耳的鏗鏘聲,懸而又懸地從他身旁軋過去,最近的地方離楊思成僅有幾厘米。
這種輕型坦克雖然僅重35噸。但依然能夠輕易地將人碾壓成肉餅,大難不死的楊思成也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趁著坦克履帶就在自己身邊,他猛地用牙齒扯掉了右手裡手榴彈的拉環,然後迅將冒著青煙的彈體塞進了坦克的負重輪之間,接著快地連滾帶爬躲到了坦克的側後面。
就在他剛剛到達坦克車身轉角的地方時,「轟」地一聲巨響,手榴彈爆炸了。坦克車體一震,纖細的履帶哪裡能夠承受這樣的摧殘,「嘎崩」一聲脆響斷裂開來,整條履帶頓時像條被抽去骨頭的蛇一樣。軟塌塌地掉落在地上。
坦克裡的日軍慌了手腳,他們想要驅車離去,但沒有了履帶的坦克就像是沒有輪胎的汽車,根本動彈不得。鬼子傻了眼,只有瘋狂地胡亂往四周開槍放炮。
打了一會沒什麼動靜。車裡的鬼子忍不住了,他們想要打開頂蓋爬出去逃生,就在一個鬼子剛剛出腦袋鬼鬼祟祟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時,樹林裡的隊員們開槍了。
「砰」華寧端起楊思成的狙擊步槍瞄準鬼子的腦袋出了憤怒的一擊。
復仇的子彈瞬間就鑽進了鬼子的腦殼,給他開了瓢,白生生的腦漿和腥臭的血液像下雨一樣噴濺得車裡的兩個鬼子滿頭滿臉都是。
車裡的鬼子驚慌地摟著自己同伴那具軟軟的屍體,還沒等他們有所行動,楊思成已經長身而起,他迅猛地跳到了坦克上。快地揭開坦克州才打開的頂艙門,將左手已經拉著火的手榴彈塞了進去,然後用力地將艙門死死地蓋住。
坦克裡面兩個殘餘的鬼子兵看著腳下正「哧哧」作響的手榴彈嚇得面如死灰。他們驚恐地大叫著。狹小的坦克座艙裡根本沒有多餘的地方可供躲避,只得無奈地迎接著死神的光臨。
「轟」的一聲悶響,坦克像在打擺子一樣瘋狂地顫慄著,爆炸引爆了車內尚存的彈藥,射擊孔的縫隙往外噴湧著長長的火焰和金屬射流,車裡的鬼子兵在一瞬間就被過15oo度的高溫碳化了。
搞定了這個該死的烏龜殼,所有的追兵都已經變成了屍體。任務也圓滿完成,但是楊思成和隊員們臉上沒有絲毫的喜悅,大家都還沉浸在失去戰友的悲痛中。
親愛的戰友你安息吧,儘管從今以後再也不能看見你的音容笑貌,儘管還有很多知心的話都沒來得及對你講,儘管永遠也不能再和你一起戰鬥與生活,但是無論什麼時候,你都會活在我們的心中!
楊思成站在鄧炎斌最後犧牲的那個地方。默默地禱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