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是驕橫的,他們輕易地佔領了東三省,這麼些年除了以前的東北抗聯給他們添了不少麻煩以外,其他的勢力根本就不放在他們眼裡。
室野隆極為渴望獲得新的勝利,隨著抗聯武裝的銷聲匿跡。東北基本陷入了無杖可打的地步。儘管在他的轄區裡一直有支小規模的土匪武裝偶爾會出來搗亂,屢次想要殲滅他們卻始終苦於無法找到他們的具體位置。
面對山高林密的自然環境,室野隆也有心無力只能徒負呵呵。現在關東軍直屬的特高科送來了關於這股土匪武裝的確切位置。這個消息如何讓他不高興?
天剛放亮,室野隆就集合起了部隊,再帶上兩個連的偽軍。情報裡說對方只有不到2oo人,而且又將進入比較放鬆的婚慶之中,室野隆彷彿已經看見自己站在領取功勳的授獎台上了。
部隊早已經離開了縣城範圍,進入了遮天蔽日的山林裡,出於謹慎。室野隆還是派出了偵察小隊,一個小隊(相當於班)的鬼子兵警惕地在密林裡搜索著前進。為了給大部隊提供足夠時間的預警,他們與大部隊拉開了一段比較長的距離。
室野隆對自己的部下還是很放心的,以一個小隊的戰鬥力起碼可以面對十倍於他們的土匪武裝支持個十來分鐘沒有問題,而這十來分鐘已經足夠他們的大部隊趕上去了。
但是室野隆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手下的偵察小隊已經被楊思成派出的尖刀組變成了屍體。幾個鬼子偵察兵剛剛走過一片茂密的灌木叢。灌木就被輕輕地分開了,十個突擊隊員嘴裡銜著匕躡手躡腳地跟在他們的背後,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了上去,接著鋒利的匕就刺進了鬼子的胸膛,走在後面的幾個鬼子連聲都沒有吭就去見了他們的天照大神。
只有最前面的一個鬼子警惕性很高,他無意中一回頭現了身後正在向他撲來的突擊隊員,他反應很快,迅朝天摳動了扳機。「砰兒」
三八大蓋那特殊的槍聲劃破了清晨的寧靜。突擊隊員一看行蹤已經暴,直接拔出手槍,「啪啪」兩槍將這個鬼子放倒了。
收拾好鬼子遺留下來的槍支彈藥,尖刀組又鑽進了茂密的樹林裡,當室野隆的大部隊氣喘吁吁地趕到時。地上只留下了幾具逐漸變得冰冷的屍體。
「混蛋!」室野隆暴跳如雷。「給我仔細地搜,他們跑不遠!」偽軍在鬼子的驅趕下開始展開戰鬥隊形搜查起周圍的樹林來。
「轟、轟、轟......」楊思成他們預先設置好的地雷被偽軍觸了,這些地雷可不是八路軍使用的沒有多大威力的土造地雷,而是蘇軍裝備的oZm型防步兵地雷,這種改進自德國s型反步兵跳雷的殺傷力驚人,而且殺傷範圍相當寬。在煙霧騰起的瞬間,周圍的十多個偽軍就被地雷裡的鑄鐵形成的碎片打翻在地,反步兵地雷形成的傷通常不致命,但是渾身血肉模糊不斷哀嚎的士兵卻讓附近沒有受傷的人心驚膽戰。
鬼子兵不愧是訓練有素,在爆炸生的瞬間就立即趴在了地上躲避,爆炸還沒結束這些鬼子兵就開始對著四周胡亂地射擊起來,但是整個樹林裡面沒有任何的還擊,就像根本不曾有人在這裡出現過一樣。
室野隆收起了他的驕狂,就算他再蠢也知道剛才那種地雷絕對不是土匪武裝就能夠弄到手的,他看著濃密的樹林開始隱隱擔憂起自己的命運來,是進還是退?他考慮了半天,終於對勝利的渴望泯滅了他最後的理智,他決心冒險前進。
室野隆改變了戰略。他命令一個連的偽軍在前面開路,另外一個連的負責殿後,自己則率領著鬼子兵走在了隊伍的中間,每支隊伍間隔五百米左右,隊伍的任何一截遭到攻擊其餘的部隊都能夠及時的救援。
沒有平靜多久。隊伍的後面突然傳來一陣密集的槍聲,聽那聲勢彷彿有整整一個營的兵力在同時開火。室野隆心頭大驚,他趕緊帶著鬼子兵趕去增援,等他們趕到殿後偽軍那裡時,槍聲幾乎已經平息,只有淡青色的硝煙還在樹林裡四處飄蕩,地上橫七豎八地倒斃著二十多具偽軍的屍體,有些驚魂未定的偽軍還趴在地上不斷地向著樹林深處射擊著,地上到處都是黃燦燦的彈殼和遍地的血污。
「對方在什麼方向?有多少人?」室野隆一把拉住偽軍連長的領口。惡狠狠地問道。
「報告,敵人是從後面襲來的,人數好像不多,大概十多二十個吧。但是他們的火力非常兇猛,就像個個手裡端著的都是機關鎗一樣。
我們的人剛才被偷襲的時候基本上是一開槍的剎那就倒了二十多個。太可怕了,我們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而且他們打完了就跑了。我們也不知道他們究竟在什麼地方。」偽軍連長滿臉驚恐地說道,他確實無法忘記剛才二十多挺機槍同時對著他隊伍掃射的血腥場面。
「噠噠噠...」就在鬼子和殿後的偽軍正忙著救治傷員的時候,隊伍的前方又傳來了密集的槍聲,糟糕!室野隆臉色一變。「快,立即跟我去前面!」他大聲地命令道,同時暗暗祈禱負責開路的偽軍能夠支撐到他們趕去的那一刻。
偽軍沒有讓他失望。當他們喘得像條狗一樣趕到一公里外的先頭部隊時。室野隆看見了令他終身難忘的一幕:鋪天蓋地的彈雨對著疲憊不堪的日軍士兵襲來,進入中國以來,一直是日軍的火力佔據優勢。中國士兵手裡通常是國產的中正式或者俄國的水連珠(莫辛納甘)步槍,無論是射程還是精度都比日軍使用的三八式步槍有較大的差距,僅有極少的捷克造輕機槍根本無力與日軍大量裝備的歪把子輕機槍和九二式重機槍抗衡。更別說日軍還配備有擲彈筒和迫擊炮了。
但是今天,室野隆見識到了什麼才是真正的火力兇猛。雷霆先遣隊除了少量的狙擊手配備的是專用狙擊步槍外,其餘的隊員基本上全是衝鋒鎗和輕機槍,為了這次伏擊,楊思成還特意調派了四門迫擊炮提供火力壓制,襲擊隊伍前後的偽軍都是為了消耗日軍的體力。所以當日軍剛氣喘吁吁地趕來時。就遭到了劈頭蓋腦的重大殺傷。
這個伏擊圈是早就設計好的,黃二炮帶著土匪武裝和新兵對付那些戰鬥力低下的偽軍,最難啃的骨頭:日軍正規部隊則交給了楊思成率領的雷霆先遣隊。
炮彈在鬼子人叢中不斷爆炸,將殘肢和碎肉不斷地拋向空中,滾燙的子彈不時從鬼子的身邊過,打得地上的塵土不斷冒起白煙,室野隆簡直分辯不清楚對方到底有多少人,只感覺到四面八方到處都是子彈,他絕望地命令部隊立即展開反擊。
一個鬼子機槍手剛剛趴在一棵大樹下面。打開歪把子的保險正準備射擊,一步槍子彈就像長了眼睛一樣射穿了他的腦袋,鬼子的擲彈兵更是重點照顧的對象,往往他們還來不及測距和瞄準就被楊思成和他手下的狙擊手直接結束掉了性命。
「混蛋!」室野隆氣得牙癢癢的,他一個麻利地側滾。迅爬到了已經倒斃的機槍手身邊。抱起歪把子機槍敏捷地跳到了幾具屍體後面,這個日本6軍士官學校畢業的鬼子少尉身手相當了得,他操縱著輕機槍迅判斷出了一個突擊隊員的位置。
「噠噠噠......」隨著他手指輕點,機槍開始不停地往外噴吐著火焰,那名突擊隊員來不及反應就被一串罪惡的子彈打中了頭部。當場犧牲,殘餘的鬼子兵則迅往他們的指揮官身邊靠近,原本慌亂的日軍又重新變得有組織起來,陷入重圍的偽軍在日軍的帶領下也開始變得瘋狂。
和日軍早已不是第一次交手了,但是楊思成還是明顯地感受到了眼前這股日軍戰鬥力的強悍,和關東軍比起來,華北的日軍充其量只能算是治安部隊,而東北的日軍則不愧是有「皇軍之花」稱號的精銳,作風非常頑強。戰鬥素質也極高。
陳千騎帶著幾個攻擊組的兄弟衝鋒了好幾次,但是都被室野隆帶領著部下拚命壓制了下來,已經有不少的兄弟都負傷了。
楊思成看著自己的戰友不斷地中彈倒地,他的眼睛裡幾乎噴出火來,他對待敵人可以用盡一切手段,但是他對自己的戰友就像是對自己的親兄弟一樣真摯,儘管訓練的時候對他們非常嚴格,不過他相信那句話:嚴是愛,寬是害。為了讓自己的兄弟將來在戰場上少流血,他情願背上「魔鬼教官」的罵名。
就在他的眼前,他親如兄弟一樣的戰友倒在了血泊中。楊思成放下手中的狙擊步槍,迅抓起了烈士手裡的衝鋒鎗,「噠噠噠、噠噠噠...」清脆而極有規律的三短點射開始炸響,楊思成象頭憤怒的豹子一樣,不斷跳躍著,向前翻滾著,躲避開襲來的子彈,在閃躲的同時還擊著。他的精度極高,子彈就像是聽話的精靈一樣,直奔他瞄準的目標而去,就在短短這半分鐘。已經有六個鬼子兵倒在了他的槍下。
楊思成距離鬼子防守的陣地已經越來越近了,他掏出一枚手榴彈拉著了火用力地扔向了前方。藉著爆炸的硝煙。楊思成敏捷地往前一撲,順勢滾到了一棵大樹底下,依托著粗壯的樹幹對準鬼子陣地的側翼掃射起來。
狙擊手的槍法並沒有因為他換了一種武器就變得生疏起來,相反波波沙射的威力在他手中揮得淋漓盡致,不但度快而且極其精準,鬼子兵不得不將火力分出一部分壓制他。
陳千騎他們面臨的壓力頓時減輕了,就是現在,「弟兄們,衝啊!」陳千騎一聲令下,攻擊組的隊員快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邊奔跑著,一邊猛烈地對著前方鬼子陣地射擊著,剛衝到距離鬼子陣地還有4o來米的範圍,這些突擊隊員就將雨點般的手榴彈投擲到了日軍的頭上。
「轟轟轟......」一陣雷鳴般的爆炸聲響過,鬼子陣地上的槍聲稀疏了很多。偽軍見勢不妙早已停止了反抗,直接丟下武器,用雙手抱著自己的腦袋,將身體緊緊地貼在地上。
一個受傷的日軍摸出了手榴彈想要和衝上來的突擊隊員同歸於盡。
但是他剛拔掉手榴彈的保險銷就被一串密集的彈雨打成了蜂窩。
日軍手裡的步槍在近距離的交戰中根本就不是衝鋒鎗的對手,楊思成經歷過最殘酷的巷戰:斯大林格勒保衛戰。交戰的蘇德雙方都總結出用於2oo米內近戰的最好武器就是衝鋒鎗加手榴彈,貼身的戰鬥就是匕加手槍。
對於這個用鮮血和生命總結出來的經驗,楊思成自然是不會忽略的。他的部隊標準的配備就是人手一支手槍和一柄鋒利的匕,距離稍微遠點就是劈頭蓋腦的衝鋒鎗和手榴彈。
而日軍方面由於國內資源緊缺,他們的指導思想是:只要一顆子彈就能打死的人,卻用幾十顆子彈去消滅,這無論如何都是一種浪費。所以,日軍僅僅只研製出了一種衝鋒鎗,卻沒有大量裝備,產量也只有可憐的一萬來支。而且主要是裝備給特別部隊和東南亞的軍隊。
面對著先遣隊員手裡兇猛的火力,室野隆欲哭無淚,什麼時候大日本帝國的軍隊變得如此的不堪一擊了。日軍士兵往往端起步槍只來得及開上一槍,就被成串的子彈打成了漏勺,開槍以後還來不及頂上下一子彈,敵人就已經衝到了面前,一些鬼子兵抽出刺刀準備白刃戰。
回答他們的是一句「白癡!」接著就是密集的子彈將這些心有不甘的鬼子打得血肉橫。被子彈的動能帶著不斷象跳舞一樣痙攣的鬼子兵一個個成了渾身是洞的篩子。
室野隆苦笑著放下了手中已經沒有子彈的輕機槍。所有的日軍都已經陣亡,只留下孤零零的他,室野隆拔出腰間的指揮刀想要做最後的垂死掙扎,周圍是一圈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突擊隊員將他死死地包圍在了中間。
「讓我來!」楊思成將手裡的衝鋒鎗交給了身邊的隊員,已經俘虜完偽軍的黃二炮他們也趕了過來,遞給楊思成一把雪亮的鬼頭刀。
「來吧,小鬼子,一槍打死你太痛快,血債始終需要血來償還的!」楊思成一字一字地說道。
「呀!」室野隆雙手握著僂刀高舉過頭頂向著楊思成瘋狂地衝了上來,楊思成不閃不避。手裡沉重的鬼頭刀狠命地一揮迎了上去,「噹」
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響,火星四射,雙方搖晃了一下,後退了幾步後,又像兩頭憤怒的公牛一樣衝到了一起,接著又是幾下金鐵交鳴的聲音,室野隆手裡精緻的東洋刀斷成了兩半,楊思成手裡的鬼頭刀也被崩開了好幾個缺口。
楊思成手腕一翻,沉重的鬼頭刀劈向了室野隆的後背,鋸齒樣的刀刃將室野隆的後背拉開了一條長長的傷口,鮮血噴湧而出,室野隆痛叫著想要轉過身體來,楊思成根本就不給他機會,右手狠狠一揮對準他的大腿斬去。
「啊!」一條大腿就像是被齊根砍斷的甘蔗一樣血淋淋地掉在了地上,室野隆痛得臉色蠟黃,豆大的汗珠不斷地從他額頭滾落下來,他慘叫著在地上不斷翻滾,「小鬼子。滾回你姥姥家去吧,記住,下輩子可千萬別再打咱們中國的主意!」楊思成冷冷地說完。一刀砍斷了室野隆的腦袋,結束了他的痛苦。
這場戰鬥進行得相當漂亮,全殲了一個大隊的精銳鬼子兵。俘虜了接近兩個連的偽軍,繳獲了大量的武器彈藥,而先遣隊方面犧牲了六名戰士,還有十來個隊員負了傷,新兵也得到了極大的鍛煉,相信過不了多久就可以成長為新一批鐵血戰士。
被俘虜的偽軍在教育了一番後被遣散了,楊思成則帶著大部隊繞道悄悄地回到了完達山,等到聞訊而來的日軍大部隊趕到剛才的戰場時,只看到滿地的血污、屍體和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