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鈞也看見了他們,不屑地哼了一聲:「這幫s咋也來了?掃興。」張言抬頭看了一眼,微微一笑道:「咱們吃咱們的,管q他。」那個瘦子也看見了我們,低聲跟牛龍說了句啥,牛龍陰陰地看了一眼我,我坦然地抽了口煙,冷眼看著他們,瘦子馬上挑釁地回望過來,不知道為什麼,我第一次見他就不順眼,老想抽他丫的。
劉雲淡淡地說道:「聽說牛龍他媽是國貿中心的人事部長。」我點了點頭道:「好像是,要不然這幫子咋圍著他轉,他旁邊的那個瘦子是誰?」劉雲搖了下頭,張言接了一句:「叫何鯨,是國貿哪個商場經理的侄子,不是個啥好貨。」我噢了一聲:「怪不得一天皮乾得很,也是狗仗人勢。」趙鈞一臉不屑:「敢皮干一樣緊他的皮。」
劉雲若有所思道:「誰倒都不怕誰,據說咱們上崗以後,子弟好像都直接分到業務上。」趙鈞憤憤不平:「啥世道?咱們可是掏了錢來的,卻讓他們得勢了。」劉雲搖著頭笑道:「這你就不對了,這太正常啦,誰讓人家有關係吶。」大家都沉默了,張言舉起杯穩穩地說道:「走著看,將來沒準誰比誰混得好,事在人為嘛。」
大家連連點頭,劉雲對趙鈞微微一笑:「該我敬你了。」趙鈞仰頭把酒一喝道:「兄弟先乾為敬。」男人在一起就是乾脆,看著他們喝完,我忙舉起杯道:「現在輪到我了,我也敬你三杯。」沒有多餘的話,我們以目示意,有一種惺惺相惜的味道。這時炒田螺來了,大家爭先恐後地拿著牙籤就吃,只見一陣風捲殘雲和咂吧嘴的聲音。
一陣吵雜聲傳過來,牛龍那幫子正在那邊划拳,我不爽地抬頭看了一眼,只見他們旁若無人,好像世界都被他們踩在腳下。趙鈞狠狠地罵了一句:「傻jb玩意。」我們哈哈大笑,我忍住笑說道:「一看就是一群sb,咱們喝咱們的,我再敬大家一杯。」他們連聲道謝,端起杯就喝,然後紛紛對我點頭亮杯。
我放下杯拿手抹了下嘴,無意間看見不遠處有一個小伙正在給女孩喂湯圓,我的心猛然一顫,記憶像巨浪一樣撲來,那次漠過生日,在橋頭火鍋吃完飯來到這,我也是這樣喂妍,漠看見了說,他出差去看雅,一進宿舍就見有個男生正在給雅喂蘋果,就和我們的動作一樣。妍當時緊張得趕緊把嘴裡沒吃完的湯圓吐到旁邊。
我還記得妍輕輕拉著彬說:「到時候我們一起結婚。」彬溫柔一笑:「好,你可別忘了。」「不會的。」妍充滿期待地看著我。我指著天上眨眼的寒星:「我對你的心就像它一樣永恆。」我渾身一激靈,胸口隱隱作痛,往事已煙消雲散,不要再去多想,否則只會平添煩惱,可能酒勁稍微有一點上頭,我坐到那不禁有些呆。
趙鈞碰了一下我面前的杯子:「喝酒嘛。」我連忙回過神,對大家笑了笑:「干了。」清爽的啤酒傾瀉而下,冰鎮著灼熱的心胸,正是五月天,晚風輕柔拂面,讓人感到舒適而愜意,行人的腳步不像冬日那樣匆忙,很多情侶都在牽手漫步,說來不無遺憾,我和妍還沒有經歷過春天,就這樣結束了,我真的沒有等到我們的春天。
這時一陣爭吵聲傳了過來,我抬頭一看,只見牛龍那幫子正在和三哥的老大爭執,三哥撂下烤肉簽子就跑了過去,我們也跟了上去,只聽老大怒道:「我就是不給你們打折,一分錢都不能少。」牛龍陰著臉坐在那,何鯨揚著頭瞪著眼:「不打折就不給錢。」老三伸手去拉他:「碎s口氣還大,今天不給錢我看你走得成?」
牛龍突然站了起來,動作異常矯捷地抓住三哥的手,緊跟著一個翻腕,三哥急忙用力抽回手,順手掂起一個酒瓶子,就要掄過去,劉雲忙攔一下,緊跟著推了一下牛龍:「都不要動手,有話好好說,吃飯就要給錢。」張言低聲對趙鈞說:「你也勸一下,大家都認識,別鬧得太僵。」張言有點不情願,但還是拉了一下三哥:「三哥別生氣,他們是我同事。」
三哥愣了一下:「你認識?那他們也太皮干啦。」牛龍他們也面露驚訝,估計是沒想到我們會勸架,何鯨忙賠笑道:「原來都是熟人,那就不說了,大家一場誤會。」說著把錢付了,然後和我們點了點頭,牛龍也微微笑了一下,率先扭身走了,三哥忙招呼我們:「不好意思啊,打擾你們喝酒了,一會我多敬大家幾杯。」
坐回座位趙鈞不忿地說道:「要擱我的性格,早就打他們狗r的。」張言點著煙搖了搖頭:「沒必要,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幫他一回還能落個好。」我和牛龍那幫子不對付,也不好說啥,劉雲接話道:「就是的,大家能過去就過去,為這事結仇可划不來。」趙鈞低著頭沒吭聲,我連忙舉杯道:「不說了,咱們繼續喝。」
以前喝酒不計數,那天大家的酒分得很清,個倒個的酒,終於達到了坐一捆喝一捆酒的境界,每人都喝了兩捆,走的時候連三哥都連聲說佩服,趙鈞已經喝多了,邊晃嘴裡邊嗚啦道:「現在咱們去哪?再喝一會去。」劉雲無所謂地說道:「你看嘛,今天你過生日,大家把你陪好。」趙鈞一臉壞笑:「那咱們去夢圓叫小姐去。」
我一驚,沒想到他們也精通此道,劉雲和張言都隨聲附和,我和他們不太熟,覺得一起幹這事有點尷尬,而且我聽說小費挺貴的,就連忙推脫道:「我就不去了,和家裡說要早點回去,你們去玩吧。」他們都要拉著我去,但見我執意不肯,最後只好作罷。看著他們滿臉興奮地坐車而去,我忍不住微微一笑。
我突然聊以自慰,幸虧沒和他們一起去,我還這麼年輕,絕對不能淌這渾水,否則不僅是對自己的玷污,也是對我和妍之間感情的一種褻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