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可能都猜到生了什麼,也就沒人再追問,只有妍一臉茫然,想問又不敢問的樣子,看著她純淨透徹的雙眸,我心裡升起一陣愛憐。露的臉色慢慢緩和過來,和宏商量著她要上來打牌,我接過宏遞過來的啤酒,有意緩和一下剛才的尷尬氣氛:「你就讓露打吧,你都終身為奴了,還在這跟主子爭啥爭?」宏笑著連連點頭:「各位爺慢玩,我把大家伺候好。」
露的一姐感覺又來了,對妍和葉說:「你們也來打,讓他們在旁邊立著去,咱們可都是交大(嬌大一看就是情場高手,獻媚的度比我快,馬上就把座位讓給葉,我站起來妍剛要推辭,露說她:「你別老慣著他。」我連忙賠笑道:「就是,你們女生打。」胖子把嘴一咧:「你們這不是讓我一歸三嗎?」
我故作羨慕:「讓你在花中笑你還有意見?」胖子苦著個臉:「都是我嫂子,我敢惹誰啊?」大家哄然大笑,倫一臉壞相:「那你就替幾個哥犧牲一下色相。」女生們大罵流氓,胖子忙站起來:「這被江湖追殺的事我可不幹。」倫上去拉住他:「哥跟你開玩笑吶,你坐到這是替哥受累了,你幾個嫂子就愛和你玩。」
我聽了順嘴說道:「我咋聽這話更不對勁?」宏忍不住把嘴裡的酒噴了出來,幾個女孩的臉頰頓時升上紅雲,葉狠狠地瞪了倫一眼。妍扭過頭看見我,又把頭轉回去,半天不敢抬頭。倫無辜地說道:「我沒說啥呀,我是說嫂子們都喜歡他。」「你還說?」露笑得喘不過氣,倫越抹越黑有口難辨,我忙添油加醋:「他是說胖子特別夠意思,有求必應是吧?」
我看見他們眼裡都射出了刀子,想讓我死的心思都有,我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胖子人緣好。」我能聽見他們收刀入鞘的聲音,只有妍離我太近,被她掐了一下。露美目嬌嗔:「你們到底還玩不玩啦?」胖子憨憨地接了一句:「玩嘛,只要哥嫂們開心,兄弟在所不辭。」葉正色說道:「胖子是個實在人,你們再別逗他了。」
宏在旁忙說道:「胖子度量大,大家都愛和他開玩笑,沒別的意思。」大家隨聲附和,我忙幫妍壘牌,露突然問道:「你們昨晚咋回事?出去吃飯沒一個人叫我,琴回來還喝多了。」大家都突然不吭聲了,目光全看向我,倫尤其緊張,眼裡能噴出火,我急想把思路往一塊整理了一下,就是集中不起來,忙打了個太極:「那你得問胖子。」
胖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是想和琴聯絡聯絡感情,把葉叫上是想讓她拉個托,也免得我一個人尷尬。」還好,說的沒出啥大格,露噢了一聲:「怪不得昨天倫沒和你去……」我怕她要說在樓梯碰見倫和我在一起,忙攔住話頭問胖子道:「那她啥意思?」胖子了歎口氣:「我都沒敢說。」「這不是白扯嗎?」我看葉:「那你感覺呢?」
她頓了一下,明顯在思考:「不好說,她能來吃飯應該有意思,但她的性格我不瞭解。」「麻煩不麻煩?」路不耐煩地看我:「讓漂一問不就完了。」宏把她的手輕輕拍了一下:「別胡出,都把一對打了,操心自己的牌,別瞎出主意,漂問琴她就能說實話?」露分辨:「他不是她哥嗎?」宏笑道:「你爸要是問你這事你會說嗎?」
露嬌嗔了他一眼:「討厭。」「這事你們就別操心了。」胖子邊摸牌邊無奈地說道,突然嘿嘿一笑:「炸彈!」露忍不住笑道:「你這是情場失意賭場得意。」宏衝她皺了下眉:「你咋知道人家情場失意?」露扭過頭看他:「昨天晚上琴是哭著回來的……」她突然嗯了一聲,我就知道要壞事,只見她疑惑地盯著胖子:「她為什麼哭啦?」
胖子為難地看著我,倫的臉色也沉了下來,我還是沒想好怎麼說,生裝沒看見,低著頭幫妍碼牌。露哼了一聲:「你們就別把我當朋友。」胖子連忙解釋:「露姐,我啥時候把你當外人了?是琴以前男朋友來了。」露的臉色能好了一點:「怪不得她哭得那麼傷心,」又看著我笑道:「要不她咋打你呢?」我這才知道琴回宿舍啥都沒說。
我佯裝委屈道:「這事跟我有什麼關係?」她把臉一揚說:「誰讓你和她以前男朋友是夥計?活該!」我本來還想爭辯兩句,但又怕在這事上糾纏個沒完,忙說道:「該你揭牌了。」她把牌抓過去,剛要打出一張,突然又問我:「她以前的男朋友就是我在樓梯上看見的那個?」我看她是不把人逼瘋就沒完,還沒等我回答,她又來了一句:「那幾個女孩都是誰呀?漂亮得讓我眼都紅了。」
我看見倫絕望地把臉扭到一邊,妍也明顯顫抖了一下,我差點就崩潰了,但理智告訴我,一定要撐住,突然靈機一動:「都是我以前的女朋友。」
露呸了我一下:「臭美吧!」我悄悄碰了下妍,她忙用手揉著眼裝哭道:「哼……你都沒告訴我,還讓我陪著她們吃飯。」我撫著她哄道:「她們不相信我又找女朋友了,非要見到你才肯死心,要不然她們就輪流來纏著我。」妍偷偷看我一眼:「那結果咋樣嗎?」「那還用說嗎?」我裝得跟真的一樣說:「她們臨走的時候,摟著我哭成淚人,還沒忘對我說:你找到了個天仙妹妹,我們自慚形穢,絕不敢再來爭寵,回去獨守空房,只在心裡默默地想你。」大家的麻將牌一起朝我砸來,我邊躲邊說道:「她們還說想要個姨太太的名分。」
這次連妍都狠狠打了我幾下,大家爆笑一片,倫也舒了口氣。過後我一人心生感慨,你說男人花心容易嗎(那是相當的……)?連朋友都得賣身求榮,這種事後來倒是家常便飯,一回生二回熟,精通此道並樂此不疲,男人的情人,最後一個知道的永遠是他老婆,這當然有賴於男人之間的狼狽為奸。
就是有一點違反自然規律,心中隱隱不安,紙裡到底能包住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