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伊人狂 正文 第五章 青春無畏
    我走進洗手間洗漱了一下,出來打開包,拿出一個玉鐲,和押金條放在女孩的床頭。看著她睡夢中小女孩般的甜笑,心中輕吻一下,把地上她的衣服放在椅子上,關上燈走出去。坐上電梯下到停車場,都不知道昨天喝多了把車開回來沒?車在那,我繞了一圈,後保險槓又掉了一塊漆,唉!都快成碰碰車了。按下窗,點燃一根煙,天剛濛濛亮,空氣分外清冽,想著最近的生意,不禁一陣煩惱。可怕的金融風暴,樓市門可羅雀,股市從腰斬變成腳面子。搖搖頭,想起這幾天要離開我的情人,我恨不得回到那個青春無畏的年代……

    這是一個部屬企業,技校就在廠區內,我們學生分兩種:內招和外招。我屬於外招,就是學費高,還不一定能轉正的意思。父母可能是想讓我學一技之長,將來好找工作,最不行也有個臨時工干,而我是被畢業前的那些倒霉事攪得心煩,剛好來這裡換個環境。這裡是那種大院式的生活,自成一個小社會,人們生活得很悠閒,也很有規律。住宿舍、吃食堂,學校裡的新面孔讓我沒有沉寂多久就又活躍起來。

    我的同桌叫露,是一個大眼睛、高個子的漂亮女孩,是班裡女孩的頭。我前面的宏是班長,長得很周正,一身肌肉塊,人很低調也很爽快。據說有一次在車上,三個賊娃子要對一個女孩下手,女孩驚恐地躲到他身後,宏橫眉立目,一身正氣,插在褲兜裡的手緊握拳頭,護住女孩,那幾個賊竟不戰自退。事後分析,他們以為宏手裡握著手扣(沙包大的拳頭,星爺語)。坐在宏旁邊的女孩叫葉,是我們的學習委員,長飄飄,有著和萍一樣平靜如水的雙眸,我的心不免有些悸動。他們三個都是內招子弟。

    隔著過道的女孩叫妍,小巧玲瓏,穿著很前衛,說話聲音甜甜的,她們幾個也都是高中同學。

    一天剛下課,露從後面看著宏剛下來的卷子,蹬了一下他的凳子:「又不及格,你是不是從瓷器廠出來的?這麼瓷!」宏回過頭微微一笑道:「你考得好,你是鍋爐廠的。」「我們就是鍋爐廠的,專烤你這種瓷器。」葉巧妙的接話,讓我看到了她的睿智。宏頓時語塞。妍湊過來拚火:「不能了!」女生們哈哈大笑。

    我突奇想,天馬行空道:「我是給瓷器刷漆的。」宏疑惑地看著我,我衝他使了個眼色。妍推我一下:「什麼意思嗎?」葉那天穿了件色彩斑斕的外套,我看著她故弄玄虛:「虎口脫險你們看過吧?」大家點點頭。我指指葉的衣服,作了個刷的動作:「那個油漆匠苦著臉說,我想要個圓刷子,還想要個扁刷子。」這次輪到我和宏相視而笑。

    葉微笑著搖搖頭:「有你的。」露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你沒勁了吧!」我點頭如搗蒜:「我錯了、我錯了,大妹子。」「滾你的!」露搡了我一把。

    過後,我想起在家裡閉路電視看的一個片子《雲飄飄》,追女孩要追追停停、停停追追。為了引起葉的注意,我把目光瞄向了妍。放學後我有意在樓下等她,故作隨意地問她:「晚上大禮堂放電影,一塊去?」她嬌羞地垂下纖長的睫毛:「就咱倆?」我笑道:「你還怕我把你吃了呵,我又不是大灰狼?」

    在電影院漆黑的角落裡,妍小巧可愛的側影,竟讓我頓生憐愛,她身上的溫馨讓我想起了茉莉花香,也想起了琴。一樣的氛圍,我不會再失手吧?我向後靠了靠,下了半天決心,試探著把手搭在她的肩上,我明顯感覺到她的抖動,卻沒有拒絕。我繞過頭看她,她害羞地低下頭,長長的眼睫毛微微閃動著,我還要等什麼?狠狠地吻住她。記不清當時是慌亂還是激動,但這是我的初吻,我是不會忘記的。

    學校要求學生都住校,我離開家才感覺到了什麼叫天高任鳥飛,抽煙喝酒打牌,我終於找到了人生樂趣。每到晚上我們鎖上門,拉緊窗簾,便開始壘長城。儘管一夜之間就是幾塊錢的進出,但對我們窮學生來說,也是一種刺激。我的牌癮特別大,一上牌場就不想挪窩,飯也不想吃,一邊抽煙喝酒,一邊搓著麻將。

    妍平時挺乖的,就是不讓我打牌,有一次竟然把牌推倒了。他m的!她當她是誰,竟敢在大家面前糗我!我大吼一聲滾,要不是看她哭了,當時就想和她散伙。

    那天是露的生日,她叫我們關係好的晚上去她家吃飯。這幾天沒搭理妍,她可能一直等著我去哄她,可我哪有那個心勁。中午放學晚了一會,等我拿著飯盒來到食堂時,打飯的窗口已是一條條長龍。我在外圍轉悠了一圈,找了一個稍短的隊排在後面。倒霉的是站在最前面的胖子不停地給熟人捎飯,飯盒不停地遞過去,又不停的從那雙胖手裡遞出來,讓人心裡堵得慌。

    這時我聽到身後的一聲輕微歎息,我的意識強烈地感覺到是誰,我深吸一口氣,回過頭,看見了葉。我衝她微微一笑:「別著急,看我的。」我的笑極坦然,還有些許磁性,雖比不上秦漢在《微笑》中令女老闆傾心的那一笑,但令個把不曉世事的女孩心中打鼓還是不在話下。

    我直接走到胖子旁邊,雙腿扎牢,用我那讓雙槓練得極其渾實的三角肌一扛,便把胖子擠到了一邊。胖子嗯了一聲,揪住我的領口,在鍋沿上磕出來的小眼一瞪:「尋事啊!」我一個翻腕逮住他的手,另一個手卡他的脖子:「就是的!」胖子身大力不虧,一甩身就把我甩開了。

    「別打了。」妍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使勁推著胖子。胖子猶豫了一下,馬上飆起:「你還護著他?」一個擺拳衝我掄過來,我一個貓腰,差點把他閃個跟頭。這時葉衝到跟前,指著他:「你有完沒完?」胖子眼中滿是驚訝,立馬蔫了:「嫂子!」葉胸口起伏:「他是我同學。別鬧了!」

    我看了一眼妍,她把臉擰向一邊,葉拉著我走出食堂,憂心地對我說:「晚吃一會有什麼,惹出事怎麼辦?」我還在亢奮中:「頭點地不過碗大塊疤!」葉無奈地看著我:「多讓人操心,不理你!」我馬上改口:「我錯了,以後我夾起尾巴做人。」看她有點笑意,又加了一句:「為了你。」葉看我一眼,平靜不起波瀾:「沒必要(單純,一點不給人面子)!」

    我話鋒一轉,賠笑道:「那個胖子咋管你叫嫂子?」「無可奉告!」說完扭身就走。我訕笑著看她走出廠區,突然拔腿追去。

    我趕上去問她:「你去哪?」她淡然:「上街呵。」我驚訝:「那你不上課?」她無所謂的樣子:「我就不能曠課?」「那你不就和我們這種人同流合污了?」我心裡猜測著她的去向。她微甩秀,湖水般的雙眸露出笑意:「別套近乎。」我靈光一現,搶先道:「我剛好要給露買禮物,一起吧?」「這麼巧,我也是。」看她的驚訝勁,是真沒現我是埋伏好的。

    我們在一家食品店選中了一盒蛋糕,我知道這是充大狗的時候,忙搶著掏錢,卻被葉擋住了:「我早就和露說好了給她送蛋糕。」「那我買什麼呀?我又不知道她喜歡什麼,你就讓給我吧。」「不行。」她擋著我拿錢的手堅持道。她的手無意當中觸碰著我的手,讓我心中有一種異樣的感覺,我多希望繼續僵持下去啊!

    但是我看見營業員已有些不耐煩,靈機一動道:「這樣吧,咱倆合起來買那個雙層蛋糕,就算是你一層我一層,這總行了吧?」葉笑著點點頭。

    門開了,露迎在門口,快人快語道:「你倆怎麼在一起?」「關係好,」我笑笑,不失時機道:「生日快樂!這是我和葉送你的。」葉遞上蛋糕,調皮地伸出一個指頭:「一人一層哦。」露歡喜地捧起蛋糕:「謝謝你倆,我還沒吃過雙層的呢。」屋裡有十幾個同學,我看見了妍,心情馬上跌落回現實,更令我驚訝的是中午的那個胖子也在。

    露可能已經知道中午的事,給我們介紹道:「你倆是不打不相識,他和妍家都是隔壁單位的,我們是高中同學,朋友的朋友都是朋友,以後大家就是一家人了。」一姐說話就是有一套。胖子主動伸過手:「夥計,別介意。」我現大凡胖子都很大度,笑起來也很坦然。我忙迎上去:「不好意思呵。」順勢坐到了一起。妍在我倆中間,偏向胖子那邊,有一句沒一句的。

    我給旁邊的幾個男生上煙,有人把啤酒打開,我塞給胖子一瓶。胖子指指妍,笑著問我:「聽說你欺負我乾妹了?」什麼哥哥妹妹,亂不亂呵:「冤枉!你這妹你清楚,她是能被別人欺負的主嗎?」胖子對妍笑了笑:「不就是打打牌嘛,這對男人太正常了,你也別較真。」「那也不能不吃飯、不睡覺。」妍背對著我,仍沒好氣。

    旁邊的人都眼含笑意,在那邊擺桌子的露和葉也已側目。今天絕不能把我倆搞成中心,這個場得我來圓,我討好地拉了一下妍的衣袖:「好了,都是我不好,以後我乖乖的。」我見她肩抖了一下,八層是笑了,忙跟了一句:「我以後打牌絕對吃飯睡覺,不過你得把飯給我打回來。」「想的美!」妍轉過身,臉上似清晨的陽光,那瞬間我竟迷醉在她純真的笑意中。

    「漂,來幫個忙。」宏從廚房探出頭。我走過去,露和葉也在裡面。我看宏帶著圍裙,心想這儼然是男主人嘛:「你這貨啥時來的?躲到廚房來獻媚。」露故作嚴肅:「請不要打擊男僕的積極性。」宏憨笑道:「不會的,身為大小姐的僕人是鄙人的榮幸,我願終生為奴。請漂也加入到男僕的隊伍,把地上的雞殺了。」

    這人一和女孩搭邊,嘴都貧得厲害。我笑著問宏:「你咋知道我能幹這活?」宏切著菜偏頭看我一眼:「平常我看你眼裡有一股子狠勁,估計就能下得去手。」「我有嗎?」平常的心思都在女孩身上,真沒想過自己夠不夠狠,倒是從來沒怕過什麼。

    殺雞這活我還真能幹,在家經常給父親搭手,看都看會了。露看著我和宏忙活著,讚許道:「你倆將來肯定是模範(主男)。」我開她和宏的玩笑:「他倒是被**女盜采走了,我還名花無主呢。」我瞟了一眼葉,她正在低頭洗菜,甩了一下秀,竟接了一句:「你外面不是有一位嗎?」平靜的目光中帶著審視。

    我暗喜,她還是注意到了我,可這個問題實在太難回答了。露岔了一句:「葉,你男朋友為什麼不來?」「他跟胖子說他有事,誰知道又和誰……」葉語氣低落,欲言又止。看來胖子和她男友是夥計,要不然咋管她叫嫂子,我呸!「一點都不給面子,就知道扎勢,看我哪天不收拾他。」露美女霸氣十足。

    十幾個人興高采烈地圍坐在一起,宏和葉分坐在露的左右,胖子挨著葉,我挨著宏,妍主動坐在我旁邊。當露再一次為蛋糕向我和葉道謝時,我的餘光感覺到妍盯著我,嘴角雖掛著笑,底下卻狠狠掐了我一下。葉先向露敬酒,接著是宏,看他的積極勁,十層是有想法。胖子更是一聲一個露姐,連敬三杯。露姐真不是浪得虛名,一圈下來干了十幾杯,僅僅臉上多了一絲紅暈,更顯得艷麗四射。

    有人敲門,露過去開門:「你還知道來啊?」「你過生日我哪敢不來?」一個有點耳熟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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