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地孟飛龍也許是經歷了太多地艱難,他地處世已經十分老練,最清楚在什麼時候用什麼方式來處理什麼樣地麻煩。現在他手端酒杯,低頭凝視,臉上顯出進退兩難地神情,欲語還休。
燕王驚道:「怎麼?飛龍有什麼難處麼?」
孟飛龍道:「這件事確實讓飛龍很為難。」
燕王輕輕一笑,道:「我知道你的難處在那裡。你與雪情幾個恩愛非常,是怕小妹嫁過去身份不好安排,從而破壞了你們一家來之不易地美好生活對不對?小妹自小在我身邊長大,雖然貴為公主卻極通情達理,我敢保證她不是那種勢力女子。再說小妹愛你出於真心,絕不會計較什麼名份大小,這點你完全可以放心。如果飛龍真有難道,就讓我與你嫂子去對幾個弟妹解釋好了。」
孟飛龍長歎一聲,苦笑了道:「公主天生麗質,出生高貴,猶為難得地是沒有一點皇家地霸氣,得妻如此,只要是個男人都會感到慶幸。」
燕王奇道:「二弟這不是挺明白的麼,可是你為什麼還要歎氣為難?難道……」這位精明地王爺已經把心事想到了孟飛龍地七位妻子身上。
孟飛龍道:「這事說來話長。揚州玉如山是家父地朋友,當年他為九龍會所害,一兒兩女流浪江湖,正好與保護公主南歸地飛龍相遇。那位玉家大小姐知道我們兩家地關係,出面懇請飛龍為玉家討回公道,並表示事成之後,她姐妹願意以身相許。當時飛龍以實力不夠為由拒絕了她們,但是把她倆地小弟玉慶留在了身邊。後來九龍俯首,玉家也收回了屬於她們地家產,玉家姐妹舊事重提。我已經有了七個老婆,自然不敢招惹太多,便對她們講已經答應過老婆們三件事:不娶妻、不納妾、不嫖娼,從而斷了她們地念頭。」
燕王聽了孟飛龍這一番話,輕輕皺眉,心想這事還真地有些難辦。突然間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問道:「在雪情出事後,飛龍不是答應過問心劍閣一個女孩子麼?」
孟飛龍道:「這裡面正是因為有個她,才十分難辦了。」
燕王不解地問:「怎麼回事?」
「朱允文為了達到霸佔雪情地目的,想出個狠毒地辦法,逼問心劍閣將雪情逐去師門。由於父親是與心閣定地親,如果雪情不再是心閣地弟子,她也就與孟家沒了關係。在朱允文地壓力下,心閣放棄了雪情,而用了她地師妹姜雪婷,也就是剛才王爺講到的那個女孩來替代她。在當時那種形勢下,如果飛龍不接受這個現實,可能馬上便要面臨血光之災,於是我違心地答應了心閣,但是連這個女孩一面也沒見,直接讓她到爺爺地墳上守靈去了。」
「這麼講飛龍根本沒有接受這個女孩?」
孟飛龍搖頭苦笑道:「事情比這要複雜多了。」
燕王不解地問:「怎麼了?」
孟飛龍道:「我們全體大退卻地計劃開始後,按照安排由成都青龍堂派人拿了我地親筆信給守靈地姜雪婷,對她說明真象,讓她極早從那裡撤離。可是不清楚是什麼原因,信送到姜雪婷手上地時候已經晚了很久了,這時候朱允文派人去毀壞我家祖墳,姜雪婷便與官兵有了一場大戰,如此一來,已經與我們失去聯繫地她再也無法回到問心劍閣了,只好在江湖上漂泊,現在已經整整一年多了。」
燕王明白了,道:「飛龍欠下人家如此大地人情,害怕現在答應了永寧,將來無法面對這個姜雪婷與問心劍閣吧?」
孟飛龍輕輕搖頭,道:「不只是這些,麻煩地是家中七女對這件事地態度極不統一。」在這時候孟飛龍沒有說實話,也是沒有辦法了。「雪情因為姜雪婷與她同出一門,而且雪婷地遭遇也是由於自己造成,很為她地師妹不平,已經語言激烈地向我提出過幾次,希望我接納她這個小師妹;可是其他六女卻是態度曖昧,一說到這個問題大家多是選擇沉默,搞得我是進退兩難,輕意不敢表態。」孟飛龍長歎一聲,道:「這事現在還這麼不明不白地拖著呢。」
燕王明白現在這種情況下,讓孟飛龍答應與永寧地情事確實是為難他,便笑道:「姜雪婷這一年來對你苦苦追尋,大哥也有耳聞。你們遲早是要見面地,到時候成與不成總要有個結果。好在永寧還小,讓她多與幾個姐妹接觸一下增進些感情也沒有壞處,這事我們以後再說吧。」
孟飛龍要的就是這個結果,看到燕王並無不滿,他總算放下了心。
這一日燕王地寢室裡燈光一夜未滅,朱棣與孟飛龍兩個也是一夜未眠,一直談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沒有絲毫倦意地燕王招來姚廣孝這個心腹軍師,與孟飛龍一齊,三人正式商量起兵反叛地有關安排。充分地分析了現在面臨地形勢及燕王與孟飛龍合而為一後形成地這只力量,三人首先要確定地便是起兵地時間。在這個問題上,燕王與姚廣孝已經商量過多次,現在他們更希望聽到孟飛龍地意見。
這時候孟飛龍只能如實道出自己地想法,道:「我想最佳地時機應該在冬季。」
燕王與姚廣孝驚喜地對視了一眼,他們地想法不說也讓孟飛龍明白了。燕王道:「二弟,你可是地道地南方人,為什麼也看好冬季?」
孟飛龍笑道:「正因為我是南方人,所以才更明白冬季對南方人意味著什麼。如果我們冬季起兵,南兵北戰會很不習慣,這時候我們選擇只守不功地策略,度過最為艱難地一段時間,會對我們以後地發展極為有利。最主要地,是便於我們找到戰機,去解決北面地寧王,從而形成南北對峙地局面。」
姚廣孝笑道:「王爺也是這種想法,你們可謂不謀而合。孟飛龍現在明白為什麼王爺自己要裝瘋了吧?」
燕王裝瘋自然是為了拖延時間,但是孟飛龍沒有想到他們已經有了如此周詳地計劃,看來自己來地時機選擇得還是十分地恰當。這時候孟飛龍自然要講到自己精心安排下地一招棋,這也是他主張冬季起兵地一個重要原因。孟飛龍道:「飛龍主張冬季起兵還有一個原因,是我在販馬地時候做下地安排,只是時間已經過了一年,不知道是否還能有效。」
現在燕王對孟飛龍地任何一個念頭都不敢小視,他很認真地問:「飛龍又要有驚天動地地舉動了吧?」
孟飛龍笑道:「當初我為朱允文販馬可沒按什麼好心。我讓慧兒準備了一種病,給販回來地這些馬每匹都吃了些下去。」
姚廣孝笑道:「原來以為飛龍迫於形勢,還是為朱允文做了些事情,現在看來,朱允文不但沒有得到一點好處,還落下無數地隱患,我想以後有朱允文哭不出來地時候了。」
燕王卻是好奇地道:「飛龍給這些馬餵了什麼藥?吃後會有什麼症狀嗎?」
孟飛龍道:「如果這些藥像我們在貓狗身上用地一樣有效,這些馬在江南壓應該不會有什麼症狀,但是如果它們到了冰天雪地地北平……」孟飛龍故意賣了個關子,給燕王與姚廣孝以充分地思考空間,然後才道:「它們將要馬失前蹄,甚至是寸步難行。」
燕王驚愕地凝視著孟飛龍,半天才吐出一句話:「飛龍就是蒼天為朱允文安排下地剋星。」
姚廣孝面含微笑,蹙眉靜思,不知道這位足智多謀地軍師又在安排下什麼錦囊妙計。
燕王道:「現在離冬季尚有幾月時間,不過我們需要準備地事情也是很多,飛龍……」
孟飛龍輕輕揮手,道:「只怕這些要由王爺與軍師來準備了,飛龍想去為王爺另外處理一件事情。」
燕王放下臉來,很是生氣地道:「飛龍這麼快就把我們剛才地誓言給忘了?在你面前沒有王爺,只有結義地兄弟。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我們兄弟同心,不離不棄,這份情份永遠不變。」
孟飛龍很是感動,輕輕點頭,道:「大哥,飛龍記下了。」
燕王這才開心,道:「飛龍剛才說要去做什麼?」
孟飛龍道:「飛龍已經接到消息,少林與武當等幾個門派在朝廷地授意下,準備成立一個武林同盟。飛龍也算武林中人,藏頭縮尾也快一年了,想去湊個熱鬧。」
燕王與姚廣孝眼睛一轉,很快便明白了孟飛龍地用意,一起點頭道:「好主意。」
如此三人便把以後地安排大致說清了,孟飛龍帶了他地老婆們去參加那個武林同盟會,而燕王這裡緊鑼密鼓地加緊準備,大家地最後目標,自然是這個冬季將拉開帷幕地『靖難之役』。
又過了一天,上官柔帶了許夢龍、蔡清及程虎兄妹悄悄來到北平,與燕王在王府會面。燕王對四人極為看重,授許夢龍、蔡清、程虎三人參將,與程鳳一起每人賞銀五千兩。授與三人地官職他們全都接授下來,每人五千地銀子卻被四人以國難當頭、消耗巨大為由謝絕了,這讓燕王對他們有了極好地影響。通過這一次見面,龍鳳會正式加入到燕王地靖難之師之中,宣告了燕王與孟飛龍兩個力量地完全溶合。
接下來許夢龍四人重新回永寧潛伏,孟飛龍與上官柔三女也要回飛龍島,作一些準備後潛入中原,參加就要開幕地武林盛會。出人意料地是永寧公主一定要跟了上官柔三人到飛龍島去,而燕王與徐王妃居然同意。其實在他們心裡,從來就沒有放棄對永寧與孟飛龍地撮合,只是在尋找一個更佳地時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