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文示意太監們把秦雪情扶下去休息。福臨望著屋裡發生的一切,驚愕地問道:「哥哥,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啊?」
朱允文露出了他的真面目,冷笑了道:「什麼怎麼回事,我喜歡她,我要讓她做我的妃子。」
福臨瞪大了恐懼地雙眼,呆立了很久,才跑到朱允文近前,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叫道:「哥哥,你瘋了嗎?雪情姐姐是孟飛龍的妻子,你怎麼能奪人所愛?」
朱允文回轉身來,冷冷地道:「為什麼不能?古往今來,那個美女不是被搶來搶去地,四大美女免不了這種命運,今天秦雪情也是一樣的結果。」
福臨面露痛苦神情,道:「天下這麼大,好女孩千千萬,你為什麼單單要選中雪情姐姐?孟飛龍可是你的朋友呀!」
朱允文笑道:「小妹你也太的天真了。天下雖大,秦雪情只有一個,她是仙子,她是聖人,她是智慧的化身。孟飛龍跟秦姑娘,他也配!我要讓雪情成為我的王妃,等我登上大寶,我要讓她成為我的皇后,成為大明的國母,讓她母儀天下。我是真心愛她的,自從見到雪情的那一刻,所有女人在我眼裡都如塵灰一樣微不足道。」說到這裡,朱允文冷笑一聲,道:「說到她的身份,當年的楊玉環又是什麼人?她原來就是李隆基的兒媳,唐明皇兒子寧王的正妃,這是誰人都清楚的事實。可是結果怎麼樣?她還不是躺在了自己老公公的懷裡。何況秦雪情只是孟飛龍訂下的媳婦,他們又沒有成親,訂了親還可以退親,這種事每天都在發生。」朱允文望了窗外,道:「我馬上就讓他們之間沒有任務關係。」
福臨君主道:「不說雪情姐姐醒來後會不會答應,孟飛龍那裡怎麼辦?孟飛龍是個自尊心很強的男人,家裡的幾女人就是他的全部,你把他逼急了他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朱允文哼了一聲,道:「孟飛龍算個什麼東西?我抬舉他,他偏偏不識像,還想腳踏兩隻船,兩面討好。說句不客氣的話,他在我面前渺小的就像一隻螞蟻,只要我一句話,他苦心經營起來的一切馬上會消失得乾乾淨淨,就是他本人,我讓他三更死,他絕不會活到天亮。」
福臨瞪著一雙茫然的眼睛,像是不認識朱允文一樣,道:「哥哥,你變了,變得我都不認識你了。你還是我那個善良友愛的哥哥嗎?」
朱允文怒道:「小妹,你沒有發現你也在變嗎?你為什麼總是在為孟飛龍說話?你喜歡秦雪情,我讓她做了你嫂子不是更好嗎?我們才是親兄妹,你若還是疼我愛我的那個好妹子,你不應該在這裡嘮嘮叨叨,而應該去勸秦雪情想開一點,告訴她我愛她,讓她面對這個現實。」朱允文把袖子一甩,轉身離開了。
孟飛龍正在家裡等著久久不歸的秦雪情心急火燎的時候,問心劍閣現在的掌門,秦雪情的師父慧如師太親自上門來了,這讓孟飛家一家多少有些意外。在迎進慧如師太的時候,孟飛龍注意到了師太陰沉沉地面孔,他心裡突然間有了一種極為不祥的預感。
等到下人上了茶,屋裡只有孟飛龍陪著慧如師太的時候,孟飛龍問道:「師太怎麼到杭州來了?」遲疑了一下,馬上問道:「雪情現在是不是在心閣?」
「孟公子,雪情現在已經不再是問心劍閣的弟子了。」
慧如師太的這句話出口,不亞於一個驚雷響在孟飛龍耳邊,孟飛龍半天才回過神來,焦急地問:「師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雪情現在在哪裡?」
慧如師太沒有正面回答孟飛龍提出的問題,而是道:「我剛從你爺爺的墳上來,我們心閣對不起你們孟家。」慧如師太下面的話說得十分的艱難,道:「雪情既然不再是問心劍閣的弟子,我們也就沒有權力要求她什麼,當年我們問心劍閣答應你父親的親事……我們準備讓姜雪婷換了雪情來實現我們的承諾。」
孟飛龍呼地一聲跳起來,一張手重重地拍在他與師太中間的桌子上,那張檀香木的桌子馬上碎成了木片。孟飛龍怒道:「師太,我尊重你是前輩高人,請你說話自重一些。堂堂的問心劍閣也能出而反爾?什麼『聖命玉牌』,簡直就是放屁。我誰也不要,我只要雪情。請你告訴我,雪情的人現在到底在哪兒?」
慧如師太長歎一聲,無奈地道:「如果老身沒有想錯,雪情現在應該在皇宮裡吧。」
孟飛龍聽了這話呆在了當場。慧如師太道:「請飛龍體諒我們一些,心閣這樣做,也是出於無奈。」
可惜慧如師太說什麼孟飛龍根本沒有聽得進去,他的心已經被一件事佔滿了。現在孟飛龍想明白了,他什麼都明白了,在他眼前閃動著遊湖船上秦雪情那動人的身姿,回頭時朱允文驚艷的一瞥,心裡再想起朱允文起程的匆忙,他明白了。一種沖天的憤怒衝擊著他,讓孟飛龍的神智頃刻間化作了瘋狂,他狂叫著:「朱允文,你個王八蛋,我和你拼了!」孟飛龍身如飛龍,一條迅捷的身影便要衝出門去。
孟飛龍快,還有一個人比他還快。就在孟飛龍將要出了屋門的時候,他的對面一條灰色人影擋在面前,一掌襲來,力量驚人,居然將全力向外的孟飛龍擋了回去。慧如師太急道:「孟飛龍,請你冷靜一下,你這樣貿然行動,對你沒有一點好處。」
孟飛龍現在那裡還聽得進勸告,也不答話,又是奮力衝了上來,慧如師太上來又攔,這一次居然兩個人居然對起手來。可惜了孟飛龍書房的字畫家俱,那都是歐陽菲精心為孟飛龍挑選出來的,沒有一件不是精品中的精品,現在在兩大高手的蹂躪下,幾乎毀之殆盡。
孟飛龍的狂吼與兩人的打鬥聲,自然驚動了家裡的眾人,上官柔幾女前後趕到,她們都被眼前的陣勢驚呆了。慧如師太功力畢竟高於孟飛龍不少,為人更是冷靜多智,她一邊全力阻止孟飛龍脫身,一邊向跑來的上官柔眾女道:「我沒有惡意,快攔住飛龍,他要去做傻事。」
家裡會武的如上官柔與百里冰等人也都看得出來,孟飛龍是想衝出屋去,而慧如師太則是全力在封擋著他的出路,從著法上就能看出兩人的不同,孟飛龍已經拼盡全力,而慧如師太並沒有為難他的意思,所以眾女並沒有去圍攻師太。等到慧如師太一招強力招法再一次將孟飛龍迫退,上官柔民百里冰插身到他們中間,齊聲喝道:「你們住手!」
慧如師太把身體停下了,再看孟飛龍,身體一搖,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居然倒了下去。這下可嚇壞了眾人,慧如師太叫道:「你們不要慌,飛龍是急火攻心,讓慕容姑娘料理一下就會好的。」其實慕容慧早就跑到了孟飛龍身體,開始為他醫治起來。
上官柔看到圍過去地人實在太多,便轉了身向慧如師太問道:「師太,你們這是怎麼了?」
慧如師太長歎一聲,把經過對上官柔講了一遍,上官柔的臉色馬上變得雪白,對待慧如師太的態度也冷淡下來。
一個太監愁眉苦臉地來對朱允文報道:「殿下,秦姑娘就像瘋了一樣,屋裡的家俱全被她給砸了,東西扔得滿地都是,只要有人進門,她就用東西給打出來。我們按您的吩咐把屋裡的家俱換過三次了,兄弟們的身上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已經沒人敢進屋裡去。」
「沒用的東西。」朱允文罵道:「還讓你們為主子效命呢,身上被打了幾塊你們就頂不住了?她想砸只管讓她砸好了,她砸完你們就給我換進去,做得不好小心著些,沒你們的好果子吃。」
那個太監嚇得不敢多話,轉身便要下去。朱允文又把他叫住,問道:「福臨郡主過去勸過秦姑娘沒有?」
「我讓人請過幾次了。開始郡主不願意去,向我們打聽了秦姑娘的情況後,聽說現在正在過去呢。」
朱允文點了點頭。現在宮裡能與秦雪情說上話的也許只有自己這個小妹,能勸得秦雪情同意最好,一時勸不動她也沒關係,只要她聽話不打不跳就行。朱允文相信,憑著自己一國之君的身份,什麼樣的女人征服不了?那只是個時間問題罷了。讓朱允文真正擔心地是他們的將來,就算秦雪情吃過了散功散武夫全失,自己只是得到了她的身子而得不到她的心,那也是莫大地遺憾。最讓朱允文沒有想到的,看上去文靜理智的秦雪情,發起狂來卻是這麼嚇人,朱允文自己想去勸她,剛到得門口,就差一點被她扔出來的一隻水杯打在頭上。如果秦雪情的一身武功還在,那會是什麼後果?朱允文不敢去想,痛苦地皺起了眉頭。
福臨郡主輕輕來到關著秦雪情的那間屋外,揮手示意跟在她身後的人離開。那些人還在猶豫,福臨的眼睛已經瞪了起來,跟著她的人馬上便退了回去。自從知道秦雪情被哥哥關起來以後,福臨的脾氣也是大得驚人,服侍她的宮女太監都不敢去惹她。郡主一個人慢慢來到屋門,手剛把門推開了一道縫,便有一隻枕頭砸在門上,秦雪情憤怒的聲音從分裡面傳了出來,「滾,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福臨郡主長歎一聲,道:「雪情姐姐,我是福臨,我進去看看你好嗎?」
不說福臨還好,聽說她是福臨郡主,秦雪情開口大罵起來:「枉我把你妹妹一樣看待,你們兄妹合起伙來騙我,你們都理得好死。你給我滾,滾得遠遠的,我永遠不要看到你。」
福臨郡主委屈地哭道:「姐姐,我福臨事先若是知道哥哥要害你,讓我不得好死,下輩子轉豬轉狗不得超生。知道哥哥這樣對你,我已經與他大吵了一架,他把我也罵了。」
聽了福臨的這番話,秦雪情安靜下來,不再扔東西,也不聽她罵人了。
福臨推開門走了進去,但見昔日裡傾國傾城的秦雪情現在卻是披頭散髮,衣服散亂,面色如同牆皮一樣,正抱著床被子坐在床邊,眼中全是絕望的神情。福臨心中一酸,剛想上前,秦雪情大叫道:「你不要過來!誰過來我殺了她。」
福臨郡主只好停下腳步,在幾步開外對秦雪情道:「雪情姐姐,我向你發誓,現在這裡就我們兩人,我也不是來勸你跟了我哥哥的,我只想讓你保重身體真怕你為做出傻事來。」見到秦雪情沒有反對,郡主又道:「我哥哥見到你已經著了魔了,我勸不動他。我剛剛找過黃大人和齊大人,他們都是我哥哥的親信,說的話他也能聽,我再去找找我姑姑永寧公主和與我哥哥比較近的幾個親人,我們大家一起勸他。現在你們都在火頭上,什麼話都聽不進去。這事本來就是我哥哥做得不對,實在不行,我就去找爺爺為你做主。你一定要挺住,為了你自己,也是為了孟飛龍。如果你有了什麼事,我哥哥一定會遷怒於孟飛龍,你們沒有辦法和他斗的。」
秦雪情抱著床被子在那裡呆呆地發愣,福臨郡主輕聲叫著:「雪情姐姐?雪情姐姐?!我的話你在聽嗎?你可千萬不要想不開啊。」
秦雪情似乎已經平靜下來,用手輕輕理了理頭髮,對福臨道:「請你走吧,讓我自己待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