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箐低頭道:「我父親最近身體不太好。」
孟飛龍到了方子箐身邊,在她肩上輕輕拍了拍,安慰她道:「不要太擔心了,岳父不會有事的。」
方子箐淚眼模糊地道:「可是,我怕萬一……」
孟飛龍問道:「子傑現在準備得怎麼樣了?」
「你離開的這些日子裡他每天晚上都去找單大哥。單大哥說他對生意有些天賦,也想出許多不錯的主意了。」
孟飛龍點了頭,道:「這樣就好。箐姐,你再去與單大哥議一議,在生意上為子傑把把關,最好能讓子傑馬上就把生意做出來。這方面你比我在行,我就不管了。至於其它的事情,由我去考慮吧。」
方子箐輕輕點頭,感激的眼中滿含著愛意,到了孟飛龍身邊,在他臉上輕吻一下,卻被孟飛龍一把拉進懷裡。「箐姐,我本想讓子傑歷練一年的,你犧牲自己把時間改作了三個月,可是現在才只一個月不到,你說怎麼辦?」
方子箐對孟飛龍的彫蟲小技早已經有了抵抗力,哧哧嬌笑著白了他一眼,道:「反正我已是你的妻子,這個身子交給你了,隨你怎麼樣吧。」
孟飛龍沒想到方子箐如果『大方』起來,自己對付美女的靈丹妙藥居然失去了效力,讓他很沒面子,索性將美麗地箐姐姐抱到懷裡,邪笑道:「這可是你說的,我現在就要你陪我。」
方子箐驚得大睜了雙眼,面色飛紅,身體在孟飛龍懷裡用力掙扎著,道:「龍弟,你瘋了?這可是大白天呀!」
孟飛龍笑道:「箐姐剛才只說隨我怎樣,你可沒有說什麼白天黑天。」
方子箐真的無奈了,現在的孟飛龍便是個流氓一樣,那還是原來那個文靜秀雅的龍弟?可是他們必竟算是夫妻了,方子箐明白硬來不行,便摟著孟飛龍軟語求道:「龍弟,晚上吧,晚上姐姐在屋裡等了。」
孟飛龍故意來氣箐姐,道:「我就是想現在。」
方子箐真得惱怒了,生氣地道:「現在大白天的,讓人看了去,姐姐怎麼有臉活下去?你要不顧我的死活,就隨你好了。」
孟飛龍呵呵輕笑,低了頭吻了方子箐一下,道:「就給箐姐個面子。不過,晚上你可要全心全意喲。」
方子箐不去理孟飛龍,但是孟飛龍吃定了箐姐姐,她不開口就是抱著她不放。方子箐無奈,只好紅著臉點了點頭。
以後十多天,方子傑與單學初忙碌起來,由方子箐為他們安排人、船,兩人帶足了銀子,往返與大江南北,把貨源準備充足,生意居然作到了方家的家門口。曾經輸銀百萬兩的方家二少爺回來作生意了,販回來的東西貨好還便宜,這成了長沙百姓街頭巷尾每天見面必談的話題。
這一天一早,孟飛龍意外地出現在長沙城中,與他同來的自然少不了方家大小姐方子箐,但是孟飛龍還帶來了秦雪情、百里冰、慕容慧三女,預示著他們此行的不平凡。一行人走在長沙街上要多顯眼有多顯眼,特別是四女的美麗,把個長沙城他們走過的大街小巷搞得如同趕集一樣。
孟飛龍幾人來到方家大院,守門的看到是大小姐回府,忙將他們讓了進去,幾人一起到了方老爺屋中,方震早就在等著他們了。慕容慧為方老爺子瞧著病,早有人領了方老爺的命令,去將方家大少爺方子俊請了回來,一會兒的時間方子傑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登門的還有方家宗親的幾位長靠,這讓毫無準備的方子俊心中突然感到極度地不安。他與孟飛龍客氣幾句,便以店中有事為由要離開了。
也許是吃過慕容慧為自己帶來的丹藥,方震的身體明顯比往日精神得多,他將方子俊喚住,道:「你們都留下,我有話說。」
方子俊聽到父親語氣堅決,也就在座位上坐下,奇怪的是方家有事,秦雪情幾女都沒有離開的意思,看來今天的會面極不尋常,大家都把目光望向了半坐半臥在床上的方老爺子身上。
方震首先將目光望到方子傑身上,道:「子傑,我曾說過,你掙不回一百萬兩銀子就不要回家,現在掙到多少了?」
方子傑低了頭輕聲道:「已經掙到二十萬了。」
方子俊笑道:「一個輸得身無分文的人,突然間要船有船,要人有人,還要錢有錢起來,再作不出幾件生意,那他還算人嗎?」
孟飛龍笑道:「俊兄可能是不太瞭解情況。錢是我借的,可是也是子傑一個月辛辛苦苦拉車拉回來的。到於船和人,子傑都不是白用,說好花錢從龍鳳會雇來的,這錢也要從他生意得到的紅利裡扣回來。子傑是箐姐的兄弟,也是我的兄弟,難得他倒下了還有站起來的勇氣,我怎麼也要幫他一把。」
方子俊『哼』了一聲,也不來與孟飛龍爭辯,他還是要看看父親要怎麼說。
方震歎道:「當除我是說過子傑不掙到一百萬不讓他回家的氣話,可是我知道自己的身體,我怕是撐不了許久了。」
坐在方震身前的方子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悲傷,撲到父親身上大哭起來。方震輕撫著她的頭,笑道:「箐兒,人都是要死的,我早就看開了,讓爹把話說完。」
方子箐強忍著止住悲聲。
方震繼續道:「箐兒找到飛龍這個疼她愛她的丈夫,我就放心了。子傑雖然不成氣,終還算知道回頭,能掙二十萬就能掙一百萬,我也算放下件心事;至於子俊,這一年多把持家業,也算不易。現在你們都在身邊,我也還算明白,就把家裡的事給你們安排好,以後怎樣,你們自己走吧。」
方震回過頭來對方子箐道:「子箐,你去帶人把家裡各處店面的帳目都拿來,當著大家的面,幫我算清了,我自有安排。」
聽說要讓方子箐察帳,方子俊坐不住了,起身道:「爹,現在還不到月末結算的日子,裡外往來都很混亂,要結帳還是過幾天吧。我還有急事要去辦,順便也去安排一下,一會兒回來。」說罷話便向屋外走去。
方子俊向著門口才走幾步,坐到門前的百里冰長袖一甩,一股氣浪迫得他後退回去,重新坐倒在原來的座位上。方子俊用手指了百里冰,「你……」
百里冰頭也沒抬,看都不去看他一眼。方子俊把手又指向孟飛龍,怒道:「姓孟的,這裡不是你杭州孟家,我們方家的事還論不到你來插手,小心我到官府去告你。」
方老爺子高聲道:「子俊,飛龍他們是我請來的,子傑也是我安排人叫回來的,我還沒死呢,你憑什麼趕他們走?你是方家長子,現在方家的幾位宗親長輩都在這裡,等到帳目算清,給子傑一個出路,你便是方家家主,以後怎樣沒人管你。」
方子俊知道自己走是走不了的,也只好憑天由命。
一會兒的時間下人們把家中各種帳目都拿了過來,方子箐緊張地審察起來。在座的人都清楚方子箐理家的本事,相信她很快會給個結果出來,便都忍心等待著。只有方子俊一人,心中暗含佛主從中保佑了。
孟飛龍見到方子箐已經開始審帳,便對方震道:「岳父,這裡怕是沒我什麼事了,我還從沒有到過長沙,想出去轉轉。」
方震點頭道:「看看也好。子箐察帳還要一會兒時間,你晚飯前時候就行。」
孟飛龍點頭答應。秦雪情笑盈盈地站起來身來,道:「還是我陪你去吧,你人生地不熟的,小心再走丟了。」
孟飛龍只好答應,回身來對慕容慧道:「慧兒,你照顧好岳父。」
慕容慧點了點頭。孟飛龍又對百里冰道:「冰兒,箐姐就交給你了。」百里冰笑道:「你就放心去吧。」
孟飛龍與秦雪情出到方府門外,早有人等在那裡。那人也不多話,只在前邊帶路,一直將他們帶到一處十分熱鬧的高樓前,那樓上寫著叫『得勝樓』。孟飛龍與秦雪情混在進出的人流中,走進了樓去。
他們在樓裡四下轉了轉,到處是賭錢的人們,看來這裡生意確實不錯,怪不得方子傑要輸進一百萬銀子去了。孟飛龍與秦雪情最終將目標定在賭紅黑的桌面,找了張偏遠的桌子坐下,但是他們亮麗的外表還是吸引了無數人的眼睛,那些視錢如命的賭漢見到秦雪情,便是把錢也忘了。
孟飛龍看了幾把下注,便也想試試運氣,吩咐小二押了紅門五萬兩,這再一舉動又讓場中轟動起來,人們紛紛議論,都在猜想今天來的是那方神仙。
但是孟飛龍今天似乎運氣並不很好,轉眼的功夫五萬兩銀子便輸掉了。但是孟飛龍與秦雪情都不在意,又是五萬兩押了上去。如此幾個回合下來,許多人都停下了手中的玩具,把注意力放在他們身上。
孟飛龍已經是三十萬兩銀子輸了進去,他似乎也有些撐不住了,便讓小二找了莊家過來。過來的是一個五十上下的老者,陰陽怪氣地問:「這位公子有什麼事嗎?」
孟飛龍知道整個場中的注意力全在他們這一桌,便道:「我已經輸了三十萬兩,這一局我要下大注,由我來開局。」
那老者猶豫道:「這個老朽作不得主,要不你們離開,要不還是這樣玩幾把算了。」
孟飛龍怒道:「你作不了主就去把作得了主的人叫來,今天我不找回本錢絕下場。」
「就按這位公子的意思好了。」眾人把目光望到人後,一個手拿紫砂壺、四十上下的中年人走了過來,向孟飛龍道:「我給這位公子一個面子。不過,只此一局,下不為例。公子若是覺得吃虧,你可以像現在這樣玩下去。」孟飛龍不認得此人,但是場中玩家對他卻不陌生,這人正是『得勝樓』的老闆,『賭遍神州』任無敵。
孟飛龍等的就是他,卻裝作咬了咬牙的樣子,點頭道:「好的,我押了。」
孟飛龍居然押下一百萬兩,這一次場中沸騰起來,眾人都在為這兩個俊男亮女而惋惜,又是一場人間悲劇要發生了。
作好局的一個紅木小匣放在了孟飛龍的面前,眾人的目光全投在它的上面,這裡面放著的可是整整一百萬,只是不知道誰會成為今天的贏家。孟飛龍平靜地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他身邊的秦雪情起身叫道:「麻煩大家讓一讓,我們請個人出來。」
眾人向後回頭,果然有幾個人走到了他們身後,眾人自然讓出一條路來,原來是幾個身帶武器的保鏢護著個面容憔悴的老人進來。這老者一露面,立在人後的任無敵便是一陣驚叫,手中紫砂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那老者伸出一隻手輕輕撫了撫自己的長鬚,眾人發現他手上的五個指頭居然是被人從中間骨節斬掉的。再看他另一隻手,也是一樣,便都懷疑來者不善。果然那老者對任無敵道:「看來無敵賢侄還記得我這個師叔,師兄還好吧?」
他這一開口不得了,居然有人認出了他的身份,「賭神!是賭神劉長慶。」人群中便是一陣的議論。
任無敵面色蒼白,上前來拱手行禮,道:「師叔,家父去世已經二年了,我們畢竟算是一家人,有什麼事下來商量吧。」看出來他對這老者十分顧忌。
那老者歎了口氣,道:「拜師兄所賜,劉長慶退出賭場二十多年,還落得一身殘疾,總算留得條性命。這二十年裡,我作夢都想再開一次紅黑局,在你家『得勝樓』裡開一局,今天終於有了這個機會,只怕要對不起賢侄了。」說罷將手伸向桌上那隻小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