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風流 第二卷 立足江南 第十二章九龍俯首5
    幾個人一直聊到幾近半夜,因為家裡上官柔、秦雪情和百里冰幾個能武的人都被孟飛龍派了外差,孟飛龍便想讓大家都住得近一些,有什麼事情彼此也好照應,他今天也準備住在這裡不走了。本來應該是方子箐、歐陽菲與燕飛兒三個人住在一塊才合適,孟飛龍住到她們的對門也是很好的安排,但是這個樓裡每一個屋子都只安得一張床,住上二個人就有些擠,住三個人是無論如何也住不開的。沒有辦法,方子箐與歐陽菲住在了方子箐住的屋裡,燕飛兒還是個孩子,就由孟飛龍來照顧她了,讓她自己睡在對面慕容慧的床上,孟飛龍打個地鋪隨便對付一夜就行了。

    一切都安排好後,孟飛龍與燕飛兒從方子箐的屋裡出來,進了對面慕容慧住的屋子。孟飛龍還是第一次在女孩子的屋裡住宿,還感到有些新鮮,這裡看看那裡瞧瞧的。燕飛兒卻不於他多話,自己展開了慕容慧床上的被子,轉了身對孟飛龍道:「你先出去一下,我睡下了你再進來。」

    孟飛龍沒想到燕飛兒會有這麼一手,她小小年季,就把自己當了色狼了?只是燕飛兒既然已經這樣講了,他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就轉身出了屋來。對面方子箐的屋門緊閉著,隱約能聽到二女低低的談話聲,想是她們一邊準備了休息,一邊還在說話。過了沒有多久,那屋裡的燈被人吹滅了,她們一定是躺到床上去了。孟飛龍又在外面靜靜地等了一會兒,想著燕飛兒一定也專到了被窩裡去了,這才小心地推開了門,果然燕飛兒躺著的那張床已經嚴嚴地將簾子拉住了。再看地上,一張地鋪也準備得整整齊齊,該有的已經都有了,這一定是燕飛兒為孟飛龍鋪好了的。孟飛龍心裡一陣激動,這個小丫頭最近似乎對自己不理不採的,但是到了關鍵的時候,準會把她的關心體貼表示出來。其實孟飛龍與眾女早就看得出來,雖然燕飛兒年季雖小,確確實實是個很有心計的人。但是身邊的幾個女孩子已經讓自己很頭疼了,孟飛龍那裡還敢再有什麼非份之想,就是心中對燕飛兒身份的懷疑也懶得去考慮,一切讓它順其自然了。

    孟飛龍胡亂將外衣脫了,倒在了那張地鋪上,只是久久不能入睡,也許是新換了睡覺的地方,也有可能是剛才與方子箐三人話說得有些晚了,孟飛龍躺在那裡沒有一點睡意,心裡翻來轉去,想得都是最近的一些事情。讓他很感到奇怪的是,似乎床上的燕飛兒那裡也不安靜,難道這個小丫頭也還沒有睡著?孟飛龍趕忙平靜了自己,裝作睡得很熟的樣子,不讓一點聲息被燕飛兒聽了去。

    又過了一會兒,燕飛兒床上的動靜更大了起來,孟飛龍正感到奇怪的時候,燕飛兒說話了,她用低低的聲音道:「龍哥哥,我有點害怕。」

    今天注定有一個不平靜的晚上,孟飛龍這屋裡的兩人都沒有睡著,對面的方子箐與歐陽菲那裡也是一樣。方子箐今天經歷了很不平常的一番情感衝擊,雖然被歐陽菲與燕飛兒的到來衝斷了,但是她只是暫時將它們放到了一邊,現在夜深人靜,方子箐怎麼也控制不住又要想起它們來。只是怕影響了一邊躺著的歐陽菲,方子箐自己轉過了身在那裡一動不動,腦子卻是沒有安靜過一時一刻。也不知道她自己胡亂想了多久,那邊的歐陽菲低聲笑了起來,方子箐以為她是有夢裡亂笑的,沒想到歐陽菲小聲對她說上了話:「箐姐姐,你怎麼了,這麼晚還睡不著覺?」

    方子箐怪道:「你這個死丫頭,人家本來睡得好好的,還不是你又笑又說的,你今天是怎麼了?」

    歐陽菲轉了身,用自己豐澤的胳膊將方子箐連人帶被抱在懷裡,笑道:「我睡不著是因為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好姐姐你就告訴我吧,今天相公來看你,本來是好事,你為什麼反道會哭起來了?」

    方子箐最怕她問的就是這件事,真的是怕什麼就來什麼,這麼晚了她還不放過自己。方子箐沒好氣地道:「你這丫頭閒瘋了吧?我不是對你講了,有個小蟲專到眼裡去,這麼晚了還不睡覺,你又往那裡亂想了?」

    歐陽菲道:「姐姐少來哄我吧。你的乾淨誰不知道,這裡屋裡什麼時候見到過蟲子?你還是老實對我講了吧,妹妹一定為你守口如瓶,說不定我還有好主意講給你呢。」

    方子箐有些為難了。姐妹們沒有那個是傻子,自己如果編了段謊話出來,一定瞞不過身邊這個聰明的妹妹,被她看出來反道是姐妹們生分了。可是今天的事情又怎麼能對她講得出口?方子箐轉了口吻來反問了歐陽菲道:「妹妹,姐姐問你一句話,你一定要如實的告訴姐姐。」

    歐陽菲笑道:「我才問了你的,你不但不來答我,卻反問了我來了。」見到一邊的方子箐不來吭聲,歐陽菲道:「你就問吧,我可不像姐姐那樣小氣,有什麼就講什麼。」

    方子箐又猶豫了一下,又低低地道:「我們都是一家人,我問得唐突妹妹不要來怪姐姐。」

    歐陽菲道:「我就知道姐姐問的話不一般,我們是什麼?也值得你這樣小心,有話直管問來,我答不答還說不定呢。不過不管我答不答你,今晚的話我絕不傳給人去,姐姐放心好了。」

    方子箐只好道:「如果現在龍弟弟要來要了妹妹的身子,妹妹會不會給他?」

    歐陽菲一聽果然就是這麼回事,方子箐其實就是告訴了她剛才自己問她的問題,只是換了個說法罷了。歐陽菲是個直性子人,想也不想便道:「那要看怎麼說了。如果站在了姐姐的位置上講,我也許會答應;可是到了我自己身上,就難說了,除非是他對我用強。」

    方子箐奇道:「你這是為什麼?」

    「姐姐你想,相公與姐姐青梅竹馬的交情,早就是情意相知的,相公正是姐姐一生的良緣佳配,早一天將自己交給他便是早一天得到幸福。妹妹就不同了,雖然名份在這裡,可是那裡有姐姐與他那樣的深情?來到他身邊也快一年了,相公難得來與妹妹單獨聊上幾句話,每日裡謀面不假,說是有了多麼深的感情只怕還早。雖然是受了父母之命的,如果直接是一塊蓋頭一條紅線拉到了洞房裡,也就認命了,隨他怎樣吧,只是到了如今這樣,隨隨便便的答應了他,豈不是我們做女子的也太的隨便了嗎?」

    方子箐暗暗點頭,同意歐陽菲說得有道理,如果自己是在她的位置上,也不會這麼矛盾了。可是話又說回來,孟飛龍也不是一個很隨便的人,他為什麼要找了上官柔與自己,也是有這樣的原因吧。一邊的歐陽菲又道:「相公頂天立地的奇男子,歐陽菲也是每天看在眼裡的,並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只是他現在一天忙得太緊,九龍會的事情又關係到我們的生死存亡,否則我那裡讓他這樣來冷落了我?姐姐能多安慰他一些就是為妹妹們分憂了。我想相公這些日子到上官姐姐屋裡的次數很多,每次都要待到很晚,也不會總是在商量事情吧?」

    方子箐不想再來議論這件事情了,便將自己藏在心裡很久的一個疑問問了出來,道:「妹妹,我們大家都不清楚你家裡的情況,你到底是這樣的出身?索性今天也是睡不著了,能不能對姐姐講一講?」

    歐陽菲將嘴貼到了方子箐的耳邊,道:「姐姐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方子箐嗔道:「你這鬼丫頭,我既然問了你,就是要聽你的真話。你把姐姐擠兌得什麼都講了,不會到了自己身上就不靈了吧?」

    歐陽菲抱了方子箐扭著身子,道:「我是怕姐姐左右為難,才不來告訴你,再晚一些時候妹妹什麼都不瞞姐姐,這總行了吧?」

    孟飛龍聽到燕飛害怕了,便不來裝睡,忙去問道:「飛兒,你怎麼了會感害怕?我在這裡呢。」

    燕飛兒打開了拉得很緊的床簾,對孟飛龍道:「龍哥哥,你上來好不好?我什麼都對你講,我真的很害怕。」

    孟飛龍猶豫了一下,聽得燕飛兒講得可憐,便起了身到了她的床前,坐到燕飛兒身邊,小聲道:「飛兒不要怕,哥哥在你身邊呢。」

    燕飛兒用冰冷的小手拉住了孟飛龍,道:「哥哥這些日子一點也不關心飛兒,我怕了好多天了,我聽人說,這個樓裡有個小姐死在這裡的。」說著話,燕飛兒的小手真的有些顫抖。

    孟飛龍將燕飛兒的手握在自己手裡,心裡明白了讓她害怕的原因,問道:「既然你什麼都知道了,這些天你是怎麼過來的?」

    「我每天到了晚上都來找姐姐們做伴,幾個姐姐都找遍了,這樣才睡了不怕。」

    原來是這樣。孟飛龍對這個小丫頭有了一絲的憐憫,不管她的身份是什麼吧,讓她在這裡擔驚受怕,都是自己的疏忽。孟飛龍在燕飛兒身邊輕輕躺下,柔聲地對她道:「飛兒放心地睡吧,有哥哥在,沒有什麼能傷到你的。」

    燕飛兒拉住了孟飛龍的手,真的什麼也不怕了。想來她已經是困極了,沒過了多少時間,便進入了夢鄉。

    這樣的折騰了一番,幾個人都是剛剛的睡著,卻突然被外面一陣吵鬧聲驚醒了。孟飛龍向窗外看了看,現在也就是夜裡寅時剛進,天也要快亮了,難道這時候還會發生什麼事情嗎?孟飛龍歪了頭仔細聽了一下,聲音是從後面龍鳳會那個院落裡傳出來的,而且越來越大,似乎有了兵器相撞的打鬥聲。孟飛龍身上一個冷顫,頭髮都要豎起來了,看來今晚真的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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