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風流 第二卷 立足江南 第十章 明爭暗鬥6
    孟飛龍與三位大人一聽都是一愣,誰有這麼大的膽子,竟敢在光天化日這下到一省的首府來搶劫?孟飛龍忙著問:「東西被搶去沒有?章先生怎麼樣了?」

    那個夥計道:「幸虧秦姑娘與百里姑娘都在附近,她們兩個人保護著章先生沒有受傷,東西也在,百里姑娘將搶劫的人殺了兩個,秦姑娘還抓住了兩個活的。」

    大家都把心放了下來,有活口事情就好辦。馬大人高聲吩咐道:「快去報告給提刑按察使司李大人知道,讓他派人速來現場。」

    那個夥計對馬大人道:「秦姑娘讓小的來告訴少爺知道,也已經派了人去提刑按察使司和知府衙門報案去了。」

    這樣就好。孟飛龍對那夥計道:「你先下去吧。」回頭對馬大人道:「只怕這裡不很太平,三位大人的安全要緊,我還是派人去送大人回府吧?」

    馬大人搖頭道:「不知道也就罷了,現在知道了這事,那有迴避的道理,我道要看看是什麼人這樣的無法無天。」

    馬大人帶頭去了現場,劉、吳兩位也只好陪著。孟飛龍忙讓這裡的夥計去找上官柔派了龍鳳會的人來保護三位大人,自己更是一步不離地跟在他們身邊。一行人來到事出的現場,那裡距離信義典當行也就是幾十步遠,正是一個轉彎處,相對要僻靜一些。聽到出了命案,已經有許多人圍在了那裡。孟飛龍讓人去將圍觀的人分開,馬大人三人進到場中,只見地上躺著兩具屍體,提刑按察使李明俊大人也已經趕到了,正在指揮仵作為死者驗屍,還有幾個人在檢查現場。見到馬大人與劉、吳兩位大人過來,李大人忙迎了上來,道:「三位大人也得到消息了?」

    馬大人道:「我們剛剛在信義典當行看了章先生的這副字,只與飛龍聊了幾句話,就出了這種事情,李大人一定要把搶劫的元兇找出來,否則我們無法向朝廷交代。」

    李大人道:「秦姑娘、百里姑娘與章先生以及兩個案犯已經帶到按察使衙門,我把這裡察看清楚馬上回去安排。」李大人回頭對了孟飛龍道:「孟公子一會兒也要跟我們到衙門裡去一下,有些事情還要請你對我們講明白。」

    孟飛龍道:「小人一切聽從大人吩咐。」

    提刑按察使司大堂,李大人正面落座,三班衙役兩邊站好,李大人驚堂木一拍,開始升堂。章眾、孟飛龍最先被帶上堂來,李大人問道:「章眾,你是那裡人氏?因何到的信義典當行?又是如何被人當街搶劫?你要如實講來。」

    章眾面色蒼白,頭上冒汗,結結巴巴地道:「小人……章眾,常州人氏,家裡做得個小買賣,前些日子手頭有些緊,做生意要用錢,就把祖傳的一副字當到了信義典當行,沒想到今天將東西贖出來,卻有人打了我這副字的主意,公然在大街上搶劫,請大人為我做主。」

    李大人冷笑二聲道:「章眾,我來問你,米芾的《離騷經》是怎麼到了你手上的?」

    章眾道:「是小人祖上傳下來的。」

    「你當在了信義典當行,將這副字當了多少銀子?付了利銀多少?」

    「我把字當了五十萬兩銀子,付了利銀五萬兩。」

    李大人對孟飛龍問道:「孟飛龍,章眾所言可是實情?」

    孟飛龍道:「當時他到店裡的時候,小人並不在家,事後經辦這事的人對小人講了經過,正是當了五十萬兩銀子,利銀也是五萬,這個不假,當鋪裡現有雙方經手的票據為證。只有當日章眾先是拿了副假的〈離騷經〉到了店裡,被我家菲兒識破,才又拿了這副真的過來。還是一點是與眾不同的,章眾一再要求五十萬兩當銀全部由他取走,利銀是贖字的時候後付的。」

    李大人點了點頭,將驚堂木用力一拍,道:「章眾,你說你做的是小本生意,卻又急需本銀五十萬兩,短短半月時間,你用這些銀子去做了什麼生意?掙了多少錢?將事情的經過快快從實報來。」

    眾面白如紙,一時不知道怎麼答覆才好。

    「啪」的一聲驚響,李大人的驚堂木拍在桌上,將堂下的章眾嚇得身上一抖,李大人怒道:「章眾,本官看你言語支吾,心神不定,分明是沒講實話。你如果欺瞞本官,藐視公堂,你知道會是什麼下場?」

    章眾跪在地上低了頭,身體微微顫抖,卻還是一言不發。李大人冷笑了道:「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到黃河不死心,以為本官就拿你沒有辦法不成?」回頭向堂下叫道:「張武,命你去常州盤查章眾剛才所言真假,查得結果,將其家眷一併帶到按察司下獄回話,速去速回。」張武答應一聲就要下去。

    章眾嚇得大叫道:「大人,我都招,我什麼都招呀。」

    李大人喝道:「快講。」

    「大人,小人張文重,是悅仁古玩店鄭殿清老爺家在常州山莊的一個管事,章眾是他為小人起的假名,這一切都是鄭老爺讓小人做的。」

    由天鄭殿清是杭州有頭有面的人物,張文重話剛出口,堂上便是一陣嘈雜聲。李大人將驚堂再次拍響,大聲道:「堂下肅靜。」李大人問張文重道:「你說是鄭老爺讓你做的,他是怎樣吩咐的你?」

    「當日鄭老爺把我從常州找來,對我說,現在手頭很緊,急需銀子用,去找人借又怕名聲不好聽,就與我商量找個東西當了應急。因為需要的數額很大,鄭老爺便想將他家祖傳的《離騷經》當了,東西選好後,我們又去考慮典當東西的店面,最後就想到了孟家新開張的信義典當行。」

    「你們為什麼會想到信義典當身上的?」

    「信義典當是新開張的店面,孟公子與主事的幾位小姐都是外地人,這樣事情就不會被人發現。」

    孟飛龍氣道:「只怕你們還是另有原因的吧?」

    李大人對孟飛龍怒道:「本官問話,堂下休要多言。」孟飛龍躬身施禮,後退了一步,不敢亂說了。

    「張文重,我來問你,當日你為什麼要去拿了副假字到典當行?是不是與鄭殿清合謀了要行騙孟家?」

    張文重忙道:「大人,我們沒有這個意思。《離騷經》仍是國寶,如果不是行家就不知道它的珍貴,我們不敢輕意信人,鄭大人讓小人先去拿了假的給信義典當看,如果他們識別不出來,我們便不敢來與他們做這筆生意,只好去另想辦法,並沒有要行騙孟家的想法。這一點大人可以將鄭老爺傳上堂來,讓他來告訴大人。」

    李大人「哼」了一聲,想是對他的話並不相信,但是也沒有深究下去,又來問道:「你將典當來的銀子給了鄭老爺沒有?」

    「小人如數給了鄭老爺的。想是鄭老爺用過了,到了半月的時候,又將銀子交給了小人,去信義典當將字贖回來的。」

    李大人問道:「如此貴重的東西,又是五十多萬的銀票,鄭老爺就放心你一個人來去嗎?」

    「每次都是鄭老爺派了人保護小的去的,我在信義典當行談罷,他們再送我回去,只是沒有想到搶劫的人本事高強,那幾個人根本不是對手。」

    李老爺又是嚴厲地問道:「張文重,你現在講得都是實話嗎?」

    「大人,小人剛才所講句句是實,如有一句假話,干願受罰。」

    「這樣就好。」李大人轉頭對記錄的文書道:「讓張文重看供畫押。」

    張文重在供詞上畫了押後,李大人吩咐堂下的衙役道:「把張文重帶下堂去好生看守。」

    張文重被帶下堂去以後,李大人問孟飛龍道:「孟公子,本官問你,你們信義典當做生意不懂得規矩嗎?這樣來路不明的東西也敢花了大價錢來做?」

    孟飛龍道:「大人,這個問題當時我們也想到了,生意的那天店裡讓章眾親筆寫了保證書,還有本城隆盛綢莊的魏樹新魏掌櫃做的保人,他也在章眾的保證書上簽了字的,這樣我們才敢做的這門生意。」

    李大人聽罷點頭,對堂下的衙役錢誠道:「你現在到孟家信義典當行,將孟公子所說的章眾的保證書拿了給我。」又對張武吩咐道:「你帶幾個人現在去傳鄭殿清、魏樹新上堂回話,務必將兩人同時帶到。」

    錢誠、張武正要下堂去辦,堂下一個衙役上來稟報:「大人,本城康勝錢莊溫忠明、隆盛綢莊魏樹新、悅仁古玩店鄭殿清、亦仁藥店古文祥四人到了堂外,說有要事要求見大人。」

    李大人心道:說曹操曹操就到了。對衙役吩咐道:「將他們帶上堂來。」

    溫忠明、鄭殿清、古文祥、魏樹新上了堂來,跪倒在地,對李大人叩了頭道:「大人,我們幾個密謀了對付孟飛龍,現在特來請罪。」

    「哦」,李大人驚道:「你們幾個與孟飛龍有仇還是有恨,為什麼要密謀了對付他?」

    溫忠明道:「大人,古話說同行是冤家,這孟飛龍從中原到了杭州不過幾個月時間,便開起了幾家店面,將我們的生意都搶了去,我們有些恨他,就想了這個辦法來對付他。」

    李大人道:「既是如此,當時你們是如何密謀,準備怎樣操作,誰是事情的主謀,都給我如實招來。」

    溫忠明道:「我們幾個是在議論的時候說到孟家被大水沖得傷了元氣,現在這樣排場只不過是打腫了臉充充面門而已。由這件事上我們想到,讓孟飛龍花了大價錢典當《離騷經》,然後我們出錢收了久盛錢莊的銀票去兌現銀,如果孟家真的實力不夠就要出醜。我們也知道孟家家大業大,這樣做並不能把他怎麼樣,就是恨他目中無人,想給他一個警告。」

    李大人冷笑道:「這麼說事情是由你來起的,應該沒錯吧?」

    溫忠明低了頭不吭一聲,就是默認了。李大人道:「如果按你們講的,你們費了如此多的心思,又損失了大把的銀子,還要擔上一個不仁不義的名聲,就為了給孟飛龍一個警告,這樣也太的得不償失了吧?是不是你們還有什麼手段不便在這裡講明白?」

    鄭殿清咬了牙道:「大人,我們想得這樣一來,孟家不垮台也要聲名掃地,沒想到孟飛龍人小鬼大,他根本就是布好了口袋等我們專的。」

    李大人冷笑了道:「幾位對今天路上的搶劫怎麼看?你們認為誰會是這件事情的主謀?」

    鄭殿清道:「大人,我們都是生意人,有些歪主意也只能是用在商場上,真刀真槍的我們那敢呀。」

    古文祥道:「就是我們有這個心,也沒有這個力量,我們連隻雞都不敢殺的。」

    溫忠明望了孟飛龍道:「大人,我們承認鬥不過孟公子,幾個回合走過去,人家不但毫髮未損,反道把我們的銀子賺去了好多,如果今天再將《離騷經》得了去,我們就是啞巴吃黃連有苦無處訴了。」大家都聽得明白,溫忠明的意思是這次搶劫是孟飛龍一手演了的苦肉計。

    李大人將驚堂木一拍,道:「本官辦案注重的是證據,胡猜亂想的話不要瞎說,事情總會被查個水落石出。你們設了計來害人就是不對,損失了銀子也是咎由自取,如果今天的事情再與幾位有了關係,只怕你們吃飯也要不香了。現在先委屈幾位到大牢裡待上幾天,待到本官將今天的案子查清再做處理。」

    將四個人帶下去後,李大人吩咐道:「將行兇的人犯帶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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