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國藩道:「洪楊等謀逆,就是用飽暖均田來蠱惑愚民們跟從。可是金陵的匪首們何曾讓這些亂民們飽暖,只是讓整個東南流血破碎。徐陳等將這些無田的流民們從業安置,月供薪餉,倒也是個安民的法子,百姓衣食無憂當然就不會造反謀逆,那些少數不法兇徒斷難翻起大浪。只是田畝有限,天下以農為本,這許多人棄農,國家根本搖動,恐怕難以久長。徐陳削旗人祿米養河南一地饑民,天下之大,如何可以如此效仿?」
彭玉麟道:「大帥有所不知,徐陳等並非全*漕運祿米供養河南,本身祿米有限,供養北京旗人尚可,實不足以供養一省百姓,況且他們還在賑濟直隸、山東的饑民,還要供應北方軍隊的軍糧。現在他們的糧食、衣物等實在另有他途。」
曾國藩很有興趣:「雪芩,你掌管水師和修造,兩處都是有些道外消息的,不妨講來聽聽?徐陳等是如何讓治內百姓衣食無缺的?」
「大帥,說他們那裡衣食無缺也過了,不過依卑職見聞,現在他們治下百姓生活在我們大清國應該屬於好的地方。這倒應該是實情。本來河南地方財富遠不如江南,徐陳等為亂之時就沒有如發匪般搶掠殺戮富戶士紳,而是勸導加強制實行減租減息,讓富戶與窮人共生。」
曾國藩略一思索:「這個倒是妙計,對那些大戶其實也是個保持富貴的長久良法,只是那些大戶未必會領情。」
「是的,但是兵威之下多數還是屈從了,少數反抗者還是被他們鎮壓,土地、浮財沒收充公,另外有些橫行不法罪惡昭彰的大戶也被他們加罪以收民心,這些收來的公田又廉租給了田戶直接繳租給他們增加官用之資。」
曾國藩沉吟道:「雖說聖人說過『不患寡而患不均』可是田畝有限,他們要養軍,要養官,還有如此多的棄農從末業之人,這糧食畢竟還會不夠的。」
「大帥,他們興辦的那些工廠除了軍用之外,其實很多還是很賺錢的,許多製造之法皆採用洋人製造之術,比如採礦、織布都是用洋人機器,其中許多製作奇巧之物連洋人之國也未必就有。這些多數都是他們開辦的那個武勝大學裡面的研習所研造後再付諸製造,一些士紳大戶爭相參股。比如肥皂、火柴、捲煙最近還造出的那種極為便利取火的打火機、還有玻璃等等都大發其財,無論官辦民辦官民合辦都給他們賺到了大批錢財,遠非江南農業財富可以比擬。就是那新修造的鐵路,因為比便捷運載量大,也是財源滾滾,大帥試想,過去從信陽到洛陽需要路途跋涉許多日子,沿途花費盤纏不是小數,而現在乘坐火車,一日一夜可到達,想必之下,那車資就微不足道了,更何況省卻了沿途多少危險,運送貨物的情形就更不必多說了。他們手中集中如此巨大的錢財,採買糧食自然也十分便利,因此他們那裡的糧價倒也不貴。」()
手機訪問:http://
http://隨時隨地享受閱讀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