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又走了數個小時,便來到了「火焰河」邊,雖然他們站在離「火焰河」還有數十米的距離,但個個都己經受不了那炙熱的高溫,「火焰河」的大浪一下接一下地拍打在岸邊,掀起一陣陣令人頭昏目眩的熱氣流,似乎要將一切生命烘烤乾,「隱」額頭上的汗水才流出來,就被熱氣瞬間蒸發了。「火焰河」是死亡之國裡所有冥河中最長最寬最大的一條,赤紅色的河水將整個天際都映得通紅,水連著天,天連著水,簡值無邊無際,無歇無止。
瑞克不禁面上變色,他走了過來,說道:「『隱,大人,我們兄弟在死亡之國呆了這麼長的時間,都沒有來過這裡,這幾隻小雜碎要是扔到河裡的話,那肯定連煙都不會冒。「隱」微微一笑,說道:「所以你們兄弟倆還擔心什麼?還怕他們幾個被『火焰河』的河水沖到『憎恨河』嗎?哈哈哈一一」說著,「隱」大笑幾聲,又道:「就算他們被火焰河的河水沖到了憎恨河裡,那只怕也只是一小撮殘渣了。」瑞克跟著乾笑了幾聲,隨手在地上撿了一塊在長年高溫下變很很炙熱的石塊,向火焰河扔了過去。
那塊岩石在空中疾速地旋轉著,向火焰河的河面而去,但是由於河水高溫的作用,這塊岩石還未掉進河裡,形狀己漸漸變成了橢圓型,並且像熔岩一般發出了紅色的光芒,這塊岩石己在空中就被高溫化為了液體,「撲通」一聲輕響,岩石落進了河裡,就連氣泡都沒有冒一下,就融進了茫茫河水中。山特哈哈一笑,說道:「這幾隻小老鼠可不比岩石,他們身上可是穿著神的戰袍,說不定可以抵受住火焰河的高溫。」
「是嗎?」隱微微一笑,伸出右掌,看似毫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張耀身上的奧丁戰袍削下了一角,隨手一扔,奧丁戰袍的碎片,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落進了火焰河裡,「哧——」的一聲輕響,河面上竄出一股青煙,奧丁戰袍的碎片,再一次消失得無影無蹤。
「哈哈哈,現在你們都看到了?雖然這奧丁戰袍確實是比較耐高溫,但仍然抵受不住火焰河的溫度。這樣才有趣,反正他們沒事嘛,把他們扔到河裡,再看他們掙扎的樣子,那才有意思。」
「說的對,那咱們動手吧??!」山特舉起蘇摩,正準備扔到河裡時。「慢一一」隱叫住了他,「先別扔那個,先扔這個自稱什麼阿修羅王的人。」說著,從那張無形的網裡,將張耀提了出來,此時張耀正對著他怒目而視,只是苦於無法掙扎,也無法開口。
「喲一一小子,你醒啦?」瑞克打了一個哈哈,走上前來,伸手一抓,死命地揪著張耀的頭髮:「看什麼看,現在就拿你做遊戲道具。」說著,左右開弓,瞬間己扇了張耀十幾個耳光,然後對隱說道:「隱大人,動手。」
隱微微一笑,右手揪著張耀身上那奧丁戰袍,奮力一扔,張耀便像離弦的箭一樣,一個猛子扎進了火焰河裡,濺起了丈許高的浪花,並且發出「嘩」的一聲水響。
「嘖嘖一一」瑞克連搖頭連歎息,「就算奧丁神親自前來,也是這樣一個下場。」
本來一直憂心仲仲的隱,見到張耀並沒有在進入河裡的那一瞬間化為了青煙,而張耀也並沒有掙扎,他知道自己的計劃己經有大半成功的希望,緊鎖的眉頭漸漸舒展了起來,心中大為放心。接著雙手左右開弓,接連將自己所負的四個人扔進了火焰河裡。只是他在扔鬼谷子的時候,稍稍猶豫了一下,但還是一咬牙,還是將自己唯一的愛徒也扔進了河。
「嘿嘿,了不起!『隱』大人,自從墨菲斯托大人將你從冰地獄裡解脫出來,你誠心歸順墨菲斯托大人的時候,咱哥兒倆還真有點不敢相信,若不是親眼看到你將自己心愛的徒兒也扔進了火焰河,咱哥兒倆說什麼也不會相信,隱大人當真的是心悅誠服的歸順我們。」
隱哈哈一笑,道:「我當然是真心的,那還有假嗎?快將那兩隻小老鼠也扔下去,媽的,這裡實在熱得受不了。辦完事後咱們就快離開這裡吧。」
「好!看我們的!」瑞克和山特將蘇摩和西條麗也扔進了河裡。
隱哈哈大笑,走上前去,說道:「若不是兩位兄弟幫忙,我要將他們弄到這裡來,那還不累死?多謝,多謝,多謝了!」說著,伸手拍了拍瑞克的肩膀,說一句「多謝」,便拍了一下,待說到第三個「多謝了」的時候,話音未落,隱體內的鬥氣爆漲,掌力一吐,強大的鬥氣瞬間爆發出來,瑞克臉色一變,還未等他反應過來,他的身子就像是一隻斷線的風箏,「呼」的一聲向火焰河飛了過去。
「啊一一」的一聲慘叫,瑞克便在離火焰河的河面約一米左右的地方,化作了一陣青煙。
「刷一一」的一聲輕響,一陣夾雜著熱浪的勁風撲面而來,隱急退數步,避過了那一陣寒光,哈哈一笑,說道:「山特,你幹什麼?」
山特鐵青著臉,咬牙切齒地說道:「好你個隱,真人不露相,原來將我們兩兄弟騙到這裡來,是來取我們的性命的,看招一一」山特手中的巨斧舞動得呼呼作響,不停地往隱的身上招呼著,隱一邊小心地避讓著,一邊暗暗心驚:「山特果然厲害,見兄長死於非命,還真沉得住氣,手中的大斧舞得如此沉穩,確實是一個厲害的對手,若不是自己出其不意先解決了一個,那麼他們兩人夾擊於我,我取勝的希望當真十分渺茫了。」
隱一邊躲閃著,一邊沿著火焰河邊,往下遊方向逃走,而山特也施展飛身術,緊緊追著隱而去,手中的大斧舞動得密不透風,陣陣強勁的鬥氣不停地向隱的後心襲去,而隱的周全都有鬥氣護著,加上相距了一段距離,山特大斧上所發出的鬥氣並沒有傷到隱。隱突然間停下了腳步,大喝一聲,猛然轉過身來,雙手向前一張,八張靈符疾速地向山特飛去,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山特大吃一驚,這一招正是隱的絕學之一:八符齊飛。
自從隱悟出了「八符齊飛」這一絕技以來,這一次是第二次對敵使用。第一次和阿修羅王張耀交手時,卻不想被張耀在無意間破解了,而這一次面對的是「死亡兩兄弟」之一的山特,距離又是如此之近,以山特的身手,根本不足以抵擋得住,正自洋洋得意之際,只見山特猛地大吼一聲,手中的斧頭突然間一分為二,然後又由二變四、四變八……在那一瞬間,隱只覺得頭昏眼花,眼前全都是山特的斧頭,斧柄向裡,斧口向外,正在急速地轉動著,那速度……那速度……就連速度達到了光速的隱,也無法看清山特手中的斧頭。
「轟一一」
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在隱和山特之間,爆炸產生了一個巨大的火球,火球的體積在電光火石的瞬間,迅速增大了幾千倍,一道強勁的氣流向他吹了過來,而他自己只覺得胸口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撞了一下,那種感覺,就像被一列急駛而來的火車撞到一樣,耳旁響著強勁的風聲,隱的身子就像一支離弦的快箭一樣,遠遠地飛了出去,同時,胸口一熱,撕裂般的疼痛傳至全身,隱幾欲暈倒,他知道自己中了山特的暗算。
「啪一一」的一聲,隱的身子重重落在了地上,「哇一一」隱忍不住噴出一大口鮮血,而山特正獰笑著,揮舞著巨斧,一步一步向隱走了過來,絲毫沒有受傷的樣子,猛然間,隱突然想起什麼,山特手中的那柄斧頭,難道就是砍斷捆綁著墨菲斯托的神鏈的那柄斧頭?
隱為之驕傲的絕技,八符齊飛」再一次宣告失敗,阿修羅王張耀是以不變應萬變,巧之不能再巧地避開了,A符齊飛」,而山特並沒有閃避,而是憑藉著那柄充滿魔力和邪氣的斧頭,將「八符」一一擋住,一時之間,隱萬念俱灰,忍不住長歎一聲:「也罷!也罷!看來天意如此,我也沒有什麼話好說,山特,本來該死的人是你,你知道嗎?」
「該死的人是我?哈哈哈一一隱大人,死到臨頭,你難道還不甘心嗎?」山特高舉著大斧,隨時都可能將隱劈為兩段。
隱鼻腔裡「哼」的一聲,不屑地說道:「你們『死亡兩兄弟』,瑞克機警小心、足智多謀,還不是著了我的道?你山特只不過孔武有力,原以為對付了瑞克後,便輕易地便能將你給收拾了,卻萬萬沒想到,那柄斬斷墨菲斯托枷鎖的斧頭,居然在你手裡,也罷,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即然神要滅我隱,我也只好認命了。」說著,雙目一閉,引頸待戮。
山特獰笑一聲,雙手舉起魔斧,往隱的頭顱上用力劈了下去,就在斧刃離隱的頭頂還差那麼幾寸時,隱「哼」的一聲,說道:「難道你不想知道我這麼做的目的嗎?」
一句話說完,山特想要停手,無奈揮擊時的力道實在太大,只得用力往旁邊一娜,斧刃緊貼著隱的左頰削了下去。
「砰一一」
斧刃深深地劈進了隱的腦袋旁的地裡,相去只是分毫,這一下當真險到了極致。隱面色不改,睜開雙眼,死死地盯著山特,微微一笑:「怎麼?看來你的好奇心還真不小。」
山特哈哈一笑:「隱大人,如果你想借此機會拖延時間的話,那你這個如意算盤就打錯了,魔斧在我的手裡,就算是兩個你加在一起,也未必是我的對手,暫且讓你多活上幾分鐘,我實在奇怪得緊,墨菲斯托大人將你從冰地獄裡解脫了出來,並任你為督軍,職位可比我們『死亡兩兄弟』要高上一線,我和瑞克心裡一直不滿,為什麼我們追隨了墨菲斯托大人這麼長的時間,地位反而不如你,甚至,就連瑞克的地位,也要比我的高,我心中很是不服氣。你替我把瑞克除去,好得很,好得很,省得我親自動手,我山特對你也十分感激,不過,你可別妄想我會饒你性命,只不過,我實在想不通,放著一個『督軍』你不做,你卻偏偏要幹這樣的蠢事,所以我想明白其中的原因。」
隱微微一笑,說道:「有時候,好奇心是會害死人的。」說著,將頭扭向火焰河那方,望著那赤紅色的河水,九月,若有所思地道:「這火焰河號稱能熔盡世間一切,嘿嘿,但是,還是有它熔不掉的東西。」
「什麼一一」
「不知道你注意了沒有,當阿修羅王他們被我拋進河裡的時候和你哥哥瑞克掉進河裡的時候,有一些不一樣?」
「噢一一是嗎?」山特雙眼望著紅色的河面,細細回想起來,突然間,他臉色「刷」的一聲變得奇白,大駭之際,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顫聲道:「阿修羅他們拋進河裡的時候,並沒有在河面之上,就化為青煙,而瑞克他身穿墨菲斯托踢予的魔袍,卻仍就沒有抵擋住火焰河的高溫,還未進河,就己經化為青煙,難……難道你在阿修羅他們身上,做了手腳?」
隱哈哈一笑,說道:「這也算是『智者千濾,必有一失』吧。我在你和瑞克的眼皮底下,將幾張靈符貼在了他們的後背心上,當然,我這也是冒險一試,能不能成功,這還得看他們的命數。」
「命數?」
「不錯!火焰河無所不化,當然我也不敢保證我的靈符可能保住他們的生命,但眼下看來,他們在火焰河裡並沒有事。強大的火焰河,可以強化他們身上的戰袍,嘿嘿,恐怕到時候,就連墨菲斯托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山特緊接著也是一陣狂笑,隱有些莫名其妙,但不好詢問,只是冷冷地看著,待得山特笑聲一絕,這才淡淡地說道:「有這麼好笑嗎?」
山特道:「就算強化了戰袍,那又怎麼樣?你可別忘記了,墨菲斯托大人的弟弟迪亞波羅也曾經進入了火焰河,如果像你說的一樣,火焰河能夠強化阿修羅王他們身上的戰袍,那麼,是不是也能強化迪亞波羅的體質呢?哈哈哈——」說著,再次放聲長笑,聲音迴盪在火焰河的上空,在這一片毫無生機的河邊,顯得是那麼恐懼。
山特話音剛落,隱的眉頭漸漸緊蹙起來,臉色也為之蒼白,毫無血色,但他慘然一笑,說道:「那又怎麼樣,既然死活都是賭,所以我這一次押了兩注。」頓了頓,又說道:「山特,這火焰河流到哪裡,你又不是不知道?嘿嘿——」隱說完,乾笑幾聲,只不過這笑聲有些牽強和乾澀。
這時輪到山特大吃一驚了,他失聲叫道:「你……你……你想讓他們被火焰河衝到下游,進入那條就連神都懼怕的『憎恨河』嗎?」
「不錯!進入『憎恨河』,無非就有兩種可能,要不就失去神性,成為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要不就像阿基裡斯那樣,成為一個幾乎可以說得上是無敵的戰神,這兩種可能都會存在,當然,我只會往好的方面想,所以,這才冒險一試。不管結果怎麼樣,我想信你山特的性命,只怕活不長了。一來墨菲斯托交給你的任務,你並沒有完成,二來你兄長瑞克之死,也與你有著密切的關係。」
山特大聲吼道:「閉嘴,瑞克不是我殺的,是你,是你一一」說著,山特舉起魔斧,向躺在地上的隱虛揮了幾下,神色有些慌張,與他那沉靜的外表有些不太相襯,「隱,你這個狗日的,是你殺死了瑞克,你還想嫁禍於我的頭上?」
隱「哼」的一聲,冷笑道:「那又有什麼區別?你不是早就想將瑞克殺之而後快了嗎?
「不錯,我很早以前就想將瑞克殺了。墨菲斯托大人是我救的出來的,也是用我手中的魔斧將墨菲斯托大人的鎖鏈斬斷的,他瑞克做過什麼?他憑什麼職業要比我的高?還有你一一隱,你也是墨菲斯托大人從冰地獄裡救出來的,憑什麼你的職位要比我的高?若沒有我,就連墨菲斯托大人他現在還在受著那無窮無盡的烈火的焚燒,今天死亡之國所有的這一切,哪一樣不是我山特的功勞?哈哈一一」山特有些顛狂地大笑起來。
「是嗎?山特一一我可悲的弟弟,原來你早就想要將我殺了……」一個冷冷的聲音,從隱身後的大石頭後面傳來,那聲音再熟悉不過了,正是瑞克的聲音,別說是山特,就連隱也大吃一驚,明明是隱親手將其打落入到火焰河裡的,就連灰都沒有留下,瑞克他怎麼還可能活著?
此時山特臉色發青,驚恐的退後了幾步,手中的魔斧當胸護著身體,顫聲道:「瑞……瑞克……你還沒有死……」
「讓你失望了,弟弟。」腳步聲緩緩近了,從大石頭後面,閃出一個人影,不,是兩個人影,其中一個人,便是瑞克,他面上略帶著一些悲哀而又痛苦的神情,雙目微閉,淡淡地說了一聲:「山特,想不到你這麼恨我,當初墨菲斯托大人曾經對我說,我弟弟山特想要殺我,一開始我根本不信,墨菲斯托大人說,山特他自恃功高,一直想要將我除去,直到剛才聽到你說的話,不由地使我不信,這可是你親口說出來的。」
「你……」山特嘴巴動了動,隨的又謅笑道:「啊一一不,瑞克,你聽我說,你聽我解釋……」
話音未落,瑞克全身的鬥氣急速提升,就連頭髮也隨之散開,他手中握著一條鎖鏈,鎖鏈兩端有被砍砸過的痕跡,隱斜眼一瞥,大駭道:「這……這鎖鏈難道是縛住墨菲斯托的那一根鎖鏈嗎?」
「呼……去死吧,山特一一」瑞克突然大吼了一聲,手中的鎖鏈像是長了眼睛一樣,直向山特飛了過去,速度之快當真令人匪夷所思,幾乎就是一陣光,光速,不,己經超越了光速。隱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只見雙胞胎的瑞克和山特,己經鬥得難分難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