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剛畢,從黑暗中閃出兩個黑影,正向「隱」緩緩走了過來,「隱」只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後,便又轉過頭去,嘴角微微牽動了一下,「哼」的一聲說道:「墨菲斯托大人不放心我嗎?派你們這兩個小鬼來監視我?」他嘴裡叫他們兩個「小鬼」,其實論實力,他們兩人也只比他稍稍遜上一籌,顯然他在刻意貶低他們。
那兩個黑影走了上來,藉著微弱光亮,這兩人的面孔居然長得一模一樣,除了頭髮的顏色以外。其中一個人是黑色的頭髮,平直順滑,而另外一個人則是銀色卷髮,除此之外,兩人都擁有一雙深邃的紅色瞳孔,玩世不恭的笑容和冷峻的眼神,身上都穿著一件黑色似絲如緞的長袍,身後披著一件質地看上去不錯的白色披風。他們兩人走到「隱」的身旁,對「隱」剛才貶低他們的話絲毫不生氣,反而微微一笑,說道:「墨菲斯托大人如果不相信『隱,大人,那又何苦派『隱,大人前來辦這件事呢?我們兩人一直沒有立功,心中有些後怕,要知道,墨菲斯托大人向來就是賞罰分明,『隱,大人己經解決了四個人了,那麼這兩個小雜碎不如就由我們兄弟倆來代勞了,你看怎樣?」
這兩人便是墨菲斯托手下最為得力的兩兄弟,被魔界的人稱之為「死亡兩兄弟」的瑞克和山特,「隱」心知他們兩人出手狠辣,一出手,阿姬和迎樓羅王便灰飛煙滅,可是自己的目的還沒有達到,他們出手便壞了我的好事,可如果拒絕,很有可能被墨菲斯托懷疑……想到墨菲斯托那強大的實力和冰地獄裡的無窮無盡的痛苦,「隱」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
他強自鎮定了一下心緒,回頭對瑞克和山特說道:「那怎麼好意思,這件事情是墨菲斯托大人交待給我辦的,如果讓墨菲斯托大人知道了你們替我辦了,那墨菲斯托大人怪罪於我,說我辦事不力,那……你們這樣做就是害了我啊l難道你們真的忍心我受到責罰?」
瑞克和山特兩兄弟相互一望,隨後哈哈一笑,瑞克說道:「『隱,大人,這樣吧,我們替你解決了他們兩人,但功勞仍然算你的,你也知道,我們兄弟兩很久沒有動過手了,剛才看你不費吹灰之力,但將這幾隻小老鼠給解決了,看得我們兄弟倆心裡直癢癢。這兩隻小雜碎就讓我們兄弟倆玩玩,我們保證,絕不居功,也不在墨菲斯托大人面前提上半個字。你看怎麼樣?」
「這……」「隱」猶豫了一下,心想,若是再拒絕他們,難免會引起對方的懷疑,倘若不得己動起手來,自己雖然有自信以一敵二,但這也是在幾百招以後的事情了,其間說不定讓墨菲斯托知道了,那後果當真不堪設想。想到這裡,「隱」心裡便有了主意,他哈哈一笑,說道:「瑞克山特兩兄弟既然想要過把癮,將他們立時殺了,那多沒意思,我倒是想到一個有趣的方法。」
瑞克陰側側的笑了笑:「『隱』大人有什麼樣方法,說來聽聽?」
「隱」哈哈一笑,拍拍瑞克的肩膀:前方不是有一條冥河,叫做『火焰河』嗎?咱們三人把他們弄過去,扔到『火焰河』裡,那『火焰河』的溫度,你們不是不知道,就連咱們站在離河面十多米的地方,都熱得受不了,更何況讓他們幾個在河裡洗澡?嘿嘿……」
瑞克微微一愣,隨後也哈哈大笑:「那這樣做不是便宜了他們幾個?不過,『火焰河』和『憎恨河』這兩條冥河是相連的,萬一,他們在『火焰河,裡不死的話,被河水沖到『憎恨河』裡,這萬一要讓墨菲斯托大人知道了,咱們兄弟可不好擔待啊。」
「隱」哈哈一笑,說道:「怎麼?兄弟你不相信我嗎?這『火焰河』的表面溫度至少是十萬攝氏度,而河裡的溫度,只怕還會更高,根本沒有人能夠接近『火焰河』,就連墨菲斯托大人他也只能在河面上呆上十分鐘,這幾隻小老鼠難道比墨菲斯托大人還厲害嗎?何況此時他們己經奄奄一息了,只怕還沒沉到河裡,連灰塵都沒有了。」對於「火焰河」的高溫,瑞克和山特兩兄弟是十分清楚的,這條流向終級地獄的冥河,能夠焚化世間的一切,但它偏偏與另外一條冥河「憎恨河」相連接,這一點是瑞克山特兩兄弟最不放心的一點了。
「憎恨河」史蒂克芬是死亡之國最為神秘也是最後一條冥河,這條冥河長期以來,都受到一位名叫阿基裡斯的詛咒,就算是神想要過「憎恨河」,也會因詛咒而失去神性,就連墨菲斯托大人也不敢輕易地淌過「憎恨河」。這世界上唯一進過「憎恨河」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阿基裡斯,他是古希臘中的人物,荷馬史詩裡的英雄,據說他出生後,母親為了使他能刀槍不入,便把他浸入冥河水裡,但他被母親捏住的腳踵未能浸到冥河水,成了他的致命弱點。最後,他就死於這個弱點,死後的他並沒有進入冰地獄裡受苦,而來到死亡之國,守護著這條冥河一一「憎恨河」。瑞克山特兩兄弟所擔心的事,就是怕傳說變成了真的,使得張耀等人在「火焰河」裡沒有死,反而被河水沖進了與之相連的「憎恨河」,進了「憎恨河」,是會因受到阿基裡斯的詛咒而失去神性,還是會像阿基裡斯那樣,成為一個刀槍不入的人,畢竟這樣的事情很難說。
「怎麼?兩位兄弟覺得我這個想法有趣嗎?」「隱」的雙目精光閃閃,死死地盯著瑞克山特兩兄弟。
「隱」大人,你也知道『火焰河,和『憎恨河』是相連接的,萬一阿修羅他們被衝進了『憎恨河』裡,那我們怎麼去和墨菲斯托大人交待?」山特憂心仲仲地說道。
「對啊,『隱』大人,進了『憎恨河』到底有什麼樣的後果,這誰都不知道,傳說當年阿基裡斯因為腳上的弱點被敵人知道而將他殺死,死後的他就將滿腔怨恨發洩在這條冥河上,就連進入冥河的神,也會因詛咒而失去神性,就連墨菲斯托大人也不敢輕易去嘗試進入『憎恨河』,並把『憎恨河』劃為死亡之國的禁地,如果這件事情讓墨菲斯托大人知道了的話,我們……」瑞克說著,伸手往自己的脖子上比劃了一個砍頭的動作,然後舌頭一伸,兩眼翻白,意思是性命不保。
「隱」微微一笑:「這件事情兩位就請放心吧,我還從未見過在『火焰河』裡不被焚化的東西,我到要看看,奧丁戰袍能在『火焰河』裡幾秒鐘。哈哈哈——」說著,大聲笑了笑。
瑞克和山特面面相覷,同時點點頭,笑道:「好,就照『隱』大人說的辦。」說著,相互使了一個眼色,各自抱起蘇摩和西條麗,便向「火焰河」走去。「隱」長長舒了一口氣,
抽出一張青色靈符,念動咒語,將青色靈符拋了出去,靈符在空中「呼」的一聲悶響,便消失了,化作了一張無形的大網。「隱」將張耀、迪樓羅王、阿姬和鬼谷子裝進那無形的大網中,然後負在背上,緊隨瑞克、山特兩兄弟而去。
「火焰河」確實名不虛傳,瑞克山特兩兄弟和「隱」負著昏迷不醒的張耀等人,翻過了幾座山嶺,站在山頭上,便看到了一條赤紅色的河流緩緩地在山潤裡流淌著,赤紅色的光芒,印紅了半邊的天空,站在山頭,眾人都覺得熱浪撲面而來,幾欲使人暈倒,若不是這幾個人都身負強大的魔法抵抗力和渾厚的鬥氣,只怕此時早己忍受不了這樣的炙熱了。
熱浪一蒸,張耀首先便醒了過來。「隱」察覺到負在肩上的無形網中張耀動了動,生怕他出聲驚動了瑞克和山特兩兄弟,如果讓他們知道張耀醒了過來,只怕還沒到「火焰河」,便被他們當場打死,於是暗運鬥氣,運指如風,「刷」的一聲輕響,一張寫滿咒語的黃色靈符,便貼在了張耀的後心,張耀瞪大雙眼,卻再也說不出話來,那張靈符的作用也在於此,除非符上的咒語失去效力,但在這個世界上,又有誰有這樣的本事,能使大名鼎鼎的「隱」的靈符失去效力呢?
「怎麼回事兒?」瑞克警覺地轉頭問道,剛才貼符的那一瞬間,儘管「隱」己經小心了再小心,用上了妙手空空的本事,但還是讓機警的瑞克察覺到異常。「隱」的臉上絲毫沒有變色,只是微微一笑,說道:「你們一人只抱一個人,我可是一個人負了四個,有些累了。
怎麼了?你聽到了什麼動靜?」
「沒有!」瑞克笑了笑,「這裡離『火焰河』還有一段距離,要是你吃不消了,那就在這裡歇一歇吧。」說著,將抱著的蘇摩放了下來,山特也跟著放下了西條麗,「隱」微微一笑,將身上四個人放了下來,在那一瞬間,四張靈符不知不覺地貼在了張耀等人的後心,張耀對他怒目而視,「隱」假裝沒有看見,將目光放在遠處,幸好光線並不是很亮,瑞克山特並沒有看到張耀此時己經醒了過來,而「隱」唯一擔心的是西條麗和蘇摩,她們兩人躺在瑞克和山特的腳邊,「火焰河」的高溫隨時會令她們醒來。
「哈哈,馬上就有好戲看了。「隱」眉頭一皺,計上心來,打了一個哈哈,向瑞克走去。
瑞克也跟著笑了笑:「這『火焰河』確實明不虛傳,咱們站在這裡都受不了,若是將這幾隻老鼠扔到河裡的話,只怕他們還未碰到河水,便己灰飛煙滅了。『隱』大人果然行事老練,這樣一個有趣的主意,你都你想到。」山特也隨著乾笑兩聲,笑道:「我對『火焰河』並沒有什麼興趣,我真正感興趣的是那條被阿基裡斯詛咒過的『憎恨河』,聽說阿基裡斯他死後並沒有進入冰地獄,反而守護著這條就連神都害怕的『憎恨河』,不知道這『憎恨河』是不是像傳說中那樣可以使人刀槍不入?」山特一席話,都使瑞克和「隱」大吃一驚。
「隱」走上前去,伸腳在西條麗和蘇摩兩人身上各踢了一腳,這一連竄的動作十分麻利,在瑞克和山特兩個眼皮底下,將兩張靈符貼在了蘇摩和西條麗兩人的身上,說道:「噓,兄弟,你小心說話,墨菲斯托大人將『憎恨河』定為死亡之國的禁地,肯定不讓咱們去的,若是你剛才這句話,讓墨菲斯托大人知道了的話……恐怕……」說著,故意將語重加重,只嚇得山特不禁臉色大變,他慌忙道:「『隱」大人,我剛才只是開個玩笑,你別當真,咱們兄弟倆雖然跟隨墨菲斯托大人己久,可是卻不如『隱,大人受寵,咱們哥兒倆以後還得靠『隱』大人多多照顧。」說著,向瑞克使了一個眼色,瑞克也陪笑道:「是啊,『隱』大人,墨菲斯托大人交待您辦這樣一件大事,都沒讓我們兄弟倆出手,看來挺器重你的。」
「隱」在肚裡暗暗罵道:「去你媽的,別嘴上說著好聽,你們不就是來監視我的嗎?要監視就儘管監視,我一樣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想到這裡,笑道:「誰不想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和征服一切的力量?恐怕那『憎恨河,當真有這等神力,否則墨菲斯托大人為什麼將那條河定為死亡之國的禁地呢?」
瑞克眼珠子一轉,走到「隱」的身旁,低聲問道:「『隱』大人,您的意思是……」
「隱」斜眼看了看瑞克,笑道:「沒什麼意思,只怕『憎恨河』的兩個傳說都有可能存在,要不就的去神性,要不就使身體無堅不摧。不過,兄弟,你也別想了,這件事情若是讓墨菲斯托大人知道,咱們可就……」
瑞克陪笑道:「隨便問問,隨便問問。」說著,彎下身,將蘇摩負在肩上,說道:「走吧,離『火焰河』還有一段距離呢,咱們幾個沒事兒,就怕這幾個小雜碎忍受不了這溫度死了的話,那咱們這好戲可就不精彩了。」
山特笑道:「『隱』大人,要不我來負你那四個,你來背我這一個,咱們換換?」
「隱」微微一笑,說道:「我都背到這裡來了,你還想換哪?那不是佔盡了我的便宜?你早些時候又不說,現在我不換了。」說著,假裝生氣的樣子,急忙將張輝等四個人負在肩上,說道:「走吧。」說完,大步向前走去。「隱」自己也知道,若是讓他們兄弟倆知道張耀己醒了過來,不知道他們會怎麼下手,自己的計劃可就全都泡湯了。
「火焰河」裡的浪花,就像熔岩似的,不停地拍打在岸邊,除了嘩嘩的水聲外,還濺起了數米高的炙熱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