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想要過河嗎?」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傳來,眾人回頭一看,一個看上去約五十多歲的男子無聲無息地站在他們的身後。
「你是誰?」張耀心中立生警覺,畢竟在魔界,誰又能保證眼前這個男子不是魔界的妖人呢?
「我就是『阿克倫』河的擺渡者卡達。」卡達微微一笑,又問道:「你們想要過河嗎?」
鬼谷子見對方三句話不離「過河」,心生疑惑,上前一步,擋在張耀身前,問道:「我們過不過河,與你有什麼關係?難道你有什麼企圖?」
卡達哈哈一笑,道:「如果你們不過河,那就請快些離開這裡吧。『阿克倫』河不是每個人都可以過的。」
「如果我們偏要過河呢?」鬼谷子反問了一句。
「如果你們非要過河,除了我,沒有人可以送你們過去。」說著,伸手一指,「看,這是世界上唯一可以浮在這『阿克倫』河上的船隻。沒有它載你們過河,就算你們身上穿著神之戰袍,也無法過這條冥河。你們也別枉想繞道過去。魔界的所有冥河都是貫穿了整個死亡之國的,每一條冥河之上,都會有一個擺渡人,除了坐我的船,你們根本就不用去想其他辦法了。」卡達哈哈一笑,神情甚是得意。
「你究竟是誰?」迦樓羅王此時也忍不住了,手中的降魔神羽發出一道光芒,光芒雖然不是很強,但在這樣一個漆黑的環境裡,竟然顯得如此刺眼。透過降魔神羽所發出來的光芒,眾人都看清楚了眼前這名叫做卡達的男子,這男子長相平平,但一雙深藍色的眸子卻十分罕見,不僅如此,眼中流露出來的憂鬱使人過目不忘。
卡達搖頭道:「亡靈之國的死亡宮殿中,有一個慘叫了數千年的邪惡靈魂,他在這宮殿裡已經被折磨了上千年。聽,你們聽到了沒有,那就是他的叫聲,只可惜,這叫聲卻和以前不同了。這惡靈的封印被解開了,他的強大的魔力得到了釋放,如果你們真的要過阿克倫河,生死就由天了。這條阿克倫河,可以說是人界和魔界的分隔線,過了這條河的人,就再也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你們可要想清楚。」
張耀和阿姬面面相覷,會意地點點頭,道:「我們此來,本就沒想過回頭。卡達,既然你說你是這阿克倫河上的擺渡者,我想你應該不會拒絕我們吧。」說著,右手藏在身後,比劃了一個手首飾。鬼谷子立時會意,張耀是叫她奪船過河。
鬼谷子雙手一伸,慵懶地伸了一個懶腰,看似不經意地向那條擺渡船走去,邊走邊道:「這船是什麼做的?可以同時載得下我們五個人?」說手,右手搭在船沿上,伺機奪船。但這點小動作,又豈能瞞得過這名擺渡者。他微微一笑,道:「你們別枉想奪船過河。曾經也有人這麼做過……」頓了頓,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接著道:「當然,你們這樣做的話,有一定的成功率,但我不保證你們都可以安全過河。」
「為什麼?」從未開口說話的西條麗問道。
「『阿克倫』河之所以浮不起世間的任務事物,那並不是因為這條河或者這條河的河水有什麼特別之處,而是這條河是一條被詛咒的河。」
「啊?難道不是水的比重問題嗎?」張耀意識到自己錯了,就連哈利陛下也錯了。大家都認為是這條河的河水比重比人界的河水要輕,所以浮不起任務東西,想不到這條阿克倫河竟然是一條被詛咒的河。
卡達不理會張耀的問題,搖頭晃腦地繼續道:「曾經……呃,應該是不久以前,有人這麼做了,他不顧一切想要過河,被我阻止,他心有不甘,和我大戰了三天三夜,最終還是我這把老骨頭稍勝他一籌,我原想他過不了河,自然會回去,誰知道他趁我不注意,開啟了我的船,偷偷地渡河,等我發現時想要阻止,但卻來不及了。唉,可憐的人哪,雖然他一時得逞,卻不想已經中了『阿克倫』河的詛咒了。」說著,連連搖頭,似乎是很可惜的樣子。
「『阿克倫』河的詛咒?」張耀在心中默念了幾遍,見對方不說,自己也沒有多問,於是點點頭,道:「好,既然你是『阿克倫』河的擺渡者,那就送我們過河吧。」說著,向眾人使了一個眼色。
卡達抬頭看了看天空,道:「今天是不行了。如果你們不急的話,在我這裡住上一晚,明天一早就送你們過河。」
「明早?」鬼谷子得意地笑了一下,「這裡是太陽都照不進來的鬼地方,又怎麼會有早上呢?你這不是在信口雌黃嗎?」
卡達微微一笑,道:「或許你不知道,魔界雖然沒有白晝和黑夜,但是可以看天空的星辰來區分。」說著,抬頭望著天空,「看,所謂的『白天』,天空中是沒有星星的。魔界天空裡的星星共有一百零八顆。等這些星星全都消失的時候,你們就可以渡河了,否則,你們將會受到『阿克倫』河的詛咒。」
「怎麼辦?」一向足智多謀的鬼谷子如今也拿不定主意,詢問的眼光在眾人身上一掃而過。
張耀沉吟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反正都已經來了,也就不怕再多等幾個小時,我們五個人在一起,諒他也不敢耍什麼花招。」
五個人並沒有進卡達的小屋,只是坐在「阿克倫」河岸邊,相互間背靠著背,以防突變。鬼谷子、阿姬和西條麗三個女的都已經先後沉沉睡去,只有張耀和迦樓羅王兩不停地吸著香煙,打發無聊的時間,而阿卡則陪同著他們一起,坐在岸邊,雙眼望著「阿克倫」河的那詭異的水流。
張耀突然問道:「來奪你的渡船之人,是誰?」
卡達轉頭看了看張耀,忍不住笑了幾聲,無奈的搖了搖頭,道:「看來我不說出這個人的名字,你是不會相信我的。好吧,索性我就告訴你。其實我也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不過聽他自稱叫做什麼『佛朗哥』……」
張耀「啊」的一聲叫了出來,本來他隱隱覺得這件事情可能和結義二哥佛朗哥有關,但他一直不肯相信佛朗哥會這麼做,非得要問個明白,但是一但他知道了真相,心裡卻又難以接受。
卡達看到張耀一臉的驚愕,奇道:「怎麼,你認識『佛朗哥』?」
「不認識。」張耀說這句話的時候,心中一痛,確實,他所認識的佛朗哥,已不是他心裡的那個和善近人的結義二哥了。
卡達的雙眼又再次回到了「阿克倫」河面上:「不管你認不認識佛朗哥,我都要告訴你關於這條『阿克倫』克的詛咒。」頓了頓,又道:「給我一隻煙。」張耀依言掏出一隻香煙,點燃後,遞給了他。
卡達接過猛吸了兩口,微微一笑,讚道:「好煙,好煙。很久都沒吸過人界的香煙了,這支是三十年來第二支。」緩緩將肺裡的煙霧吐了出來後,接著道:「本來魔界並不是這個樣子的,自從三大魔王與奧丁神一戰後,奧丁神就將恐懼之王墨菲斯托封印在這魔界的死亡宮殿裡。本來這裡並不是這個樣子的,到處充滿鮮花,陽光。自從墨菲斯托被封印在這裡以後,一切都變了,就連奧丁神他也沒有料想到墨菲斯托的精神力量是無比強大的,他的精神力量可以透過封印,將一切靠近死亡之殿的人的魂魄收了,以強大自己的力量。再後來,魔界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那你為什麼在這裡擺渡呢?」張耀一直都很奇怪這個問題。
「我是奉奧丁神之命在這裡擺渡,擁有了不死之身。這『阿克倫』河是一條被詛咒的河,任何想過這條河的人,都必須經過我的同意,否則將會被詛咒。人界的人死好,其靈魂都將經過這幾條冥河,『阿克倫』河是第一條。一開始,很多人都想偷渡過去,其中不乏很多游泳高手,但都沒有成功,這條河只能浮起我這條船,世界一切事物,包括天界和空界的神器,都會沉到河中,更別說是人了。那些沉到『阿克倫』河中的孤魂越來越多,他們心有不甘,但又無法從河裡出來,便在這條河中下了詛咒。任何不通過我同意過河的人,都將變成墨菲斯托的傀儡,將被魔化,永世不得超生……」正說著,遠處傳來了陣陰惻惻的笑聲,眾人均覺得心神一震,張耀大駭之下,問道:「這笑聲難道是……」
「這是墨菲斯托的笑聲。就在昨天,有一個人也來到了魔界,她擁有強大的法力,我不願意她過河,誰知她卻輕而易舉地飛了過去。唉……」說著,卡達長歎了一聲,將手中的煙頭狠吸了幾口,手指一彈,煙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後,便沉入了「阿克倫」河裡。他接著道:「我不知道她想要幹什麼,但以她那強大的法力,『阿克倫』河的詛咒對她是沒用的,她是我所見過的實力最為強大的法師,僅僅次於奧丁神,甚至……甚至……」
「甚至什麼?」
「唉,也許是我自己按慰自己罷。我總覺得她體內蘊含著一股強大的力量,這力量甚至超過了奧丁神。」
張耀點點頭,道:「那就不會錯了。她的名字叫塔拉夏。」
「塔拉夏?」卡達大吃一驚,猛地站起身來,退了兩步,顫聲問道:「你……你說什麼?」
張耀望著卡達,藉著微弱的光亮,他看到卡達的手臂正兀自顫抖不已,道:「就算是塔拉夏,那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卡達怔怔地望著張耀,終於無力地又坐了下來,搖頭道:「她來這裡只有兩個可能,一是將墨菲斯托封印,二是與墨菲斯托會合……」